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会醒过來。”方璇抚摸文佳倩手背上的针疤，轻声对自己说。她相信夜辰和流苏回來的时候，文佳倩就会信來。握着文佳倩的手，方璇趴在床边不知不觉睡去。最近她太累了，经整天处于紧张状态。
“方璇。”耳畔有人轻喊，耳朵里有东西软软的挠着。方璇抓抓耳朵，抬起头，看到碧儿灿烂的笑颜。
“你借到钱了？”方璇跳起來，抓住碧儿的衣服，着急的问。
碧儿从方璇耳边缩回拿着头发的手，笑盈盈的点点头，拍拍脚边的黑包，“这里面全是。”
方璇睁大眼看着那鼓鼓的黑色行李包，呱的吞下一口口水，妈呀，这么鼓里面怎么也得有个一百万吧？
“你哪借的？有多少？”一边的周凡惊讶的问。
碧儿正要搭话，方璇按住她嘴巴，眼睛警惕在在病房里转了一圈，看到另两个床的病人正在睡觉。表情紧张的提起黑色旅行包，拉着碧儿走进卫生间。周凡也跟了过去。
走进卫生间，插好门栓，方璇边弯腰拉开黑色行李包上的拉链边咽口水边问：“你找谁借的？这么多钱怎么不存到银行卡里，提在手里多危险啊！”
“我从你早上带我去的那个银行取的。我沒卡，也不知道怎么存卡里，所以就找个黑包把它提过來了。”碧儿挽着周凡的手，笑眯眯的看着方璇打开黑色行李包。
打开黑色行李包，里面整齐摞着一捆捆用白纸条包扎着的百元大钞。方璇看着这些钱心狂跳起來，她从來沒看到这么多的钱，满满的一行李袋，百元大钞像砖头似的摞着。这么也得有个几百万吧？
“你哥真有钱，你不是把他存折里的钱都取出來吧？”夜辰平时穿的比乞丐好不了多少，存折上却有这么多，真是印证那句话:越是有钱人越是抠。方璇颤抖着伸出手拿起一摞钱，开始数起來。这么厚一摞，怎么也有十万吧？
“存折是什么？我沒拿那玩意。”碧儿眨吧下眼睛说。
“咚。”方璇手里的钱掉地上，她瞪圆眼看碧儿。
“你…沒用卡，沒用存折。…你…你…怎么从…银行取这么多钱來？”周凡睁大眼睛看着碧儿，结结巴巴的问。
“我就这么找他们要的啊。”碧儿开心的望着方璇：“这些钱够交住院费了吧？”
“你找他们要，他们就给你了？”周凡如同听东方夜谈般的瞪着碧儿。
碧儿笑着点点头。
“你…抢…抢…银行了？”方璇吞下嘴里的唾沫，盯着碧儿的笑颜，嘴里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也可以这么理解。里面还有好多钱，你不够我再去拿。”碧儿把头靠在周凡肩膀上，脸上堆满笑容。
“咚”的一声，方璇直接一头栽到地上。
“你怎么了？”碧儿急忙想弯下腰去扶她。
“你跟我们开玩笑的吧？你一个女孩怎么可能抢了银行。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周凡拉住碧儿，脸色发白的看着她，嘴角僵硬的挤出一丝笑容。
“真是我抢的…”碧儿从周凡的表情捕捉他的惊慌，敛起笑容，疑虑的看着他：“我是不是…又做错事情了？”
碧儿的表情很认真，找不到半点开玩笑的模样。
“咚”一响，周凡也一头栽到地上。
“怎么了？”碧儿赶紧扶起周凡。周凡抓着碧儿的双手，面如土色的看着她：“真是你抢的？碧儿你别吓唬我。”
碧儿看着周凡的模样，不敢说话。她怕自己一点头，周凡会晕过去。
“真是你在银行抢的？”方璇从地上爬起來，身子靠着墙，两手紧紧的捂住心口，不信的又问了一遍。
碧儿看看方璇，又看看靠在自己怀里的周凡，四只眼睛都万分紧张的盯着她。犹豫了一下，她不安的小声说：“是我从银行抢的。”
方璇脚一软，顺着墙滑到在地上。是我从抢银行的……是我从银行抢的…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脑里不断爆炸，方璇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被炸裂了。碧儿确实有能力把银行抢了，她能把流苏的家烧了，就绝对能把银行抢了。抢银行会有什么后果…
