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生愣了下,温尚霖却再次道,“不要再看他——!”
瞬间被惊醒一般,蔓生终于清醒过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他的气息离的这样近,几乎一低头就会吻上她!
蔓生本能往后退,亦是将他的手拉开,随即轻声说道,“我只是刚好看见。”
温尚霖直接反握住她的手,冷不防一句,“你和他已经分手了!”
蔓生微笑道,“你不用提醒,我自己也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会站在这里,去看这场音乐会?”
温尚霖又怎会不知,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对于彼此而言不过是前任,若她身边还有尉容,他们还不曾分开,她又怎么会同意这场被安排的约会,而那个男人又怎么会允许这样的安排。
可是她的目光,却是掩藏不住的爱意,他该如何那这份爱意抹去?
猛地,温尚霖眉宇一拧道,“他的身边早就有了别的女人,你更应该知道,现在你和我在一起,他根本就不会在乎!”
话音落下的同时,温尚霖抓住她的手,步伐也是一动,他高大的身影终于退去,站到了她的身侧。前方的视野又再次明亮宽阔,来回喧哗的陌生人,那些人影晃动中,远处那一男一女还在原地。
容柔安静坐在长椅上,尉容依旧站在她的身旁,像是守卫的骑士。
但是他的目光,却也直视而来,穿越遥远人群笔直对望。
蔓生对上他,他看见了她,更看见他们在一起,甚至是方才那样亲密的举动。
他的姿态安静,英俊的身影在广场里像是一道风景线,来回的路人在注目,他却如此静怡无谓。
纵然是有些残忍,温尚霖还是想让她面对,让她明白她的爱恋永远也不会有结果,“他正在看你。”
“也在看你。”蔓生动了动唇道。
温尚霖回望着尉容的方向,这一刻他轻轻颌首,隔空示意,算是打了个照面。
下一秒,尉容也颌首回敬。
随后。两人瞧见容柔似出声呼喊,大抵是画展即将要开始,所以急于前往。她不曾发现他们的存在,立刻起身轻轻搂过他的手,便往展厅高兴而去。他亦是转身,陪着她走出人群,也走出了她的视线。
虽没有只字片语,但已经彻底了断,温尚霖低声道,“你现在都清楚了?”
蔓生一瞬沉默,不疾不徐挣开他的手,扬起唇道,“温尚霖,你错了,不是我和你在一起,他不在乎。而是我和任何一个人在一起,都不需要在乎。我也同样。”
听到她轻描淡写的话语,温尚霖心间一凝。
哪里是同样,这哪里是了?
“蔓生姐,你们等很久了吗?”耳畔,忽然传来楚映言的呼喊。
正是王燕回接了楚映言抵达。
王燕回方才瞧见他们两人有些僵持,当下怀疑是否有异样,然而林蔓生却笑着应声,安然无事的模样,“还以为你们不来了,悄悄去二人世界……”
当天的音乐会,是一场热闹缤纷的盛典,热烈的掌声呐喊声,全都给予开唱的歌手。
这一刻,好似能将一切都忘却,蔓生和楚映言坐在一起欢笑着,不断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
王燕回以及温尚霖坐在两个女人身侧,瞧了她们一眼。发现两人已经全情投入。
不知不觉中,音乐会临近了尾声,等到了最后一首歌,歌手和歌迷们玩了一个互动游戏,手中的球抛到哪一位歌迷手中,对方就可以任意选一首歌曲让歌手演唱。
瞧着球被抛出,到了一位陌生歌迷手中,那些激动的喊声开始四起。
乐声已经零星响起,出乎意料之外是一首十分安静的歌曲。
那个女歌手,她静静站在舞台上唱着,“有多久没见你,以为你在哪里,原来就住在我的心底,陪伴着我的呼吸……”
……
画展展厅内十分安静,前来参观的人就连交谈都是放轻了声音。
此次展览是国内新派画家的展出,音乐环绕于周遭,是极舒适的轻音乐。就像是来到了一处世外桃源。
容柔慢慢行走在展厅里,她的身旁是尉容陪伴。
不时的,会驻足于一幅画前方,容柔轻声询问,“尉容,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尉容站在画作前方细赏,“画风很新颖,也很有创意。”
“你喜欢这样的风格?”容柔又是问道。
尉容低声道,“可惜太过注重创意,这份新颖就显得有些刻意。”
“这幅画的画家好年轻,才刚刚二十岁。”容柔微微弯腰,瞧着画框旁的注解文本。二十岁的画家,能够有这样的大胆风格,虽然稍显刻意,但也已经难能可贵。
两人继续游走在展厅,前方处一行人散去,一幅画作映言于眼前。
那是一幅风景画,容柔上前停步,被这幅画所吸引,“是天鹅……”
尉容也走到这幅画作前方,画里正是天鹅,在翠绿的湖岸边戏水。
容柔仔细在看,像是在一一细数,尉容出声问,“你在瞧什么?”
