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召我去了一次!严嬛这个贱人,又是她抢了我的东西。从前在宫里就是这样,陛下本来很宠爱我的,后来就变成了她,陛下……”
观若慢慢的站起来。看起来蔺昭容已经失去正常的神智了,她说的话让她觉得很难堪,但毕竟要不了她的命,比起来,还是她脸上的伤痕更严重。
蔺昭容应该也去侍奉过那些将领了,连这样的事情,原来在有些人眼中都是值得争一争的。为了活命,她也没资格说别人求生的方式是错的,谁也不比谁高贵。
那颖妃呢?今日李玄耀帐中的颖妃,她又是做如何想?
观若的左脸已经有些肿了,这道伤口并不短,或许将来会留下一点痕迹。指甲不干净,不知道她住的营帐里还有没有清水能让她清理一下。
她尽量快步的回了自己所住的营帐,才刚刚靠近,就听见了女子痛苦的呻吟声。是吕婕妤,她恐怕是快要生产了。
营帐里的灯火没有熄灭,吕婕妤整个人如同从刚被人水中捞出来一般,身上麻衣被浸透,变成了深黑色。
观若也顾不得自己脸上的伤口了,大着胆子掀开了吕婕妤身上的毯子看了一眼。她身下的褥子已经全都湿透了,上面有血迹。
在她做这些事的时候,吕婕妤已经痛的昏了过去。
这一次她没有求她,但是她知道,她没法什么都不做,在和她躺在同一个营帐里,静静的等着天亮,等着她死去。
就好像前生她遇见满身是血的晏既的时候一样。
她要去找郑嬷嬷。
郑嬷嬷住的营帐就在一旁,她毕竟是负责看管她的。已经是静夜了,她的营帐是暗着的,没有点灯。
观若不敢闯进去,只能尽量压低了声音,“嬷嬷,郑嬷嬷,求您救命!”
营帐里很快传来了动静,好像有人在说话。
她没有让观若进去,而是掀开了营帐的帘子,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她的神情有着微微的不自然,而后不耐烦地道:“怎么又是你,又有什么事?”
观若低了头,“和我住在一起的吕氏恐怕是临盆在即了,求嬷嬷救命。”
郑嬷嬷冷哼了一声,“救命?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辰了,谁能来救她的命。你既看不下去,便自己救她吧。大半夜扰人清梦。”
眼见着她要转回营帐里去,观若心急起来,“这是晏将军的意思,若是吕婕妤有什么事,都交由他来处理。”
郑嬷嬷转过身来,看起来有几分狐疑。
观若取出了那支发钗,“这是今日将军还给妾的,以此为凭。嬷嬷若是不想去请将军定夺,请将令牌借给妾,这件事自然与嬷嬷无关。”
夜间是不能再军营里随意行走的。方才因为是邢炽送她回来,所以才没有被人盘查。此时她若是要跑到晏既那里去,却没有令牌,被人发觉,她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见到那支发钗,郑嬷嬷犹豫了片刻,终究不敢不信。转身进了营帐,取出了令牌,“快去快回,不要惹出什么事来!”
观若接过了令牌,不敢再耽搁,行完了礼,便往晏既的营帐所在的方向走。即便她找到了吴先生,没有晏既的命令,他恐怕也不会帮她。
晏既说的不错,她们的命都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