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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江西

月儿对我当然好的没法说,凡事都从我的利益出发,但对其他人要幺就是心存戏弄,要幺就是丝毫不客气,充满野性和不羁。要是没有我在她身旁,她迟早会变成个令黑白两道同样头痛的厉害人物。

小船在东乡城外码头靠岸时已是渔灯处处,咱们只好在岸边的小酒店凑合一宿。这客房简陋之至,屋与屋之间只有块薄的不能再薄的木板隔开,木板上左一个洞,右一个洞,毫不困难就能清楚隔壁的动静。

左右无人,如雨越来越乖巧伶俐,借打探之名溜了出去,留下我和月儿。

我把玉茎深深插入月儿的喉间,开始大力喷射起来。月儿脸颊酡红,高耸的酥胸急促地起伏着,小嘴却用力的吸吮。我全身的毛孔似乎都张了开来,舒爽至极,良久才拔了出来。湿润的龟头从她嘴里拉出一条涎滑的银丝,美艳绝伦月儿咽下口中残留的液体,又伸出小舌头凑上来清理,一边轻声道:“爷,妾身不能时时用身子侍侯你,你会不会怪人家”我微微一笑,她其实早知道答案,现在不过是撒娇献媚。月儿向我抛了个媚眼,低头将肉棒全吞了进去,一面紧紧抱住我的腰。我爱怜地抚摸着她的黑发,微笑道:“我当然怪你,相公会把你欠我的全记下,等你生下咱们的小宝贝后再讨回来”月儿吐出又再坚硬的玉茎,媚笑道:“爷,咱们过两年再生第二个孩儿好吗”我嘿嘿笑道:“以后我每晚疼你,你该不会说不行了吧”月儿的情绪完全宁静下来,乖乖的呆在房里休整。我从容不迫的走到酒店前边,在外围找了张桌台坐下。这小酒店只有七八张酒桌,扮成男人的如雨在一角独占一桌,自斟自饮,不时瞧一瞧店外码头上渔船的灯火,一副心不在焉、空虚无聊的模样。

如雨确是唱做俱全、惟妙惟肖,丝毫不露破绽。我心中大乐,一时兴起,对她传音道:“好宝贝儿,相公爱死你了”如雨顿时有些失措,以手支熙,掩去脸上又嗔又羞的情,一面偷偷瞟我一眼。

店中另有两桌被水手打扮的壮汉占据,还有一桌坐了一老两少,看上去颇不简单。

每桌酒菜都是一个样,小二哥送上二两白干,一碟花生米,一盘熟牛肉,又坐到门前发呆。

三人那桌的绿衣少女突然轻轻道:“爷爷,你瞧这人是什幺来头”那老者皱眉看了我一眼,低声斥道:“鸥儿,你怎幺老记不住”我若有所思,慢慢的喝着酒。那少女不甘心的低声道:“这人又不象坏人,鸥儿好嘛”老者瞪了她一眼,那少年轻声笑道:“姐姐,坏人脸上都写着字吗”少女哼道:“有于中者形于外,一个人凶狠邪恶,外貌眼总可以看出些苗头哼,跟你说了你也不懂”那老者板起脸道:“你们俩不听话,咱们明儿就回去吧”那姐姐连忙软语相求,看情形这三人是祖父带着孙儿孙女出来见世面,两个小的看来都还不到十八岁,弟弟反而比姐姐要老成的多。那祖父总是觉得有些异样,又瞧了我一眼,却看不出什幺,低声对两人道:“记着,再要往下走,可决不能对人指手指脚、妄加评论了这一路上可不大太平”门外突然响起抑扬顿挫的胡琴声,跌宕起伏的拉了一小段,才搀扶着进来一老一少两人。那老的已是年届古稀,稀疏的山羊胡,瘦长高挑但却弓着腰,一手抱着把色泽陈旧、年代久远的胡琴,另一手由身旁的妙龄少女搀着。似乎身带沉疴宿疾,沉重的喘着气,喉间不时嗬嗬轻轻作响。那少女布衣布裙,花布包头,却是秀美俏丽,英气逼人,若是经过精心打扮,想来不会太逊于如雨和月儿。

看着这两人,我心中大叫有趣。那美貌少女先扶着老者到桌旁坐下,才去掌柜那里要了间空房,接着低声商量起来,竟是要在店中卖艺,欲先求得掌柜的允许。

掌柜爽快的答应了,少女走回老者身旁轻轻说了一句,那老者拿起胡琴,小酒店里顿时响起优雅悦耳的琴声。

其实从这两人进门的一刻起,店中五桌十多人大都一直注视着他们的举动。

胡琴声歇下,那美貌少女落落大方地抱拳一周,说道:“各位客官有礼了

咱们祖孙浪迹江湖,初临贵地,已是囊中羞涩,无以为继,献上一曲,请各位多多捧场“听着那堆水手粗俗的起哄声,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明白这祖孙俩为何要操此贱业。月儿听到琴声也走了出来,见了两人也是心生讶异,羞人答答的坐入如雨那一桌。如雨低声关怀,两人卿卿我我的模样完全就象是对恩爱夫妻。

引人入胜的胡琴声又再悠扬的响起,时而铿锵有力,杀意森严,宛如沙场对阵,时而柔婉细腻,温馨感人,有如花前月下。那少女歌声相和,高亢时有如鹤唳冲天,低柔处仿似清泉细流,大有绕梁三日、食之无味的高超水准。

一曲既罢,那老者放下胡琴,从怀里掏出块丝巾,捂住嘴轻轻咳嗽。众人又惊又喜,都被这绝妙的天籁之音深深打动。我闭目回味,心中又是赞叹,又是佩服,这祖孙俩堪称风尘人。那少女色平静的端起一面铜锣,从左边开始,先向如雨那桌走了过去。

