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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惊之下连退两步企图摆脱她,使了力气,那罗裙便一下扯出条口子来。
胡舒儿明白她如此讨厌她的接近,只好讪讪的松了手。
“你先起来说话。”看着她这般模样又怀着身孕,若芸本能的想扶她、让她坐下再说话。
“不!姐姐!”胡舒儿不依,竟跪着避开她、叩首道:“姐姐听我几句话,应了我才能起身。”
“你肚子里怀的是龙种,你如此乱来万一动了胎气,可要赖到本宫头上?!”若芸拉下脸来,冷声道。
胡舒儿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才在软凳上坐下,泪水却像开闸一般滚滚而落:“姐姐,求求你帮帮我……先前是舒儿错了,舒儿给你赔不是。舒儿千错万错,姐姐贤德,也要看在皇上血脉的份上帮帮舒儿。”
闻此,若芸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愤懑不已——所有人都认为贤妃与皇上亲密无间,且贤妃贤良淑德,绝非争风吃醋之人。她从未理过闲言碎语,可正是楚如兰与眼前胡舒儿的横加指责,让她偏偏以清白自证、陷入更大的流言中。
胡舒儿此刻是以为她在意自己贤德的“名声”,竟以此激将,实在蠢笨。
若芸咬着唇,扭头不愿看她。
胡舒儿看她不说话,便以为她默许,继续说下去道:“姐姐也知道,皇上听闻舒儿有了身孕,却对舒儿很少嘘寒问暖,不仅如此,皇上这几日连我这舒畅阁都没踏进,却是独独探望了姐姐。姐姐可否在皇上跟前……”
若芸终于忍不住,“呼”的站起来,厉声道:“你有孕在身本不能侍驾,倘若你是找本宫让皇上回心转意的,本宫恕不奉陪!”说着抬脚就要走。
“不不……”胡舒儿连忙拉了她,想跪又不敢再跪。
若芸瞥了眼她抓着自己的手,又转而盯着她,嗤之以鼻:“胡婕妤,在这深宫之中人人皆言无情,可你到底同皇上龙凤欢愉、生儿育女,往后儿女承欢膝下,你还有何不满意的?
她看着胡舒儿,心中闷闷,皇上有家有国,即便胡舒儿不是皇上最爱的妃嫔,可到底怀了身孕、往后是他的“家人”,总好过她苏贤妃这个外表光鲜、人前显赫,却痛失所爱、将恩人推上死路的笑话!
“本宫告诉你,本宫既不恨也不妒,本宫根本不屑此位!放手!”若芸猛地抽开袖子,转身就走。
“是……是远儿……我弟弟胡之远……”她情急之下终于说出了口,见若芸硬生生收住脚步,干脆全说了:“我爹爹送我进宫是为了享荣华富贵这不假,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尚年幼,这回外头厮混染了风寒,爹爹请人看病竟无人敢应,眼看弟弟病势昏沉,王爷死罪、姐姐又被禁足,皇上不来我这舒畅阁我也无从求情,还请姐姐帮忙,姐姐你要我怎么做都行,姐姐……”说着又哭了起来。
“京城府尹是楚充媛的爹爹,你该去求楚充媛而不是我。”若芸咬牙,猛的退开几步,拒绝道,“再不济,你求莫昭仪也好过求本宫。”
“不!只有皇上下令,他们才敢医治的!不能求莫昭仪……莫昭仪……”胡舒儿说着,目光忽然变得怔怔,下一瞬竟疯癫起来,哭叫道“她们都是坏人!坏人!她们要害本宫的孩子!”说着一把将若芸推开,指着她尖叫,“你也是跟她们一伙的!你们都要害本宫的孩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 密谋
若芸大惊失色忙连连后退,宫人们听到她的尖叫纷纷冲了进来,有宫人高声叫着,说是快给娘娘端安胎镇静的药来。
若芸被这猝不及防的场面弄得愣在了当场,胡舒儿开始胡言乱语,而宫人也没有人指证她害了胡舒儿,似乎胡舒儿如此疯癫不像是装样子、且不止一次。
