王黼心中大概也隐隐感觉到问题所在,蔡京童贯大概就是幕后黑手。这叫王黼都不知该如何去反击,要说再把蔡京拿出来攻讦一番,却是这蔡京自己都辞官回家了,若是再翻来炒作,便是皇帝也看不过眼。若是拿童贯开刀,和平时候都是无妨,却又是用兵之时,童贯便是稳如泰山,也是无计可施。
正在王黼左右为难之时,府中管家一脸喜色奔了过来。
王黼正是忧心忡忡之时,见得管家如此奔来,不悦道:“有何事让你这般狂奔?”
管家连忙答道:“相公,后院松树下竟然长了一株玉灵芝,通体雪白,有三四斤重,相公要不要去看看。”
“不就是一株灵芝,有什么可看的。”王黼闻言更是不悦,灵芝对于王黼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稀事物。
管家闻言一愣,却是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灵芝这种东西虽然算不得多么稀,但是玉芝不然,玉灵芝多长在西藏新疆之地,海拔三千多米的地方。平原地带却是不生长,王黼家中忽然长得一株玉灵芝,本是稀事情,奈何王黼心情不好。
管家一礼之后,便要告退。
却是王黼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好,此事大好,快快带本相前去看看,定不能教人采摘了。”
为何王黼忽然态度大变,便是王黼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自己与皇帝之间,本不是朝堂之交,而是私下里交好。王黼的优势便是能取悦帝心,与其在朝堂之上与别人争夺,不如回到朝堂之外讨好皇帝。家中长了一株稀有的玉灵芝,这般稀事情,哪能不邀请皇帝赵佶前来看看稀。
皇帝之前也多次到过王黼家中,甚至还在王黼家中宿过夜,王黼自然极尽所能招待,这便是私交了。便是这王黼宅邸也被皇帝赵佶称之为“得贤治定”,赵佶更是亲手为王黼宅邸之中的九处亭台书写了牌匾,可见恩宠。也是王黼为何想把皇帝再邀请到家中的原因。
王黼家中宅院极大,待得王黼到后院,穿过亭台轩榭,过得花草鱼池,还穿过一些少人打理的慌草之地,直到院墙角落处,一棵松树之下,果然长了一株不小的玉灵芝,马蹄形状,通体雪白,细腻非常。大宋生长的灵芝多是红色,这般白灵芝,便是皇宫进贡的都是罕见。
“快叫人把这些荒草都清理干净,把道路整修一番。再派几人好好把守此处。”王黼看得片刻,甚是欣喜,连忙吩咐道。
“相公放心,小的这就叫人来办。”管家答道。
王黼也是转身就走,叫人备了轿子就往皇城而去。
皇帝赵佶心情也是不佳,朝堂日日烦心,叫这惯于安逸的赵佶心中烦躁不已。便是艮岳也难全消赵佶心中不快。
王黼前来拜见,梁师成飞快来禀报,赵佶正停了手中画笔,看着眼前这幅才画一半的作品,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陛下,王黼求见。”梁师成禀道,若是旁人求见,赵佶身在艮岳,梁师成大多都是回绝了,或者叫人先等候,王黼前来自然不同。
赵佶回头看得梁师成一眼,放下手中画笔,开口道:“且叫进来。”
梁师成连忙回头又去叫王黼。
待得王黼拜见,赵佶已经坐在了座椅之上,开口吩咐梁师成道:“且把这画拿去烧了。”
梁师成上前把这半成品的画作卷了起来,便是要带下去烧了,赵佶这般书画大师,自然容不得瑕疵之作。却是这梁师成在这件事情上倒是发了些财,赵佶叫烧,烧是不烧还是梁师成说了算,这幅半成品自然是要烧的,若是成品,便是梁师成的发财门路了。
“何事啊?”赵佶问道。
“陛下今日开起来似乎有些不悦,臣家中长了一株硕大的玉灵芝,便是整个开封府都从未见过,陛下若是愿意出门去散散心,不若到臣家中去看看稀。”王黼答道。
赵佶听言,问道:“开封如何能长玉芝,莫不是你哪里得来了玉芝挂在树下的吧?”
王黼也知赵佶只是随意说说,忙道:“陛下,臣如何敢欺君啊,陛下御驾亲临便知晓了,根基还在松树之下,陛下可亲自采摘。”
赵佶闻言站起身来,只道:“那便去看看,玉芝从来都是只见干货,长于树下的新鲜玉芝倒是还没见过。”
赵佶显然也是心情烦闷,便想出宫去游玩一下。王黼自然是熟门熟路,赵佶出门,必然是王黼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