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你开慢一点吧。风好大。”关萍抬头朝前面的李中华喊了一句。但发动机的声音实在太大,加上“呼呼呼”的山风,李中华却是没听见,依然加大油门的朝前冲。关萍见了,就想站起来趴到前面的挡板贴近一些去喊。
她的这一动作,吓得王勃的菊花一紧,赶紧拉住想要站起来的关萍,将头凑在她的耳边,大声的说:“别打扰李伯。我没事的,坚持一会儿就好了。”说话的时候,牙关颤抖,脸色发青,一半是因为寒冷,另一半则是被旁边黑洞洞的悬崖吓的,担心自己的小命被李中华一个不小心交代了下去。
看到王勃哆哆嗦嗦的模样,关萍便暗自责怪起自己来,觉得自己没考虑周全,忽略了王勃这个打小生活在平坝从没来过山区的平坝人的感受。于是,坐下后的她便拆开脚下的两个大包袱,找出几件婴儿冬天穿的衣服,让王勃抱着取暖。王勃很想说抱婴儿服不如抱你,但看了眼吊在关萍身边如树袋熊一样的罗霞,又把话吞进了肚里。他也担心自己这么一直“兜风”下去下车后会不会感冒,于是也不客气,拿起两件婴儿服让关萍缠住自己裸露的手臂,剩下的也像抱女人一样抱在胸口。模样滑稽,看得关萍忍俊不禁。她身边的罗霞,也“咯咯咯”的笑起来。
这段在王勃的眼中看起来漫长无比,“遭罪”之极的旅程,终于在二十分钟后抵达了终点。火山轮被李中华开进了马路边的一条仅有一米五宽的土路,几个拐弯,最后在一个光华大放的院子门口停了下来。
院子内,两盏两百瓦的白炽灯被两根竹竿高高顶起,如同两个小太阳,将不大的院子照得亮如白昼。十来张桌子,除了一张桌子没人外,其余全部高朋满座,围满了男女老少,四方宾客。此时,院子中的这些男女老少,或筷子翻飞,大快朵颐;或觥筹交错,你来我往,时不时夹杂几声震天响的“五魁首呀”,“四季财嘛”,“六六顺啦”之类的划拳声。
但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动作,在三轮车一头闯进院门的瞬间,全都像看vcd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静止了下来,直到几秒钟后,才又重新被人按了“播放键”。然而,不论是吃饭声还是划拳声,和刚才的喧闹无比,毫无顾忌相比,却一下子小了至少有一半。几乎所有的人,齐齐将目光看向院子门口,看向那个被火山轮驾驶位和车厢间的挡板挡住的阴影,好着,期待着从阴影中即将走出的人来。
发动机刚一熄火,李中华就急忙下车,绕到车尾开始打开尾门。
“冷安逸了哇,勃儿?我们山上是不是比你们平坝要冷些?”李中华一边开门一边冲正将婴儿衣服从胳膊上解下来的王勃说。
“还,还好!”王勃打了个冷颤,正准备跳下车,关萍却欺身上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小梳子,垫脚给他梳起头发来。
如果在家里,王勃会怡然自得,坦然受之,但一旁还站着李中华和罗霞,王勃便有些不好意思。稍让关萍梳了两下,就一个飞身跳了下去。
才一跳下车,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传入耳中:“勃儿,你,你们到了啊?!咋没看到‘哥哥’和‘姐姐’喃?关萍,你没喊你王伯伯和曾娘嗦?”
不用说,来者自然就是关萍的老子关永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