楚如兰闻声而来,狠狠的撞开她、急急的跑到胡舒儿跟前,胡舒儿面色苍白、情近乎狰狞,喃喃自语的看着空白之处任由人抬上床榻。
“姐姐她金殿上受了惊,时常这般,贤妃娘娘莫不是说了什么刺激她的话来?”楚如兰朝她当头便问,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无事,既然是经常这般,你自该知晓怨不得本宫。”若芸忙定了定,面露无辜之色,“本宫不便打扰她休息,本宫这就回了。”
若芸忙不迭的逃出舒畅阁,连心带肺都在颤抖着,暗自觉得不妙。
果真,楚如兰火速将此事禀告了德妃,而德妃又急忙通知了皇上。
荣锦桓百忙之中听闻此等争斗之事竟更怒了,可到底胡舒儿怀着自己的骨血,忙命德妃带着太医会诊舒畅阁,又派人通知了胡府。
有皇上的人进出,倒是有大夫肯出诊胡府,胡舒儿哭哭闹闹便安静无事,荣锦桓自始至终都未曾提过苏贤妃。
“听闻皇上斥责了德妃娘娘小题大做,可见皇上存心护着妹妹的。”林暮烟笑盈盈的瞧着对坐的若芸,不慌不忙落了一子。
“皇上百忙之中记得解了姐姐的禁足,可见姐姐也是十分重要。”若芸托着腮、不动声色的将话头转了过去,望着石桌棋盘苦思。
林暮烟解了禁足便来瞧她,她给胡舒儿这么一闹烦心不已,林暮烟便邀她到内宫别院来走走,此处小桥流水,树荫下有一方石桌棋盘。便干脆叫宫人带来黑白子、下棋解闷。
林暮烟见她迟迟不落子、游别处,不禁莞尔:“你这般树大招风,我真替你捏把汗。”
“招风不招风的,我也无可奈何……”若芸忽然想到什么。抬眼问道,“胡大人什么时候有个儿子叫胡之远了?我记得叫……叫……”
“胡丰是么?”林暮烟借接口。
若芸忙点头,她分明记得当时承儿是喊那孩子胡丰的,怪道:“胡大人家中也未添丁,什么时候又蹦出个胡之远了?”
“你这是太过不理闲事所致,我虽清闲独居,差人打听也知道,自从洛大人的长子在姚华山遇害,胡大人贵为礼部尚书不无迷信,觉得儿子与洛将军重名乃晦气之事。这便改了个名叫胡之远,取高远之意。”林暮烟娓娓道来,末了幽幽吐出口气,“不过,这公子哥儿平日也没人唤他名字。都宝贝心肝、少爷祖宗的叫,改也就改了。”
“难怪爹常说他是老匹夫,这般作为,万一上行下效真是要不得……”若芸咬唇冷哼,连连摇头,胡乱落了一子。
“眼下胡大人失了势,改什么都无人管。所谓风水轮转。荣亲王爷从前同皇上也要好的很,这么几年下来,已是阶下囚了。”林暮烟叹息,语气不无惋惜。
提到荣逸轩,若芸便觉心中沉闷、惴惴不得安,想他意气风发得胜归来、迎娶胡玉儿还历历在目。当时朝臣无不示好,可眼下宣判虽未下他却大势已去,亲信被诛、广为牵连,参与的十三名朝臣、将军或身死或为囚,只余赵天却远在边关。想必京城早已翻天覆地,谁还会替荣王爷说句话……
“妹妹,我知晓你与王爷旧识、曾借住王府,这节骨眼上,你可别做什么。”林暮烟见她色暗暗,不禁出声提醒、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反映。
若芸惨淡一笑,直摇头:“自然不会,姐姐想哪儿去了。”
不料,林暮烟并不信,郑重又轻声道:“你从前瞒着你爹的时候,就喜欢独自想法子,一想法子便心不在焉。今时不同往日,我已自知余生寂寥,你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害了自己。”
“姐姐,我即便想求情,也没人应,即便想做什么,我无权无势也办不到的。”若芸见她谨慎又小心,伸手握住她的手。
“那就好。”林暮烟觉得她言之有理,点了点头。
“姐姐,你方才说荣王爷同皇上从前感情甚好,竟是真有其事?”若芸隐约想起来,百泽在出京的马车上同她提起过,当时并未在意,如今林暮烟提起她倒是狐疑起来。
