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给易庭北收拾出来一套换洗的衣服,放在卫生间门口的小凳子上。里面有隐约的水声,偶尔一次抽泣,显然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敲了敲门,里面立刻只剩下水声,她道,“我把干净衣服给你放在门口,你洗完了穿上。我现在去给你找医生来检查一下身体——”
“谢谢。”易庭北的声音很压抑。
任谁遇上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好受,麻烦的是还必须收拾情绪处理后续有可能更糟糕的事情。
此时已经是深夜,百乐村内只剩下零星的灯火。
元夕成为这里的居民没多久,打过交道的也只有几个附近的住户和村委会。偶尔听王小米提过一回村里有医务室,但还有好几家以前的散医,如果有人生病可以直接请他们上门。
王小米是夜猫子,元夕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敲响了她家的门,果然没等两分钟,她从楼上探出头来,道,“什么事?我这边刚在网上打了一场新战斗,正在大概讲了一下。开头的时候王小米还听得轻松,兴致勃勃问一些关于谢导的八卦,可等到后面易庭北的遭遇开始,她就操了。
“旁少平那货居然这么欺负我家公子?”她声音一向软绵绵略带三分慵懒,此时略提高音量,还是显不出火气来,“怪不得我说网上的黑料层出不穷,他们经纪公司屁公关都没有。原来是这个——”
“现在顾不了计较这些了,你不是对这边的医生比较熟吗?能找个口风严的来不?我不是很放心他现在的状态,真有点啥什么的——”后果不堪设想。
王小米马上摸出手机找人,她在这片儿住了一年多,虽然不怎么开朗,但地头也算是踩熟了。
等了约莫一刻钟,村头传来摩托车的声音,一个背着老式医药箱的中年男子骑车过来。元夕跟他打了个招呼,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将他领进屋。
易庭北已经洗完澡,穿好衣服坐在屋檐下等着。
医生确实不多话,给他简单检查了身体,抽了点血放试管里带回去诊所检验。
元夕见他只花了不到十分钟便完成了初诊,估摸着问题不大。完事后,让王小米跟他回去拿药,等会还要带了药水过来输液,缓解易庭北身体的不适。
这么一折腾,等到易庭北在房间里挂上药水后已经快要到半夜两点了。他半靠在老式的木头大床上,黄色的灯光照得他的脸色有点泛黄,眼睛漆黑如墨,一眨不眨地看着墙壁的某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小米送了医生出门,站在屋檐下透过窗玻璃看了一会,心有点抽抽地痛。她走到厨房,元夕正在将熬好的粥捞出来。她道,“夕子,我看我家公子这样,特难过。”
这人还真进入情境了。
“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啊。旁少平现在要收拾他,他也没找接盘的经纪人帮忙,这么孤零零地没人管,跟个孤儿一样。”王小米是个编剧,情感丰富,自己说起来居然有点伤心了,抽抽鼻子道,“我得帮他。”
元夕端了粥,对她道,“让开,别挡路。”
她挪一下身体,看着元夕道,“夕子,你既然能和姚东拉上关系,就帮帮他呗。”
这死女子,还真是被色相迷了心窍。
“大姐,我现在已经是帮了,好吗?”为此她算是在姚东那挂了个麻烦的号,还欠了秦方一个大人情。当然,这些是她在决定把易庭北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