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和他的朝夕,迟玉卿眼角干涩。
她不信,这一世她还不能捂热他的那颗心。
……
一大早,迟玉卿便被叫了起来。
老太太要去相国寺祭拜逝去的老将军,便叫上她们姐妹一起了。
春桃进来伺候她洗漱时,没见着她那件外衫,倒也没有多问什么,手脚麻利的替她梳洗着。
收拾妥当赶过去时,就只是在等她一个人了。
老太太今日穿上了诰命服,鲜亮的红色的衬托下更显得威严。
那双眼睛古井无波,却不禁使人胆寒。
因为祖父的功勋加持,老太太也被先皇亲封赏为一品诰命夫人,这份荣光在怀梁可没几人有。
只是她老人家不喜热闹,祖父过世后她老人家便一直待在深宅中教养两个孙女罢了。
这次是那些不长眼的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不理会不行。
迟玉卿迈着轻盈的步伐跑了过去,行过礼后,便十分乖巧的站到了老太太身侧。
看着活蹦乱跳的小姑娘,老太太原本紧绷着的脸,倒是稍微缓和了一些。
让她们姐妹前后先上了马车,后面老太太才让魏嬷嬷搀扶着上来了。
老太太在,马车行驶得格外缓慢,不过姐妹俩生怕再有不长眼的人出现惊扰了她老人家,俩人便坐在了老太太两侧。
她老人家虽然面上没什么变化,可心里却有诸多感触。
今日老夫人出行,跟随的奴仆也比往日多了一些,向来低调的她今日做足了面子。
隔着马车,依稀还能听见外面的议论声。
迟玉卿听着外面百姓的议论声,心想着,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老太太没有直接去向那些个爱嚼舌根的夫人讨还公道,也没有借着身份去圣上跟前撒泼打滚。
而是用了另一种高明的手段提醒那些人,迟家不是没有人,更不是任人欺负的!
迟老将军故去后,他的灵位并没有摆在迟家,而是被风光请去了相国寺的功德堂。
功德堂,顾名思义,只有为国家做出了巨大贡献才能有资格在仙逝后将灵位摆放至此。
迟老将军到死都在为永绥的疆土而战,短短一生里,不知道立下了多少战功。
他自然是有资格的!
到相国寺的距离并不远,却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到。
见老太太一袭盛装,寺外迎接的小和尚都傻了眼,赶紧唤人去请方丈了。
今日十五,相国寺门庭若市,前来烧香的贵夫人三三两两的扎堆,见此情形,也慌忙前来见礼。
这些人里,不乏就有昨日参加寿宴的夫人,人群中,那止不住抖动的身子格外显眼。
老太太倒是什么也没提,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受了她们的礼,只是那双锐利有神的眼睛扫过她们时,难免让她们心中一紧。
她们也知道闯了祸了,一个个恨不得插上翅膀回家,倒是顾不上烧香这茬了。
看着那些似逃窜般慌乱的背影,迟玉卿险些笑出了声。
也是巧,大姑母迟瑛也在,她还带着自己两个儿子。
人群散去,迟瑛便带着他们过来同老太太见礼了。
据说是陈家的老夫人偶感风寒,这些日子身子每况愈下,都一个多月了还不见好转,故而他们母子便来相国寺替陈老太太烧香祈福了。
迟瑛没想到老太太会来相国寺,又见她身穿诰命服,不免有些惊吓。
因为侍疾,迟瑛并未前往平南王府赴宴,只是听了几句风言风语,她也的确没想到老太太竟会大动干戈。
她们母女有话说,姐妹俩便无需凑上去赶热闹了。
表兄妹们难得聚到一块儿,自然少不了话说。
迟玉莞见着大表哥陈恪就两眼放光,两人攀谈,三两句都是学问探讨。
迟玉卿却看着大姑母家的这俩表哥出了神,许久未见,一眨眼还真是隔世了。
陈家乃是书香门第,大表哥陈恪继承了一身的书卷气,不过他倒也不像书呆子一般迂腐无趣。
她对大表哥的印象并没有很深,两人也并没有多少交集,倒是姐姐很仰慕他的文采。
不过这个二表哥嘛,和她的渊源可就大不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