林暮烟被她这么一问,竟是想起了前尘往事,目光穿越光影斑驳的树叶、像是看到了极远的过去,叹道:“是啊,先皇在世之时对太子甚严,往往都是荣王爷替他求情。偏偏太子爷自有主见,萧皇后为此并不十分喜爱太子,倒是更喜欢荣王爷一些。一来二去,便只有荣王爷同皇上最为亲近,当时荣王爷时常说若太子登基,他便为亲王辅政。谁知有此一遭……”
林暮烟说着便怅然长叹,若芸明白此事因萧皇后殉葬而起,结便越打越死,如今已然死结、再也无法逆转。
“郡主此次是铁了心要给王爷请命,皇上肯定不会允,闹这么僵,竟是连郡主的饮食饮水也给停了、不许人送,郡主这又是何苦。” 林暮烟瞧了瞧树荫外几乎烤化的青石,眼下虽近日落可也酷热难耐,不由唏嘘着。
若芸给她提起这桩事,心情更为烦躁,提子便下:“皇上说她若还这般倔强,便差使臣前往北胡、论和亲一事。”
“据说使臣已然出发,派了礼部的一名官员去,郡主再不回头,可就真的要给塞上轿子了……”林暮烟无奈一笑,不慌不忙落了一子,朝她道,“皇上气归气,对你倒是好的,特地将你的贴身丫头赐婚给了张将军,你也算是喜事临门。”
“嗯。”若芸木然的点头,抓起黑子便落,“我是喜欢这丫头,天热都不舍得她陪我出来。”
张余并未推辞,想来对晓红的确有意,两人爱好斗嘴倒真是欢喜冤家,只是他并不知她向皇上的提议,她也心存内疚,可是眼下她已别无他法。
林暮烟瞅了瞅这满盘棋,忽然皱眉,“妹妹,你这般下法,可要满盘皆输了。”
若芸错愕一瞧,猛然发觉石棋桌上黑子大势已去,念及眼下乱局,只怔怔的道:“不过是一局棋,输便输了。”
话音落便从桥那头小跑过来一个宫女,对着她便跪下:“娘娘,晓红姑娘让奴婢来通传,说是有人要见娘娘。”
“何人?”若芸心思烦躁,张口便问。
“这……晓红姑娘没有说。”宫女为难极了,支支吾吾起来。
若芸这才想起应该是谁,忙起身朝林暮烟道:“林姐姐你多保重,我先回朝露宫去。”
她抬脚欲走,手却被林暮烟一把抓住,她不解的抬头,却对上林暮烟担忧的双眸。
“护着自己,可什么都别做。”林暮烟轻声嘱咐一句,便放开她,行礼道,“恭送贤妃娘娘。”
若芸不再停留,带人回了朝露宫便朝里走。
晓红在内堂候着她,见她来便引她穿过内寝后的四方荷池,到了平时无人去、大都存放贵重物的偏厅。
她一踏进便瞧见偏厅内的东西用布小心的遮着,而长久不用的烛台却点亮,晓红在她身后关上门,便有人从阴影中走出、朝她招呼着:“你叫我来?这节骨眼上就不怕荣锦桓问你的罪啊?”
若芸忙瞪了他一眼,急道:“你小声点,本来就没什么人盯着你我,你再嚷嚷就真来人了啊。”
那人挠了挠头站到亮处,一身劲黑、简单束发,正是程清和,此刻一扫往日的吊儿郎当,面上并无先前那般满是顽劣色,而是平添几分忧愁来,嘟囔道:“皇上说我挟持郡主,禁止我出程王府不说,还说要判我的罪。怀轩墨呢向来不管我的事,只是我大哥迟迟未归,出这么大事居然取道龙华山庄赖上了,当真不管我死活。”
“恰恰相反,他此刻袖手旁观才是上策,皇上连人都没在你程王府安,压根不会为难你。”若芸见他没好气的抱怨,瞪了他一眼“教育”道,“你当初挟持郡主上殿怎么就没考虑下后果?皇上悬而未决,才是对你宽的。”
“你又知道了。”程清和找了把椅子,用力掸了掸上头的灰尘,也不管脏不脏便坐了,撇撇嘴道,“自从大哥外出、雯儿回了扶苏,她居然大摇大摆的进我程王府说是探病!我这么点小伤早好了,她把我当成药罐子还是虚弱了几百年的,今天补品明天药膳,我都和她说怀轩墨是用药高人,我最不缺的就是药,她竟然用箱子装药材把前厅堵了。那天百泽都说我不便露面,她倒好,说什么别无他法,非要我挟持她,我不应就求我,我再不应就大哭说算了,啧啧……”
他说着不住的摇头,若芸却看出了端倪,扬眉道:“你还不是最终应了?”
