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且慢。
”凌泰止住起身告辞的刘养正“刘先生所言何意?”
“一股水贼为害鄱阳已有数十载方官府征剿不力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宁王爷就藩江西自当为方百姓谋福请奏朝廷重兵围剿。
”刘养正眼带笑意“凌庄主以为可否?”
“区区水寇便调拨大军进驻鄱阳恐兵祸波及百姓有池鱼之殃。
”凌泰平静说道。
“是极是极故而敝上想借凌家庄在江湖白道上的声名对鄱阳水盗约束一二免起刀兵造福方。
”
“南无阿弥陀佛这是积福积善之行凌某勉为其难就是。
”凌泰双手合十闭目口念佛号。
“凌兄过谦凭凌家庄在此的积年声威必然马到功成况且风闻鄱阳盗首与凌兄乃是同宗总会给几分薄面。
”
凌泰双眼倏睁杀机昭然。
“金刚怒目凌兄密宗修为不浅啊。
”刘养正无丝毫慌张之色一边打趣一边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
“刘某与藏边绰岭寺主持雪郎大喇嘛素有几分交情凌兄不妨看看尊师这封亲笔再说其他。
”
展信细观凌泰色又变了数变强挤出一分笑容。
“贵上通广大凌某似乎没有拒绝的余。
”
“凌兄之才值得花这份心力敝上曾言:那丁寿小儿依附权阉夤缘媚上骤得幸进凭凌泰才干来日必可取而代之。
”
听了丁寿名字凌泰指尖收力不住‘啪’的一声脆响檀木念珠散落一。
“此事我应下了。
”
刘养正起身长揖“刘某于南昌恭候大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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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摊牌
丁府纳妾之日内外张灯结彩上下忙碌一团。
丁寿本无意铺张京师面不同宣府一帮言官闲着没事参人玩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可是那日一番声情并茂的故事打动了情感丰富的朱厚照不但将日月精魄赐给了他还下了一道敕封秦可人为七品孺人的敕封。
本来按大明会典只有∓lt;mg src=∓“/tomg/dt/d.png∓“ /∓gt;妻可得封赠不过大明的规矩从来都是被人破的而今在余姚老家读书养性的谢迁老爷子除了∓lt;mg src=∓“/tomg/dt/d.png∓“ /∓gt;妻徐夫人家里安人、孺人的妾室可是一堆既然已经有了前例现在那些被收拾得成天顶着黑眼圈办公的给事中和膝盖跪得淤青未散的御史们不会想不开做那个出头鸟事情出的顺利。
案上高高供放着抹金轴织锦敕封文书与御赐的日月精魄新人行礼已毕便送入洞房来贺嘉宾分别入座饮酒。
一身喜服的丁寿在各席之间忙着应酬毕竟李东阳、焦芳等阁臣都来道贺这份人情世故二爷还是懂的。
好不容易走了一遍过场丁寿并没有急着入洞房反倒进了一间厢房梅退之早已在此间等候。
“少主……”年过古稀的梅退之少有的忐忑不安。
丁寿取出刚刚到手的日月精魄在桌案上将日精月魄两块玉珏拼在一起对玉璧上显现的‘日精月魄天作之合’八字吉文视而不见将那块星魂璞玉摁在了正中缺口上。
一老一小两人紧张盯着整块玉石只见星魂璞玉与玉璧合二为一浑然天成璞玉之上隐隐浮现出一段文字。
“气汇丹田功行周天意散九窍体用双修。
”
茅塞顿开的梅退之止不住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多谢少主苦心。
”
“也是梅师兄造化守得云开见月明。
”丁寿也松了口气这老儿虽说脑筋不正常对自己却当真不错帮他续命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什么事这般开心啊?”
房门突然张开刘瑾负手立在门前。
梅退之长身而起丁寿移步挡在身前“公公您老不在前面饮酒怎么来了这儿?”
