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富贵,善恶奸诈,在疾病面前,众生平等。
这里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收容着泛滥各样的疾病。
聂良辰坐在不锈钢的休息椅上,观察着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有一个坐着轮椅的病人慢
慢朝她的方向滚动,最后停在离她半米远电梯门口。
她看着轮椅,分,恍惚。
“叮”一地声,轮椅消失进了闭合的电梯间。
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你有很爱很爱过一个人吗?
你要忘掉他,就像要你亲手撕掉你的皮肤,刺穿你的血肉,拆掉你的骨骼,把你身体里的心、肝、脾、肺、肠统统扯出来,捏成碎,绞成渣。
要你血肉模糊,粉身碎骨。
要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聂小姐?”在一身血肉模糊,一地粉身碎骨,有一道朗若清风的声音乍然响起。
唐子高低头看着聂良辰,她垂着脑袋,她的手用力地揪着心口,手背上大片大片的湿,喉咙间发生的声音,干嘶力竭。
唐子高看过很多的人哭,嚎啕大哭,默默地流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泪,小声呜呜地哭,哭得梨花带雨,哭得肝肠寸断……
可从来没有哪一个人的哭,让他像现在这样心疼。
心疼到浸进他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里。
唐子高觉得他的一切都是平和的、冷静的,语调步伐的快慢、悲欢喜乐的情感,就像在手术台上的每一场手术,有条不紊,不慌不乱;就像正常人的心跳图,一波波的平稳上下延伸,偶尔会高会低,但绝不会超出正常范围。
可有一天,他平静的水面上,有一滴滴的眼泪掉进来,于是他心里的整片水都变成了泪海,变成和眼泪一样的咸涩。
脚伤不重,第二天就没那么疼了。聂良辰仍打算去公司,虽然不对去跑去外面,但能在办公室帮点小忙也比在家躺着无所事事好。
右脚不能着地走,她一只脚一蹦一跳的去洗漱好,刚从洗手间出来,门铃响了,她又一蹦一跳的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外面站着唐子高和唐笑笑,一高一低并排站的两父女,一个光风霁月,一个活泼可爱。
昨天在医院那种情况下的遇见,第二天一早见到唐子高,她觉得分外尴尬不好意思。唐子高进门来,把带来的早餐一一打开,放好在餐桌上。
看到聂良辰一蹦一跳地走路,唐笑笑有样学样的单起一只脚,也一蹦一跳起来,“聂阿姨,你看我跟你一样,跳得像只兔兔,你是大兔兔,我是小兔兔……”
唐笑笑的两个马尾辫也在空中一跳一起,稚声稚气的活泼可爱。聂良辰轻笑着,也学着她的稚声稚气,“那我们两个比比,看是大兔兔跳得快还是小兔兔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