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也是一件极为严肃的事情,斥候如何派出,营帐怎么驻扎,如何安排岗哨,大多都有一套极为严格的流程,知兵的将来必然也要按照这套流程来精心安排。
郑智也是这几个月在经略府现学的这些知识,古代冷兵器行军打仗与现代信息化的自然有所区别。不过追根溯源,也是有许多想通之处的,情报收集,信息传达,敌我识别,再也就是排兵布阵了。
不论手段高低,武器样式的变化,真正的两军对垒,到了最后,依旧是勇武与厮杀,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出发之前好几日,渭州这边就有公文发到了华阴县。若是放在三个月之前,华阴县要是接到了渭州发来的这个公文,必然欣喜至极,却是三个月之后,华阴县衙接到了这个公文反而觉得是个麻烦事情。
也是这少华山现在不一样了,不仅不打家劫舍了,还周济乡里,颇有好名,便是县衙也这两个月也有打点孝敬,这样的强人还劳心费力去剿了干嘛?留着还有好处。
发公文去渭州请兵三个月来,杳无音信,县衙众人都把这事情忘记得差不多了,却是三个月后又接到了回函,说是已经动兵来剿了,这番县衙里的主官就为难了,若是再发文去渭洲说不需要援军,那岂不调戏如今两州经略使小种相公。
若是来剿,不论胜败,这华阴也是要出一大笔钱粮费用,若是真把少华山给灭了,县衙出了费用不说,还少了一处进项,真真是得不偿失。
华阴李知县与两个驻扎华阴的两个禁军都头齐坐在县衙堂前,正在商议此事,三人一番前后分析,大致也就明白了事情的本质与为难。
“要不给些银钱与带兵的指挥使,招待一顿酒菜,打发他们回去算了?”李知县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个办法最好,给了这钱,总是能再赚回来的,若是真把少华山剿灭了,反倒少了一条财路。
“只怕小种相公帐下的指挥使,可没有这么好打发,万一他非要去攻这少华该是如何?胜了也是我等吃亏,败了还要给一笔压惊安抚费用。”姓朱的都头说道。
这年间,请兵的事情最难做,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去外地请兵来支援,客兵有时候便是一颗定时炸弹,最坏的还有纵兵抢劫的事情。这种事情发生了,还没个地方说理去。
告到上官那里,上官不在管辖范围,也解决不了,告到东京那里,也不知有没有个回音。若真是告了,反倒得罪了许多人,最后大多只有自己安抚下来,息事宁人。兵匪兵匪,说的也是这个道理。
李知县听了朱都头的话语,眉头皱得更紧:“不若直言?与其想方设法,不若直接说了事情,便说少华山强人改过自新,当了良民,如今也不需再剿,再给些银钱打发了。此法兴许可行。”
“诶……此法甚好,便说这少华山强人都下山了,各自归家务了农事去了,如今华阴太平,再给些劳苦费用,便也就打发了。”这李知县换了一个思维,倒是点醒了朱都头,朱都头也觉得此法甚好。
一旁只没有说话的另外一个吴都头却是泼了凉水:“此法好是好,却是不知渭州来的是个什么人物,小种相公帐下多是蛮横军汉,万一来个愣头的,非要上少华山去巡查一趟,岂不是我等还要吃罪?”
也是这吴都头之前参加了西北大校,种师道手下的军汉勇猛,至今还留在他的心中,勇猛之人一般都是楞头,若是一根筋起来,这华阴县岂不是还落了一个包庇强人的罪名。
李知县又皱紧了眉头,良久之后叹息一声道:“如此便且行且看吧,只有看情况行事了。”
(老祝有一事拜托诸位大大,若是有建立书单的,麻烦把屠夫加进书单,帮忙宣传一下,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