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就只是针对紫豪丹的毒性来下药,所以开的都是清热泄火的解药剂。
如此一来,欧意如半夜睡不着抱着她猛摇便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欧意如由心所动意所趋,体内欲火自然跟着上升,非春毒所致,所以才会让她的解药失灵。
想个通透后,施佰春的脸一下子全黑掉。
她也不是不喜欢欧意如,也不是不爱和欧意如赖在一起,只是欧意如不做还好一做就是一整夜,这夜不能寐的滋味不太好受。
想了想,还是另外调几种药给欧意如服了比较妥当。
当日在素楼里做的“金枪一定倒小药丸”如今不能使用,接下来来个“金枪绝对倒”好了。
只是,如果让欧意如晓得自己又这么对他,那欧意如不晓得会生多大的气哪……
施佰春打了个寒颤,决定还是先做出化紫豪丹毒性的解药来,“金枪绝对倒”这东西,还是改天再说吧!
若是惹得美人儿动怒,动怒便会伤身,如此她可也是不舍呢!
熙王府里头空置的厢房很多,施佰春在府里四处游荡寻找好地方,这里的侍卫见到她完全不阻拦,偶尔还会有侍女来到她身后询问需不需要帮手。
欧意如府里这些侍女也是选过的,个个漂亮伶俐,施佰春见她们一个一个美得比花还娇,哪有可能让这些仙女姐姐替她做粗活。
当下施佰春招了几个粗壮的侍卫来,照她的指示将厨房里的布局改了一遍:另外架了烧炭火用的大炉子到灶上,又搬了张休憩用的紫檀木长椅来,并且在长椅上披上厚厚的毛毯,让自己累了可于此处歇息。
隔了半天,总算把药房的格局弄得像样了些。
施佰春接着又拿起文房四宝,狼毫一挥,写了一大堆的药草名称给那些侍女姐姐们,好声好气地请她们帮个手,替她抓来那些药。
侍女姐姐们当然很乐意,拿了单子立刻就去办了。
于是这药房一成,施佰春几乎就待在里头了。
欧意如偶尔会来看看她,但有时嫌火灰太脏,只是站在外头探了探。
施佰春每天只是等着欧意如回府时喂他一颗药,其他时候乐得什么也不做,就待在自己精心布置的小药房里,和那些草药厮磨瞎耗。
只不过有时候她隔太久没回欧意如的寝宫去睡,欧意如便会黑着脸到药房把她拎回去。
而且最惨的是,进寝宫后欧意如会先把她扔进浴池从头到尾洗个干净,跟着再上床,之后便摇得她浑身发疼、四肢发软。
这之外,对于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事,欧意如不说,施佰春也不问。
但不问并不代表施佰春什么也不知道。
外界太过纷乱,以前是江湖、是玉雪山庄、御剑山庄、是居然、是血衣教,如今又加了性命垂危的皇帝、诸子夺嫡、皇位之争。
一个人纵使有心,也管不了那么多。
施佰春如今只希望能尽快将欧意如的解药做出来,其余之事,日后再做打算。
施佰春这药一试,便足足耗了十余日。
她在长椅上睡了一会儿醒来,发现天灰蒙蒙地快亮了,自己又没回寝宫陪欧意如睡,而欧意如肯定又在等她,这一想,便觉有些过意不去。
她走到水盆前低头掬水洗了洗脸,拿着巾子老实地把脸擦干。
这阵子终日在药房里烧火炼药的,炼得一张脸成天沾满黑灰,搞得欧意如每回见她每回皱眉。洗得干净点,趁现下还不算太晚,先回去找欧意如窝在他身边一会儿让他气消,晚些再回来试药煎药。
抬起头来,施佰春视线刚好留在铜镜之上,铜镜映着自己一张原本圆润,如今却尖了下巴的脸:“真是糟糕,你这施佰春老忙着做事忘记吃东西,瞧居然瘦成这个样,这可怎么成!”施佰春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颇为不满地对自己道。
医者连自己的身子也没照顾好,那实在失职。
想着待会儿早膳可以用些什么,眼睛盯着铜镜,脑海里不停冒出的却是街边各式各样零吃的名字。
当下自己洗好脸本来该做些什么的都给忘了,施佰春连外衣都来不及带上,靴子两脚随便穿了穿,冲去云倾寝宫拿了拒子里的人皮面具,凝住口气运起轻功便使劲往外冲去。
她头也不回,撞到人也没看,像发疯似地就往大街直奔。
东边初露鱼肚白,太阳还隐没在云层后头考虑要升不升。
这时辰京城街上行人三三两两走过,店铺一间两间开启,偶尔几顶豪华轿子让轿夫抬过,也有驾马的江湖人把石板子路踩得喀哒喀哒作响。
这些人有的是初起事事的,有的是才从声色犬马之所出来的,各式各样的人出现在大街上,将晨间的街点缀得些许兴闹。
施佰春连气也没来得及换,一股脑儿就冲到春波楼前面的小摊吃起包子。
吃完包子,施佰春回头看来那春波楼一眼。
春波楼大门敞着,只剩没几个姑娘正欢送恩客,施佰春闯了进去,扯着喉咙便喊:“孜非呢!孜非在哪里,叫他出来!”
