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崖戴上狴犴锦手,五指亮起锋利的钩爪气芒,朝着面前的石门直接抓去。
“噗~”虎爪所触之处,如同陷入了一块豆腐,坚硬的山石丝毫都没造成妨碍,一掏之下,石粉淅淅而落。
片刻之后,这道石门就被他挖出了一个大坑,几乎深达一尺。
“好臭!”
石门被彻底挖透的那一刻,一股比原先浓烈上十倍的腐臭味道扑鼻而来,让他情不自禁地一仰头。
“速战速决!”
白崖迅速闭息,以他的武道境界,闭息上小半个时辰也没关系,只是期间就不能与人争斗了。
“砰~”他一拳砸在石门上,原本就破开的深坑更是碎了一大圈,露出了一个勉强能让人通过的大洞。
“果然是个地牢。”
石门之后是一条走廊,从外面看去,左右各自都有一排牢房,而走廊尽头似乎还有一处大房间,隐约能看见石壁上挂着各种刑具,估计是一处审讯用的刑房。
白崖提高警惕,缓步进入走廊,观察着两侧的牢房。
这些牢房当中都没有人,地上铺着一层干草,像是长时间没有使用过,木头牢栏都有一点腐烂的迹象了。
通过了整条地牢走廊,依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直到他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最后面的刑房!
“嘶……”目光所及之处,白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甚至完全忽略了空气中的臭味。
因为闭息,他之前没去探究臭味源头,但现在哪怕闻不到,他也知道这股腐臭来自何处了。
尸体,大量的尸体堆积在刑房的两侧,而中央空地上则有一处“黄金色”的粪池!
尸臭加粪臭,难怪他刚开始没能完全辨认,不闭息又无法忍耐住。
“应该是王家祖宅的人,这摞起来的高度……真是有创意!”
虽然不知道什么东西害死了这些人,但这些尸体的摆放姿势实在是非常古怪。它们就像码头堆积的麻袋一样被一层层地垒砌着,整整齐齐地如同货物堆。
这间刑房面积很大,起码有三十多平方,但两侧摞满了尸体,几乎都叠到了房顶。粗略看来就有一百多具,估计王家祖宅的老老少少,包括下人在内,都在这里了。
白崖皱了皱眉,各种念头仿佛走马灯般一闪而过。他伸手在刑房门口的石壁上一按,看似好像扶墙思索了一番,然后才举步走进了刑房。
他靠近了尸堆,观察起这些死尸。
大部分尸体都没有外伤,情各异,有欢笑的,有惊诧的,有苦恼的,有疲倦的,当然也有个别惊慌失措的。
回想起地面上那些房间的古怪,白崖猜测这些人死得都很突然,甚至于在死的时候,都还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死了,思绪还停留在自己眼前所做的事情上。
他的视线停留在一个六七岁的儿童身上,这个小孩子穿着一件朴素的棉袄,面带笑颜,嘴巴微张,一双大眼睛有着一对纯净而剔透的黑色瞳孔。
双臂还摆在胸前,像是捧着一个球形的东西,应该是在玩耍时,突然就失去了生命。
从穿着和黝黑的脸色上看,可能只是一个下人的孩子,而不是王家子弟。
白崖直视着那双天真浪漫的大眼睛,怒火开始炽烈。
“这是你干的?”
突兀的话语像是来自九幽的呓语,在死寂的刑房中回荡。
他缓缓直起腰,慢慢转过身体,面无表情地望着刑房门口的一个红影,瞳孔深处显露出一抹赤色,像是两朵炽热的火焰。
这个悄无声息出现的红影穿着一件大红的齐胸襦裙,披着一件褙子,露在衣外的肌肤凝滑如脂,只有面容像是蒙着一层水雾令人看不清楚。
不过,白崖知道它不是真人,而是一个鬼魂,因为它现在离地半尺,还飘在空中。
“叮铃铃~”镇魂铃迟来的警告终于响起,似乎之前被某种力量给压制住了。
白崖克制着怒火,心中有些凝重。
他原本以为此地的邪祟没什么大不了,但现在看来犯了个大错,起码从那些尸体的诡异死状来看,凶手极为强大。
因为很多先天强者都未必能让这么多人在某一时刻,毫无所觉地突然死亡。
“不,不是你,你甚至进不来这间刑房……所以才要引我过来。”观察了一阵,心中也冷静了下来,白崖终于微微眯起眼睛。
红影忽然动了动,从衣袖中伸出一只洁白如藕的柔荑,食指指向刑房中央的粪池。
白崖转头一瞄,脸色有些难看,他可不想下到粪池里,但仔细看了几眼,突然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