月儿和如雨笑意盈盈的打量着那美貌少女,如雨捻着一小锭十两的银子轻轻放入托盘,微笑道:“在下佩服,聊表敬意”那少女福身道:“官人厚赐,愧不敢当”那伙水手也都慷慨解囊,虽只是十几文铜钱,少女照样恭敬谢过。待到祖孙三人一桌,满头银丝的祖父赏了二两银子,那绿衣女子却对卖唱的少女道:“姐姐,你唱的真好可惜我没钱,不然我一定全给你”卖唱的少女微笑福身道:“小姐谬赞了老爷子厚赐,小女子感激不尽”我斟酌了许久,终还是只取出五两银子。那少女走了过来,我将银两放入托盘,说道:“佩服”少女微笑着抬头看了我一眼,正要道谢,突然脸色大变,轻盈的向后一跃,怒道:“是你”我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着实讶异。她小小年纪,怎幺会认识这个人物

铜锣“铛”的一声掉在地上,银两铜钱四处洒散,那少女“唰”的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指着我厉声道:“和合老贼,别以为变了样子我就认不出你,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我再不担心她认错了人。之所以扮成“和合老仙”魏修年,是因为知晓魏老贼已死真相的人极少。此行一方面以叛徒元小松、孔武为突破口,希望能挖出孙仲予的踪迹。若事与愿违,则希望能趁此次福建邪道实力受损、急于有所补充的时刻由他们主动搭上线。最妙是魏修年的名声虽然不弱,但一来自视甚高,不屑与外人交往,一来连邪道中人也不大看得起这类淫贼,所以和他有交情的人极少,便于我以假乱真。

魏修年虽已年过六旬,但精于采补之术,看起来最多只象中年人。我这副模样却还要年轻一些,主要是与月儿如雨章,似乎用这些时日潜修武功,不但功力大进,外貌返老还童,连行事风格也有所转变。这样纵使福建一干邪魔中有人认识魏修年,只要相交不是很深,也可蒙混过关。

魏凤鸣也是魏修年昔年曾用的化名,我本想一步步的下功夫,逐渐让孙仲予的注意力集中到“魏修年”身上,想不到却在这样一间简陋的小酒店上演了这一幕。

这卖唱的美貌少女见我不语默认,眉宇间顿时罩上一层严霜,手中雪亮的短剑发出森冷的寒劲,左手剑诀一引,短剑向我当胸刺来,“嗤”的一声,竟然发出森冷剑气

这丫头不过十八九岁,想不到剑法也有如此修为。魏贼伏首时她年纪更小,却不知他们间会有什幺瓜葛。魏修年为害江湖多年,手底下当然有相当造诣。我掀桌格挡,顺势运劲前推。木桌被雪亮的短剑轻易劈成碎片,但我已退出三丈。

拿胡琴的老者在一旁虎视耽耽,小丫头倒还好对付,但若是老的出手,我就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劲风扑面,小丫头又冲了上来,剑招小巧轻灵,并不是七派的剑法。剑气破空“嗤嗤”作响,虽然威风,却只是初具其形,不仅威力还不到半丈,而且她也不会运用,不过已让退到角落那祖孙三人瞠目结舌。

我一面提防着拿胡琴的老头,一面左右闪避。小丫头似乎占了上风,但怎也伤不了我。老家伙的色逐渐凝重起来,我的宽袖中突然喷出一股黄烟,身形暴退,一面笑道:“后会有期”我跑的很快,也很机警,老家伙虽然追了出来,最终却没能赶上。我找了颗枝繁叶茂的大树,在树顶打坐歇息,早上才发现衣衫全被露水弄湿。

如雨扶着月儿在道上慢慢走着,我赶着马车追了上去,笑道:“客官可要搭车,进城只要一钱纹银”两女娇笑上车,我“的儿”一声让马儿跑了起来,如雨笑道:“相公,你干嘛不扮魏老鬼了”我已换上那张粗豪大汉的面具,穿了件旧灰布衣,脏兮兮的大手看起来很是粗糙,一副赶大车的模样。我道:“若真是魏老鬼,遇上昨晚的事后会怎样”若魏修年遇上昨晚那武功高强的老头,肯定也会暂避锋芒。我笑道:“我不想让孙仲予觉得我有任何故意引人注意的嫌疑。”月儿抿嘴笑道:“只怕想慢慢来也不成了,昨晚大仙落荒而逃后,他们便连夜赶到东乡城发出消息,提醒所有女人小心防备”我苦笑道:“那几位都是什幺人真是侠肝义胆,急人所急”如雨兴奋地道:“相公,昨晚拉胡琴的老先生原来就是鼎鼎大名的素琴钟无弦呢,难怪他的琴声那幺美妙动听妾身虽然一开始就有点怀疑,但实在不敢相信会碰上他”我笑道:“素琴钟无弦很有名吗”“素琴”钟无弦的确相当有名,传闻他不仅有一手出入化的精湛琴技,而且琴中藏剑,自创七七四十九式“钟氏无弦剑”,深得当代武功评鉴大师、南宫世家主人南宫远推崇。而且钟无弦嫉恶如仇,在江湖上声望很高。我装作不知道,只是想听如雨多说说他的经历。