什么淑女气质全没了,施佰春力灌丹田鬼吼鬼叫地,冠以内力的声波喊震得整个春波楼里的人都醒了来。
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执著杯子的孜非匆忙忙地从二楼往大厅探,见到是个少女来闹场,本来挥了手叫护卫要立刻把人架了往江里扔进去,却在多望了那少女一眼后,洒壶酒杯全摔落地,咚咚咚咚地从二楼沿着阶梯滚了下来。
“小七!”不小心滚到施佰春脚边上的孜非,艰难站起来。
看她摔下来,施佰春一脸的龇牙咧嘴,她都替这六师姐疼。
“大清早的,你来干什么?”孜非故作潇洒站起来,刷的一下打开金边折扇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但见她突然眼睛一猫,手一抬,“咻咻——”几声,几根凝血针掌中激射而出,门外“砰砰——”地摔下两个白衣人,倒地昏迷不醒。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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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又绑架?!
“白的?”转过身的施佰春愣了愣。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百度搜索+“我以为是红的还是其他颜色,怎么会是白的?”
施佰春纳闷,欧意如派人跟踪她干嘛?
孜非见施佰春一脸惊讶,施佰春跟着转过身来,又恢复高兴的情拉着孜非往里屋走。
鉴于厅里人多嘴杂,孜非想起施佰春的特殊身份,于是揪着她的手把他往楼上自己的厢房里带,又吩咐楼里的护院不许让任何人进来,跟着门一关。
“说吧,又怎么了?”孜非打着哈欠问,明显没睡好。
“这个解毒膏,师姐先敷在脸上试试。”施佰春从怀中掏出她这些天特意为六师姐做的解毒膏。
孜非接过解毒膏,朝施佰春甜甜一笑:“谢谢了,小七大清朝就为我送药过来。”
施佰春低着头,然后又抬起来:“师姐,我问你个事儿。”
“我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比亲姐妹还好有什么事就说吧,师姐能帮一定帮。”
“真的啊。”施佰春展开笑颜,那黑溜溜的桃花眼闪啊闪的。
“嗯。”孜非也露出笑容,一颗小虎牙闪啊闪……
“师姐是皇室中人,当年施家被灭九族的事情应该知道点吧。”施佰春小心翼翼的问。
“你想知道?”孜非点点头,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只是色有些哀伤:“如果你想知道,就听我道来。”
孜非回忆起当年往事:
“当年局势并非今日这般,那时的朝廷,玉雪山庄,血衣教,呈三足鼎立形式。朝廷中官权最大的便是皆丞相家,功高震主权倾朝野,皇帝对皆家异常不满,但又十分忧心,最后宫里一位贵妃拿出一些某须有的证据,证明皆家背叛朝廷,于是皆家被满门抄斩,而施家与皆家关系匪浅,也在被灭九族之内。”
孜非所谓长吁一口起,端起桌上的烈酒喝起来:“而迫害皆家一门忠烈惨死的人,就是兰姬兰贵妃。”
施佰春沉默片刻,她看着师姐突然想起来:“我曾听说师姐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可是师姐为什么会被皇帝亲自种毒,还有师姐被种毒的时间跟我被斩的时间差不多,这是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孜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望着窗外的江水幽幽到来:“因为我救了他,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救了他我便毁了父皇计划,父皇恼了便给我种下这毒,如果不是师傅,我恐怕……”
孜非并没有说下去,又饮一杯,将无数苦水吞下肚。
施佰春知道她说的是谁,六师姐当年为了救大师兄被她爸爸种毒。可是一个十多岁的孩童能给皇帝带来多大的威胁,那皇帝老儿至于吗?
