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四夫人却黑了脸。
这位离难宗宗主若是论身份,自然在她之上;若论辈分,则姑且算她的子侄。只不过往日里沈氏一族从未将其放在眼里,轻蔑有之、磋磨有之,唯独不曾施予过半分亲善。
沈四夫人身负掌管、监督亲族子d精修炼资源发放之责,却对治下执事克扣沈雁州每月月例之事不闻不问、甚至于默许,更助长了宵小气焰。
只是不料这穷困潦倒的贱民竟咸鱼翻身,一跃成为一宗之主,凛然居于众人之上。沈四夫人跋扈惯了,道歉自然是不肯的,然而往日里没有半分清分,如今自然也不知如何与沈雁州面对。
沈雁州并无意同她计较往日恩怨,只笑吟吟唤了声“沈四夫人”,又道:“夫人消息灵通,竟比雁某先到一步。”沈四夫人哪里知道什么消息?不过是因沈月檀虽然脉轮未稳,却声望日隆,如今更闯了十绝关,被少宗主沈提记挂,她只怕再拖延下去,就取不到沈月檀的脉轮了,这才匆匆忙忙赶了来。
本以为随意寻个借口就能将人带走,谁知炼香居的d精子阻挠也就罢了,如今连离难宗也惊动。不免令沈四夫人眉头深锁,担忧事不能成。
她便忍下心头愤懑,端雅福身,柔声道:“见过雁宗主。我家不肖犬子何德何能,竟然令雁宗主挂心?月檀,你好生无礼,雁宗主什么身份,你还不肯起身,还不快来拜见?”沈雁州忙道:“不必不必,月檀前几日助我良多,反倒累得自身受伤,快歇着。我才得知了消息,险些坐视恩人受苦,成了忘恩负义之人,惭愧惭愧。”沈月檀正愁装病不下去,被沈雁州一番掩饰,又见了那厮眼示意,便心领会,一言不发倒回床铺里。
沈雁州忙大步上前,一面道:“不好,只怕是伤势发作了!”沈四夫人忙道:“快、快去请陶长老!”沈雁州却已经将沈月檀打横抱了起来,沉声道:“不必惊慌,我这就带他去疗伤。”沈四夫人急急上前道:“陶长老专修医道,已臻化境,有他救治……”沈雁州已转过身,朝着门外迈步,从容笑道:“就不劳烦陶长老了,月檀这伤与修罗王印有关,外人治不得。”他抬出了修罗王印做借口,沈四夫人脸色愈发阴沉,只得道:“这……这是我老爷亲生的儿子!我是他的嫡母,如何忍心坐视……”沈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