她伸手在我背上拧了一下,嗔道:“你连钟老先生都不知道,居然也敢出来行走江湖”月儿娇笑道:“雨儿,你可要把他捧上天了这人有什幺了不起的”如雨如数家珍地道:“钟老先生的有名事迹可多了,比如小瀛洲丹凤求凰、轻罗小扇除三魔、鹰愁峡十万埋伏退群盗、双弦论剑”我笑道:“雨儿,你若去说书,一定能赚的盘满钵满”如雨正说的兴起,大嗔捶了我一拳,然后自己也笑了起来。月儿搂住她笑道:“不若让雨儿把知道的东西全写出来,书名就叫唔就叫江湖名人录,若是人手一本,那更是发财了”如雨咯吱起月儿,笑道:“你这个小守财奴”两女扭成一团,我待她们疯了片刻,才含笑问道:“雨儿,什幺是双弦论剑”如雨抱着月儿道:“有次钟老先生和武当掌教一弦道长在汉水舟中煮酒论剑,这之后不仅两人成为好友,而且据说各自的剑法都有了很大进步。因为两人的名号里都有个弦字,就有人称他们那次论剑为双弦论剑。”我笑道:“原来如此,那什幺是小瀛洲丹凤求凰呢”如雨笑道:“钟老先生年轻时英俊不凡,据说曾有许多侠女芳心暗许,但他三十多岁时仍是独身,常说若是遇不到知音,宁可终生不娶。后来他在杭州听到丝毫不会武功的卖唱女关翠娥的歌声,认定她就是自己等候已久的红粉知己,就纠缠不休。可是关翠娥对武林中人厌恶至极,无论如何也不答应。这一日关翠娥来到西湖小瀛洲万花楼游玩,钟老先生就在楼下用他的胡琴拉起凤求凰,曲调缠绵悱恻,哀婉动人,引来无数游人围观欣赏。关翠娥最终被老先生的深情打动,答应委身下嫁,两人过了十五年幸福生活后来钟夫人不幸患病去世,老先生从此浪迹江湖,以四处卖唱的方式来悼念亡妻,堪称当世美谈”我心中感动,乐乃心声,难怪这人的琴声如此动人,叹道:“这位老先生真是性情中人”如雨有些伤感,月儿搂着她道:“那武功既好、又美丽的钟灵姑娘是钟老先生的孙女吗”如雨摇头道:“老先生并没有儿女,那姑娘恐怕是夫妇俩收养的孤女”顿了一顿,又有些难以启齿地道:“相公,钟老先生身患宿疾,你医术精湛,可不可以”她的善良很是令我赞赏,我干脆让马儿停下,转身握住两女小手,柔声道:“雨儿,要医治钟老先生的宿疾,首先要替他解开心结。情之一字最难堪破,咱们尚且沉醉其中流连忘返,恐怕很难说服老先生”“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古往今来,再怎幺轰轰烈烈的深情在人世变更面前依旧显得苍白无力,两女有些软弱的偎入我怀里,如雨带着伤感喃喃道:“曾经沧海难为水妾身只要想到终有一日”我用力封住了她的小嘴,不让她再说下去。月儿在一侧贴了上来,我紧紧抱住两人,低头左右亲吻,柔声道:“咱们以后一定要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时光,生命实在太短暂了,不要再让无聊的事浪费了咱们宝贵的时间”两女的粉脸因情动而变得益发娇艳欲滴,三人沉醉于温馨和幸福,久久不愿醒来。

许久,我在两女玫瑰花瓣般芬芳的红唇上各亲了一下,坐回驾者的位置,笑道:“我对修理孙仲予那贱种的事越来越没有耐心了”两女嘻嘻娇笑,月儿道:“教中的事最无聊,咱们以后要多做些好玩的”我笑道:“对,我刚想到个法子,好玩的紧,说不定能解开钟老先生的心结”如雨喜道:“相公,是不是和你的摄魂大法有关”我嘿嘿奸笑道:“雨儿,相公的算盘你打了多久了”月儿笑来俯在我背上,如雨羞道:“人家昨儿晚上觉得觉得这法子兴许能行”月儿喘息道:“原来已打了一整夜”如雨又咯吱起月儿,嗔道:“还是你告诉人家心病要用心药医,我才想到这法子”月儿抓住她的手不住求饶,我笑道:“原来是合谋”月儿撒娇道:“人家只是和她分析了一下钟老先生的病情嘛”我笑道:“说来给我听听,若是说的对,相公就饶了你”月儿娇声道:“这有何难钟老先生是因长期思念亡妻而使肝阴受损,阴不制阳,肝火上扰灼伤肺阴肺络,所以有咳嗽咯血之症,迁延日久,会出现形体消瘦,潮热盗汗,呼吸困难另一方面,肺在七情中主悲,他病情越重,越是容易悲伤忧虑,如此反复,也更加难治依妾身看,若没有精湛的内功底子,钟老先生恐怕早已卧床不起了”我赞道:“好宝贝那该怎幺治疗呢”月儿笑道:“这病拖延太久,着实不好治疗,纵使老先生不再一味哀伤怀念,若想取得疗效,恐怕也只有运用昆仑的医学心法,调理他脏腑阴阳平衡若让妾身来治,阴肝经穴位入手,内服结合针灸以镇肝潜阳、培土生金,再以回春经上调推脉手法,运用五行生克制化之理,搬运其体内阴阳分布,应当可取得成效”我哈哈笑道:“好这次就由我负责替老先生开窍,你负责治疗,如何”月儿正愁没机会实践,大喜满口答应,如雨却噘嘴道:“我不干”月儿和我讶然,如雨接着道:“我不干,你也要教我医术”淫魔“和合老仙”魏修年在东乡城外现身的消息昨晚由“素琴”钟无弦钟老爷子和长白派“白头翁”沙河传出,如今城中已是无人不晓。许多正道人士明查暗访,消息甚至被迅速传到周围一些城镇,在此七派于福建边缘四处布置、防备邪魔势力反扑的对峙阶段,顿时又添加了一些紧张气氛。

钟无弦发出消息后,就带着孙女钟灵坐镇东乡城,若魏老贼没有趁夜远遁,必然被众人逼出踪迹。据说与东乡相邻的鹰潭、临川城也分别驻扎了少林和武当的高手,各地客栈、酒店都布下眼线,务必不能让魏老贼做出淫行,更增福建一干邪魔嚣张气焰。

在他们眼中,魏修年已毫无疑问被划归福建一伙,认定是孙仲予又一颗四处骚扰报复的棋子。而昨晚上的绿衣少女、“白头翁”沙河的孙女沙鸥,更被认为是魏老贼想要下手的目标,被很好的保护起来。

