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门口终于见到了我的父母和抱着小梦泪流满面的娜。
娜彷佛变了个人,几个月时间里似乎衰老了10岁,我被几个法警押着,根本没机会靠近她们。
在法庭上,我才知道,那个胖林子家里很穷,没有妈妈,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老婆没工作,在老家务农,长的又黑又壮,在我对面几次失控要冲过来和我拚命都被法警拦下了。
他们的律师是公派的,好像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每次发言都要照着稿子读,还读的磕磕巴巴的,我听说了娜已经先行赔给他家里20万,他家还是没舍得专门请个好律师。
娜帮我找这个律师就牛了,好像还是个很有名的律师,专门打这种刑事伤害官司的,他一说话就满口引经据典天道雌黄的,经常说的满场人点头称是。
那家伙说的连我都感觉我之前的记忆都是错的。
我也看到了胖林子的女儿,他才30岁,女儿却已经上初中了,穿着打扮都很朴素,非常瘦弱,完全不像一个初中生的样子,看着我的眼里充满了仇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冲过来活活撕碎我的样子。
虽然他很可恨,但我看到他的家人,我心里还是阵阵心痛。
春节前,一审判决就下来了。
果然是防卫过当致死,而且,居然有自首情节,判三缓一!连带民事赔偿所有损失共7万多元。
这大鹅的办事能力还真的让我吃了一大惊,我是被当场按住的,居然给我做成了自首。
死了个人,才赔7万!判三缓一?那就是说,我马上就能回家啦!法庭上立刻乱作一团,胖林子的家人用最恶毒的语言高声咒骂我和法官。
直到一起被法警赶出法院。
我不是个没有正义感的人,看着他们歇斯里地的样子,听着他们狠毒的咒骂,我心里也很难受,对于他的家人,这个结果是不可能接受的,我自己甚至也觉得有些不公,如果换做我被胖林子杀,恐怕就会变成死刑立即执行吧。
可惜,现在死的是他,而我是目前要保命的那个。
第二天我就办好手续,可以回家了。
大鹅还在不停的骂首都的看守所办事不力,说法院都判了,居然还要拖一天才能放人。
我摇摇头告诉他,这已经是最完美的结果了,不需要再挑人家的小细节问题了,我在被关了4个月零9天后,终于又一次把娜和小梦温暖的身体紧紧拥在怀里,我死也不肯再松开,“行啦!回去再恩爱吧,我们在这里等一上午啦,饿死啦!”大鹅一边搓着手一边笑话我们。
娜告诉我,早就订好了饭店,爸妈还有老丈母娘都在那边等着呢。
她的头发已经又长过耳了,显得既成熟,又别有一番风味,我拨开她额头的头发,看到了那长达10几厘米蜈蚣一样的伤疤,眼泪再也忍不住,热乎乎的从脸颊流淌下来。
“别看了,呵呵,不能留短头发了,我还挺喜欢那种短发的造型呢。
”娜笑着重新梳理好头发,盖住那条伤疤。
重获自由的心情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无比恐怖的噩梦,直到坐在饭店里和家人朋友一起吃饭,我都还觉得晕晕乎乎的。
大鹅悄悄和我说了处理胖林子这事的情况,那人是个到处流窜的累犯,别看才30岁,已经蹲过两次监狱,大案子没有,小案子走到哪里犯到哪里。
他这几年到北京也没消停,表面上是在中关村那边做力工搬运工,实际上在北京也做了好多次入室盗窃和强抢案子。
他家非常穷,他常年在外面混,基本没照顾过老婆和孩子,事发后,大鹅领着娜第一时间找到了他的老家,见到了他的家人,给他们留下了20万现金,那家人看到钱的眼就像饿狼见到血腥一般。
他家里人搞定后,他立刻找到北京的舅舅帮忙疏通关系,上上下下打点了近100多万,终于在笔录中加了四个字--主动交代。
那两个帮胖林子的人也每人拿了5万,立即改口说是胖林子先找他们报复我才引起的打斗,只字没提我之前追打胖林子的事。
超市门口的监控录像没用处理,很好的证明了我们先挨打,才反抗的。
于是我的案子从我追打胖林子导致的斗殴伤人致死,变成了胖林子因财务纠纷找我寻仇导致的防卫过当致死。
如果没操作,斗殴伤害致死,也半数可能是死刑。
我说那些钱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他,大鹅小声说:“这些钱,我也不瞒你,也不干净,你要是嫌脏呢,就捐给希望工程吧。
”我叹了口气,我还有什么资格嫌人家脏?我的命都是人家硬从刑场上给我拉回来的。
我甚至都有给他跪下磕几个响头的冲动。
酒过三巡,我俩都喝的东倒西斜的,磕磕绊绊勾肩搭背的一起去厕所的时候,他醉醺醺的小声告诉我说:“海涛,这么多年兄弟了,我不怕你生气,我做这些事,有一半是为了娜,她为你受了多少惊吓和委屈你知道吗你?”我早就猜到了。
同样是喜欢娜,大鹅做的仁至义尽,谢非却招致杀身之祸,万人唾弃。
我苦笑。
三十六、团圆的结局吃饭时娜告诉我,石家庄的项目已经做下来了,欠的帐都还完了,以后每年至少能保证几百万的收入,又掏出一张银行卡交给大鹅,说感谢他为我的事帮了这么大的忙,卡里有50万,先还给他一部分,过了节后再还他其余的。
大鹅笑着又把那张卡塞进我的口袋说道:“你们两夫妻一年辛辛苦苦赚的这点汗珠子钱,我几个案子就搞定了,现在正是你们最难的时候,钱还是留着急用吧,再说,我现在风光,但是没准哪天就要过来跟着你混饭吃,到时候你再还也不晚。
”我了解大鹅的脾气,也不过多推辞,我也知道,兄弟的感情,这点钱是换不来的。
大鹅咧着嘴哈哈的笑着说:“不过我这回可以心安理得的来北京蹭酒喝啦!”娜笑瞇瞇的急忙表态说:“你放心,海涛以后就是你专门的酒陪……”说着又急忙补充道,“……不过不可以拐着我家海涛陪你别的!哈哈哈哈。
”“那不行……一会我还要领海涛去洗个脚,找个小姐做个一条龙呢。
”大鹅挤眉弄眼的说。
“你敢……我这就打电话给你老婆。
”“靠……”“哈哈哈……”满桌子人都笑了。
家我实在没有什么词汇来形容我从鬼门关回到这个温馨的小窝时候的心情,激动?慌张?幸福?兴奋?都有,但都不是。
在门口娜抱着小梦没亲手开门,而是把钥匙递给了我,让我自己开门回家。
我居然哆嗦着废了好半天劲才打得开我家的防盗门,家里被娜收拾的一尘不染,依旧是那股醉人的香水味。
安顿好父母和小鬼头,娜扯着我的衣服把我拉进卫生间,“我知道你洗过澡了,不过我还是要再帮你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