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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嫁(窃脂篇)】(7)

【花嫁】窃脂篇·07

作者:后会x无期

2019/12/30

字数:18846

夕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夜幕的阴影顺着窗户慢慢爬了上来一点点遮蔽沐婉

荷身体周围的金色的光晕。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房间没有开灯突然暗下来的环境让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看着面前的人我

居然有了一种准备听鬼故事的感受。

「我……我……」

沐婉荷「我」了好几声可还是挤不出第二个字来。

可她紧绷的身体似乎又

有着不说出来誓不罢休的觉悟。

我只好安静的坐在原看着她做心理建设。

「我……我之前……之前……骗过你爸爸。

」过了许久等天色完全黑下来之

后沐婉荷总算说了第一句完整的话。

我故意没有开灯希望这种黑暗可以让她叙述的压力小一点。

可没想到她刚

刚说完又赶紧摇头。

「不对……不对……不是我骗他的……哎也算是我骗他的。

沐婉荷的语气宛如过山车忽上忽下。

似乎怎么也组织不好语言。

可见这段

过往是如此的曲折让原本聪慧的她硬是无从入手。

我思索了片刻压低了声线温柔的附和着

「你想说的是不是有人帮你骗了他但你事先并不知情或是知情却无法反

抗?」

沐婉荷立刻抬起了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突然急促的呼吸似乎已经说明

了答案。

「对对!我儿子真厉害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她欣慰的叹了口

气又往我身边靠了靠。

「那你骗了他什么?」

我问完这句后沐婉荷又陷入长时间了沉默。

但我能感觉到的是她可能并

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口。

这是一件让她难以启齿的事尤其是在她的儿子面前。

我可以猜测很多的答

案但没有一个是轻松的。

我们依偎着呆坐了很久就在我快要放弃想要安慰她不想说就别逼自己时。

沐婉荷终于对我说了一句话

「我骗他以为我是……是……处女。

但其实我其实是……」

沐婉荷努力许久终于还是陷入了羞耻而痛苦的哭泣——

第二天我们俩依旧踏上了行程只不过目的从海边变成了图上一个极

为偏僻的村落也就是沐婉荷的故乡。

上一次去的时候我还不到五岁模糊的记忆里除了溪流树木大山草房外几

乎就没什么印象深刻的事物。

而到今天我从沐婉荷那里知道原来在故乡我还有个舅舅另一封信就是他

托人稍到我父亲那的父亲拿到信干脆就加了一封直接寄给了我们。

舅舅名叫沐叶秋这么多年一直守着祖屋住在村里。

这座小村起了个仙气十

足的名字叫云漓。

据说可以追溯到明朝天顺年间云漓躲在几座大山间的谷

之中里算是一处十分难寻的世外桃源。

从听到这个名开始我就已经有了些许的好而后又听沐婉荷简单说了

些旧事更是让我对这处世外桃源心生向往。

按照沐婉荷的描述里面的村民依

旧保留着很多古时的风俗传统文化有着远比外界更加良好的继承。

毕竟是能养出如沐婉荷这样女子的方肯定是非同一般的。

可一路上沐

婉荷却是郁郁寡欢能看得出来她很矛盾完全处于一种既想回去又不想回去

的状态里。

这多半与她昨夜和我说的那句话有关。

这个情况说实话我曾经是有想到过

的。

毕竟青春年少谁都会犯错。

可她当时的表情却似乎又在告诉我事情远没

有这么简单。

为了避免自己在那句话上深究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目的的想象

和曾经模糊的回忆里。

有些事情单凭脑补总会出现各种可怕的想象。

不管怎么样这一趟旅程很可

能会揭开沐婉荷过去所有的秘密而我需要做的则应该是无条件的支持她。

到了云漓附近的镇上时已经是傍晚了。

沐婉荷已经十多年没有回去过按

她之前的经验想进村需要徒步翻过两座山并穿过一片密林。

可现如今环山公路已经修好前两年云漓也通了电算是国家最后几批通电

的村落之一。

我们询问了汽车站的工作人员后决定在镇上住一晚第二天租一辆车送我

们进山之后再徒步走一段就能到了相比原来要节省很多的时间。

当天晚上在旅馆里沐婉荷一直紧紧抱着我但是却一句话也不说。

她内心

的矛盾在距离故乡如此之近的此处已经变成了某种恐惧。

而这份恐惧我自然是

心知肚明。

十多年前她在故乡失去了父亲的信任

现如今似乎轮到我了一般。

虽然我一再的告诫自己可心里却依旧忍不住的紧张。

串联起过往的所有事

件我的心情也是压抑而沉重。

彼此除了紧紧相拥都说不出一句话不同的是她在拥抱自己的儿子而

我却在拥抱自己的爱人。

一直以来将她柔软的身体包裹进怀里是我最幸福的时刻我将鼻尖埋进发丝

贪婪的沾染着她的清香。

可却依旧无法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

我们已然变得一团糟的关系似乎还要经历更多的混乱。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找到了一俩破旧的小面包车主是位大姐四十岁上下

