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力道扼住他的脖子,鸿钧双目充血喝问:“她究竟出了何事?!”
阎王脸涨成猪肝色,呼吸困难,一个字也吐不出。他拼命对一旁判官崔珏挥手——救命
“真有话好说!”崔珏忙施礼劝阻,急得团团转却也不敢近前。
两道金光闪过,拂兹、句芒随后赶到,见状赶紧上前几步将他们拉开。
句芒竭力稳住失态的鸿钧,拂兹对获救后喘息不止的阎王问道:“你可知洛英女人在何处?”
阎王惊魂未定:“应、应是在冥界,昨日我还见过她啊”
“冥界确实已无洛英任何气息,”这时帝俊从门外走进,语气沉痛:“我在她宅院外的地上,发现了这个。”
他从怀中掏出一只方皿,打开后,众人看清里面是一撮混合血迹的泥土,此时血色已干涸暗红。
鸿钧瞬间面容灰白。
拂兹看他一眼,朝向方皿的目光严峻。他伸出右掌,口中念诀,左手在其上晃动几番,右掌间已然多了一枚小巧繁复的古镜。
他从方皿中捏出一点泥土呈于镜面上,血迹迹般的渗透而下,与镜面融为一体。而先前平静无的镜面陡然间烟波云绕,显出两行字——诸息渊,归于净土。
鸿钧呆滞看着,眼由哀伤到绝望,最后空洞一片。
诸息渊,归于净土。
洛英生为息,其中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
这一刻,不想承认的,极力逃避的,如洪水猛兽顷刻袭来,将他所有的情感所有的希冀尽数灭顶。
他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只知道数万年的等待随着那人的逝去再没有意义。
他突然大笑起来。
——你竟然果真就这样走了。洛英,我是该恨你残忍还是该庆幸自己终于得到了解脱?!
拂兹始终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发觉他面色有异,连忙闪身上前,封住他几处要穴。
洛英的陨落已是定局,他实在不愿见着再有同族伤亡。
“你以为我会怎样?”鸿钧缓缓拨掉他的手,怪异瞧他:“放心,我即便不珍惜性命,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轻贱自己。”
他转脸向瘫坐在地的阎罗,眼凌厉:“你若想保性命无虞,便把知道的全部道来。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洛英素心无求多年,当初“他”魂飞魄散她心死如灰也还是努力活着,他不信她会在这个时候自尽。一切定是受人迫害。
谁能轻易将祗弑杀?冥界虽大,人多口杂,查出蛛丝马迹不是没有可能。
帝俊见阎罗早被吓得没了分寸,言语间稍微缓和些,补充道:“你细想一下,昨日间你和她的谈话。”
阎罗强定心,回忆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女和往常一样来属下这里要求重执孟婆一职。我不敢应承,只能搪塞几句。而后她便离开了”想了想,突然眼中一亮:“冥界各处都有小鬼当值巡视,只要女不出冥界,我想总会有人见过她。”
帝俊点头:“而最后和她在一处的人嫌疑最大。事不宜迟,火速去追查!”
阎罗哪敢怠慢,赶忙对崔珏道:“传令下去,从幽冥司以内,忘川沿途到奈何桥、望乡台、无妄海,还有无间地狱、集镇,但凡昨日当值的鬼差一个不能少全部给我叫来!”
崔珏领命而去。
阎罗满手心的汗,小心退到一边,暗想等风波一过还是请辞为妙。照此下去再折腾几次,不等大们发难,自己都会翘辫子了。
这种公粮——他实在是无福消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