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凤持这才见礼,对沈月檀说道:“听闻你要去师罗城,我如今无宗门辖制,也想去各处游历见识一番,不如同行。”侯赟擦完脸,插着腰仰头傲然道:“你爱去哪里便去哪里,与我等何干。一把年纪了,还怕独行不成!月大哥不要带他!”沈月檀抬手按住那猴子头顶,笑道:“叶兄若肯同行,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我等尚要耽搁些行程,叶兄若不嫌弃,不如一道耽搁几日?”叶凤持道:“无妨,不知要先去何处?”沈月檀揉揉手底下细软毛发的脑袋,说道:“龙须山。”他掌心底下的小毛头猛然一抖,他安抚般揉了又揉,说道:“……总要让他给娘亲上柱香。”双河城位于两条河交汇之处,一曰西台河,自西北方往东南而下,一曰金灯河,自东北方往西南而下,在双河城南侧十五里交汇。
自双河城顺着西台河逆流北上九百余里,就到了龙须山。山河交界处,上游的村子唤作龙须前村,下游的村子唤作龙须后村。
侯赟便是龙须前村人。
侯赟的母亲侯四姑未曾出嫁而有子,乃是一桩耻大辱,若是依照惯例,纵不处死,也是要逐出村寨去的。然而侯四姑却留在故乡,还将孩子养育到了十四岁,此中艰辛非常人能想象。
沈月檀曾好问过,侯赟便将他所知尽数道来。
原来侯四姑珠胎暗结时,良人尚在,只因天人在修罗界得不到力补充,停驻时日有限,不得不应召而回。临走前在龙须山脚种下一株桃树,又在树下修了几间木屋、围出一个小院供侯四姑居住。
侯四姑虽然性清要强,毕竟单身女子孤掌难鸣,全靠那桃树的力庇护,这才安安稳稳过了许多时日。
侯四姑在小院中时自然安然无恙,若是外出,只需摘一片桃叶、折一截桃枝随身带着,就无人能伤到她半分。若非如此,侯赟也不敢放着娘亲一人在家乡度日,自己跑到双河城来比武。
沈月檀曾问他:“那桃树可曾结果?”侯赟道:“年年挂果,结的桃子又大又圆,又甜又脆。”沈月檀又问道:“桃子如何处置?”侯赟咧嘴一笑,满脸天真烂漫:“全让我吃了!”沈月檀无言以对。
一行五人离了宗门禁制范围后,刘氏兄d精其中一人便自怀中取出个精巧的玉雕来。那玉雕通体呈青绿色,不过半个巴掌大小,形如奔鹿,头上两支鹿角枝桠纵横。他将那玉雕往半空一抛,青鹿便吹气般膨胀开来,形态修容温驯,纤细四蹄隐没滚滚云中、悬浮半空。一对鹿角尖梢则各垂着盏青纸灯笼,薄薄青光柔如烟纱,将那巨鹿通体笼罩其中。
,一截鹿茸如舷梯般搭在山道上。
沈月檀不免有些动容,“我原不过指望能借一艘宗门制式飞梭便足矣,想不到堂兄大手笔,竟舍得动用这等宝物。”这宝贝唤作青灯鹿舟,是仿造当年佛陀修行、游历三千世界时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