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季司梵耸耸肩,回手指了指身后那张转椅,道:“爸,看起来你真的老了,现在季氏当家作主的是我,生杀予夺的权利也在我的手里,跟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了!”
“你……”
季蕴挑眉看向他,忽然从他眼里看到某种东西,“你想要独吞季氏与楚氏?”
“不是独吞,这是我应得的!”
仰头灌下手里的红酒,季司梵薄唇轻抿,眼角闪过一片厉色,“季蕴,你想要毁掉楚氏,我就偏要楚氏在我手里发扬光大!”
季蕴脸色霎时一沉,立刻戒备的望向他,“为什么?”
“我苦心栽培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难道季氏还不能满足你的野心?”季蕴白着脸,情阴沉。
季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多年在他身边的乖儿子,转眼竟会反咬他一口?
“为什么?”
季司梵低低轻笑,继而看向他的眼阴骘,“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顿了下,他伸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那张一家三口的合照,丢在季蕴的的面前,质问道:“当初我爸妈的车祸,跟你有关系吗?”
闻言,季蕴沉寂的双眸一阵收缩。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季司梵,眼底的平静一寸寸龟裂。
明天开始,进入大结局前的高嘲情节~~
正文 166 当年的罪恶,今日的报应(精)
章节名:166 当年的罪恶,今日的报应(精)
那一年的春天很暖,季氏终于成为上市集团。
季蕴亲自挪动一笔资金,用来捐助教育事业。他出资赞助的学校,是全市有名的重点小学,校长每次见到他,都会远接高迎。
“季总。”校长亲自跟在他的身后,一路低头哈腰,“您上次投资的那笔钱,我们已经在东区又筹建一所新的分校,年底就能建好。”
季蕴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脸上的情看不出喜怒。他只听着,并不接话。
“还有啊,您特别关注的奥数竞赛已经有了结果,我们学校有个学生得了第一名。”校长拿捏不准他的脾气,只跟在他身边专拣好听的说。
“谁?”季蕴脚下的步子顿了顿,问道。
“陶司梵。”校长笑着直起身,面带惊喜道:“您看,就是那个孩子。”
季蕴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只见前面操场上,有个穿着校服的小男孩,正在和同学们打球。他的个头最高,弹跳力也好,虽然年纪小,但扣球很准。
“这孩子特别聪明,又很听话,学校里的老师都说他将来一定有出息!”校长只顾夸赞自己的学生,并没看到季蕴越加深邃的眼。
“陶司梵。”季蕴轻轻念他的名字,眼角闪过一抹精光。
他需要这样一个接班人,来完成他今后的部署。
再次见面,是在孤儿院里。
季蕴微微弯下腰,眼温和的盯着面前的孩子,语气慈爱,“你叫什么名字?”
面前的小男孩看向他,犹豫良久才回答:“陶司梵。”
季蕴伸手将他抱起来,抬手抹掉他眼角的湿润,“男子汉不许哭,知道吗?”
孩子似懂非懂的看着他,道:“我想爸爸和妈妈。”
“好孩子!”季蕴抿唇轻笑,柔声问他:“愿意跟叔叔回家吗?”
孤儿院里的环境很不好,孩子才来一个多月,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他低着头,怯怯的问:“去叔叔家,可以吃饱饭吗?”
“当然可以。”季蕴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他。
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糖果类的东西,小男孩伸手接过去,动作小心的撕开包装纸,然后又看看他的眼色,确定他不会生气后,才把巧克力放进嘴里,轻轻咬了一小口。
“怎么样?想好了没?”
季蕴掏出手帕,擦掉他脸上的污渍,含笑问他。
小男孩抿起唇,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孤儿院,看到那些比他年纪大的男孩子,他立刻缩了缩脖子,往季蕴身边靠过来,“我要跟叔叔回家。”
“很好。”季蕴满意的点点头,吩咐身边的人去把领养手续办好。
拉起孩子的手,季蕴含笑放进掌心里,带着他走出孤儿院。
“记住,以后你是季司梵。”
“季司梵。”
小男孩仰起头,似乎明白了什么,眼黯然。从今以后,他就是季司梵,再也不是陶司梵,因为他没有爸爸妈妈了。
碰——
季蕴从噩梦中醒来,不慎打翻手里的茶碗。他扫了眼摔在地毯上的茶杯,薄唇缓缓紧抿。
那些往事,早已沉淀在他心里。这么多年过去,他从未再去回忆。
如今回想起来,他却出了一身冷汗。
轻轻合上眼睛,季蕴蹙着眉,耳边回荡的是昨天季司梵冷笑的低喃:“季蕴,我是不会让你坐牢的!坐牢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季蕴瞬间冷了脸,眼角的寒意闪过。这就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这十七年朝夕相伴?