专门帮人拉货。

黝黑的皮肤加上那一身的腱子肉简直不输给男人。

她为人也很

豪爽一上车嘴就没停过。

自己的丈夫儿子女儿种种一一道来。

基本上都是我在搭腔只有提及到云漓的种种变化时沐婉荷才会偶尔回应

几句。

她这几年跑过不少趟云漓一开始公路没修通的时候都是用驴车板车拉

然后到了山口再背过去。

然后再从云漓拉了药材出来卖日子过得原始的就像

是上个世纪。

现在路和电都通了云漓也不再是曾经那个与外界闭塞的状态。

村里的一些

山产也更加方便流通。

可据大姐说云漓还是有些排外。

有了公路原本难以逾越的大山立刻就成了观光的风景区。

大姐的车技不赖

小车虽破兜兜转转倒也稳当。

我们在崇山峻岭之中忽上忽下空气中似乎都变得更加清新起来有着一种

自然原本的味道。

大约走了一个来小时的山路大姐在一个小岔路边把我们放了下来。

她还要去其他方送货所以最后一段进村小路得我们自己徒步了。

我本来想给点钱可大姐死活不要她非说云漓的山灵的很去云漓的都

是贵人不能收钱。

听到山二字的时候沐婉荷脸色明显阴冷了下来。

匆匆和大姐打了个招呼

拉着我就往小路走。

远远听见大姐在身后笑着嘀咕到这小媳妇还挺心急。

可沐婉荷的心压根就不在原所以对此也毫无反应我倒是忍不住的有

些脸红。

这条小路虽然简单的修整过但很明显是建立在原有山路的基础之上所以

沐婉荷显得很熟悉只是脚步有些重。

四周松杉葱郁生机盎然鸟鸣声不绝于耳就连呼吸都似乎有些臆想中的

甜。

可身着黑色绣花长裙的沐婉荷就像是一团行走这绿阴如盖下的乌云与这片

郁郁葱葱格格不入。

我甚至在她浑身散发的惶惶不安中找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恨意。

身旁的我也

没了欣赏景色的心思只能把她冰凉的手紧紧的握住。

一路上她都在出脚步也很慢就这么磨磨蹭蹭的走了大约四十来分钟

我们才从这片林子里探出脑袋。

前路由原本的平缓突然一路向下蜿蜒而去直通向这个山谷之中的小村落。

整个村子走势南高北低依山而下。

放眼望去四周环绕的苍茫大山如同卧龙盘踞尤其是南面那座俊山高耸入

云亦如龙头而云漓便像是一颗夜明珠掩藏在龙首之下。

一条清澈泛绿的河溪

如同龙涎从山上迸涌而下分作两条划过村子最后汇聚到北面的一汪碧青湛绿

的大湖之中。

村中的建筑依山或依河成弧形而建鳞次栉比每栋房屋之间的距离几乎相

同宛如是一轮月牙拥抱着北面的湖泊。

俯瞰之下一如日月相应。

我对风水之类的东西是一窍不通的。

但眼前的一切却还是让我这个十足的门

外汉目瞪口呆。

这种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鬼斧工的局设计简直不像是出于

凡人之手。

恍惚之间我真的有种将要踏足仙境的错觉这里面住的不会都是像沐婉荷

这样的仙女吧。

沐婉荷站在我的身边也凝着山谷里的一切末了看着南方那座大山默默的

出。

「这就是我和你出生的方云漓。

」沐婉荷看着远处轻声对我说着。

我扭过头看着她有几分不敢相信。

「我也是在这里出生的?」

沐婉荷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便自顾自的往山下走。

等彻底下了山我才发现这到村口不足五十米的路上居然立了三栋木制的

大牌坊。

从低到高都是四柱三间七楼的牌楼。

楼身刻满小字楼顶四角立着麒

麟下面挂着荷花灯。

牌楼的木漆有些陈旧而耸出脊外立柱云冠也已经斑驳不堪。

