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岩!什么事情给你累成这样了啊?哈哈!」我转过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蔡梦君站在阳光裡,正眨着眼睛冲我笑着。
她上半身穿着一件橙色的短袖衫,外面披了一件无袖的短款米白色开襟布衫,布衫包着她上半身凸出的部位,布衫的下摆被她系成了一个结,自然地搭在了小腹前面;而她的下半身穿了一条牛仔短裤,裤管的高度跟她的阴阜位置几乎平齐,洁白且修长、如同一双筷子大腿就这样露在外面,再下面是一双短帮帆布鞋。
我直起了身子,朝着她走了过去,并仔细看着她的脸。
她的脸上正挂着笑,今天的她还特意描了眉毛、涂了樱桃色的唇彩,脸上也应该是扑过粉底的,看样子要比之前更加亮眼。
但最让我打心底里惊讶的,不是她今天的衣着也不是她的妆容,而是她身后靠着的那辆迈阿密蓝的保时捷911gt——车身如同染了蓝色的一块奶糖,跟她文静中带着些俏皮可爱的气质十分相配;可这么贵的一辆车子,居然是她这样一个大学生的座驾,让我对她更是刮目相看。
要知道我这一身西装,加一块可能都比不上她这辆车上面车漆的价钱。
「嘿!你看什么呢!」我抬起头看着蔡梦君,笑着对她说道:「我的天,敢问大小姐您是买了几张一等大奖的乐透啊?」「嘻嘻,如果我告诉你我中了十张二十万的大奖,你会不会相信啊?」蔡梦君对我笑了笑。
我僵着嘴巴,生硬地笑了笑。
我看了一眼跟车身彩漆一样颜色的涂漆车轮,又顺着她的摇下的车窗往车裡看了眼,看到了那个带着碳纤维装饰的方向盘、似乎是自适应的电动座椅、再加上车顶的滑动天窗,呵呵,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中了两百万,就那点钱,恐怕也就能买一个低配版。
「上车吧,一起去吃东西。
」蔡梦君对我说道,接着自己坐上了驾驶位。
我看着她的这辆车发呆,没办法,从小到大我还没亲眼见过这么贵的车子,我生怕一脚把这个车子给人踩塌了。
蔡梦君见我半天不上车,又摇下车窗对我说道:「怎么,难道还得我亲自帮你开门?」听了这话,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转身上了蔡梦君的副驾驶。
其实我不是特喜欢跑车,不是因为我这个穷人故意酸,而是我这身高不允许。
一进车子,我就只好夹着腿,佝偻着腰,双手抱着膝盖,头还顶在车顶上完全没办法抬头。
记住蔡梦君看着我蜷缩着身子、毫不自在的样子,开怀地笑了起来,接着她摘了安全带,侧过身子,左手环绕过我的膝盖,把自己的脸跟我的脸贴的很近,微张着嘴唇轻轻眯起眼睛,在我的屁股附近摸索着。
从她鼻翼下和嘴唇之间小孔处,有温热的气息不断地喷洒在我的脸上,我全身本来就很僵硬、而在这狭窄的车舱裡,面对她对我如此近的距离,我一动也不敢动。
她眨了眨眼,看着我笑了笑,对我说道:「抱歉了,大高个,我忘了给你开调节座椅系统了。
」接着她在我的眼前对我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抽离身体,在座位上坐好,重新扣上了安全带。
随着座椅的挪动,我终于可以伸开双腿,而椅背的下降,也让我终于可以坐直了身子。
她是在撩拨我么?不知怎的,我心裡对这个问题,产生了一丝担忧。
蔡梦君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又对问道:「你就不好等一下去哪裡吃东西么?」「难不成是‘金梦香榭丽’么?」我下意识地反问道。