“呵呵——”
季蕴勾起唇,不禁笑出声。难怪当初季司梵跪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想放弃楚乔转而选择楚乐媛,原来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知道,他父母的车祸与自己有关!
好啊,竟然掩饰的这么好,瞒过他这么久!
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好儿子!
季蕴扶着沙发靠背站起身,走到书桌前坐下。他拉开台灯,从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当年的收养协议,眼底的眸色逐渐暗沉下去。
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想那么做!
可是季蕴需要一个继承人,一个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继承人!
季司梵恰好符合他所有的要求,他聪明、睿智、有远见城府。这十七年,季蕴用他所有的一切去打造这个儿子,所幸这些年下来,他都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从小季司梵的成绩总是年级第一,绝对不会有失误。后来读高中、大学,成绩一样的优秀。季蕴让他报考美院,他二话不说放弃财院。
季蕴让他接近楚乔,他也用最短的时间取得她的好感。
曾经季蕴以为,这样懂事听话的儿子,此生无憾。等到了结心愿的那天,他这全部身家都会留给季司梵!
可如今……
季蕴苦笑连连,眼底的情逐渐阴霾。他这几十年的努力都为今朝,如果被季司梵从中搅和,那他死也不会瞑目!
楚乐媛让司机把车开到江家,然后她一个人提着皮包,步履匆匆的走进去。
“舅舅!”家里的东西很乱,显然已经有警察来搜查过,“到底怎么回事?”
昨天在电话里江文海说的并不算清楚,楚乐媛此时盯着满室的凌乱,心慌不已,“哥到底为什么被抓?”
江文海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里,脸色明显发青,“小虎,他公司出了点事情。”
“什么事情?”楚乐媛抿着唇,直觉出事情不好。
“帐目的问题。”江文海眼躲闪,避重就轻的回答:“小虎最近和人合作生意,想是被人给骗了,那些人倒腾的都是非法勾当!”
“非法?”楚乐媛大惊失色,“舅舅,我哥到底做了什么?”
江文海双手紧张的握在一起,道:“走私。”
“走私?!”楚乐媛瞬间瞪大了眼睛,厉声道:“那是要坐牢的。”
“舅舅知道,所以找你过来。”江文海一把拉住楚乐媛的手,眼中含泪道:“乐媛啊,你求求司梵,让他给疏通一下关系,哪怕是坐牢我们也认了,只要能判的轻一点儿!”
“我?”楚乐媛眼一暗,苦笑着低下头。如果季司梵能听她的,她也不至于是今天的模样!
“乐媛啊,你一定要好好跟司梵说,你现在怀着孩子,他会听你的话。”江文海紧紧拉着她的手,抓住的是最后一根浮木。
“舅妈呢?”楚乐媛扫了眼凌乱的别墅,心头疑惑。
江文海摇摇头,道:“住院了,小虎被抓走,你舅妈就犯病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楚乐媛挑起眉盯着他,追问道:“舅舅,我哥只有走私的事情?还有其他吗?”
“其他?”江文海目光躲闪了下,镇定的望着她,“没有了。”
他的眼看不出什么变化,楚乐媛总算放了放心。如果只是走私,最多就是坐牢,总会有出来的那一天!
坐车回到公寓,楚乐媛一直心事重重。江虎是她的亲人,如今他被抓,无论怎样,她都应该尽力周旋。
江虎是江家唯一的希望,楚乐媛不能让他坐牢。
“太太,您怎么进厨房了?”蔡阿姨看到楚乐媛挺着肚子进来,立刻把她往外赶。
“晚上吃什么?”楚乐媛扫了眼厨房的菜,问她。
蔡阿姨把买来的菜指给她看,道:“清蒸鲈鱼,糖醋排骨,松仁玉米,还有海米冬瓜。”
“再加一个芦笋。”楚乐媛笑了笑,道:“司梵喜欢吃。”
“好。”蔡阿姨应了声,便让她去客厅看电视休息,绝对不让她插手帮忙。
季司梵回家的时候,饭菜已经摆上桌。
“回来了?”楚乐媛主动过去帮他拿东西,笑道:“快点洗手吃饭。”
季司梵剑眉紧蹙,自从她出院后还没如此热情过。他去洗了手,随后拉开椅子坐下。
“尝尝这个。”楚乐媛给他夹起一些芦笋,眼温柔。
季司梵并不吃她夹来的菜,挑起眉问她,“有事就说,用不着这样。”
他的语气漠然,楚乐媛嘴角的笑容僵了僵,但想到有事相求,她也只能忍住脾气,“司梵,我哥哥的事情,你能不能帮忙?”