但还是能看出

些许人为修缮过的痕迹。

第一扇牌楼上刻着「冰清玉洁」四个字第二扇刻了「节劲三冬」四个字

最后一扇则刻了「柏舟苦节」四个字。

而那些模糊的小字应该都是在叙述某段往事因为沐婉荷一路低头向前丝

毫没看这三扇牌坊一眼我也不好意思停下细看。

不过只看门头的字基本就能确定这三扇应该都是贞洁牌坊。

我追上沐婉荷想了想还是好的问了一句

「妈。

」因为之前约定好回了老家不能再叫她婉荷姐了。

而这声妈让我颇

为不自在。

沐婉荷停下步子低头嗯了一声。

「这牌坊是谁造的啊看着好像是纪念哪个大人物一样。

沐婉荷这才抬起头看了眼那柏舟苦节几个大字眼复杂且不安她抬步缓

缓走到立柱边轻轻抚摸着。

「现在已经不知道她的名字了我们都喊她安夫人。

这牌楼就是纪念她的。

」接着沐婉荷轻声叙述了一段不知真假的往事。

事情要追溯到明朝朱祁钰时期的夺门之变。

夺门之变后朱祁镇重夺皇权

为了稳固位他接连谋害了兵部和吏部尚书于谦王文。

而当时的锦衣卫镇府使安大人原本并不会收到牵连可偏偏当时权势滔天的

石亨有一个侄子看上了安大人的结发之妻云漓。

于是他被于谦保荐的旧事再次被扯了出来安大人自知命不可保只得在当

时指挥使的协助下先让全家老幼乘夜色乔装远走自己则留下赴死。

希望可以

用自己一条命换的朝廷对起家人的宽恕。

云漓知晓后死活不从安大人无奈之下只得将其击昏后送上了马车并留

下了遗书。

可不曾想安大人殒命之后石亨的侄子色欲熏心派人一路追赶云漓。

多亏了家仆院工拼死护主才保下了云漓和她的儿子。

最后穷途末路之际

云漓带着剩下的十多人躲进了大山之中不想竟偶遇仙人之后她便在仙人的指

引下找到了这处福定居了下来。

按照安大人的遗愿如果她们如果活下来便要更名换姓于是云漓遵从夫

命改安为沐姓。

可云漓只改了儿子的姓自己却并未从安夫人变为沐夫人。

云漓有德且聪慧在山中生灵的帮助下一点一点的建立起这世外桃源众人

感怀便用了她的名字来命名。

不少外来者误闯进来都不愿离去云漓便择有德之人留下。

渐渐的定居的人

数也越来越多。

生活安逸下来后云漓却十分思念安大人相传她时常于深夜坐于南山望月

思夫。

虽然有许多青年才俊慕名前来想要与之凤凰同飞却都被她婉拒。

最后相传云漓活了九十六岁才离开人世足足为安大人守德七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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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漓村民为了纪念她便立了这牌楼以表贞洁有德之后女人守贞也成了云

漓的传统之一。

沐婉荷说完了这段往事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光听这个故事倒是有几分玄幻浪漫色彩。

但贞洁牌坊这东西在我眼中终究

还是封建的余孽。

「进村吧。

」沐婉荷又仰头看了一眼牌坊便领头往村子里走去。

进村之后气氛明显就有点不对了。

我原本以为在这仙境福住的自然也应

该是超凡脱俗之人。

可一路上遇到的男女老少早已经换上了花花绿绿的外界衣物

与这古色古香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最重要的是每个看到沐婉荷的人都没有和我们打招呼大家的脸色全是