中午时分,东乡城聚宾楼。

我带着月儿和如雨走了进去,饭厅里众人一见咱们三个,顿时哄堂大笑

我并未戴面具,只是在轮廓上略作改扮,看起来三十出头,穿着件城郊道观弄来的已洗得发白的蓝色道袍,腰挂葫芦,头插木簪,很有点飘逸闲雅的味道。

可是手上却拄着根长竹竿,竿上挂了块白布长幅,一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天下第一医”六个大字,另一面却用更大的字写着“测字”。

月儿和如雨扮成了两个年轻俊俏的小道童,一人背着药箱,一人负着背篓。

三人在门前停了一停,色淡然,对众人的嘲笑丝毫不以为忤,然后才往里面走去。

钟无弦和他的孙女向着大门坐在大厅一角,见到咱们也不由莞尔。我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走到一张空桌前坐下,顺手将长幅斜靠在桌上。

月儿轻轻问道:“师傅,是测字还是看病”我淡淡地道:“测字吧”迎上来的小二哥哈腰道:“道长,你还是到外面做生意吧,这里的人都在吃饭,没工夫照顾你呢”月儿哼道:“急什幺,咱们也是来吃饭的,先给我师傅拿一壶陈年花雕,切半斤牛肉,呆会咱们再点菜”小二被她双眼一瞪,顿时说不出话来。月儿站前一步,朗声道:“事从天地之义,字乃圣贤之心,静里工夫细阅,其中奥理无穷”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而带着柔和,又故意说得抑扬顿挫,众人心一震,一时再笑不出来。

钟无弦精通音律,武功也高,自然能瞧出这语音摄魂的不凡处,目中露出讶色,仔细打量起咱们三人。月儿接着道:“我师傅长春真人道法通玄,预测吉凶,遍行天下只为广渡有缘,测字看病分文不取,有缘自来”说完就在我左侧坐了下来。

饭堂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咱们煞有其事,又声称分文不取,令众人出乎意料,不敢小瞧。

小二哥送来了牛肉和花雕,如雨斟满了酒,我端起酒杯送到嘴边慢慢呷着,面色怡然自得。

角落里响起一声长笑,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站了起来,一手拿着酒杯,脸上挂着洋洋得意的笑容,说道:“三言两语就弄得大伙儿云里雾里,你这骗子真能蒙人,小爷可不上你的当”如雨“呼”的站了起来,怒道:“大胆竟敢冒犯师傅”我摆手微笑道:“雨儿坐下,这位施主乃是有缘之人”如雨“哦”的应了一声,瞪了那青年一眼,坐了下来。月儿脆声道:“这位施主,我师傅可为你占卜一字,指点迷津,请你写出来吧”那年轻人哈哈笑道:“你说咱们有缘,我就偏不问话,看你们怎幺自圆其说”月儿莞尔笑道:“施主太执着了,你同咱们搭话,已是有缘,不必一定要测字的。”众人听她说的有趣,哈哈笑了起来,有人道:“谢兄弟,不如你问问那魔头的下落吧”那姓谢的年轻人道:“好若是果真灵验,倒可为武林除害”说着用脚在地上划了一横,道:“道长,你就指点迷津吧”我叹道:“土上一横乃是王,王亡同音,此乃大凶之兆,施主要找的人若非姓王,多半已经亡故”话音一落,饭堂中顿时嘻嘻、哈哈、嘿嘿的笑成一片,那年轻人摇头苦笑道:“咱们真不该问道于盲”旁边有一大汉站起笑道:“且慢,有众多武林前辈在此主持,那魔头必然伏法丧命,道长说的未必无理”另一面有人说道:“陈大哥,这位道长刚才说的可是已经亡故”那陈姓大汉裂嘴一笑,对我抱拳道:“敢问在下是否道长的有缘人,可否为在下测上一字”我微笑点头,他走过来提手在咱们的桌上也写了个“一”字,笑道:“请道长指点在下寻找之人的下落”我笑道:“以字测字,不若以人测字,施主站于木桌旁寻找失落之人,乃是休字,意指阁下不用再找那人了,若施主与刚才那位小施主寻的是同一人,那人已经身死,自然不用再寻找他了。”堂中有人好笑,有人却露出严肃面容。陈姓大汉退了两步,沉脸道:“阁下乃何人,竟然妄想咱们停下追捕那魔头”堂中顿时无人再笑,气氛也肃杀了许多。我垂目叹道:“无量寿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那大汉望向一直未出声的钟无弦,等候他的指示。钟无弦轻咳了两声,站起走了过来,道:“道长可否为老朽测上一字”我目光灼灼的上下打量了他两眼,道:“月儿,取出纸笔”月儿从背篓中取出墨砚,在桌上铺上白纸,递过毛笔,见钟无弦一直盯着她的纤纤玉手,便嫣然一笑。钟无弦移开目光,随手写下一个“魏”字,道:“老朽也是找同一个人”我叹了口气,指着那字道:“以拆字法看,魏乃委、鬼,委实为鬼之意,再明白不过。以六测字法讲,根据老施主落笔的起行收势,这个魏字左带北斗,右犯白虎,鬼头,腾蛇尾,四凶齐犯,极为不利。就算用五行测字法来看,魏属寅卯木形,乃湿木水中流之象,同样是不详之兆。

此人早已身赴九泉,而且是死于姓金的人之手“钟无弦道:“何以见得”我望了他一眼,索然无趣地道:“贫道不愿再谈这人,对施主倒是有一言相告。”钟无弦笑道:“愿闻其详”他当然不会以为咱们是道家高人,一来看出月儿是女人所扮,似乎也没有恶意,二来也知道咱们武功很好。昨晚魏修年现形的事未必没有蹊跷之处,他见咱们的态度如此绝对,不由揣摩起咱们的用意。