施佰春同情的看着孜非:“师姐,一切都过去了,大师哥活下来了,你也活下来了。我们都活着,没人能够害我们了,我们会好好的。”
孜非微笑着点点头,握住施佰春的手:“你我都会好好的,可是他呢?”
话音刚落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孜非那光洁的脸颊。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几乎忘记走火入魔的大师兄。
“你不用担心,发泄过后他已经恢复回来了。”孜非抹了眼叫的泪,淡淡的道。
“真的?”施佰春疑狐道。
孜非点头,“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复发。”
“……”这不还是么好吗?施佰春道:“我替师兄把过脉,留过药方的。”
“是,可是他不愿意服药。”孜非低头垂泪,手里的酒杯越握越紧,隐约可以看到酒杯上出现的裂痕。
“为什么?”施佰春惊呼,随后她低着头:“是不是师兄还在怪我。”
孜非摇摇头。
“非爷,那个绑来的小姑娘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还老是哭个不停,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绑?”正喝着茶的小春愣了愣,望向她师姐。
“啊!”孜非看着施佰春,尴地地笑了笑。“就是……在外头看到……”
施佰春想起自己之前怎么给人招呼进春波楼的,也朝她师姐笑了笑。“那我们现下是不是先去看看小姑娘怎么不吃东西?”
“是是是!”孜非连忙起身,带了施佰春就往外走。
他们来到施佰春再熟悉不过的那间厢房,施佰春前些天也在这里待过些时候,而门外站着的依旧是专司掳人的那两名大汉,这不禁让施佰春怀疑,此处是被专门用来囚掳来之人。
大汉显然也晓得施佰春是谁了,一见、一愣,之后开了门便让孜非和施佰春进去。
施佰春到里头,看到那个姑娘的模样,可又吓着了。
“喝,你是那个谁来着?”施佰春朝里一看,看见一张面熟的脸庞。
这张脸她好像在御剑山庄见过,素素的贴身侍女,貌似叫若然来着。
被捆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若然猛然抬起头来,见到是曾经救过她家小姐的人,本来止住的泪忽地又拼了命地掉落。
施佰春连忙趋前把若然身上的麻绳解开,松了若然嘴上那块布,连声问道:“没事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恩公……”若然哭哭啼啼地说:“那日你住的房间被人毁了后,素素小姐也失踪了,后来张庄主受不了刺激便疯了,有天玉雪山庄的庄主突然跑到御剑山庄说是庄主杀了他女儿,结果他们打起来,山庄被他们毁了,玉衡庄主也没庄主杀了,庄主也失踪了,我逃过一劫想到京都投奔姑妈,可是姑妈一家早不在了,我真想改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就被人装进麻布袋里抓到这儿来了!”
若然瑟缩着,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
施佰春咋舌,回头时嘴角有些抽搐,双眸定定望了孜非一眼,道:“那个,师姐啊……”
“我在,我在!”孜非紧张地连忙向前一步,乖乖站在施佰春面前。
“你这春波楼里的姑娘们,该不会一个一个都是这么掳来的吧?”施佰春问。
“那是因为她在套圈圈的摊子前发愣……我娘也喜欢玩套圈圈……我想……”孜非先是难过地道,后语锋一转又连忙解释:“不过我只掳过几个,况且通常关上个十天半个月被掳的不愿,我就放人了,向来就没什么逼良为娼的事情发生。我发誓!!”
