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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凌霆正在对镜穿衣,看见她微笑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饱了。”何岚氲斜倚在门框上,觉得他举起手扣袖扣的姿势特别好看,有种禁欲克制的气息,虽然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就像“性感风骚”用在自己身上一样违和,“衣服干了吗?”
虽然只是借口,也要编圆自洽。昨天都躺下了,她又起来,把那两件衬衫拆了包装用清水过了两遍。
她揉衣服的时候,他也这样站在门口,倚着门框,双手抱在胸前看她。
“真贤惠,”他笑吟吟地说,“喜欢看你给我洗衣服的样子。”
何岚氲把搓了一半的衬衫往水池里一丢:“自己来!”
他乖乖地过去接着搓:“家务就应该互相分担嘛,我也给你做过饭啊。”
洗完了晾在卫生间里,巴林气候干燥,一晚上就能穿。
“嗯,已经干透了。”岳凌霆把袖扣系好,扬起下巴开始打领带。
她看着他下颌和喉结的线条,忽然觉得口干舌燥,于是转身到写字台前倒水喝。
这里真的太干了。她想。相对湿度不到3o,带的日常护肤品扛不住,早上起来嘴唇干裂,胳膊和腿都像缩水似的细了一圈。干燥是美容的大敌,因为粉底起皮,昨天她都没有化妆,前几日那种随便修饰一下就光彩照人的好气色也离她而去。
如同一棵沙漠里的枯树,枝叶都晒得干脆。
一杯凉水灌下去,胃里咣当咣当填满了,焦渴却并未缓解。她听见动静,回头见那位自称十全大补膏的先生收拾停当,衣冠楚楚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他似乎没有受到气候的影响,嘴唇上的伤口因为干燥还加快愈合,看上去就像普通的上火炎症,没有那么引人注目了。完好的上唇则如海浪起伏,波光粼粼。
她转开视线,又倒了一杯水。
“今天你正常去博物馆,”岳凌霆说,“我弄好了下午去接你。”
“嗯。”她送他到门口。他出去了又转过身来,两人隔着门相对而立。
“有事的话去找哈维,他会联系我。”
何岚氲扶着门,抬头看他:“你也小心点。”
他往前跨了半步,俯下|身来。何岚氲以为他要吻她,但最终也只是在额头上轻轻一触:“我走了。”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关上门回到屋里。
起床时动作太大,被子掀了一半在地上,她走过去把被子捡起来铺平。昨晚两人抢一个枕头,羽绒枕被他们两边各睡出了一个坑,中间挤压鼓起。
这么小的床,怎么挤得下的?
这好像是第一次,她跟岳凌霆同榻而眠,却什么都没做,只是睡觉。
一点都不舒适,但居然睡得很好。
离早餐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她不想再补觉了,把重要的证件物品收在随身手提包里,其他东西散着留在各处,保持还会长住的模样。她特地把昨天换下的脏衣服洗了,这样显得更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