“洞房花烛你小子不在里面忙着传宗接代跑来陪一个糟老头做什么?”刘瑾不答反问。
梅退之对公门之人素无好感闻言便要动怒被丁寿使个眼色止住。
“这位便是梅太医之父江南医梅退之梅老爷子平日除了喜好岐黄之术便是对金石之学颇有钻研听闻陛下御赐玉珏乃是元宫宝物便央小子借过一观您老想啊这宝物乃是御赐岂能经手他人小子便亲自带过来让梅医鉴赏一番。
”
刘瑾扫视二人噗嗤一笑“御赐之物便是砖瓦土石也要当作传家宝物供奉岂能轻易示人又何谈鉴赏这虚无之说。
”
瞧在丁寿面上梅退之忍气吞声躬身施礼道:“乡野小民不知礼数公公教训的是。
”
“小子知错了公公移步小子在前厅奉酒陪您好好喝上几杯。
”丁寿道。
“大喜的日子喝多了还怎么进洞房咱家自有人陪酒无需多虑快去忙你的正事吧。
”刘瑾展颜笑道。
“那这里……”丁寿有些不放心。
“咱家早有心请梅医帮着把把脉今日既遇上了便借宝一用不知梅医可否屈就?”
梅退之向一旁座椅引手“公公请。
”
刘瑾入座拉起袍袖露出一截枯瘦的胳膊搁在椅旁几案上转头微诧道:“寿哥儿怎么还不快去洞房来年若不抱上一个大胖小子免不了一顿好打。
”
丁寿无奈掩门退出。
“梅医请啊。
”
梅退之见刘瑾毫无防备的袒臂将脉门内关交于自己掌握也不再多话坐在另一边椅子上搭腕诊脉。
“医与寿哥儿何时相识?”刘瑾随口问道。
梅退之微阖双目“不久道左偶遇。
”
“偶遇便让子侄以世交相称可算一见如故了。
”
“从古至今倾盖之交并不少见。
”梅退之不动声色。
“说的也是可是口称少主的却未曾听过。
”刘瑾说的漫不经心。
切脉的手指忽然由单按改为总按指尖力道猛然加强梅退之森然道:“公公忧思过多不利心脉恐伤脾肺。
”
“好医术啊”刘瑾笑赞“听闻昔日魔门护教十魔中有一位圣手魔医梅惊鹊以医扁鹊自喻不知梅医可曾听闻?”
“扁鹊有救人之能却无自保之力老夫并非以他自喻而是自认远胜。
”梅退之并不否认自己身份。
“好气魄这么说来寿哥儿果是魔门弟子了。
”
“公公看来早已知情为何还对少主青眼有加?”
刘瑾笑了“咱家用人不拘一格目前寿哥儿还有利用之处待来日无用之时便用他将魔门一网打尽此话梅医可相信?”
“不信。
”梅退之睁
目“望闻问切八纲辨证是真是假脉象分明公公脉象纷乱言不由衷。
”
“嘶——”
梅退之突觉诊脉的指尖之上有如针刺般剧痛逼得他立即撤手跃起细看指上并无任何暗器伤痕难道这貌不惊人的太监适才是用内力反制。
蓄劲成形梅退之也可达到可脉门穴乃人体关键要害凭你多高武功脉门受制也要半身酸软更无有从此柔弱之处反制之说这刘瑾究竟何方圣功力竟如此深不可测。
梅退之凝视刘瑾惊疑不定。
将袖子扯回原处刘瑾淡然道:“医把得准脉却无法掌控人心自作聪明的事最好少做。
”
“魔门若只想帮衬寿哥儿以前的烂事咱家既往不咎若是有何非分之想……哼!”
刘瑾一声轻哼梅退之却感如利刃透骨通体冰冷不禁倒退一步胸中气血一阵翻腾连忙运功凝才将这股不安压了下去抬眼再寻刘瑾只见房门敞开杳无人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