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开车已经非常熟练了,不仅能冲能别还能卡,特别是当后面有车要变道越位的时候,他基本上就怼过去了。这感觉,别说,还真挺爽的。
车出城后,他摸出烟盒,塞了一根烟在口中,打火机点烟,一边吸一边开车。车窗半开,烈风从外面吹进来,刮得他脸生痛,但又有另外一种爽感。
行到半路,元夕来电话关切他到了何处,他报告了位置后,她笑道,“阿生和阿圭在附近的一个小城,我把他们的定位和电话发给你,你去接他们。”
易庭北笑了,该又是元夕给自己布置的任务了。这女人的脑子不知道是怎么长的,一刻也不停,变着花样的调理他,还不知鬼不觉。他本来还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改变,但在出发前的晚上对着镜子看自己,突然有点不认识里面那个采奕奕的男人是谁?明明几个月以前,还苍白憔悴两眼迷惘,可现在根本变了一个人样。
他下了高速,穿去小城,阿生和阿圭果然在路边等候。他们见只有他一个人,失望很明显地挂在脸上,特别是阿圭,冷冰冰道,“师傅没来吗?”
“咱们分开走呢。”易庭北现在见他们心态已经非常平和了,不过是两个爱缠着师傅的小屁孩罢了,于是开玩笑道,“还没断奶呢?要师傅陪吗?”
阿生只是笑,阿圭则有点生气,道,“我们自己去。”
易庭北也不劝说,这本来就是俩野娃,跟着元夕混了一年,一个比一个野,没有控制力的人只会被拖死。他只开车跟着他们,见他们三两下找到一个租车行租了车,自己开车上路,便跟着坠过去了。
三人两车一行,在高速路上开了一天,晚上找了个休息站,随便住了小旅店。次日一早天不亮出发,易庭北招待他们吃了稀饭咸鸭蛋,分了一半水果和水给他们,顺便买了几大包牛肉干丢过去。
可惜俩小崽子不认好,半道上不知从哪个口子下了高速,抄近道去了。
易庭北一边骂着臭小子不仗义,一边给元夕汇报情况,然后,“你养的那俩小崽子很野啊,自己包了车开过去。”
“不仅我养的小崽子野,我养的男人也野。”
“那是因为你是野人的祖宗。”
“哟。偶像,你学会回嘴了?继续保持啊——”
他笑了,默默抽了跟烟,感觉自己抓到她后,得在床上干三天三夜才能解馋。
元夕便又重新给他发了定位来。
即将要去的是西川下面的一个小城,三年前元夕带着俩少年混着跑的时候路过,在那里蹉跎着一个周的时间,因此印象深刻。
按照王小米的话说,那小城保留的古风比较多,很多人居住的老屋都有百年的历史。而且从遗留的民居外观,当年建城的时候颇为富足,因为几乎每栋房子都精心雕刻了一些装饰图案。或是云龙,或者是雨泽,或者是凤鸟,又或者是白虎。只有在这么一个封闭、祖上阔过、又新被工业时代冲击的地方,才会发生新旧思想的交替和荒谬的故事。
易庭北追着三天赶过去,当地图上的几个亮点终于重合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总算是独立完成了第一次的旅程。为了表示纪念,他拍下了被黄沙覆盖的车体和荒凉的沟壑,发微博上,“人生中很多妙的第一次。”
立刻下面有人追问,“是不是和元导小姐姐勘景了,突然感觉公子粗犷了好多。”
“对啊,从宝石皮裘到汽油和荒野。”
他微微一笑,收了手机,将车靠在小城入口的主道边,给勘景建的微信群发语音,“我到了,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