“我那是不与女子计较,心软。”程清和虽口中不认,面色却渐渐沉下来,说着竟叹息一声。
第一百五十七章 送别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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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当时找人便只找了你,可见在郡主心中你最为可靠、亲近,那你呢?”若芸窥得一二,未曾料想竟有此转机,便顺着问了下去。
程清和面露尴尬,挠了挠头,坦白道:“你也知道,我们扶苏人不与天颐来往,再说,这种刁蛮任性小丫头,鬼才喜欢她。”
若芸见他破罐破摔一般,不由笑出声来:“你刚才说喜欢?”
“啊?不是你说的么?”程清和急了,忙搪塞。
若芸眯起眼睛,举起手掌摇着:“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程清和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末了赌气似的跺了跺脚,道:“唉,她不是要远嫁北胡么,与我何干?你有话就快说,没话我可走了啊,趁着天色昏暗混进这里多不容易,万一被那狐狸皇帝发现,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见程清和显然不耐烦、避而不谈,若芸不得不正襟危坐,严肃道:“程清肃不在京中,怀轩墨不管郡主那等事,我找你来就是要问你,你可有法子救郡主?”
“别——!别别。”程清和连连拒绝,如遇猛虎,“我是扶苏人,挟持郡主就算了,万一把郡主带走,还不引得天颐追杀、天下大乱?而且荣逸轩横竖要死,荣瑛肯定不肯和我走。”
“带走?”若芸瞠目结舌,她原先只想到让程清和般出点什么扶苏的兵书来克制北胡、从而免于郡主和亲,哪知道程清和不仅袒露心迹,竟还想过带荣瑛远走高飞。
若芸吸了口气,几乎要对眼前人另眼相看:他们虽久识,从来都是荣瑛追着程清和跑,他居然也有今天——为荣瑛担惊受怕。
“不然怎么办?这天颐内乱已经够呛,哪有功夫去管什么北胡不北胡。按大哥的话,这清平教能使霹雳弹势必大有文章。清平教才是我等头等大事。”程清和烦恼至极,忽然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给她,“喏,这个是怀轩墨给你的。他们审清平教审了个天昏地暗。给皇上的折子堆了一桌子,结果还不是无用。”
“清平教……”若芸接过来,缓缓重复着他的话,展开信,只见上头自己工工整整,写收监的“同党”书言要见自己,下面是怀轩墨的态度,那便是不声张、懒得管。
她双目亮了起来,联想起赵天将军并未挥师逼京的事实,心下竟有了笃定的答案。
她看完便将信凑上烛火烧了。转而朝程清和提议道:“如果,清平教袭击了郡主一行人呢?”
“啊?什么?”程清和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她。
若芸叹了口气,将他从上看到下,清爽干练的穿着、英俊清朗的五官、坦诚直爽的性子。有一瞬竟许多犹豫,可却毅然道:“使臣已出发,不出意外,明日郡主便要嫁去北胡。要知道胡人都是五大三粗的人,不仅如此按风俗是人尽可妻、人尽可夫,你就眼睁睁看着荣瑛羊入虎口惨遭蹂躏?”
“什么?”程清和几乎要跳了起来,若不是在朝露宫他早就大声嚷嚷了。
“如果能佯装清平教袭击、救走郡主。届时你宣称对郡主有情、戴罪立功追查营救,实则你截住使臣、带郡主远走高飞,待事情平息再带她回来。只是,这么一来,需要伤护卫之人的性命。”缓缓说完这些,若芸不忍再看他。她这是把他往火坑推,让一个如此爽性又直白的人同她一起残忍,荣逸轩用过的借口、借此招兵买马的幌子,她眼下竟也会用上。
程清和大惊,仔仔细细的把她的话咀嚼一番。猛地看向她波澜不惊甚至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眸,退后一步道:“行得通么?”
“你的轻功会轻易被人追上么?”若芸反问,又补充道,“我会尽力保荣王爷不死,所以,你可让郡主安心。”
她终于有勇气说出这句话来,更知背后意味着什么。
“我的轻功肯定不假,当初大哥都抓不到我……只是我怕大哥知道了,会生我的气……”程清和依然犹豫,这回担心的却是善后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