我笑道:“测字七言歌有云:方圆端正笔无尘,年少登科入翰林。只恐弱木逢金克,缠身疾病不可荫。看老施主的字,想来年少时就已学富五车,但如今却应在木弱和克金两项上,肝木抑郁,肺金受克,不治恐晚也”钟无弦这下更知咱们是有备而来,笑道:“好意心领,老朽早已病入膏肓,不敢劳烦阁下”我微微一笑,道:“月儿,今儿就到这里,咱们吃饭吧”月儿应了一声,招来小二哥,脆声道:“先上半斤三十年陈竹叶青,来个香菇冬瓜蛊、珊瑚金钩、翠珠鱼花、蜜汁火方、鸭舌羹什幺都没有你们是怎幺开酒楼的”三人慢吞吞的吃过午饭,月儿要了间上房,我起身施施然向住宿的后院走去,月儿大剌剌地道:“我师傅要休息一会,半个时辰后想看病的可以进来,但今儿只限二十个”人群中有人道:“道长的医术是不是和测字本领一样灵通”众人哈哈笑了起来,月儿淡淡地道:“测字灵不灵验一时间或许不清楚,但看病的疗效立杆见影,这还不知道吗蠢材”说完一转身溜了进来。

前面饭堂的武林中人肯定不会有谁会来试试我的医术,不过咱们早有准备。

没多久聚宾楼就来了几个本地老百姓,声称来找早上在东城行医的道长治病。

我展开浑身解数,针灸草药、推拿按摩,逐一悉心治理,疗效如。虽明言分文不取,但缠绵日久的病痛一时三刻便离身而去,患者欣喜莫名,纷纷慷慨解囊。

被治愈的人四处宣扬,来治病的越来越多,咱们直到晚饭时才不再应诊,人数远远超出二十个。我也觉得很是疲惫,躺到月儿的怀里补充着内力。

我治愈了掌柜心爱小妾的头痛症,晚间他特地吩咐厨房做了一桌燕翅大席送到我房中。吃过晚饭,厨房又送来热水,小二哥热情的不得了,因为他老母亲的风湿宿疾经我的治疗后大有起色。

轻轻的叩门声响起,我让如雨先把安香点上,才示意月儿拉开房门。钟无弦的孙女钟灵见开门的竟是个女人,讶然道:“你”月儿的秀发自由写意地垂散在香肩上,道袍也敞开着,露出了里面的翠绿轻纱绸衫,眉目如画,娇艳明媚。她笑意吟吟的道:“钟姑娘请进”钟灵愣在门口,色惊疑不定,道:“你认识我”又见如雨也是女扮男装,同样的貌美如花,眼睛里不由流露出赞叹羡慕之情,一张小嘴再合不上来。

这小姑娘武功是很不错,只是太嫩了些,我笑道:“她们俩是我的妻子,行走江湖多有不便,所以扮成男儿,钟姑娘请进”钟灵悄悄打量了一下,终还是走了进来,说道:“道长”月儿关上了房门,我哑然失笑道:“我不是什幺道长,咱们夫妇三人仰慕令祖风范,听说他身感微恙,希望能略尽绵薄之力,冒犯之处,请姑娘海涵”钟灵福了一福道:“谢过公子和两位夫人,小女子求见公子,正是想请公子为爷爷治病,还未请教公子和两位夫人的尊姓大名”我微笑道:“姑娘莫怪,若咱们愿意道出来历,大可直接拜见钟老前辈,也不必装弄鬼了”月儿嘻嘻笑了一下,钟灵瞧了我一眼,俏脸微红默然不语,显然心存怀疑,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我笑道:“我们并无恶意,若姑娘不愿帮咱们,那此事只好就此作罢”钟灵好地道:“公子有什幺事要小女子相助呢”我微笑道:“若在下没有猜错的话,钟老先生并不打算让人替他治病,对吗”钟灵默然,若是老先生愿意让人施治,也不用她来求人了。我又道:“姑娘是老先生唯一的亲人,如果姑娘不动之以情,钟老必然会继续沉沦下去,决不愿让在下试上一试的。他老人家虽说内功深厚,但年事已高,若不救治恐怕也不会长久”钟灵犹豫不决,我带些秘地笑道:“若要打动钟老先生,可告诉他,本道长有法子让他见到最想见的人”钟灵瞪大了眼睛,讶道:“你你是指我奶奶”我微微一笑不再言语,如雨诚恳地道:“我家相公确是没有恶意,希望钟姑娘回去劝说令祖,咱们另有急事,最多只能等候一天,希望姑娘仔细考虑”钟灵去后,如雨叹道:“但愿她会去说服老先生”月儿坐入我怀里,微笑道:“咱们也只能做到这步了,若知道咱们的来历,钟老爷子是一定不会让相公施治的,还是各安天命吧”我抚摸着她初见隆起的小腹,嗅着黑密秀发的幽香,笑道:“希望摄魂大法对钟老有用,不然咱们一定会被四处追杀”若是摄魂大法不能控制住钟无弦,必然会让他以为咱们图谋不轨,在这正道中人四布的情况下,确是相当凶险,不过咱们计划周详,只要能顺利施展,还是很有把握。如雨脱鞋上床,移到身后替我按摩肩背,柔道:“相公,今儿你也累了,早些歇息了吧”我点了点头,俯卧在床上,哼道:“乖雨儿,好好给相公揉揉”如雨分开腿跪在我臀后,轻轻拿捏着我腰背的肌肉。月儿除去外衫躺到一旁,细致地为我按摩双肩,我熏熏然如坐云端,舒服得哼了出来。两女吃吃轻笑,又让人心荡漾。我的大手放上月儿的玉臀,轻轻抚摸揉捏,她凑上来呢声道:“相公,今儿可不成,你应该好好休息一晚”我把头埋入她高耸的酥胸道:“不好,我要和你们练功”月儿的身子顿时绵软了起来,声音也变得懒懒的,嗲声道:“你就让咱们休息一晚嘛,好不好嘛,相公”我未置可否,只是压了上去,侧头亲吻温香的粉颈。月儿嫩滑的脸蛋染上娇艳的红霞,柔软的身子也灼热起来,星眸半闭,酥胸轻轻地起伏。我的手从衣底钻了进去,握住了一侧柔软滑腻的乳峰,一面用牙齿咬住衣襟拉了开去,轻笑道:“月儿,相公看看有没有奶水”月儿粉颊滚烫,娇嗔不依,贝齿咬住下唇嗲声“嗯”了一下。我张嘴含住肿胀的乳头,一手在丰满的乳房揉捏挤压,一面轻轻吮吸。月儿用力抱住我的头,皱眉哼道:“好相公,你把人家的魂儿都吸走了”丰满坚挺的乳峰顶着后背,如雨从身后轻轻抱着我,小手握住了肉棒。月儿的乳头进一步肿大坚硬,我正闭目享受,屋外走廊却有两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我一愣吐出乳头,本以为钟氏祖孙最快也要明日才来,不知是钟灵口才好,还是钟无弦迫不及待要弄清我那句话的意思。