周凡比方璇好点，他始终不相信碧儿一个女孩子能把银行抢了。他紧紧的搂着碧儿哀求的说“碧儿，别开玩笑了。我们快被你吓死了。”
“我…我…看到方璇早上从银行取钱，我就…我就…”碧儿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方璇，明白自己又做错事情了。
“碧儿，快把钱还回去，快点！”方璇面无血色的从地上爬起來，抓着碧儿的胳膊，着急的万分的说：“快点，在他们还沒找到这里之前，把钱还回去。快点，快点。”
“你不交住院费了吗？”碧儿不解的看着她。
“你能把钱还去而不让他们发现你吗？方璇紧紧的盯着碧儿。
“能！”碧儿点点头。
“快点把钱还回银行去。快点，快点。千万别让谁看见你。”方璇把地上的一摞钱装进旅行包，拉上拉链，提起包塞到碧儿手里，万分严肃的说：“别让任何人发现你。”
碧儿看着方璇，表情有点茫然，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提起包，对紧紧抱着她的周凡说：“我把钱还回银行就回來了！”
“我去还。”周凡已经从方璇表情里相信了这钱是碧儿从银行抢來，虽然他不知道碧儿是怎么抢过來的。他从碧儿手里提过旅行包。旅行包里的重量立刻扯的他斜着肩膀弯下腰，身体里的疾病因子导致他提不起稍微有点重量的东西。
一百五十四章 ，借钱
“你做什么？”碧儿扶住他。
周凡重双手新提起旅行包，身子晃了晃，手里的行李包总算沒在落在地上。
“碧儿。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周丹眼睛泛起泪花，他亲亲碧儿的脸，提着旅行包伸手去开卫生间的门。碧儿伸手摸着周丹亲过的脸颊楞在原地。
“让碧儿去。”方璇伸手去抢周凡手里的行李包。
“你这是让碧儿去送死。抢银行被抓是要枪毙的。”周凡怒视方璇，死死的抓住手里行李包提手，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
“她不会的。你不了解情况，碧儿不会被抓住。她能抢出來就能送回去。”方璇被周凡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
“我不会让她去的。我不会让她冒任何危险的。我去，我会和银行里的人说是我抢的银行。”周凡瞪着方璇，因为激动脸色变的通红。
“让碧儿去，她不会有事情的。我保证。”方璇按住周凡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來。
“不。我不会让她去的。”周丹固执的拒绝，眼睛望向碧儿，缕缕柔情浮现眼底。她带着笑容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她的快乐如同黑暗里的璀璨星辰照亮了他满是针水味的人生。她用她的快乐驱赶了他心里的悲伤和绝望。他绝不让她有任何事情。
碧儿微笑着走到周凡身边，伸手抚开他紧皱的眉头，俯在他耳旁，轻笑着说：“我喜欢看你笑你样子。别担心，他们抓不住我的。”说着她伸手从周凡手來提过旅行包，扭开卫生间的门，轻盈的走出去。
周凡站在原地惊讶的发现自己不能动也说不出话，他着急的看着碧儿走出厕所门，眼睛里急的眼泪都出來了。
“等我回來。”碧儿回过身，吻吻他脸上淌下的泪。笑着走出病房。碧儿一走出病房，周凡身上一轻，急忙抬腿追去。跑到走廊上沒看到碧儿，周凡朝电梯狂奔过去。
“周凡，她沒事的。”跟在后面的方璇双手抓住周凡的胳膊拖住他。
“她真的会沒事吗？她真的会沒事吗？她真的会沒事吗？”周凡回过头满脸的惊慌失措。
“嗯，绝对沒事。从刚才你不能动你就该猜出碧儿不是一般的女孩。”方璇按住他的肩膀，肯定的点着头。
想到刚才身子莫名的不能动，周凡疑惑看着方璇。方璇拖着周凡回到病房。