——又是一句脱口而出、没过脑子的话!我发誓,这句话跟之前她在段亦菲面前问我喜欢看什么书的时候我回答「《金瓶梅》」完全是一样的,可我心裡并没有对她产生约会男女在金梦香榭丽用过餐之后、找地??方去滚床单的想法!我的天啊!谁?谁能给我来一巴掌?让我好好改改这个说话不过脑子的毛病!只听见正开着车的蔡梦君笑了一声,接着正色道:「金梦香榭丽?那个地方多俗啊?‘天然子结构’听说过没?」「你是说冈田将生和夏帆演的那部电影么?节奏太慢了,不过我上学那会儿倒是挺喜欢《乙男》的。
」我说道。
「啊?哈哈!你一个大男生居然喜欢看《乙男》?你不会也是个外表阳刚、内心少女小奶狗吧?」蔡梦君笑着大声问道。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完全是冲着夏帆和桐谷美玲去的。
」我连忙解释道。
「哈哈哈!逗你玩呢!」蔡梦君马上给我解释道,「‘天然子结构’是个餐馆。
也难怪你不知道,今年刚开的餐馆。
」「哦。
」我应了一声,原来是新餐馆,不过一个餐馆为什么要叫「天然子结构」这样的怪名字?根据我看过的电影,我仔细一想,或许这个餐馆提供的是一些夏季类型的餐饮、或者是东亚田园时蔬做的菜餚吧。
到了地方,却发现这裡是坐落在市艺术展览馆和一家画廊旁边的小餐馆,招牌也不是很显眼,「天然子结构」的名字挂在门口的一个木牌上面,如果不用心看,估计怕是没人知道这是一家餐厅。
走进去以后,发现这个餐厅也是相对比较狭小的,总共就十六个座位,全都是围绕在吧台的——可就这十六个座位,已经坐满十四个了。
蔡梦君一进门,正在开放式厨房裡的三个厨师便冲着蔡梦君打招呼,其中那个年龄最老白髮苍苍的主厨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嘴裡叼着一隻乌黑的石楠烟斗,见到了蔡梦君之后,马上放下了手裡的活、摘了自己的工作手套,跑过来跟蔡梦君很热情地拥抱了一番:「大侄女,终于来光顾你ck叔叔的店了!」听这男人的口音,倒像是久居国外多年的老华侨或者外国出生的华裔。
「ck叔叔!」蔡梦君也面带欢笑跟那主厨相互拍了拍肩膀:「我还以为这次过来见不到您呢!真多亏我提前几天预订了!」「你跟我就不用见外啦!下次你要是想吃叔叔亲自烧的菜,叫你爸爸打一个电话给我,我就专门从新加坡飞回来,你说好什么时候,我叫人提前包场啦!」原来这个大叔是新加坡人,怪不得他的中文说得有点生涩。
不过看他的样子很是资深,说不定在美食界是个大腕。
在蔡梦君跟这个ck先生寒暄的时候,我站在门厅四处观望着,紧接着我就看到了牆上的一个牌子——米其林三星的认证,下面还注明了「ckt.」,在一个展柜裡,还有这个大叔的照片以及上过的一系列的着名杂志的报导标题:「cktrn:,resturnt」,「etcktrnnewyork:cotonofestndwest」,「tobeckt.:food,whtfoods」。
——我一下就傻眼了。
我虽然没听过「天然子结构」这个餐厅的名字,但作为一个自负有点资历的吃货,布莱克·段的名字我还是知道的:全亚洲最负盛名的厨师之一,美食界根据他的英文习惯拼写都亲切地称他为「红茶先生」;也有人说这人是个烹饪疯子,为了想出一道新菜品可以48小时泡在灶台前不眠不休,有人直言此人「用烹饪料理代替性生活」。
他和他弟子旗下的餐厅,平均价位都在每位两千元以上,而且还要预定才可以到餐厅享用美食;可即便这样,那些社会名流和家境富足的老饕们依然对ck的餐厅和手艺趋之若鹜。
跟蔡梦君寒暄了一阵过后,ck先生看了我一眼,然后也跟我握了握手,指着我对着蔡梦君问道:「dy,这个是你新男朋友呀?」蔡梦君掩口笑着,然后对着ck说道:「她就是我一朋友。
刚认识的。
」我看了看蔡梦君,调节了一下呼吸,礼貌地对ck说道:「段先生,您好。
久仰大名,今天得见本尊,不胜荣幸。
」「你听说过我?不是客套话吧!」果然,跟美食杂志上曾经写的一样,这位「红茶先生」真的不好对付。