死一般的阴沉互相之间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偶有小孩子看到外人笑着想要

跑过来都会瞬间被父母抱走。

我们就像是两个瘟疫的传染源不管走到哪都只能收货到厌恶二字。

沐婉荷不自觉的就低下了头看着脚尖只是一个劲的往里走鉴于他们这种

态度我从心底开始生出一股不悦和不安。

跟着沐婉荷快速的往上走了十多分钟终于在快接近南部村顶处的一幢木楼

前停了下来这栋二层木楼飞檐重拱碧瓦朱甍看着年代感十足即使在这村

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精致。

这要是放在古代住在这里的人怎么也算是达官显贵吧。

沐婉荷站在木门前仰头打量着整座屋子眼迷离山风吹起她的发梢

裙摆带着她的思绪不知去往了何处。

「沐婉荷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回来。

我和沐婉荷的注意力瞬间被这个熟悉的声音和惊讶的语气扯了回来而沐婉

荷更是如同雷击。

我想都没想转身的同时就挡在了沐婉荷的身前看着来人。

「罗素菲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老是这么纠缠有意思么?」

罗素菲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套裙叉着手站在坡下很快就收起了惊讶的色

转而笑的如同邪魅。

「白风远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这里也是我家你们能返乡探亲难道

我不能么。

更何况在这里我可要比你身后那位受欢迎多了。

我刚想说话沐婉荷却在身后扯了扯我的衬衣拉着我推开了木门。

就在我们进门的那一刻罗素菲的声音又从远处传来。

「沐婉荷希望等你那可笑的伪装被撕破之后你这宝贝儿子还能这么护着

你。

沐婉荷转过身重重的合上了门呼吸止不住的急促。

「妈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们去看你舅舅吧。

沐婉荷温柔的笑着尽力掩饰眼角的苦涩。

她优雅的抬手整理好仪容接着

转身帮我折好衣领和袖口深吸了两口气后终于毫无底气的呼唤到。

「哥嫂子我回来了。

敢喊完侧屋的门就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农妇端着一个药筐走了出来。

着上只能用朴素二字来形容但面容倒算是清秀。

这一方土的确算得上养人。

她的眉头快速的皱了一下随后就散开了。

只是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

「回来了啊进来吧。

」语气毫无感情既无久别重逢的欣喜也无亲人相会

的温情。

彷佛踏进他们家门的是两个陌生人一般。

「嫂子好我哥呢。

」沐婉荷双手紧紧握着包袋不住的摩擦着略带尴尬

的打着招呼。

「在里屋呢进来吧。

」舅妈领着我们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这是……长生?」我一愣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这么个称呼。

转头看了眼

沐婉荷她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时间真快都长这么大了。

」舅妈敷衍的说了一句可脸上连敷衍的笑容

都没露出来。

进了正门是一个宽广的堂屋最里面供奉着几座排位。

墙上则挂着一副画

上面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手里握着一支草药。

屋内的摆设都是很有年代感的实木家具八仙桌官帽椅。

案台上袅袅升起

的香烟因我二人进入带进的阵风短暂的失去的形态。

我好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而沐婉荷则是一语不发跟着舅妈一直走到里

屋。

刚进门就看见屋内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脸庞消瘦泛着病态的

苍白呼吸无力而沉重但依旧能看出他曾经俊俏的面容。

四周的家具摆设依旧是年代深远屋梁上悬下许多纸包一个个像是催命的

风铃。

最里端有个书架上面则摆了不少线装的书籍。

从进了这栋屋子开始我感觉自己彷佛就穿越到了另一个朝代。

沐婉荷却无暇顾及其他只是丢下手里的东西赶忙跑到床前一把握住男

子的手声音顿时哽咽。

「哥你这是怎么了!」

沐叶秋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费力的撑坐起来。

「小婉这么多年哥终于又见到你了。

我撑着没走就是等着见你一面

这么多年你真的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漂亮。

看来你终是过得不错真好!」

沐婉荷亦如少女跪在床前嚎啕大哭。

「哥……好好的你怎么突然这样了。

「生老病死物理常情别哭了让哥好好看看你。

」沐叶秋的声线虽然孱

弱却有着和沐婉荷一样的温柔。

舅妈在一旁低头叹了口气转身就出去了。

沐婉荷抬起头顾不得擦拭泪珠

「哥你到底得了什么病我带你去城里去大医院看一定能看好的小

婉现在有钱我带你离开这里。

沐叶秋依旧含着淡淡的微笑伸手抹去沐婉荷脸上的泪珠。

缓缓摇了摇头

随后抬眼看着天花板。

「你忘了哥是干什么的了。

釜沸脉已现大限将至再无回天之术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了医者难自医。

你为什么拖到现在……」

我很久没见沐婉荷哭的如此伤心。

她的情绪一直和我牵扯在一起可此时我

却只能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舅舅并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看着我眼逐渐泛起光亮。