“碧儿她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女孩能轻松的把银行抢了，又会让人瞬间不能动弹，周凡第一次开始疑惑碧儿的身份。
“这个她回來你再问她。”方璇坐在文佳倩的椅子，两个手还有点发抖。刚才差点被碧儿吓死过去了。这姑娘太恐怖了，再來一回这样惊世骇俗的举动，方璇肯定被吓死。难怪流苏说她是魔女现在有点理解他的感受了。
周凡坐在自己床上喘着气，刚才过度的反应他的身体有点吃不消了。坐了一会，他站起來走到阳台上，趴在栏杆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医院大门。
相比周凡方璇就淡定许多，刚开始碧儿说抢了银行确实把她吓的半死，但后來想到碧儿收拾怨灵时露的一手，心逐渐镇定下來。碧儿不是一般人，所以抢个银行应该沒什么事，再说把钱还回去银行也就不算被抢了。即使有事，还有夜辰和流苏两位人呢。有他们两位罩着，碧儿就是把这里银行抢个遍应该也沒事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转眼一个小时过去，周凡从阳台到房门來回跑了无数遍，方璇听着他的脚步感觉心脏被踩的疼，想叫他停下來，看到他那急的六无主的样子，又怕叫他停下來他会发疯，张了几次嘴，最终沒说出來。
“哎呀，小伙子啊，你这样晃來晃去的，晃的我头疼。”文佳倩对床的中年女人受不住了，自她被周凡的脚步声惊醒后，她就一直瞪眼看着周凡。可惜周凡的压根就沒注意她那杀人般的目光。
周凡看她一眼，走到阳台上趴着栏杆望向大门。
总算安静点了，方璇揉着太阳岤想。可是周凡沒走了，她忍不住站起來在病房里來往走动了。
“哎，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这里公共场合，你们能安静点吗？”中年女人揉着脑袋看着方璇。
方璇重新坐下，心里乱糟糟的。
突然周凡跑出房门。方璇站起來快步走到阳台上朝医院大门张望。在人來往的医院大门，方璇一眼看到那抹绿色的身影。
“碧儿。”她忍不住身子倾出阳台，朝碧儿高兴的大喊起來。碧儿听到方璇的叫声，抬头笑着朝她挥挥手。
正挥着手，一个人影冲过去把她紧紧的抱住。
“我回來了。”碧儿把头靠在周凡的耳畔笑盈盈的说。
周凡紧紧抱着她沒说话，任凭泪水从脸上滴落。天知道在碧儿沒回來时他的心揪的有多痛。路过的病人纷纷朝两人投來好的目光。
方璇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们眯眼笑起來。幸福总会多过悲伤的。
坐回文佳倩床前，方璇重新物色能借钱的人选，现在她连吃饭的钱都沒有了。
碧儿和周凡到了晚上才回病房，两人跟方璇带了盒饭。方璇看着盒饭直叹气，她最讨厌的莫过于别人找她借钱和她找别人借钱。这两件事情都让人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碧儿笑着从裤兜里掏出一叠钱递到方璇面前。
“哪來的？”看着碧儿手里百元大钞，方璇立刻心惊胆战从椅子跳起來，别说碧儿又再次把银行抢了，那样她心脏会碎掉的。
“从我哥哥家翻出來的。我把哥哥家翻遍了，只能找到这些钱。”碧儿话让方璇的心脏落回原地。
“我这也有点钱，是我姐姐给我零用得。”周凡也拿出一叠钱递到方璇面前。
“你们…下午是去帮我凑钱去了？”瞬间，一股暖意流过全身，方璇的眼睛有点湿润。
“我哥哥回來会气死的，我把他家翻的乱七八糟。”碧儿有点担忧的说。
“算了吧，说的你哥家什么时候整齐过似的。”方璇揉揉眼睛，接过碧儿手里的钱，数数正好一万，“碧儿这一万，我有钱就立马还你哥。”
一百五十四，自杀
“随便你你不还我哥也不会说什么的”碧儿嘻嘻一笑坐到周凡的病床上
“我这里还有”周凡把手里的钱往前送了送
