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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爱上你】【下部】

好不容易事情告一段落,他舒服得坐在办公室里喝杯咖啡提,顺便看一些急件。

叩叩两声敲门声之后,有人推门而入。

相柏涛抬起眼,看到好久不见的女伴萧玉寒。

柏涛,这么久不见,一起吃午餐吧!拥有模特儿身材的萧玉寒翩翩然地走进来,双手自动环住相柏涛的脖子,在他颊上吻了一下。

当然好。

相柏涛随口问道:你最近去哪里了?哎呀!我想去法国学设计,所以前阵子先去探路。

萧玉寒已经自动坐在相柏涛腿上,开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磨蹭起来。

你这么好学呀!什么时候要出发?相柏涛倒是乐见其成,萧玉寒内外兼修,又很上进,更重要的是,和他只是单纯的床伴,从未想从他这边得到什么,确实是很好的女伴。

下个月吧!她发现到他后颈紧绷,双手已经温柔地开始替他揉压僵硬的脖子。

我去送你。

他舒服地吁口气。

不用了,我讨厌依依不舍的分离场面。

她豪爽地说,手却偷偷解开他的领带和衬衫钮扣,小手巧妙地从衬衫里滑进,在他厚实的胸膛上爱抚挑逗。

我们不是要吃午餐吗?他张口平淡直述,眼睛冷淡地看着这一幕,没有阻止她的暧昧挑逗。

我好想你哦!下个月去法国之后,就无法见到你了,你舍得狠心拒绝我吗?萧玉寒娇声娇气地说,双手在他胸膛上下移动,红唇贴上他紧抿的唇,瞹昧地舔吮不已。

我的特助在外面。

相柏涛任她亲吻,不是很认真地找理由。

放心,他不知道我进来。

我在楼下看到他和业务部经理在聊事情,而且我们又不是不曾在这儿亲密过。

她大胆地在他耳边呢喃。

她脱掉他的衬衫,舌尖在他的唇上流连,然后以折磨人的速度缓缓下滑。

她仔细地舔舐他的脖子,恶意地在上头留下两道深刻的吻痕,再滑溜地来到他厚实的胸膛前,舔吮着他的乳头,双手则不安分地在他全身上下抚摸挑逗。

相柏涛靠着椅背,闭上眼睛,舒服地任由她施展浑身解数挑逗他。

柏涛……她娇声呻吟,迅速脱掉自己的衬衫,露出性感的黑色胸罩,拉着他的大手盖在她的乳房上。

他被动地在她的乳房上揉弄,惹得她娇声低吟。

她技巧高超地滑坐在地上,双手缓缓解开他的拉链,掏出他的男性欲望,小嘴迫不及待地将他含在嘴里舔吮。

嗯……他双眼紧闭舒服地轻吼,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闷哼声、抽气声和关门声,随即愕然地睁开眼睛。

办公室内只有他和萧玉寒,没有其它人。

刚刚……有人进来吗?他问着仍握着他男性欲望舔吮的萧玉寒,开始在想谁那么大胆,竟敢私自闯入他的办公室。

他又尴尬又着急,应该不是韦中昱,更不可能是公司里的员工,他们一定都是先敲门有回应才敢进来。

萧玉寒愣愣地摇头,我不知道。

她刚刚十分投入,根本没听到任何声音。

相柏涛抓开萧玉寒的手,一边手忙脚乱地穿上衬衫、拉上裤头,一边对着她说道,玉寒,你先回去吧!不等萧玉寒回答,他扭开办公室大门往外走,一看到眼前的人影,倏然一颤,全身僵直。

席若蓝正一脸苍白地坐在韦中昱的座位上,至于韦中昱则不见人影。

他忍不住用力地闭上眼,自我说服眼前的人影是假象,但一睁开眼,她仍然活生生地在眼前。

两人无语对视,没人先开口打破沉默。

萧玉寒穿好衣服后缓缓走出来,看到眼前诡异的一幕,觉得非常不妙,只好赶紧道声再见,快速地离开。

韦特助呢?相柏涛深吸了口气,终于打破沉默,率先开口。

席若蓝双拳紧握,呼吸急促,张口想讲话,但发不出声音,好不容易深吸好几口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声音仍然暗哑、虚弱,我上来时见到他在楼下,所以就自己上来了。

