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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的边缘地带,有一处不大不小的四合院,青瓦白墙,甚不起眼。
帝俊本想叩门,发现院门从外面落了锁。
里面没人?
帝俊疑心——难不成是鸟雀们搞错了?犹豫时却听闻里面有些许声响。
本就是不请自来的主,他也不客气,身形一动便翻身入内。
待到进去之后,胆大如他也被眼前着实吓了一跳。
空荡规整的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只孤零零的一座坟立在当中。清绝孤岸的男子素白衣衫背对他蹲坐在墓碑前,乌发逶迤垂地拖出长长一片。
——他,竟已经……?!
他犹在心悸,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你走罢,这里不欢迎你。”
默了一瞬,帝俊对着那人背影道:“是我,容渊。”
容渊转头,漆黑的眸子古潭无波:“我心智还未全失,自然认得你。”
见他眸色,帝俊心内稍安——看来他还没有彻底堕落。
容渊将他的喜色尽收眼底,厌恶般将头又转回去,伸出衣袖一遍遍在墓碑上擦拭:“我不想在她面前动手,你走罢。”
帝俊有些尴尬,随着他的动作不由将视线停留在墓碑上。
墓碑是整块石料所制,眼下光滑异常不现原先的纹理,看得出被人累日抚触导致。
只是——那石碑上空空如也,竟是个无字碑?
“你这是……”帝俊想问,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谅我需有这一身能力又能怎样?!她走了,我却只能给她立个无字碑。”容渊突然笑了,笑声听不出悲喜:“她生前我不能爱、不敢爱,她死后我连在墓碑上刻个身份都做不到。她那样恨我,早与我恩断情绝,我有何面目再将爱妻两字刻于碑上?”话语间说不出的落寞,竟比风中寒意还要冷上几分。
手指在石碑上流连反复,“甚至连名字我都不能刻。我知道你们在找我,它也在找我,我不怕以后自己会怎样,只是担心她啊……她连尸骨都没有,这是我用她赠我的香囊做的坟冢,若这坟冢都被人利用、毁坏,没了最后的念想,也许我会真的疯了……”
帝俊沉默看他。
他说话的时候很平静,不知是压抑还是心死如灰。或者,两者皆有罢。
“她生前喜爱安静,我好不容易才在这闹市中寻得清谧之所,不想被人打扰。告诉他们,以后都别再来了。”
“所以你就日夜守在这里,连门也不出?”难怪外面上了锁。可就算他可以不吃不喝,这样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两样?
终归是忍不住,帝俊道:“跟我走吧,很快它就要寻来了。”
“即便如此又有何惧?”容渊垂眼,脸色也是淡淡的:“我一直在等它。”
“容渊,你这又是何苦?”帝俊满脸不苟同,“它修养多日又寻得卜子期肉身相佐,法力早已今非昔比。即便你存心想要牺牲自己,跟他对峙起来又有几分胜算?况且,若无十足的把握,你道它为何寻你而来?难不成特地为了除掉你,还是你认为它只是想苦口婆心说服你助它一统霸业?”
见容渊依旧不为所动,帝俊索性将话挑明了:“我不是弗兹,自认做不到如他那般惜怜维护同伴性命。不错,我是担心你,但更担心你被它所用。若真有一日你与它连手,后果是什么你应该十分清楚。你只道自己半体堕无求无惧,凭着对倾池生前所念定会与它为敌,可你想过没有,如果它手上有足够的筹码让你悉心归降,那时你该如何自处?难道你真想助纣为虐,与我们拔刀相向?”
一席话终于让容渊有了反应。
他猛然起身,如水的长发倾泻而下绵延至地,疏狂的眼睛带着隐约的紫光。他往前逼近,帝俊看着他的眼睛,不由得心悸后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