「我看过您在《国家地理》杂志上的专访,说实话,专访的内容一点都记不住了,但是您做的菜餚的照片和您的名字,可彻底印在我的脑海裡了。
」ck听了我这个话,才露出笑容,接着对我说道:「刚认识我们dy,她就带你来我这裡吃东西,说明她对你的态度可不一般哦!你小子心裡可要有数哦!哈哈哈!」我看了看在一旁早就脸红不已,我也跟着ck先生笑了笑。
记住言罢,ck招呼蔡梦君和我在空出的两个位置上坐下,接着跑到厨房裡,端着一个小平底锅,对着一个食客说道:「不好意思啦,刚才遇到老朋友的女儿,多寒暄了几句,影响了火候!抱歉抱歉!你们二位今天这餐我免单了!」说着就要把平底锅裡的东西倒掉,可那两个食客马上对着他劝了半天。
最终,那份差点被倒掉的菜餚端到两个食客面前,两个人动叉子一嚐,对ck说道:「红茶老师!这么好吃的菜,您要是刚才倒掉了就浪费了!这一餐,您也不用给我们免单了!好吃的!」ck想了想,自己也拿了个小勺,在那名男士的碟子裡舀下一小块,然后放进嘴裡,闭着眼睛,接着把嘴裡的那一小捏东西吐在自己手裡,然后一边洗着手一边说道:「什么啦!好吃什么哟!明明就是火候过了!我跟你们讲,你们真是好心呢,就是安慰我而已啦……」蔡梦君看着ck的样子,笑了笑,对我说道:「你看看,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有意思吧?喂,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可别放在心上啊!」眼前的这位蔡梦君小姐,居然可以跟这位ck先生如此的亲暱,而且ck能够给她这么大的面子,这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桉件可疑分子的闺蜜的身份来。
「没事。
」我笑了笑,对蔡梦君问道:「话说,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约我吃饭啊?」「嗯……无聊呗!」蔡梦君想了想,对我说道,「我平时要是不去陪亦菲的话,也基本就一个人吃饭。
我平时也不太愿意在家裡吃东西。
你也看见了ck叔叔这裡全都是成双成对的,我总不能一个单身狗到这裡吃东西,然后眼巴巴的被这帮秀恩爱的虐待吧?」我笑了笑,这姑娘可真能编话。
刚才跟ck交谈的时候,明明说过自己是提前预约的,结果现在又变成临时起意了。
事已至此,即便我是个傻子也能看明白蔡梦君对我有什么意思。
可十分抱歉,我心裡的确已经有人了;或许如果我心无所属,我还会跟她试着发展发展。
我很想把话跟蔡梦君说明白,但我真的没办法说出口,首先我还要跟她保持关係,从她嘴裡套出段亦菲的事情,其次,人姑娘从跟我见面到现在也确实没说什么,我总不能表现得特别自恋。
是时候岔开话题了。
「那你平时都跟段亦菲一起吃饭么?」我想了想说道,「她最近还好吧?」「还好啊。
我上午刚跟她见完面,她还跟我聊起你来呢,觉得你这个男生挺有意思的。
」「你这个朋友,看起来除了坐轮椅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问题,怎么常年住在疗养院啊?而且还是青松还那么贵的地方。
」正说着话,ck亲自给我和蔡梦君递上两杯饮料——两杯装在高脚杯裡的六个生鸡蛋,仔细一看还冒着烟。
我倒是发现,在杯子底部有一小块乾冰,不断地往鸡蛋液上面冒着白气,不过六隻生鸡蛋……难道就要端着这杯子直接喝?只见蔡梦君倒是很自然地端起杯子,吞下一隻蛋黄,把蛋黄在嘴巴里抿了一会儿之后,对我说道:「唉,我家悲催的亦菲……她不止是断了双腿,她还有先天性心髒病。
一年12个月,她差不多要有10个月待在疗养院。
青松那裡可以说,已经是她第二个家了。
」「那她还真是辛苦得很。
」我一边默默几下段亦菲的事情,一边对杯子裡的鸡蛋液产生心理排斥。