所以,你刚刚看见了。

他脸色阴郁地说,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很抱歉,我来得不是时候。

她脸色发白,随口道歉。

席若蓝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深吸口气以抑制体内的愤怒,浑身不可置信地想要尖叫、想要呐喊,更想要狠狠地将眼前的臭男人揍一顿,而不是假装冷静面对这一切。

相柏涛心虚、挫败又内疚,尤其看到她脸色苍白又心碎的样子,忍不住生起自己的气,他想狠狠地揍自己一顿,又想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对不起,让你看见这一幕。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道歉。

看她一脸苍白、双唇颤抖的样子,知道她的冷静只是装出来的。

相柏涛抬手抹了抹脸,手足无措。

他知道这种感觉很糟糕,尤其被她几乎捉奸在床,她的心里一定很难受,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你不用先送那位小姐出去吗?席若蓝垂下眼,盯着藏在桌子下的拳头,刚刚被她啃咬得凹凸不平的手指紧握得太过用力,将手掌心抓出一道道伤痕。

不用,她怎么来就怎么回去。

相柏涛怒声说道。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不知道是好事被打断,还是她佯装冷静又理智地面对这一切的模样。

凭什么她可以表现得如此淡然和冷静,而他却暴躁又烦闷得想狠狠摇醒她?那么,晚上你回家一趟,我们谈谈吧!她先是紧咬双唇,抑制体内的怒火,但还是眉睫微扬,对上丈夫深沉的目光。

她以为自己很冷静,更认为自己能以平时的冷静语气面对他,是一件值得嘉许的事,没想到忽觉掌心传来湿意,低头一看,流血了……为什么不现在谈?他懊恼地蹙眉,不想现在让她离开,总觉得现在让她离开,就永远找不回来了……席若蓝呼吸急促地死瞪着他,听到他的回话忍不住怒火攻心,随手取了桌上的大型纸镇,狠狠地向他砸过去。

他愣了一下,险些没避开,纸镇砸破他背后的玻璃柜子,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如果现在谈,难保我不会有杀人的冲动。

席若蓝怒吼,双目圆睁地瞪视他。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接受其它女人应付他的需要,没想到,当事件血淋淋地发生在眼前时,所有的理智与冷静,全都化为乌有。

相柏涛从未看过席若蓝脾气失控的模样,没想到和平时温柔冷静的样子大相迳庭,内疚感在瞬间又翻了好几倍,爬上他的心。

还有,你现在的样子,恶心到让我想吐。

她爆发怒气,凶狠地攻击他,以抒发自己内心的痛苦与伤心。

他脸色发白,无法反驳,但随即毫不留情地反攻,我从没有欺骗过你,结婚之前我就开诚布公地说出我的想法,而且你也说好不干涉我的私人生活,现在你凭什么批评我?他的反驳像冰刀一样,毫不留情地悉数砍在她的身上,让她全身发颤不已,脸色更加死白。

对,没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心俱裂地低语,全身虚弱地瘫软在椅子上。

她没有资格评论他或干涉他的生活,这些在婚前都已经谈好的,他甚至还警告她,不要试图获得忠贞、爱情,因为婚姻里不会有这些东西。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心动摇了,所以才会觉得痛苦。