“江虎?”季司梵薄唇轻抿,含笑问她。
“是。”楚乐媛点点头,忙的解释道:“舅舅都跟我说了,哥哥是被人骗的,走私那些事情其实他不知情!”
“走私?!”季司梵低声嗤笑,望向她的眼锐利,“楚乐媛,你以为江虎只是走私,就能劳烦权家出面?”
楚乐媛挑眉,眼瞬间沉下来,“怎么又是他们。”
“哼!”
季司梵撇撇嘴,伸手夹起一块芦笋放进嘴里,轻轻咀嚼过后才开口,“许可儿死了,是被人推到江里淹死的。”
楚乐媛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目露惊愕。
许可儿死了。
楚乐媛的心下意识的收紧。她咬着唇,猛然意识到什么。
“如果江虎只是走私,犯得着这么多人想致他于死地么?”季司梵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语气凉薄,“江家完了,没人能救!”
眼见他转身就走,楚乐媛张了张嘴,却发觉喉咙里吐不出半点声音。
她脑袋嗡嗡的响,彻底乱了方寸。
许可儿死了?她为什么会死?难道她的死,与江虎有关?!
一整晚睡的浑浑噩噩,天亮以后,蔡阿姨将窗帘拉起来,笑着问她:“太太,早餐想吃什么?”
楚乐媛没睡好,脸色不好看,“不想吃。”
“那可不行。”蔡阿姨蹙眉,道:“你不吃,宝宝可要挨饿了。”
宝宝这两个字果然有效,楚乐媛掀开被子下床,径自去浴室洗漱。蔡阿姨将早餐摆上桌,她强撑着吃了些有营养的食物。
客厅里开着电视,此时的早间新闻,正在播报本市最近新发生的案件。楚乐媛手里捏着勺子,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只见镜头一个转换,对准的竟然是前几久从江里打捞上来的女尸。
“呕——”
楚乐媛捂着嘴巴弯下腰,不住的干呕。她胃里虚空,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
“太太,您没事吧?”蔡阿姨急忙跑过来,在她后背轻抚。
画面里的那张脸青紫浮肿,隐约可见的五官倒也不难辨认。楚乐媛咬着唇直起腰,有气无力道:“我要喝水。”
蔡阿姨见她脸色还算好,转身走进厨房去倒水。
电视里的新闻依旧在报道,警方已有最新消息,证实先前落水的女尸并非溺水,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楚乐媛咬着唇,双手紧扣在一起。她眼眶酸酸的,心口犹如堵着一块大石头。无论怎么样,许可儿跟在江虎身边这么久,他怎么能如此心狠手辣?!
又到要去医院的日子,楚乐媛穿上一件粉色的孕妇装,想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靓丽些。最近这几晚上,她睡的都不好,经常做噩梦。
昨晚她就梦见江虎被人压上断头台,那场景就跟电视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刽子手握着砍刀,高高举起后朝着江虎的脑袋咻的砍下去,血溅当场。
“唔!”
楚乐媛紧紧揪住衣领,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她忍住那阵恶心,大口呼吸,用来平复心底的那股莫名恐惧。
“太太?”蔡阿姨推开房门进来,见她脸色不算好。
楚乐媛抿起唇,逐渐平复下心情,“我们走吧。”
见她脸色好转,蔡阿姨也没多问,带着东西陪她一起去医院。
打过保胎针,医生按照常规检查了下,告诉她情况还不错,让她放松心情。
“阿姨,你去帮我拿药,我坐在这里休息下。”楚乐媛坐在走廊的长椅里,故意抬手摸了摸额头的汗。
她现在身子不方便,确实不宜楼上楼下的跑。蔡阿姨并未起疑,将手里的水瓶递给她,道:“你坐在这里,我拿过药上来接你。”
“嗯。”楚乐媛笑着应了声,眼见蔡阿姨下楼。
须臾,楚乐媛提着皮包起身,找到二楼化验室。她上次留下的药物化验已经有结果,化验室将化验单给她。
不过那上面的药名与药剂成分什么的,楚乐媛完全看不懂。
“医生,这是什么药?是治病的吗?”楚乐媛捏着单子问。
化验室低头扫了眼,沉声道:“是治疗肾病的药。”
“肾病?!”楚乐媛乌黑的翦瞳一沉,脸色瞬间发白。
蔡阿姨抓好药,回身就看到楚乐媛从楼上走下来。她将药放进包里,忙的过去,“怎么下来了?”
