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妈妈可是做馍馍的好手哩”虎子自豪地说道,眉头一皱又想起来,“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哩我家牛是怎幺啦”他生怕牛得了什幺怪病就不好了。
“牛说了你又不信,好着哩”白香兰轻描淡写地说道,兀自啃着馍馍到水桶里舀水“咕嘟嘟”地喝。
“我就是不信,要是没事,你怎幺那种表情”虎子好地问道。
“我什幺表情我有吗”白香兰矢口否认,“我想你是眼花了,看错了吧”“我看得清清楚楚,快告诉我,要是得了什幺病,也好让程医生看看嘛”虎子一口咬定牛一定是哪里不舒服了,程医生是他们村里唯一的不挂牌的兽医,看牲口的各种疑难杂症是一把好手。
“唉”白香兰叹了一口气,犹疑不决地盯着他,脸上又恢复了红扑扑的样子,“你真的要知道”她问道。
虎子赶紧点了点头。
白香兰伸手扭着他的耳朵扯到嘴边来,秘秘地小声说﹕“这可是大好事哩你家牛想生牛犊子啦,在发春哩”“真的呀”虎子惊喜地说道,这可算是个好消息啊他爹说过大黄母牛一年也就发两三次情,“可是你咋就知道发情了呢”他不解地问道。
“我说你呀,真是木疙瘩脑袋啊还亏你”白香兰在用力扭了一下他的耳朵,痛得他“哎哎哟哟”地直叫唤起来,“还亏你做了这幺几次,一点长进也没有,牛和人还不是一样那里会变化的嘛那里胀得红红的,还流水,眼睛瞎了都看不见”她红着脸懊恼地说道。
“哦我没注意看嘛”虎子挠了挠头恍然大悟地说道,手舞足蹈地一拍手,“好好这可怎幺办呀我的意思是我们该做些什幺才好”“还能怎幺办”白香兰“咯咯”地笑着说道,“赶快吃完东西,去把绳子解开,给它自由,让它自己到草场里寻找如意郎君呗”手中的馍馍还没吃完,牛又在外面“哞昂”“哞昂”地叫了起来,虎子心头一慌,撒腿就要往外面跑去,却被女人一把拽了回来。
“你瞎着急啥哩也不听听,听听”白香兰把食指竖在嘴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示意他安静下来。
虎子竖起耳朵仔细一听,丫口那边的山头上传来几声高亢地牛叫声,听那强劲的声音应该是哪家的公牛收到了求欢的信号回应过来的。
“你出去守着的话,人家怎幺做牛也会难为情的啦”白香兰拉着他走到靠近草地的那边的角落里,在板壁上各找了条宽一点的裂隙,两人把眼睛凑在上面往外面看,满怀欣喜地等待着。
大黄母牛频频地发出热情的呼唤声,围着拴绳子的石头团团打转,表现得越来越焦躁不安。回应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声,仿佛就近在咫尺之间,大约还不到一袋烟的功夫,那头循声前来的公牛黑油油的身子就出现在了路口。
“哇,好漂亮的家伙”白香兰忍不住啧啧称赞,“你看那身板,像堵墙似的魁梧哩”她说道。
虎子的位置看不到路口的情景,慌忙转移到别的地方寻找最佳的观察位置,他不期望如女人描述的那般漂亮,只是默默祈祷着不要太丑就行了。可惜别的位置更偏,他只得悻悻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不过这次却看到了它正朝着大黄牛奔来,身上的肉疙瘩一绺绺地翻滚着,蹄子在草地上“咚咚咚”地卷起一朵朵灰土,似乎大地都为之震颤起来。
“好家伙”虎子十分同意女人的看法,不过随之为大黄母牛担心起来,“就是不知道受不受得了”他还是忐忑不安地把心中的想法表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