他一直在她的耳边叮咛,不要试图干涉他的私生活,只要努力帮他生孩子就可以了。

真讽刺!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亏她还想来探视他,打入他的生活。

你想说什么,就现在说吧!他开口,黑眸仍沉沉地锁住她。

没什么,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你晚上也不用回家跟我谈了。

她有气无力地低语。

她全身颤抖地起身,拿起搁在桌上的包包,移动脚步往外走。

既然他对她无情,她又何必自作多情,试图想挽回什么。

站住!你要去哪里?他看到她脸色苍白的模样,心中异常不舍。

她回头怒瞪他一眼,坚强地挺起胸膛,你没资格干涉我,反正我只要帮你传宗接代就可以了。

随即脚步踉跄、头也不回地离开。

该死!相柏涛低咒,忍不住一拳击向墙壁。

他知道不干涉条约给了彼此自由,却也相对地带来了束缚。

虽然气愤,但席若蓝才不会做出离家出走的蠢事,她要在这儿安安稳稳地生孩子,让孩子有最安全、温暖的生活,虽然孩子的父母一辈子都不会相爱,但是没关系,反正这世上貌合离的夫妻一大堆,她会给孩子最多、最多的爱作为弥补……月已中天,洒落一地的皎光,凉风轻拂,吹进所有敞着窗的人家。

席若蓝坐在窗台边静静地看着天空,心也逐渐找到方向。

人果然需要沉淀,尤其碰到让人悲伤痛苦的事情时,找个安静的地方思考一下来龙去脉和前因后果,或许就能找到出口。

她哭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最后为自己找到出口。

她决定遵守约定,不干涉他的生活,也不容许他干涉她的生活,她要待在这儿安稳地生下孩子,然后开始策画自己的生活。

既然他可以有女伴,她也可以有男伴,偶尔还可以谈谈恋爱或约会什么的,不过她的生活圈很小,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没什么时间认识对象,或许她可以请表哥帮忙介绍。

开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转头一望,看到相柏涛开门进来,冷冷地瞥视他一眼后,又抬头望向远方的天空。

你……相柏涛左胸紧绷得难受,他走过来对着她的背影想说些什么,语气里有些着急、有些安慰、有些内疚。

说实在话,一打开门见到她的身影,他突然很安心,之前悬着的心跳终于逐渐稳定。

下午她离开办公室之后,他就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懊恼地回想这一切,直到前一刻,他才忽忙地离开办公室回到家里。

席若蓝幽幽地回望他片刻之后,双眸又转向窗外。

我会遵守约定,不会偷溜。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因紧张、不安而咬得乱七八糟的指甲。

她承认自己爱上他,不是因为他给的优渥条件,亦非单纯的条件交换,就只是因为相处以来,心底逐渐有了他,她以为他是值得寄托芳心的男人。

她想付出真心情意,所以渴望他能同等回报,没想到这些都是自以为是,所以才心痛、难过。

她应该回到原点,谨守彼此的约定,是她先作弊,贪心地想要破坏游戏规则。

我……堵在胸臆间的内疚瞬间升涨,他想说些什么,但只能从喉头挤出单音。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她打断他的话,语气斩钉截铁,背对他的杏眸带有怒意。

她本来想好好珍惜丈夫,用一辈子的心思去珍惜,虽然他们的开始是因为各取所需,无法像真正的恩爱夫妻那样爱恋,但毕竟相处久了,应该可以培养感情,但这一切都是妄想……你该死的一定要这么冷漠吗?他重重叹口气。

我没必要照顾你脆弱的情绪。

她转过身来反唇相讥。

相柏涛一愣,深深地瞥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这么尖嘴利牙。

席若蓝嘴角微扬,故意朝他的下身一瞄,我也不知道你可以随处发情。

相柏涛怒气冲天,抿紧双唇,我已经道歉了。

席若蓝忽然沉默,鼻头发酸,无数思绪翻搅。

她知道,自己把他惹火了,他直挺挺地站着,全身进发出无形却强烈的怒气。

房间里只有一盏小壁灯,显得幽暗,但他双眸中的火焰却窜得好高,威胁地瞅着她。

她深吸口气,不理会他的怒火,反而道歉,反正我知道彼此的关系是建立在条件之下,从今以后,我不会干涉你,你放心好了。

今天有点无理取闹了,对不起。

她究竟在说些什么?她的语气好轻,像是单纯地说着一件事,不夹杂过多的感情,听进他的耳里,却令他胸口气闷,很不是滋味。

我……相柏涛不喜欢席若蓝话中的意含,仿佛万念俱灰。

为了怕再度撞见你的好事,从今以后,我也不会再主动到你的公司,你可以尽情安排你的约会。

她平静地补了一句。

你决定不干涉我的生活了?他臭着脸,有点难堪。

一向是天之骄子的他,从没有受过任何女人的气,现在竟然尝到这种冷眼和忽视,纵使他知道全是自己的错,可是却无法不管她的忽略。

对呀!她嗓音一贯轻柔地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在气什么?我只是回归原点,遵守彼此的约定罢了。