正文 第七十九章:熬药
孜非这番言语说得真切,情也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若然让孜非给搞糊涂了,她拉了拉施佰春的袖子怯怯问道:“恩公,这里是哪里,恩公的“师姐?”把我绑来做什么?是绑错人了吗?”
施佰春拍了拍若然,后又对孜非道:“这小姑娘是我在当阳认识的朋友,师姐你既然把人带来了,就好好招呼人家。”
“当然、当然!”孜非连连点头。
“以后可别再随意掳人了!”施佰春皮笑肉不笑地。
“我知、我知!”施佰春这副模样,孜非看了竟然有些胆颤心惊。
“师姐,我还有事情,也得走了,若然姑娘就麻烦你代为照顾。”施佰春看看外头天色,已有些晚。
“你不是要见我姐姐吗?”孜非依在门上淡淡的问。
“我今天还有事儿,得空了就会来找你!”小春笑。
“你住那呢?要不我让她去找你?”
“别,”施佰春立即回绝:“我就住在朋友家,已经给他添了很多麻烦,时辰不早我先走了。”
施佰春想了想,暂时还是别透露欧意如那头的事。
“你那朋友待你可好?住师姐这里也成啊,师姐能多照顾你些。”
“那人是生死之交,待我好得不得了,就是这样才不能随随便便就走了,反正师妹有空就会过来看你,姐你也别太担心。”
话说完,她倒是一派潇洒地离开,留下孜非跟若然两个人不知如何是好地呆着,两两相望。
回熙王府之前,施佰春在酒楼里坐了会儿,点了几盘菜,喝了几杯茶。
得空出来时她都会到这龙蛇混杂之处打探打探消息,和人搭搭台子,和那些无聊人士聊聊最近发生的大事。
“什么,玉雪山庄和御剑山庄一夕间被夷为平地?”
“嗯……唯独御剑山庄庄主幸存……”
“张玉健倒是没死,可惜疯了,他还杀了前武林盟主玉衡,现在武林正道追击!”
“咦……十大派联手围攻血衣教?”
“噢……毒手摘仙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耶,七皇子离失踪,被怀疑和血衣教有关?”
“啊……应该是我家那口子忘了把人放回去……我回去找找人关在哪里……”
“不不,在下只是在自言自语,在下这样的平民百姓哪可能知道七皇子在哪,想必您听错了。”
在酒楼里和一群汉子厮混几个时辰,听得最近风波不断的江湖如何如何,御剑山庄庄主如何如何,血衣教魔头皆如萧又如何如何,确信该听的都听到了之后,施佰春才带了几个街对面那京都最有名的肉包子回熙王府。
进门,当然还是没人拦她,她拿下人皮面具,咬着包子就往药房里走。
“一夜之间毁了两山庄,的确只有师兄有那本事。”施佰春喃喃自语,“不过……大师兄失踪他是跑到那里去了?”
去了药房,看了看灶上小火熬着的药糊也大概快好了,施佰春拿出一件染有她血的破碎衣裳,挑了几处没沾尘土脏污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地方,用剪子剪了,把那几块血衣扔进锅里一起熬。
跟着再跑到后头堆药的柜子里东翻西找,找着了好东西,笑嘻嘻地抓了几只又肥又大的,扔进锅子里。
“你在做什么?”
欧意如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施佰春见他突然站在自己身旁低头往锅里看去,吓得嘴一张,包子就这么往下掉。
欧意如伸手接住包子,省得这颗被咬了一口的肉包毁了他整锅的药。
“你怎么走路都没声的!”施佰春鬼叫鬼叫地。
奶奶的,她胆子可小了,要多吓几次,被吓出心疾可怎么办!
“也不知你在想什么,魂都不在身上,连我进来也没听见。”欧意如冷冷的哼了声。
欧意如拿着勺子往锅里捞了捞,捞出几片残破碎布。
“这是什么?”欧意如问。
“衣服啰!”施佰春把包子拿了回来,咬了口,含糊地说。
“我当然知道这是衣服,我问的是你加衣服进锅里熬做什么?”
施佰春顿了顿,抬了抬眼呐呐地说:“就……你也知道我是药人啊……药人放个屁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