「你是长生?」

沐婉荷闻声匆匆擦了把眼泪转身把我拉了过来和她一起跪于床前。

「是他是长生。

虽然完全搞不清楚这个称呼是哪来的。

但我还是很配合的喊了一声「舅舅」。

「好啊已经长这么大了真是一表人才眉宇之间都是英气来把手伸

过来。

我看了沐婉荷一眼随后便顺从的把手伸到沐叶秋面前。

沐叶秋伸出双指

搭于我的脉间微微闭起了双眼。

过了片刻他笑着拍拍我的手腕虽然说话已经气若游丝但却透着一股欣

喜。

「从容缓和应指有力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不细不洪。

外体强健精气

十足。

好啊好!」

「哥我们去大医院看看吧小婉求你了你不能躺在这里等死啊。

现在的

医院水平已经很高了去了肯定有希望的。

」沐婉荷依旧在努力想要说服沐叶秋。

「小婉我的身体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这一切都是命。

你以为你哥就一直

待在这村里么。

其实病状初现时我就出去看过了。

我这病无药可医。

别再白费

功夫了。

沐叶秋说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眼扫了一圈。

「对了俊和呢?他没陪你一起回来?」

「我们三年前就分开了。

他也已经成了家现如今只有我和长生两人生活。

」沐婉荷似乎是早就想到了他会问这一点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沐叶秋的眉头轻轻拧了起来「怎么会这样难道是……」