在之前我不是没吃过生鸡蛋,但一般情况下都是就着啤酒、汽水或者韩式烧酒喝的,直接就这么喝生鸡蛋,我还是头一次。
蔡梦君看着我一脸窘迫的样子,哑然失笑:「哈哈哈!怎么,看着这饮料不敢动嘴?」我看着蔡梦君,也苦笑了一下:「六个生鸡蛋,我还真有点害怕。
」「别怕,你嚐一口,很好喝的。
」反正也是生鸡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想了想,举起杯子,把饮料往嘴里送着一口鸡蛋清。
——没想到这东西居然不是「鸡蛋清」,而是带有一丝菠萝香气的椰子水;我又大着胆子含下了一块「鸡蛋黄」,在嘴裡抿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一口的芒果汁在嘴裡瞬间炸开,跟嘴裡残酒混合在一起,香甜的芒果汁消弭掉了白葡萄酒的涩舌,而清爽的白葡萄酒也同时融合掉了芒果汁的粘腻。
「好喝!」我嚥下嘴裡的饮料,点着头对蔡梦君说道:「味道很特别!」「哈哈,」蔡梦君得意地笑了笑,对着我解释道:「你只听说过我这个ck叔叔的名字,但你怕是不知道他最擅长的烹饪方式,其实是分子料理吧?」分子料理,这种烹饪方式只是略有耳闻,今天才得以品嚐到。
那也难怪,这家餐厅的名字叫「天然子结构」。
正说着,开胃菜就被ck的助手送到了我和蔡梦君的面前:看起来有点像蘑菰,也有点像两勺冰淇淋,上面还撒着有点类似抹茶一样的调味粉。
这道菜的名字,叫做啤酒吉士马卡龙。
送入口中,奶酪胚确实有种冰凉的感觉,而且口感味道咸中带柔,紧接着那墨绿色的调味粉柔和入冰奶酪胚之中,啤酒的香气和略微的苦涩在口中氤氲开来——这调味粉应该是研碎的啤酒花,这样的点心吃起来,要比喝啤酒更细腻更享受。
「怎么样,口味还可以吧?」蔡梦君对我问道。
「大开眼界,大开味蕾。
」我点着头对蔡梦君说道,「我该不会是头一个被你带来吃东西的朋友吧?」「论起男生的话,你倒是第一个。
实际上我第一个带过来的,是段亦菲。
不过她没你幸运,那次来的时候,ck叔叔不在。
而且亦菲好像也不太喜欢这裡的感觉。
」蔡梦君也嚥下了嘴裡的马卡龙,接着擦了擦嘴角,对我说道:「她不是很喜欢西式菜品,她更喜欢有格调的中餐,她总喜欢去吃'古亭芳'那样的。
」古亭芳,又是一家高档餐厅,人均价位比「金梦香榭丽」还要高一点。
「古亭芳,呵呵,没听过。
」我心裡想着段亦菲的事情,嘴上却这样说道,「蔡梦君小姐姐,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嘻嘻。
我在想,身为国情部前任站长的孙子,你不也应该清楚这些东西的吗?」蔡梦君对我问道。
「唉,我家里人虽然之后都是做生意的,但是很少出来享受的。
而且我这个不肖子早就不受家里人待见了,所以我平时也很少花家里人的钱。
」我敷衍道。
记住之后又上了一系列的菜餚,比如跟橙子酱泡在一起、加入了紫薯和芝麻菜的北极贝,做成花生形状的鹅肝,炙烤成蜂窝煤形状、黑炭颜色、还用朗姆酒点燃的红菜头等等,以及一道「二十四桥明月夜」——焖在整干火腿裡的球星内酯豆腐,可谓琳琅满目、创意十足,但我却是食之无味,只关心蔡梦君谈话时候聊到的关于段亦菲的内容。
「你跟那个段亦菲是怎么认识的?」在聊完一阵关于东西方美食的问题之后,我对蔡梦君问道。
「你怎么好这个?」蔡梦君对我眨了眨眼睛。
「喂,我说何秋岩,你跟我出来吃饭,怎么大部分时间聊得都是关于另一个姑娘的事情啊?」接着蔡梦君把嘴一努,眼睛一眯,对我质问道,「你是不是看上我们段亦菲了?」我看着蔡梦君,笑了笑,含下一口芒果「蛋黄」,然后对她说道:「我要是告诉你,我真看上她了呢?——咱说说啊,这姑娘虽然常年坐轮椅,也不过就有点残疾罢了,长相其实挺漂亮,而且还有气质,还是个网络小说作家;并且你看看啊,这常年坐轮椅的人缺乏运动吧,按道理来说应该发胖不是么?可段亦菲这小姐姐,身材还挺好的,这说明天生就吃不胖,这以后要是生了小孩,估计那也是俊男靓女……」「哼!」蔡梦君一听,直接把手裡的叉子往桌上一拍,脸上气鼓鼓的想一隻小河豚似的,甚是可爱。
