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但是也在这个之后,我在班里的威望一落千丈。
实际上我早就注意到了,周围人看我的眼光一直在改变,就算我尽力去伪装
也改变不了这种事实,因为我已经发觉到我在改变了——变得没有那么多精力去
帮助他人,行动上显得懒散,遇到一些不算大的事情也有些畏缩。仅仅只是与玲
儿的相处已经耗费了我太多精力了,但我还是要费心隐藏身上的伤痕以及自己日
益显出的卑劣相貌,这不可能两全其美的。
到了高中的时候,我和玲儿依然是在同一所学校,而我们在初中时候的传闻
也被某些同学给带了进来。高中的学业很繁忙,大家的心眼也都多了一些,我和
玲儿单独相处的时间变短了。而玲儿也逐渐变回了最初那样完全不与人交流的状
态。
高二分科之后,我与玲儿不在同一个班级了。那时候每一节课我都会感到不
安——玲儿现在怎么样了?她被人欺负了吗?被老师刁难了吗?如果她不继续欺
负 我的话她会不会难以忍受?这些考虑中我偶尔会惊讶于一直被玲儿欺负的我为
什么不先想想自己,但是我却没有答案,也似乎是这样相处的时间变少了,我似
乎忘记了被玲儿用指甲抓挠、用树枝抽打的痛感,我的背上的伤痕也似乎逐渐在
消失,似乎是这一切在远离我,但是我却感觉,这越来越不协调了。
到了国庆节假期之后,玲儿再一次来找我,这是我们在分科之后第一次主动
见面,她依然是那副瘦小的样子,也依然是那么漂亮、那么可爱。她把我带到了
学校食堂后面的小树林里,那里有她已经准备好了的麻绳。我没有反抗,任由玲
儿将我捆绑起来,然后推倒在地上,踩踏我、抽打我。那时候我感觉内心一阵放
松,甚至还有些高兴,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感觉到内心某种感情的迸发。
回到班里的时候,同学们因为我那灰头土脸的模样而惊讶。老师问了我一些
东西,我随便应付过去了,也不管班里同学的指指点点,依然如往常一样,读书、
学习,就仿佛刚才的那番折磨根本不存在一样。
晚上回到家之后,爹妈看到我的样子,当场急了起来,他们以为我是与同学
打架了,在他们看来我是个优秀的好学生,是一个未来充满光辉的年轻人,打架
这种事他们连想都没想过。老爹问了我很多,我什么都没说,这让他很生气,当
时就给了我一巴掌,然后跟一直在哭哭啼啼的老妈进了房间,没再管我。
也就在那天晚上,我哭了,哭到了半夜。我终于发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也
终于明白自己其实早就知道了自己和玲儿的关系很怪异了,但是自己却一直在逃
避这个事实。啊,我到底在干什么?我为什么会因为被一个女生这样侮辱而感到
高兴、感到安心?。
我为什么要坚持一个小孩子的约定坚持到现在?我怎么了啊?我到底变成了
什么啊?为什么我不会因为这些根本不合常理的事情而发火、而反抗?没错,我
哭了一夜,我不是在为自己遭受了欺负而伤心,而是在为自己那已经 扭曲的内心
而伤心——因为我发现,我已经无法抛弃这些东西了。
得做点什么,必须得做点什么,至少要改变自己……不,不仅仅是自己,也
要改变玲儿,得让她明白自己现在在做的是错事,得让她明白我们不能再这么继
续下去了。光是要下这样的决心让我连续好几个夜晚无法安睡。而当我真的下定
决心并去见玲儿的时候,在看到她的瞬间,我的所有想法就都烟消云散了。
啊,就这样吧,就这样就好……当我每一次与玲儿见面时我都会这么劝说自
己。每一次侮辱与折磨都让我进一步麻木,我越来越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越来
越放纵自己。对于自己的人际关系不再怎么关心了,学业上也出现了明显的下滑
——与我相对的玲儿的学习成绩却一直很好,真是好笑——被请了家长,被骂了
不知道多少次,我还是觉得「就这样就好了」。
转机在于高三开始之后,那时候玲儿却主动要求暂时不再来往了,她说她想
要我和她一同考入重点大学,让我专心于自己的学业。我一开始有些失落,随之
而来的是恐惧——我突然意识到我已经不是摆脱不了玲儿了,我是完全无法离开
玲儿了,而玲儿也很乐意把我和她绑定在一块。我试想了一下自己的未来,我的
内心再一次充满焦虑,我第一次感觉自己被贬低了。因为有了不再与玲儿见面的
机会,我也得以好好思考一下了,最后我得出了结论——如若无法改变玲儿对我
的态度,那就自己想办法逃开她吧。
很快我便想好了,我决定去报考省警校。也在那个时候,我参加了体育特长
生的测试并成功过关了,关于报考的问题我一直没有跟玲儿说过,或者说因为玲
儿的交际关系根本没人告诉她什么。虽然心中依然存有迷茫,但是我也在迷茫与
自我安慰中度过了最后的高中学年,也成功了考取了警校。
直到最后高考成绩公布,我才让玲儿知道了这个结果。她当时一言不发地离
开了,我的内心却感觉有什么东西猛然破碎了。无法安心,怎么也无法安心,也
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的意义——我逃开了玲儿,对我来说真的就有什么好处吗?。
在开学前一天,我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离开家,爹妈都没有来送我,考警校这
件事他们本身就不支持,也无可厚非。而就在那天,唯一来送我的,就是玲儿,
也就在那一天,我与她第一次接吻。
也就在那一刻,我也终于明白了,我一直以来的感情,我一直以来逃避的事
实,这个事实持续了那么多年,持续了让一个乖巧的少年成年的时间,这是我这
辈子对于我自己的最大的欺骗——我一直喜欢着玲儿,或者说,我一直爱着玲儿。
坐在离开县城的火车上时,我哭了起来,眼泪直到我下车才算干涸。但是我
知道自己内心的泪水还没有干涸,那泪水感觉像是毒药般,从我心里流出,并再
一次滴入我的心中。
这泪水一直持续到半年后,我们的再会,也是我们的第一次,我们的初夜,
一次决定了我们本质的性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