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息自己作为一只孤魂野鬼怎么就把自己作为人时候的事情全都忘光了呢,只能跟个地缚灵一样被困在这里。
不过,要形容他自己是地缚灵的话还是不怎么准确。照理来说,他作为一只鬼,就算是地缚灵也应该能够飘起来,但他不可以。
井底离地面的距离足够远,井水却又不深,他只能靠着攀爬努力想看看外面是怎么个光景,但是井壁实在是太光滑了。
他在再一次试着攀登井壁的时候从较高的地方跌了下来,狠狠地磕在了黑洞洞的井底。他痛得皱起了眉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说来他是一只鬼,应该也不会感到疼痛才是,可他摸了摸疼痛的额头,这种痛感又是无比的清晰和真实…所以说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吴闻叹了口气,又坐回了井底。
他已经攀爬过无数次了,可是每一次的结果都只是让他觉得更加失望罢了。即使内心挣扎,他慢慢的,还是放弃了。
他只能无助地将自己丢尽那漆黑的井水里,和那具泡白到已经开始生蛆的尸体待在一起。
井里太安静了,又什么都没有。
他没有消磨时间的办法,精眼看着也一日比一日萎靡下去。
那天吴闻还像往常一样。
在冰冷的井底,他唯一爱的就是慢慢跳跃的阳光,一点一点的洒在湿冷的井壁上,给单调的黑染上一丝橙色的光。
猝不及防的,井口就这么出现了一张人脸。不同于那腐朽起泡的尸体,一张光滑且充满生机的脸陡然出现在了井边。
吴闻确认他没看错!
他的眼睛努力保持沉着的样子,心里却在狂跳。
从井的上方垂下的头颅属于一个少年,但他的表情却很微妙。
少年分明是看见了井里的尸体,可眼也只是有一些闪躲,完全没有恐慌,不符合常人瞥见死尸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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