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岁还这么年轻吗?”这个男人明显比四十出头的岳孝贤夫妇要年轻很多,装束打扮也更像下一辈的青年人。
岳凌霆摊摊手:“长得帅的人都这样。”
您这是把自己也包含进去了吗?之前在研究所,明明大家都觉得你老好不好?
何岚氲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转头去看他:“有没有人说过,你们俩长得有点像?”
他又露出欣欣然的笑容,双手向后张开扶着椅背:“我们俩当然像了。”
何岚氲皱起眉。他又问:“你有什么联想?”
她斟酌了片刻,说:“岳孝贤不是你父亲。”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没错,”他坦然承认,语气似乎还有些不情愿,“他算是我的……义父吧。”
“瞿望霆才是?”
这个推论让他大笑出声,笑了很久才停下:“你以为是老外吗,儿子和爹叫同一个名字?”
何岚氲有点尴尬,之前的所有猜测和推断都被否定了。她嘴硬说:“笑什么,我这是很正常的联想好吗,不然为什么他的遗产会让你继承?再说现在取名字也没那么多忌讳了,我就有个同学,他爸爸叫徐大明,他叫徐小明。”
岳凌霆趴在她身上笑得肩膀发抖:“那以后我要是生了儿子,就给他起名岳依霆,好不好?”
“为什么?”
“徐大明的儿子徐小明,岳凌霆的儿子岳依霆,大对小,零对一,是不是很对仗?你觉得怎么样?”
何岚氲气得抬起肩膀把他搡开。他爱给自己儿子起什么搞笑名字关她什么事?
她绷着脸说:“我跟你说认真的,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你猜?”
“我怎么知道?”
岳凌霆敛起笑意,放开她坐直,有点兴味索然:“他是……我舅舅。”
何岚氲不太相信:“真的?”中国人没有父子同名的习俗,甥舅不也一样?
“外甥像舅,不是很合理吗?”他的语气半真半假,让人捉摸不准,“没有血缘关系怎么继承遗产?我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那你母亲呢?”
“我没有见过她,”他的脸色很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个与己无关的陌生人,“生下来她就把我抛弃了。”
她的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那是一种陌生的、或许可以称之为母性的情绪。这情绪过于柔软,让她很不适应,于是找了个无聊的问题来掩饰它:“所以……是你舅舅抚养你长大的?”
他没有回答,反问道:“怎么突然对他这么感兴趣,你认识他吗?”
何岚氲也半真半假地说:“既然是你的亲人,我感兴趣多问两句不行吗?”
这话让他很受用,笑眯眯地凑过来搂住她:“当然可以,你随便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十五年前就失踪了,那你岂不是还没成年,我也才刚小学毕业。”她抱着膝盖看向海面,用闲聊的语气说,“他是几月份出海失踪的?”
“五月。”
这又跟她预期的不一致。“你确定?”
“这我还能记错?”他笃定地说,“5月4号,青年节,非常确定。一般五月初是不会有台风的,但那年台风来得特别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