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离别将近、前途凶险,最少此刻你还在我身旁。
哪怕多一刻也好。
明明离得那样近,苏智的笑容却有瞬间的模糊,似乎……重迭上别样的影子。
倾池有些恍惚,近日来时常如此,许是精不济导致的罢?她想。
“孽镜地狱素来干燥炎热,喝口水润一润。”苏智将杯盏放在她手上。
倾池不似死魂,她现今是个有实体的,的确感觉嗓子有点干渴。
不疑有他,倾池接过,缓缓饮尽。
看她喝完,苏智佯装无事起身,走到墙角书案旁随手拿起一册翻阅。
此时离倾池已有些距离,他仍察觉出异香逐渐浓郁。
手中一紧,书册被捏得发皱,他强忍着才没有转过身去。
“苏智,”倾池小声道,“我怎地突然有些头晕……”
他闭上眼继续忍耐。
“近来总是这样,身上的气味也不对劲了,”她微微喘息,“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这才回转过脸踱了过来,笑容依旧温和:“可能是休息不好的缘故罢,你别多想,我扶你上床歇息。”
她由他搀着往床榻走去,自嘲地笑了笑:“说来也是,我原本就已是死了的,是我多虑了。”
躺下后,他细心将被子掖好,柔声道:“你先睡会,我就在外面。”
倾池轻轻点头,闭上眼。长长的睫毛抖动几下便陷入沉睡。
幽斓霞彩在她身体上忽明忽暗。
“睡着了?”
“恩。”
拂兹从房外走进,站在床前,一道金光而过,元飞入倾池体内。
只眨眼的工夫,拂兹如释重负舒了口气,元已然归体。
“跟前几次探得的一样,她梦中之人正是容渊。”拂兹道。
苏智颔首,思索了一下:“她对他仍然抗拒,醒来若记起梦中景象定会困扰。”
“无妨,我自会施法让她忘记梦境,”说完,拂兹顿了顿,郑重朝他说了句:“多谢。”
苏智摇头:“为何谢我?我不是帮你,只是出于自己的私心,恰好跟你想要的结果相同而已。”
此次入冥界见到倾池的第一眼起,拂兹便基本确认她应是地造祗无疑。
不同寻常的异香和偶然可见的霞彩,俱与远古籍里的描述一致。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容渊之前找寻不到她了。那香气其实等同于屏障,倾池的精气被屏蔽在内,凝聚形成的实体越久,这道屏障便越牢固,这或许也是一种地造体的自我保护方式。
虽然不清楚得了魂魄实体的前世五炁之体为何阴差阳错成了地造祗,也不清楚她觉醒的契机,拂兹还是竭力做了一番尝试。
他们没有退路,唯一的希望只在她这里。
于是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