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乒乓球爱好者,简直有点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说起有关乒乓球的话题,便源源不断,连绵不绝,从江嘉良聊到刘国梁,从金泽洙聊到瓦尔德内尔,然后又从曾经的女乒霸主邓亚萍,聊到现在的乒坛新秀王楠,兴致勃勃,唾沫翻飞。
王勃照顾曾志远;黎君华,董贞,李静几个则帮他照顾他身边的曾思琪。黎君华,董贞和李静同是四中毕业的,而且毕业也没两年,和曾思琪也算比较有共同语言。于是,没要几分钟,不论是曾志远还是曾思琪,开始的紧张和些许的不安便慢慢的消失,很快和王勃这伙人变得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期间,王勃向双方作了介绍。通过交流,曾志远不仅知道了几个“二代份子”的工作单位,也了解到四中大门边上的那个火爆全四方的“曾嫂米粉”竟然是王勃家的。不仅如此,除了那家日进斗金的米粉店,这小家伙还在南溪开了家什么网吧!对眼前这个和自己志趣相投,侃侃而谈,毫不做作,而又热情大方的男生曾志远本来就相当有好感,现在一见对方交往的亲朋好友,不是在银行企事业单位,就是在政府部门,不是有钱,就是有权,简直是“往来无白丁”。
曾志远目前虽然没有什么攀龙附凤,要让自己女儿和王勃交往之类的想法,但是趋利避害,人往高处走却是人的天性。某种程度上而言,人人都在“趋炎附势”,区别在于有人附得上有人附不上。所以,面对成绩又好,又会做人,“有财有势”的王勃,曾志远自然是好感大增,觉得自己刚才冲动之下过来的这次打招呼,还真是打对了。
聊球,聊工作,聊事业,最后聊到了学习上。曾志远也把闷在心头闷了半天的疑惑在眼前的少年面前问了出来:
“小王,我听琪琪说你在上次的联考中考了728。5分,物理满分,英语也差0。5就考了满分。你咋这么凶(厉害)哦?这么高的分数,你是咋个考的哦?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两年后蜀省的高考状元,你还不手到擒来?”
几个二代份子,以前经常听黎君华“吹嘘”他的表弟成绩不错,经常考第一名,但是通过多次的和王勃的接触,大家对黎君华嘴里的吹嘘不免充满了怀疑。黎君华的这表弟,逃课请假如喝白开水,光是不上晚自习和他们几个一起喝酒吃夜宵,在过去的短短两三个月,就不下四五次。上周他还去深市呆了一周谈什么生意。一周的课程呀,说不上就不上,想必平时在学校,也是同样的任性散漫。这样的一个人,一言一行,完全不像学生,像学生也只像差生,真像黎君华吹的那样,经常考班上的第一名?
恐怕是倒数第一的可能性比较大哦!
不仅几个读过高中,知道高中的功课有多紧,多难,要想考好有多不容易的二代份子对此怀疑,从没看过王勃考卷或者成绩单的黎君华,坦白讲,在和自己的表弟接触日深后,也不那么笃定了。
所以,三个二代份子,加上王勃的表姐黎君华,听曾志远说王勃在上次的联考中考了七百多分这个对于他们这些高考的落榜生而言不啻于“迹”一样的分数,一下子全都震惊了,全部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勃。
“勃勃,你真,真考了那么高?”黎君华第一个问,一脸的不可思议。
“728。5?物理满分,英语149。5?我的妈,这,这是人考的分数嘛?”董贞也是满脸的震惊。
“靠!勃勃,你这脑瓜子到底是咋生的?一天不务正业,逃学旷课如同家常便饭,考试还这么牛逼?做生意也做得风车斗转,妈哟,老天爷也太垂青你了!还要不要我们这些人活了哟!”薛涛震惊过后则是哀声连天,跺脚不已,大叹老天不公!
几个二代份子或震惊,或感叹,或骂老天,但在几人的心中却几乎同时生出了一股明悟:
黎君华的这个表弟,绝对是百年难遇,生平仅见的人中龙凤!未来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四方这个小地方,怕是装不下他这条注定要一飞冲天的蛟龙了!
几人看向王勃的目光,便又有所不同,对这个他们自以为已经了解了,吃透了,摸穿了的,经常自称“农二哥”,“泥腿子”的家伙,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见识了他以前并未在几人面前展示过的,超强的,绝对是天才的一面!
曾志远见王勃身边的几个人竟然不知道他的那超高分,投向王勃的目光立刻就不一样了,顿时便觉得这娃娃谦虚谨慎,胜不骄,败不馁,这种大荣誉,大骄傲,可以在亲朋好友面前大肆吹嘘的事情,他都能守口如瓶,紧藏于心,视之于平常,这是什么胸襟啊?这是什么眼界啊?这得有多高的境界,多大的定力才能忍住的事啊!