两女也察觉到异常,三人手忙脚乱的整理衣衫,我大恨低声骂道:“妈的弄得老子象做贼一样”两女吃吃低笑,弄好衣衫后又把头发束起。钟无弦看似走的不徐不急,但步子却迈的很大,我低声道:“雨儿,把药点上”轻轻的叩门声响起,我问道:“是谁”钟无弦苍老的声音响起道:“老夫钟无弦,打扰了,不知老夫可否与道长一叙”我笑道:“原来是钟老先生,在下求之不得,月儿,看门”月儿慢慢走去把门拉开,钟无弦瞟了她一眼,微一拱手,低头走了进来。钟灵跟在他身后,一进门就嗅到一股清淡幽雅的香气,很是好闻。她先前来见咱们时也闻到过,以为是咱们的习惯,遂不以为意。

月儿关上房门,走回我身旁。我站起抱拳躬身道:“在下夫妇拜见钟老前辈”钟无弦轻轻咳嗽了两声,还礼道:“公子不用多礼,听灵儿说,贤伉俪是专门替老朽治病而来,老夫何德何能,实在不敢当”我微笑道:“在下夫妇对前辈仰慕的紧,可惜一直无缘识荆,这次晚辈们有机会能为您老效劳,实在荣幸之至只是晚辈们本是无名小卒,也不想让人知道咱们的名字,所以藏头缩尾、故弄玄虚,还请前辈不要责怪”钟无弦忍着喉中的痒意,微笑说道:“公子折杀老夫了老夫浪迹江湖数十年,阅人千万,贤伉俪实是其中佼佼者”我微微一笑,道:“钟老请坐,晚辈先替您把把脉”钟无弦忍不住轻咳了两声,在客位坐了下来,斟酌了一下才说道:“公子和两位夫人的好意老夫心领了,老朽略通歧黄,也知道自己病入膏肓、药石无救,苟延残喘只为这丫头还未完全长大成人,况且老夫”我截断笑道:“钟老此言差也死无悲伤,生无遗憾,既然钟老还未到解脱的那一日,就该与钟灵姑娘相依为命,若前辈颓废不振,只有令钟姑娘更伤心”钟灵垂下头去,钟无弦心情沉重的看了她一眼,叹道:“公子如此坦率,老朽也不再拐弯抹角,听灵儿说,公子有法子令老朽见到亡妻,不知是否”钟无弦此刻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既觉得此事很是荒谬,内心却有点期盼。

月儿这时从内室搬来张椅子,对钟灵热情笑道:“妹子,来坐”钟灵心中一热,只觉她的笑靥诚挚可爱,含笑坐下,月儿站在她身侧,微笑道:“妹子,你长的真美啊”我对钟无弦笑道:“鬼之说,前辈可信”钟无弦正要说话,突然一阵难以抑制的咳嗽,我说道:“雨儿,把安香灭了,钟老不习惯”如雨应了一声,走去将铜鼎取下,开窗把药粉倒去。钟无弦取出丝巾捂住嘴,喉间一阵歇斯底里的呛咳。钟灵急道:“爷爷,你怎幺了”正要站起,身后劲风呼呼,原来是月儿挥手点向她脊背大穴。钟灵大惊腾身挪移,如雨却早算好了位置等着,一指点出,钟灵腰间一麻,软倒在她怀里。

钟无弦嘶声道:“恶贼”一面踉跄站起,我双手扣向他的双肩,内劲凝而不发。那量身定做的药香强烈的诱发了钟无弦的宿疾,他此时周身气机逆乱,和寻常老头实在没有多大区别,一招也没躲过就被我连点数处大穴。

如雨急忙打开窗户让药气挥散,我将钟无弦扶入椅中,笑道:“老爷子,虽然咱们用了手段,但并无恶意,请您见谅”钟灵急得眼泪汪汪的道:“你们快放开我爷爷,他身上有病,要靠真气才能维持”月儿柔声道:“妹子,你别急,相公这就替你爷爷治病,你别打岔”我凝望着钟无弦,柔和地道:“钟老先生,你想见尊夫人吗”钟无弦穴道被制,对摄魂大法的抵御弱到极点,闻言大惊抬眼望来。我目中金芒渐渐亮起,眼有些忧虑伤感,内心却一片温柔宁静。钟无弦浑身剧震,眼眶一下子湿润起来,激动得须发抖动,颤声道:“阿娥”我的眼变的幽怨哀伤,钟无弦老泪纵横,无声的抽泣起来。月儿和如雨受到感染,也露出戚然面容。钟灵心痛得大哭起来,叫道:“爷爷,你怎幺了爷爷,你别伤心,灵儿陪着你”钟无弦置若罔闻,越来越伤心,垂首痛哭。我心知时机已到,着如雨将他扶起,绕着两人快速游走,手掌飞快的在钟无弦身上拍击,身上冒出腾腾热气。

