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开在镇子口,从后门走连通一个小天井,天井有门通向外面。
秦方直端端走出门,显然提前来了好几天的他对此处已经很熟悉了。
元夕不紧不慢地走在他后面,踩着他的脚印,像小时候一样。
他停在土路的一颗大树下,转身有点无奈地看着她,“高兴了吗?”
她抬头,略有点诧异,“你说什么?”
“我说你今天这样玩,看见我难受,开心吗?”
“玩?”她无声地笑一下,“我怎么是在玩?今年二十八啦,谈个恋爱挺正常。”
“小夕,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你我都清楚。再说了,易庭北不适合你——”
元夕耸肩,“我以前知道什么样的人适合我,现实告诉我不适合,可见人的感觉也会出错。”
秦方脸上有点儿难堪,但很快收了起来。黑夜太黑,他希望她看不见。
“趁师傅还不知道,别玩了,不然他又要生气了。”
元夕跟他出来,以为能说出点什么花样来,结果还是老一套。她一直在思考,人的性格到底是多变还是固执,为什么认准的事情不管遇到多大的阻力都不会改呢?秦方和元高那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改变,而是基于个人的利益压着别人配合自己。看来,她还是太客气了。
“师兄,嫂子没和你一起来?”她略带点儿恶意,吐出了两人之间的禁忌。
秦方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才道,“你终于肯问我一句了。”
“没有,以前我孤家寡人一个,不好打扰师兄家庭生活。现在就不一样了——”她道,“嫂子一向担心你,出门太久也会问。你看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报告一下行踪,不然又是麻烦事情。”
“小夕,你一旦害怕别人看穿,就张牙舞爪地主动攻击人。我这次什么都没对你做,你已经出手两回了。你心虚还是想掩饰自己的真心?”
元夕想了下,自己还真有这个毛病,他说得没错,得改了。
“我这次来找你,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离婚了。”他伸出手来,上面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痕迹。
带着土腥气的热风从田地里刮过来,树叶被摇荡出沙沙的声音。偶尔有夜虫飞过,一点萤火的光从眼前浮一下便消失。乡村的夜晚可以尽情的和大自然接触,看星出星落,让自己融化在这一片黑夜里。
在元家,离婚是耻辱;在秦方,婚姻可以维系一个女人的性命;在元夕,三年前那场盛大的婚礼是对她整个人的嘲笑和否定。
她被关在小房间里断水断食,全身无力,连窗户都钉死了木条。他去迎亲之前站在房门口对她道,“小夕,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任性妄为。”
她很失望,前所未有。
元夕自接到他的那一通电话后,心里便有了隐约的猜测,现在从他口中听见离婚二字不过是证实。她喉咙里不自觉的地“呵”了一声,“离婚,我该说恭喜吗?”
秦方看着她,上前一步,想要伸手去撩开她挡住眼睛的头发。元夕避开,连连后退,呵道,“别碰我。”
他僵了一下,没再动。
她冷笑一声,“师兄,之前愿意见你,一方面是想见谢老,一方面是心软。你以前对我确实很好,十多年感情不是假的,我恨你也不打算恨一辈子,所以觉得如果以师兄妹来往也不是不可以。你现在是有身份的人,我也长大了能独挡一面,大家都要面子,事情不能搞得太僵了,对不对?”
“你来见我,我叫你一声师兄;你帮了我的忙,我谢谢你不计前嫌;你说你离婚了,我只好说节哀,至于其它,什么也没有。”元夕的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