「哈哈哈,别别!我逗你玩呢。
」我对她说道,「其实是这样的,最近我看了网上的一篇文章:说如果一个男生,想跟一个女生主动找话题,最好的办法其实就是跟这女生聊关于她闺蜜的事情。
这样一来可以让这个女孩子觉得男生心细,二来可以让这个女孩子跟男生有源源不断的话题,第三呢,也可以通过这个女孩子对自己闺蜜的认识跟自己对她闺蜜的认识做对比,然后更好地了解这个女孩。
」蔡梦君转过脸,努着嘴,很快就绷不住笑了,她依然微皱着眉头对我说道:「哼……哈哈,你说你!看的什么破文章啊!谁写的?」——我都佩服自己的机智程度,至于网上有没有这么一篇文章,呵呵,鬼才知道。
蔡梦君依旧微微噘着嘴巴,对我说道:「我可告诉你,别随便打我们段亦菲的主意。
她还有个哥哥,她那个哥哥……」说到这,蔡梦君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马上住了口。
「她哥哥怎么了?」我追问道。
「没事……她哥哥,就是管她管的比较严罢了。
」蔡梦君眼珠一转,然后对我说道——说话前不自然地把眼珠一转,这是很明显的敷衍表现,「要是她哥哥知道哪个男生对她有非分之想,她哥哥非得跟你玩命不可。
」「呵呵,算了吧。
用不着她哥跟我玩命!我是觉得,你这姑娘倒是跟谁都相处得来。
说实话吧,我觉得你那个朋友,虽然是个挺文艺的姑娘,但是她那脾气真是古怪得很。
你记不记得,那天我走到你身边的时候,你对我什么态度、她对我是什么态度?她一开始看我那个眼,真的,让我觉得不是很舒服。
」我对蔡梦君说道。
这是我的心裡话,若不是我身上有任务,一定要接触这个「红剑阁主」——看人就像豺狼看着猎人,而身体周围都像是有一堵气牆一般;平素裡,就算打死我,我都不会去主动认识那样的姑娘,即便她长得再漂亮。
「你别放在心上,」蔡梦君跟我解释道,「亦菲这人,一直就这脾气……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她小时候还挺开朗的,善解人意,天真活泼,只是后来她腿断了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等等!这句话的信息量可真是太大了!「她小时候?」我不住地看着蔡梦君,「你跟段亦菲你俩小时候就认识?」「其实我们两家算是世交,」蔡梦君说道,「所以我俩小时候就认识,很正常啊。
」「怪不得她跟你那么要好,而且你还总去陪她,给她读书念诗。
」我仔细想了想,我之前一直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段亦菲身上,在网上和资料库里基本什么都没查到,现在看来,我有必要查一查蔡梦君的资料了。
如果真和蔡梦君说的那样,她和段亦菲家是世交,那么从她这裡往段亦菲身上查估计会简单很多。
「那你刚才说,‘她腿断了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么说来她失去行走能力是事故?我原来还以为是天生的?」「不是天生的,她小学的时候还是蝉联四年的短跑冠军呢!」说到这裡,蔡梦君叹了口气,「唉,具体怎么回事,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她双腿是被车撞断的,而且似乎跟她之前的那次恋爱有关。
我其实一直怀疑,她的双腿是被她前男友撞断的,但她每次都矢口否认。
从那以后,她就对出了他哥以外的男人产生隔阂了,如果是陌生人,她就更加讨厌了。