楚乐媛低着头,情一片黯然。直到蔡阿姨拉住她的手,她才混沌的清醒过来。
“走吧。”楚乐媛别开视线,眼失落。
蔡阿姨扶着她往医院大门走,司机的车还在车场等候。
“乐媛!”
身后突然有人喊,楚乐媛听到声音转头,就看到江文海衣衫落魄的望着她。
楚乐媛抿着唇,心底含怒,之前他还在欺骗!
“娇娇——”
江文海一把拉住她,语气哀求道:“娇娇,别生舅舅的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楚乐媛甩开他的手,“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骗我?”
江文海抿着唇,无奈道:“舅舅只有小虎一个儿子,咱们江家也只有他一脉香火,你不能见死不救!娇娇啊,如果你妈妈还活着,她也不能看到小虎去死!”
听他提到江雪茵,楚乐媛沉寂的眼动了动。她秀眉紧蹙,却也无能为力,“如果他真的杀了人,谁也救不了他!”
江文海握住楚乐媛的手,恳求道:“现在就是权家追的紧,如果他们能通融一下,你哥哥还有希望。”
楚乐媛抿起唇,摇了摇头,道:“权家,我无能为力。”
“可以的,”江文海满含希望的盯着她,“楚乔是你姐姐,我们去求她!”
闻言,楚乐媛眼底一沉,下意识的抽回手。
眼见她排斥,江文海声泪俱下的苦求,“娇娇,舅舅从小就疼你,小虎也是真心疼你这个妹妹,难道你真的忍心看他断了生路吗?”
想起昨晚的那个梦,楚乐媛心头揪了揪。她深吸一口气,终是缓缓点头。
随后,楚乐媛让蔡阿姨先回家,她带着江文海坐上司机的车离开。
季司梵宣布楚氏被季氏收购后,楚乔就主动辞去公司的一切职务。她现在一门心思经营时颜,同时也在酝酿她的下一步计划。
权晏拓换好衣服下来,楚乔正在厨房里炖煮东西,那味道闻起来怪怪的。
“这玩意能吃吗?”权晏拓伸手圈住她的腰,将她揽在怀里。
楚乔将火调小,道:“当然能啊,姑姑原先不就吃过嘛。”
那股味道确实不怎么样,权晏拓皱眉,道:“媳妇儿,咱算了吧!万一吃完这东西,以后咱孩子智商吃低了怎么办?”
楚乔转头瞪他,眼不满,道:“你看池越智商低吗?”
权晏拓撇撇嘴,承认说不过她。他俯下脸,在她嘴角亲了亲,道:“不要多吃。”
“嗯。”这次楚乔没有反驳。偏方这种东西吧,还是要小心点好。
权晏拓早上还有例会,同她腻歪了一会儿,便恋恋不舍的离开别墅。楚乔吃过偏方,也要去时颜。
那东西味道果然怪,楚乔捏着鼻子吃下去,既然说有效果,她情愿试试。
吃过偏方,楚乔瞥着嘴捏起一粒话梅放进嘴里。她收拾好厨房,换好衣服也要出门。
时颜有梅杰那巨大的光环照耀,发展壮大的很快。苏黎手下有两个助理,但她依旧忙的脚不沾地,可每次看着营业额,她都会放声大笑,觉得怎么辛苦都不累。
楚乔笑她是钱奴,掉进钱眼里。
但那只是玩笑话。经营时颜是她们的梦想,苏黎开心的不是钱,而是时颜正在日益壮大,距离她们的梦想越来越近!
楚乔拿着车钥匙出来,还没上车就看到大门外站着的人。
她目光动了动,抿着唇走过?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