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在大虎身后,一进门,扑面而来的一股浓烈药味熏得他们一个趔趄。大虎将人带了进来,就急匆匆地拿着一把蒲扇,凑到炉子边紧张的看着火上的药罐。
林止钧和傅少徵对视一眼。
这是陷入哪一个轮回了?
林止钧从地上捡起另一把蒲扇,一边摇摇晃晃得帮忙煮起了药,一边装作不经意得问道:“你家里有谁生病了吗?”
大虎头也不抬,但听得出来声音有些哽咽:“我娘病很久了,一直没有钱去看病,我只能捡些便宜的药材煮给娘治病了。”
林止钧陡然想起第一次和大虎去苍山的时候,大虎曾经两次向他索要灵石的场景。
大虎偷偷抹了抹眼泪,自我安慰道:“没关系,我娘会好起来的。”
傅少徵低下眼睑,往室内走去。
不怎么大的房间傅少徵几步就走到了,屋内不仅弥漫着一股药味,更是夹杂着浓重的死气。修道之人触觉灵敏,傅少徵即使没有看到大虎娘的样子,也暗自觉得这个人恐怕没多少时日可活了。
然而当他看到大虎娘的时候,后者虽是形容枯槁地躺在床榻上,但眼底浓烈的求生欲望却是狠狠地撞进了傅少徵的眼底。
傅少徵几乎是脚步错乱般的逃了出来。
待几人将大虎一家人安顿好之后,就各自回各自的房间,准备迎接夜晚的到来。
林止钧哄完大虎,一转头就看见傅少徵靠在门边发着呆。
他悄悄地走到傅少徵身后,趁其不备一把将他捞入怀中,在他耳边低语道:“想什么呢?”
傅少徵清清冷冷的目光不知道望向哪里,半晌,轻轻吐出四个字:“世人皆苦。”
林止钧这个角度看过去,只看得见傅少徵半边脸与他颤如蝉翅的眼睫。他笑了笑:“你有没觉得,你比以前更有人情味了?”
傅少徵像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林止钧怀中一样,不自在地转过身挣脱开来。
“有吗?”
林止钧本遗憾着傅少徵内敛不愿太过亲近的脾性,却在他的动作之下猝不及防地来了个对望。夜色下傅少徵的视线仿若凝成了实质的秋波,晃得林止钧心猿意马。
然而他却没有回答傅少徵的反问,反而问道:“你是不是快想起以前的事了?”
傅少徵一愣,犹豫地点了点头:“但都很零碎,拼不出很完整的记忆。”
林止钧便笑了:“因为以前的风清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