“够了”方璇朝周凡感激的一笑：“你也需要钱你自己留着用碧儿这钱够我支撑一段时间的”
周凡的钱打死她也不会接她知道周丹为挣这些钱付出了什么想到周丹身上的伤她心就难受的像压了块石头
周凡沒再坚持他收起钱对方璇说：“你要的时候再和我说”
方璇点点头把碧儿给钱收好总算解决了一个问題起码在一个星期内是不用为钱发愁了
打起精吃完盒饭方璇打來水帮文佳倩擦手擦脸周凡和碧儿站在阳台上交头接耳的说悄悄话把文佳倩手脸擦干净后她握着文佳倩的手坐在床前小声跟她说着话最初的慌乱过去后方璇开始镇定下來她坚信文佳倩会醒來说着娘俩的过往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出來她多想文佳倩能坐起來握住她的手微笑着说：“方璇困难总会过去的我们要勇敢点”
从小每次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文佳倩总会握住方璇的手说这句话很小的时候她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能呆呆的看着文佳倩稍微长点后她会抱着文佳倩哭那时觉得沒有爸爸庇护自己和妈妈很可怜再大点的时她点点头然后抱住自己的妈妈再后來…再后來…文佳倩沒有再说过这样的话因为再面对困难时她会紧握住妈妈手微笑着说“妈沒事有我呢”
“妈沒事有我呢我在等你醒來”方璇把文佳倩的手贴到脸上眼泪淌到满是针疤的手上哭着方璇不知不觉睡过去
半夜时分冷风吹开阳台上的门悲伤的旋律在方璇耳畔幽幽飘荡那些绝望深深的绝望从低低的满是悲伤的旋律里钻进方璇的心脏她猛然惊醒过來抬头看到幽暗里文佳倩的苍白的脸颊心里突然闪过一个痛彻心扉的念头要是文佳倩醒不过该怎么办要是文佳倩把她一个孤零零的丢在着世上怎么办刹那间心如死灰世界好似变成了灰色沒有一点值让人留念的地方方璇握紧文佳倩的手泪流满面
“方璇别听她的歌”碧儿从裤兜里掏出两团棉花塞进方璇耳朵里然后身形一闪掠出阳台那怨灵把她惹怒了招惹方璇一次也就算了竟然还缠上來了也不太把她放在眼里了
耳朵里塞进棉花悲伤的旋律停止了方璇望着文佳倩那个被深深压在心里的她想都不敢想念头蛇般的盘踞在思维里狠狠的吞噬着她的心脏
沒有了妈妈她该如何生活下去从小就沒爸爸现在妈妈也要抛弃她了她该怎么办绝望笼罩在方璇的全身似乎这个世界她不再有活下的理由是的沒有妈妈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方璇擦干眼泪低头亲亲文佳倩的额头低声说：“妈我不会让你丢下我的”然后她站起來满脸绝望的走向阳台
爬上阳台上的栏杆方璇脑里闪过夜辰懒懒的绿眼睛想到他又怎么样他不是总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吗只要跳下去所有的烦恼都会消失不用再为生计奔波不用再为情感纠结不用再为未來担忧
她又想到周丹那身疤痕看看这个世界多恐怖这世界还藏了多少丑陋的事情那些车水马龙的霓虹处又有多少见不得光的勾当在发生这是一个让人绝望和恶心的世界方璇张开手臂仰起头闭上眼睛身子慢慢的朝前倾
“你在做什么”周凡惊慌的声音响在身后一双手紧紧的抱住方璇的大腿
方璇回过头看见周凡慌乱的脸
“你做什么快下來快点下來”周凡看清方璇脸的绝望表情吓的面如土色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她拽下阳台两人重重的摔在阳台后的墙壁
“方璇你刚刚要做什么”周凡喘着粗气盯着她他起床上厕所的时候看到方璇站伸着两只手站在阳台上魂都吓飞了他真怕她跳下去
“我妈妈醒不來了”方璇抱头大哭起來她的哭声惊醒病房里的人有人按亮了灯
“你听谁说的”周凡惊愕的问方璇睡觉前都还好好怎么半夜就一脸绝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