她的手指一一点过,突然扬起笑脸,那样高兴道,“真好,这幅画里的天鹅都是成双成对!天鹅是一夫一妻制,要是少了一只,那剩下的一只要怎么办?”
尉容突然凝眸,半晌没有出声。
容柔狐疑回头望去,瞧见他的目光落在画上的天鹅,是他带着浅浅笑意说,“天鹅太傻,幸好人不是天鹅,还能重新再找一个。”
容柔却觉得他此刻所言,这样虚无,这样落寞。
她不愿意再留下去,拉过他道,“欣赏完画展了,我们去看看别的展会……”
走出画展展厅,中央处室内广场内,巨型屏幕正在展出方才结束的音乐会,女歌手所演唱的最后一首歌曲,歌曲太动人,歌词更是让人勾动心弦,所以来往的人停住步伐。
容柔正盯着屏幕在看。
尉容不经意间回眸,茫茫人海中定格于四人一行的身影,他们正离开广场。
歌声却清楚传来,“有多远的距离,以为闻不到你的气息,谁知道你背影这么长,回头就看到你……”
……
离开音乐会展厅,四人走在海城街头,附近是热闹的闹市区,周末人潮汹涌。
王燕回出声道,“蔓生,映言,你们饿了没有?”
楚映言望向林蔓生,想着她做决定就可以。
蔓生笑道,“不如找家餐厅吃点东西,然后再去看场电影?”
王燕回并没有意见,他应声道,“可以,你们选餐厅,再定看哪场电影。”
温尚霖一直沉默在旁,又听见林蔓生开口笑道,“不是我们,而是你和映言!”
楚映言一怔,她和王燕回?
“已经看完音乐会了,接下来是不是也该分开行动?”蔓生径自说着,已经松开楚映言的手,将她交还到王燕回的手上。
王燕回愕然凝眸,“蔓生,四个人一起不是挺好?”
“我也想和温尚霖单独走走。”蔓生却直接道。
温尚霖却似乎已经料到会如此,他回声道,“那我陪着蔓生,你们也随意。”
王燕回想要阻止,可是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再阻止,她有权力选择,他不能强求,那是属于她的人生,甚至是恋爱婚姻……
楚映言望着林蔓生和温尚霖的身影远去,直至消失在人潮尽头。再一回头对上王燕回。发现他正紧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这样的专注,还有一丝忧虑在其中,“燕回大哥,他们已经走了。”
她出声提醒一句,王燕回这才收回视线,“映言……”
“没关系。”楚映言立刻应声,他的迟疑犹豫,那不忍心伤害的模样,让她只感觉更加难受,在他开口之前,她宁可自己先说,“如果你还有事要忙,那就去吧,我自己散步走一走也挺好。”
王燕回不曾想她会这样说,终究心中还是存有一丝歉然,“我已经告诉楚伯父,今天用过晚餐才会送你回去。”
所以,他要继续陪她?