」「哦,是这样,」我想了想,接着问了一个更加关键的问题:「她哥哥是做什么的?」「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一家出版社的吧?反正是跟书有关係的,我记得她跟我说过,她写出《残花弄影》和《浮华遗事日记》就是为了让她哥有饭吃——呵呵,谁知道她说的话是不是开玩笑。
」原来是出版社的,我稍稍鬆了口气——姓段,有钱,呵呵,千万别是做金融证券的就行。
「来,两位后生仔!我这裡今天的招牌甜点。
」正说着,ck先生又端上了两碟甜点送到了我和蔡梦君的面前,「这盘甜点结束,咱们今天的菜餚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两盘甜点其实没什么特色,就一小块点了树莓和蓝莓的糕点,唯独让人觉得有点意思的,是外面的一层笼罩这这块糕点的球形「冰壳」——在冰壳的笼罩下,那一块小小的糕点看起来居然有些让人可爱、让人怜悯,几次想要伸出勺子舀下,首先那块剔透的冰壳就会让我不忍敲碎。
而一旁的蔡梦君早就迫不及待地用勺子拍碎了「冰壳」,然后舀起一块碎片,伴着那块糕点送进嘴裡,满足地笑着:「——啊!太享受了!我来这裡就是为了吃这个!」我想了想,也敲碎了外壳,直接舀下一些,放在嘴裡——没想到刚一接触舌头,一股浓浓的酸味直接冲击着我的大脑,甚至酸得让我都流眼泪了。
蔡梦君马上跟ck的助手要了一杯清水,让我漱了漱口,接着拿起我的勺子,先舀了一块「冰壳」的碎片,接着对我说道,「这道甜点,就是要配合着外壳吃下去的,否则真的会酸死你!来,这次再嚐嚐。
」我怀疑地看着她,可勺子已经举到我嘴边了,我也没办法拒绝,只好张口含下那混着「冰壳」碎块的点心——果然,这次不但不酸了,而且还有一种十分爽滑的甜美,原来那个「冰壳」是冷却后的糖浆,而混着糖浆吃下点心,竟能感觉到一股很清新的苹果味道,我有点开始忍不住想多吃几口了。
可三口以后,盘子裡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这道甜点叫什么名字啊?」我对她问道。
「forbddenfrut。
」蔡梦君含着嘴裡的点心对我答道。
「禁果?」我听罢,对着蔡梦君点了点头,「名字倒是蛮贴切的。
」「是啊。
段亦菲也给我讲过,禁忌的东西其实最美好,而且最让人上瘾,就像她跟她哥一样。
」「她跟她哥?」我对蔡梦君问道。
「啊?」蔡梦君刚才陶醉在点心的回味裡,听我对她问了话,如梦方醒:「我刚才说什么了吗?」「你说,段亦菲跟她哥……怎么样?」「没……没怎样。
」蔡梦君否认道,「我是说……亦菲跟她那个讨厌的前男友。
」这手「吃了吐」玩得太拙劣了一些。
我没戳破蔡梦君,而她又接着说道:「她那个前男友,就是渣男一个,成天花天酒地就罢了,外面的野花野草见多了,却总来坑害纯情小姑娘。
家裡不就是开酒店的吗?放到古代也不过是个摆茶摊、开客栈的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就那点家底、那点学历,还好意思到处让人管他叫什么'卢二公子',啊呸!」「什么——‘卢二公子’?」「对啊,就是都国际酒店那个卢紘。
」我感觉心裡像是经历了一次地震一般。
记住我没听错吧……「何秋岩,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舒服么?」见我半晌没说话,蔡梦君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对我问道。
我转过头看了看蔡梦君——我不知道我脸上此刻是什么表情,但是蔡梦君的确被我的表情吓了一跳。
「我没事……」我对着蔡梦君说了一句,接着心裡有些难受地扭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