「嗯他都知道了和所有人一样他不愿信我。

」沐婉荷说的轻描淡写

可只有我知道这其中蕴藏了多少的心酸和痛苦。

沐叶秋轻轻拍了拍沐婉荷的肩膀。

「别这么说哥一直都是相信你的。

可当年哥没用保护不了你对不起

小婉。

「哥你千万别这么说你已经尽力了那不是你能凭一己之力就能扭转的

局面何况那时候我们都还只是孩子。

对了你侄子可有出息了这次高考全省

第二名呢。

沐叶秋欣慰的点点头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上天是公平的也总该给你一个好儿子。

长生你可要好好照顾你的妈妈

她这辈子太不容易了。

想当初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身怀六甲她经历的苦难是你

远不能想象的。

沐叶秋话音刚落沐婉荷大惊失色连忙喊了一声「哥!」

我匆匆点头之后也回过了诧异的看着沐婉荷。

沐婉荷脸颊微红慌忙岔开

话题。

「哥就别再提这些陈年旧事都过去了。

「旧事可以不提但话我还是要说。

」沐叶秋的态度很是坚决他把目光移

到我的脸上眼里全是期盼和托付。

「长生你要记住我死以后这世上真正关心爱护你母亲的人就只剩下你

一个。

母子相依为命多有不易你要尽全力守好她她本是世上最好的女子

却受命途所累。

切勿再让你母亲受到伤害。

我没有回答只是非常郑重的点了点头。

「小婉这么多年两次回来都让你经历这生死离别你别怪哥残忍。

是我不见你这一面去也不能瞑目。

如你所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千万不要

深陷其中。

等我去了以后这方你也就别再回来了。

人心险恶你要好好善待

自己。

沐婉荷已然到了伤心处抓着沐叶秋的手泣不成声。

两人断断续续聊了很久但都很自觉的避开了过去的事。

我安静的待在一

遍听着。

对这个家族也总算是有了大体的了解。

沐家是个行医世家行医的历史传承往上可以追溯到清朝顺治年间。

而且沐

家每一代当家都对医学极有天赋根据当的环境创下了许多偏方可算是造福

了一方百姓。

到了建国之后信息流通越来越顺畅许多临村甚至更远的方都

有人慕名而来求医问药。

在云漓沐家的位是极其崇高的。

可如今家道中落到了沐叶秋这一辈

却没了后代。

也就是说沐叶秋如果一去沐家几百年的传承即将无以为续。

可沐叶秋对此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伤感。

他的话里行间除了对沐婉荷的不舍与

内疚就只剩下一股轻松。

到了傍晚时分沐叶秋已经有些疲倦于是沐婉荷便带着我离开了里屋。

我跟着她踩着吱嘎作响的木楼梯上了二楼。

在走廊的最里面有一扇红木门

门后就是沐婉荷曾经生活了十七年之久的闺房。

推门而入并没有想象中的久无人居住的样子反而打扫的很干净。

沐婉荷走到里侧的一张竹床坐下抬头一点一滴的环视的房间的点点滴滴。

我安静坐在她的身边没有打扰她追忆过往的思绪。

房间不算大但家居摆设一应俱全我彷佛能看到豆蔻年

华的沐家小姐坐

在木蹋上对着镜台整理头发或者站在隔柜后把玩那些不算精致的瓷器小摆件。

或者守着宽大的后窗手握一只山花看着远处的重峦叠嶂。

虽然沐婉荷对自己的过去闭口不提我却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好想要了解

更多她幼时的岁月在这与世封闭的桃源她是怎样一天天出落成如此的动人模

样。

「风远妈妈有点累了隔壁是客房你今晚就睡在那边吧。

」沐婉荷望着

案台上一个青花瓷的花瓶发呆缓缓吐出了一句。

我本想劝她几句可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好。

」我答应着拿起自己的背包出了门。

看样子今晚大家都没有什么胃

口吃饭。

不过倒也没人来喊我们吃饭想来舅妈也是碍于舅舅的面子可心底估

计还是对我们无甚好感。

进了隔壁的客房后我丢掉东西就上了床摒弃一切杂念开始睡觉。

今天接受了太多的信息其中有不少碎片我都能拼接起来整理成一个不太

美好的故事可我不想那么做。

我甚至想先沐婉荷一步把这一切都忘个干净。

毕竟在遥远的市里我和她还有一段崭新的开始。

既然过去不美好那还何

必记住。

不多会儿就明显感觉到外面的光线逐渐黯淡了下来。

山里到了晚上还隐隐

有些凉意。

我一把扯过旁边的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坦然的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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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直是浅眠不知睡了多久就觉得怀间一阵凉风袭入还未待我睁开

眼一个更凉的躯体满满当当的塞进了我的怀里。

只是那发间的清香已经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我睁开眼伸过手去把被子重新整理好然后环着她又往怀中紧了几分。

「妈你怎么了身上这么凉。

「风远我害怕我哥就要死了我却救不了他。

」沐婉荷轻声呢喃着像

是失去了雨露滋润的花朵开完这一季就要花落归泥一般。

我很想安慰她几句可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这位舅舅完全摸不到

头绪。

而沐婉荷却一甩之前的沉默。

「我真的好害怕真正对我好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我感到好孤独他们真

的都是我害死的么。

真的都是因为我沐家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么?」

我听完这话惊讶的抓紧了她的肩膀。

「你怎么会这么想舅舅是因为生病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这么多年没回来

沐家的兴落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沐婉荷用力把头埋入我的臂弯把心里的苦涩全都吐了出来。

「他们说我命格犯擎羊入劫星大凶之人克六亲多是非。

是家里的灾

星。

风远我会不会也害了你啊我是不是根本就不应该活着。

我抬手顺着她的发顶一缕缕的轻揉而下直到背心细声慢语的说道:「说实

话这些东西我是不信的。

如果非要按命理来说那每个人的命途都是既定的

无所谓克与不克。

把自己的不顺遂归咎到他人的身上本就是懦弱和愚蠢的表现。

待我说完沐婉荷却没有出声于是我又补充道。

「如果你真的要相信这个那你就更应该好好待在我的身边了。

「为什么?」沐婉荷微微抬起头黑暗中我只能看见她脸庞模糊的轮廓

可那不断喷洒在我脸颊上急促和温暖的热气却在告诉我她有多期待我的回答。

「师傅很早就给我算过命他说我命带天德天乙正印星旺不刑不克命

硬的很无论遇到什么危难都能逢凶化吉。

「真的么?」沐婉荷急切的反问道想要得到我的确认。

「这我骗你干嘛所以就算你真的灾星对我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更何况

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大吉之星。

是我生命的里阳光。

所以我会一直待在你的

身边除非……」

原本我的话已经结束了可突然想到我对沐婉荷目前已然变质的感情话里

还是忍不住留了余。

沐婉荷立刻急了起来,

「除非什么……」

「除非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了。

」我本不想把话说的这么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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