其实她心里知道,他之所以会同意今日四人约会,只是因为想要看着林蔓生和温尚霖两人,楚映言微笑道,“他们已经单独走了,你真的不用再陪我,我一个人也没事。我刚好有家想去的餐厅,自己用了晚餐回家也刚好……”
她说着那些体贴的话语,不曾苛求,也不曾纠缠,然而王燕回自小的家教让他无法将她一人丢在这里,“哪家餐厅,我陪你去。”
她的话语被他突然打断,楚映言眼眸一睁,他还是要继续陪她去?
“不愿意?”王燕回又是问道。
不!
她怎会不愿意,哪怕知道这大概只是出于礼貌,可她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拒绝彻底。
因为哪怕是没有结果的相处,她也想着留下一些记忆,留下一些片段,在这个人的生命里,哪怕只是来过,来过也好……
她复又扬起笑容,“走吧!”
……
另一边,远离了热闹的闹市区,两人漫步前行。
走过街角,又走向一处可以观景的大道。大道附近有一座索桥,两人来到桥中央,看着河水从桥底下而过。
阳光是温暖的,风都带着几分温柔,蔓生站定在那里。
温尚霖站在她的身旁,此刻他们并肩而站,这样的宁静美好,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近,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轻轻出声,柔和的女声随即传来,“温尚霖,你说你忘不了我?”
是她突然一问,让温尚霖刹那间像是回到那日会所再次相逢。是他由王父邀请前来后,初次再见到她。
当他们见面的一瞬间,他像是惊觉一切。
在分开后的这些日子里,温尚霖试图不去记忆,更不去回想。他确实没有再去打扰她,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他宁愿远离,都不再靠近。直到那一刻,他站在她的身边,那么近的距离,他瞧见她美好的模样,哪怕没有展现笑容的脸庞,却都是如此鲜活,让他觉得这真是……
太好!
他才发现,才肯去开口承认这份想念,一如此刻他凝望着她的侧脸道,“你不信?”
她并不回答他,只是说道,“我只是好,自己究竟哪里好,能让你忘不了?”
温尚霖不禁皱眉,她又是幽幽道,“我和你虽然有过五年婚姻,可究竟是怎么开始的,都一清二楚。那五年里,又是怎么过来的,更是心知肚明。当结束的时候,闹到那样的不痛快,每一桩每一件,都能数得出来。”
当真像是能够细数这一切。让温尚霖忽然无言以对。
“我和你,能算是夫妻?”蔓生突然问,温尚霖的眉宇愈发紧皱,她却已经给了回答,“其实连相敬如宾都算不上。”
远比陌生人还不如的关系,因为他不过也是曾经一个伤害过她的人。
早在当年,那场婚事不过是两家权宜之计下的促成。而在事后,其实早已经无法挽回,更因为从一开始,他就错了,方式错了,认知错了,对待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是错……
可她从来都是清醒无比,总是这样冷静对待,哪怕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嘲讽奚落,从来都不曾怪罪过他一句。
他不知道要如何去弥补,或许他也不想再去弥补,因为他只想要现在,“蔓生,如果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蔓生侧目瞧了他一眼,他正凝眸望着自己,这种认真的眸光,会让任何一个女人心跳,他是这样得天独厚的温家大少。
可是,蔓生只是笑了笑,“你知道么,曾经有一个人,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他说他忘不了我。”
是尉容?温尚霖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他,可是转念又想到了另外一人,前者根本就不曾回头,而后者却在先前一直留在宜城,他终于念出那人的名字,久违而陌生,“——顾席原?”
蔓生扬起唇微笑,她再次问道,“是不是失去了,才会感到后悔?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不如你告诉我,我究竟哪一点好,我改,行了么?”她用轻缓的女声在诉说,像是谈及和自己丝毫不相关的事情,但是眼中的决绝却让温尚霖惊心。
他仿佛听见,那最后一次的机会,开始破碎的声音。
……
此刻,那场婚姻的始作俑者,温尚霖也已经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得知分晓。
其实并非是林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