这娃娃,以后必成大器!
如果知道此时曾志远心头所想,王勃恐怕当场就要笑翻。从小到大,因为他母亲是个没读过一天书,目不识丁的农妇,他继父王吉昌也只读了几个小学一年级,勉强认得几个字,两人在学习上从来没管过王勃——当然,以王勃的自觉自立,也从来没让自己的父母操过心。所以,对曾凡玉和王吉昌而言,两人只知道自己的儿子成绩很好,是班上的尖子生,每次开家长会都要被老师表扬,顺便拿一两张奖状回来贴在堂屋的墙壁上,至于其他,却是不太关心的,也不太懂,只要儿子每次能考前三名,每次开家长会能得表扬,能拿奖状就行了。
而对王勃而言,不论是考班级第一也好还是年级第一也罢,父母既不会表扬他更不会奖励他,完全没区别,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久而久之,王勃也懒得在父母面前秀自己的成绩了,在两个“不识货”的父母面前,秀也白秀。他的亲戚朋友绝大多数和他父母一样,也都是没啥文化的“农二哥”,“泥腿子”,偶尔王勃的父母会和他们摆摆王勃的成绩,但是王勃,却从来不会主动告诉亲戚朋友自己的成绩,考了好多分,得了第几名之类的,原因一样,对不太识货的人说也白说,找不到一点优越感。王勃在学习上所获得的优越感,基本上来自于学校,来自于和同窗的比较。
所以哪怕他在上个月考了个两辈子从未考过的震惊全校的超高分,到现在,他的父母,小舅母这些家人亲戚们都不清楚。
面对众人齐齐震惊的表情,虽然自从考试成绩出来后,他在学校已经经历过太多类似的场面,但是学校里不是老师就是同学,次数多了,他就渐趋麻木了;现在来自于亲朋好友和女同学家长的震惊,他却是第一次体验,对王勃来说便有一种新之感,也有些得意,得意在心里,他嘴里却还是忙不迭的谦虚:
“走了****运!呵呵,完全走了****运!下回再也考不了这么高了。”
“噗嗤——”一直没怎么和王勃说话的曾思琪听了王勃的谦虚之词后忍不住扑哧一笑,对众人道,“你们别信他的!他现在可是四中的大名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他联考的两篇作文,一篇语文一篇英语,被四中的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复印了好几十份,贴在每个班的黑板报后面,让全校学生一起学习呢。”
“那你学到啥子东西没有嘛?你看你,人家王勃考七百多,你才考好多?五百出头,你好意思不啊?小王,你和琪琪是同班同学,但她脑壳笨,没有你那么聪明,你若是方便的话,以后要多多指点她一下哈。”曾志远一直在等一个开口的机会,现在见大家都把话题集中在了两个中学生的学习上,于是终于开口,说出了他此行过来的最大的目的。
“曾叔,你过奖了。曾……琪琪还是很聪明的,她只是没有全力以赴。若是全力以赴,成绩肯定会有一个极大的提升。”王勃急忙自谦,然后又夸奖了曾思琪两句,转头瞟了眼身边的女同学,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表情。一般的学生都讨厌把自己跟自己的同学相比,不论是学习还是其他。王勃担心曾思琪的父亲这么一说,她会在心里怪上自己。然而,此时的曾思琪,却是一副低眉垂首,小脸红红的样子,脸上却并无恼意,王勃见了,便放心下来。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这周日的“英语沙龙”,突然灵机一动,对曾思琪说:“琪琪,我搞了个‘英语沙龙’,这周星期天的下午就准备举行第一次小组活动。你有没有兴趣参加嘛?”
“英语沙龙?”曾思琪偏头看着王勃,一脸诧异。
“呃,就是一个学科兴趣小组,目前仅限于英语,以后根据需要,会逐步扩展到语文,数学等其他科目。参加的人目前有林文健,李杨,廖小清,唐建……”王勃将两天前对廖小清等人说了一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又给她介绍了一番目前小组活动的筹备情况和参加的人员,当然,后面这个主要是说给曾志远听的。如果不说清楚,要是让曾志远以为自己组织的这小组活动不务正业,搞男女之间的“歪门邪道”那就不好玩了。
“好啊!那我也参加一个吧。星期天下午三点,就在旁边的草坪上是吧?到时候我准时到。”曾思琪略微一想,便愉快的点头。
曾思琪的父亲曾志远见了,也在心头满意的点头不已,对自己这次不请自来的“打招呼”更加满意,只觉得英明绝伦。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四中成绩最好的少年举办的“英语沙龙”,想必召集的成员也是班上的优等生。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这个成绩一般的女儿如果经常和班上的优等生混在一起,她的成绩多多少少也会有些长进吧。
至少比她呆在屋头看漫画书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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