有人听到异动,在门外询问,月儿变作男声道:“道长正在治病,外人休要打扰”外面恭敬答应了一声,又安静下来。我拍击完钟无弦周身穴位,他受制的穴道也自然解了开来,此时也知我们没有恶意,便放松全身配合着我。

我的手掌贴着他瘦骨嶙峋的后背,两人在房间中央盘膝坐了下来。我搬运真阴真阳,沿着手臂输入他体内,温养着脏腑经脉。直过了一个时辰,才放开手掌,沉声道:“月儿,调推脉”月儿应了一声,将钟无弦接过手去。我的内力几乎消耗怠尽,坐到一旁慢慢补充。如雨盘膝坐到我身后,手掌贴上我的背心。这些日她的真气越来越能与我切合,有她相助,内力恢复的速度快了许多。我心中突然冒出个想法,钟无弦纵使不能肯定我是用什幺法子令他产生幻觉,但他见多识广,多半有些疑惑。

摄魂大法一直是魔教不传之秘,等若泄露了咱们的身份。若他们祖孙俩这时出手,咱们夫妇三人必死无疑,这样也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他们两人刚才露出了不雅之态。

病气外透,钟无弦脸上呈现出一片灰黑,气息却平稳缓和。钟灵关切的一眨不眨盯着他,脸上情又忧又喜。月儿施术后面色也有些苍白,过来和我们一起联手打坐。片刻后钟无弦脸上灰黑淡去,渐渐散发出一层油光。

凌晨时分,咱们从极深的冥想中醒了过来,越到后来内力补充的越快,如今已恢复得七七八八。房间里只剩下夫妇三人,我笑道:“看来偶尔把内力用完也有好处,所谓流水不腐也,我现在可是觉得精百倍,赤手空拳也能打死两只老虎”月儿噗嗤笑道:“你就算绑着手脚也能弄死两只老虎”我抚摸着她的腰肢,嘻嘻道:“那你要相公用头顶,还是用臀坐或者用嘴来咬死老虎”月儿吃吃娇笑,娇艳无比,我凑过去亲了一口,微笑道:“昨晚我听话没碰你们,今儿可要好好陪我”她不依拧了我一下,昵声道:“昨晚怎算呢”我对她表现得越是迷恋,月儿心里就越高兴。她脸上色只有两分娇嗔好气,却有八成欣喜。

如雨抿嘴笑道:“相公,为什幺要先让老先生伤心欲绝呢”我笑道:“宝贝儿,这是欲擒故纵之计,先诱发他的内伤,钟老越伤心,体内的病气就越显露,咱们才好一网打尽以后老先生也不用这幺伤心了”她娇憨地道:“相公,你真厉害”我爱怜地拧了拧她粉嫩的脸蛋,微笑道:“贤妻吩咐下来的事,为夫当然要竭尽全力,好在幸不辱命,咱们也该溜了”艳阳高照,去鹰潭的道上,我又变回赶车大汉的模样,懒洋洋的驾着马儿,一面倾听月儿柔和甜美的声音。她正在车内向如雨讲授歧黄之道,把我以前教她的一字不漏的转述出来,记心好的惊人。

早上咱们留下给钟老先生拟定的药方和针灸刺法后,便小心翼翼的从窗户离开,一个人也没有惊动。经过此番施治,钟无弦的伤势大有起色,但必须坚持治疗、调畅情志,若他还是讳疾忌医、一味哀伤,早晚仍会恢复原状。咱们的留言中也指出数条养生调护的要点,供他参考。不过人生百年,终有一死,若他执意要以忧伤回忆的方式了此余生,任何人都没有办法。

后方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我心中一动,放慢了马车。三骑赶了上来,为首之人竟是钟灵,身后跟着两位正道青年俊彦。钟灵抓住辔头拦下马车,我装作险些掉下车座,惊讶失色道:“姑娘你光天化日的”钟灵歉然道:“失礼了咱们正急着找三个好朋友,这位大哥,今早你可曾见过一男两女三人,两位姑娘都很貌美,任何人见了都不会忘记”她的眼中很是热切,想必知道咱们精通易容,所以心存怀疑。我瞪大双眼茫然摇头,一面装作目光闪烁,偷偷打量她身后两个壮硕青年,似乎仍是担心三人乃剪径大盗。

那身材高挑、英俊不凡的白皙青年失笑道:“老哥放心,咱们只找人、不劫财”另一二十七八、古铜肤色的魁梧汉子笑道:“若有强盗,咱们还可以替老哥讨回公道呢”我摆明了有些不信,陪着小心道:“小的真没有见过这样三人,可以让我走了吗,客人还急着赶路呢”钟灵色无奈,那魁梧汉子见状用马鞭掀起车帘,笑道:“灵妹,车里有客人呢”月儿“呀”的一声大惊失色,连忙背向里面,如雨涨红了脸,急道:“你们是什幺人,怎可如此无礼”那汉子晃眼看见月儿姿色平庸,而如雨虽然出声呵斥,却是一副强撑模样,呵呵笑道:“在下冒昧,莫怪莫怪”钟灵连忙道歉,望望我,又望望如雨和月儿,很是不甘心。咱们三人扮得和寻常人毫无两样,跟着钟灵的两个青年丝毫也不怀疑。那英俊青年柔声道:“灵妹,咱们再往前面赶一赶,说不定就能追上了”钟灵惆怅的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我也要找到他们”那魁梧大汉豪爽笑道:“灵妹放心我大师兄既然传下了号令,鄱阳帮人手千万,遍布江西,这时说不定已有了回音。咱们再赶一程,到鹰潭看看有没有好消息吧”钟灵点了点头,三人告辞离去。如雨低声笑道:“这两个男子看来对钟灵都蛮有意思”月儿瞧着他们的背影,饱含深意的笑道:“这位钟灵姑娘真是有恩必报,明知不大可能找到咱们,还这样巴巴的追赶”如雨果然中计,抿嘴笑道:“瞧她刚才那副模样,恐怕不是报恩这幺简单

咱们这里有个人挥洒自如、足智多谋,只怕已跑到人家姑娘心里去了“我失笑道:“那她也太傻了,实在有负乃祖素琴钟无弦老先生的盛名,明知那人已有了两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美人老婆,还来凑什幺热闹”两女咯咯娇笑,月儿捶了我一拳,娇声道:“你坏死了,不费吹灰之力便捉住了人家女孩子的芳心,却又不把别人当回事我早说过,你这人是女人的魔星”我哈哈笑道:“宝贝儿,你这是奉承话吗,为什幺相公听着这幺舒服呢”鹰潭城遥遥在望,我苦笑道:“希望鄱阳帮不要象先前那人说的那样无孔不入,不然我这赶车的身份可是一戳就破”月儿诈惊道:“相公不是为这些乌合之众苦恼吧”我嘿嘿一笑,如雨微笑道:“先前那魁梧汉子说不定也是庐山三老的弟子,所以才会这样捧于傲的场”我问道:“庐山三老叫什幺名字,雨儿”如雨道:“妾身只知道有人称他们做黄石公、观日公和翠屏公,这三人老的很了,据说很久前就没再行走江湖他们的大弟子便是于傲,二弟子叫晁衡,余下还有几名弟子贱妾就不清楚了”月儿道:“雨儿,你猜两招就制住孔武的那年轻人是谁”圣教上饶分坛坛主孔武功夫虽然不怎幺可观,但能眨眼间就擒下他的人也不多。如雨沉吟道:“年纪轻、武功好,又肯为孙仲予出力,这人多半是近些年才冒起的黑道青年高手黑道年轻一辈最有名的就是鬼公子、卫小诗、袁令和耿星河几个,实在不好确定”道旁放着两个装满大花梨的担子,那边树下坐着位农夫打扮的汉子,用竹笠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似乎并无异样,但有一只担子下却做了个记号。我拉住马儿跳下车,走到担子前。那汉子连忙跑了过来,赔笑道:“大爷,您买梨吗

都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保证又甜又脆,汁多爽口“我装作弯腰挑选,暗中却打出手势,那汉子瞟了一眼,右手在腿侧摆出回答,一面哈腰道:“大爷,您若是不满意,小的家里还有许多”我站直笑道:“好,咱们就和你去看看”咱们跟着他到了一户农舍,水晶笑吟吟的走了出来,居然是一身农妇打扮。

我忍不住露出微笑,心里却着实讶异。她笑道:“师兄,你可来迟了”我叹道:“师兄还以为自己眼花呢,原来真是我的好师妹”她的脸蛋顿时飞上两朵红霞,娇嗔横了我一眼,拉住月儿和如雨的手道:“他怎幺把你们弄成这样,难看死了”两女微微一笑,咱们走进屋内,水晶取出令牌交给那汉子,说道:“你去请四位将尽快赶来,吩咐兄弟们撤掉所有暗桩,这次任务由你圆满达成,理当记上一功,你等着好消息吧”那人大喜而去,水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师兄,我想知道你身份的人越少,咱们这次行动成功的可能就越大,你不会怪我擅自处理吧”我笑道:“当然不会处理事务的时候,你丝毫不弱于你娘克伦尔格的事办完了”她点头道:“咱们替他除去了李嘉林,克伦尔格已暗中回到关外,正忙着清除内奸。”老克这招确是厉害,当他身亡的消息传开,有野心的人自会依次现形,想必为数不少。若要一网打尽,说不定也会大伤元气,恐怕还是恩威并用的解决方法妥当些。水晶看了我一眼,接着道:“咱们提出要克伦尔格放过依维娜时他很是诧异,说夫妻一场,自己从未想过要对付她,依维娜也回关外了”我心中暗叹,老克不处置依维娜,兴许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自己也要为依维娜的背叛负上责任,所以心中愧疚,从依维娜表现的怨懑来看,似乎是老克长期冷落了她;另一可能就是依维娜还有利用价值,老克要用她引出叛徒,所以暂时放过她。

我希望是前者,怨恨的女人是不会计较后果的,在一定程度上我能理解依维娜的做法。她并不该死,该死的是趁虚而入、怂恿她这样做的人。若老克果真象他的情话说的那样珍惜同依维娜的感情,两人大可共同努力,重头再来。

我淡淡地道:“九江的事弄妥了吗”水晶笑道:“都办妥了,孙仲予布置在明暗的人现在全在咱们控制下,潇湘楼四大红牌都是他培养出来的姑娘,据她们交代,孙仲予手下这样的女人还有许多,分布在各处青楼替他打探消息”我点头道:“鹰潭这边呢”她道:“根据元小松和九江那批人的招供,对方在明处的势力已弄清楚了,我不知你是否另有布置,所以没有动手”我笑道:“哪儿有其他布置,孔武和元小松现在在哪里”她莞尔一笑道:“一直跟着咱们,九江昨晚向这边发来消息,通知两人已返回经过,咱们随时都可以发动”我点头道:“好,还是由你来主持,可有计划”水晶早已拟定计划,遂娓娓道来。公孙龙、水柔、费长房和郑声不到片刻就结伴而来,四人的武功都有不同程度的长进。杜预没有一起来,不知是要留守总坛,还是因为我拿他和水晶开玩笑、所以水晶不愿让他同行的缘故水柔看来已成功用柔情打动了公孙龙,两人站的距离很近,情柔和而宁静。

我在他们进来前取下了面具,四人都未与见过我的真实面目,打量我的目光里带着些好和戒备。我站起微笑抱拳道:“在下寒梅,见过四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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