你不在乎我和其它人约会?心一凛,他瞪大眼睛。

为什么在乎?那是我们的约定不是吗?不过说好了,从现在起,我的生活你也不能干涉,还有你今晚请到客房睡。

她垂下眼睑。

为什么?我有权利睡在这儿。

他咬牙,下颚绷紧。

哦!对哦!你是有这种权利没错。

不过,未来七个月你无法执行这项权利了。

看到他瞠目结舌又怒火丛生的样子,她莫名地突然心情大好。

什么意思?他无法理解。

因为我怀孕了。

她大声宣告,还恶意地给了他一个诡异的笑容。

什么?你怀孕了?他浑身一僵,不敢置信自己在这节骨眼听到这个好消息。

是呀!已经两个多月了,算算时间应该是入门喜。

她从窗台边起身坐到床上。

所以,这七个月你要安分一点,不要来打扰我。

可恶!相柏涛一窒,心微微一揪。

他应该温柔地搂住她,大声欢呼自己将有孩子了,可是她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木然表情,却又让他不敢靠近,歉疚感充满胸臆。

别在我的小孩面前骂脏话。

她警告道,见他仍然站在眼前,淡淡丢出一句,对了,我已经把你的枕头和棉被都拿到客房去了,我最近状况不太好,医生说要小心,警告你最好不要来烦我。

如果你烦我,说不定我就会忧虑,一忧虑难保孩子不会发生什么事,我想你的目的就会无法达成,即将到手的股份也会飞了。

你无法承担这个责任吧?相、先、生。

平地轰起一声雷,他被她无情又凌厉的宣告炸得无话可说。

借着幽暗的光线,他看她自顾自地爬上床,拉来被子覆上身躯,然后疲惫地闭上眼睛。

站在原地良久,他的胸臆中盈满她怀孕的感动,想要靠近端详她和她腹中的胎儿,也决定祈求她的原谅,但才跨出一脚,她闷闷的声音就从被子里响起。

对了,我今天从公司回来之后接到一通电话,是一个叫章筱乔的女人打来的,她打到公司找不到你,只好打来家里,她以为我是你的新管家,要我跟你说谢谢,你送的名牌项炼很漂亮,刚好和你上次在百货公司送她的钻表是一对,她很喜欢。

还有,明天晚上她有空,已经预约了凯悦饭店一起吃饭。

她平铺直叙地说着,毫无任何情绪,让他浑身僵立,阴郁着一张脸。

她的话无疑在两人已经支离破碎的关系中,再度狠狠地划下重重的一刀。

事情越来越糟糕,纵使现在他三跪九叩,她也不会原谅他了。

相柏涛脸色难看地承受着爷爷的瞪视。

听说你在办公室偷腥,结果被你老婆逮到了?相爷爷没好气地大吼。

相柏涛无语。

你真是丢尽我的脸!相爷爷怒气冲天,双眼圆瞠,重重地捶了书桌一下,发出好大的声响。

叫你不要那么花心,娶了老婆要收心,现在你还捅这种篓子,我看你没救了。

我怎么知道她会突然出现?相柏涛又心虚又内疚地说。

她是你老婆,偶尔出现在公司是理所当然的。

相爷爷摇摇头,难过得不得了。

他可怜的曾孙还没出生就得遭逢巨变啊,这怎么得了?那又怎样?我早就跟她说,我娶她之后,大家各过各的生活,互相不干涉呀!相柏涛被爷爷轰得没面子,嘴硬辩驳。

她是你老婆,不是小狗小猫,怎么能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条件?相爷爷本来还不敢插手管这件事,没想到孙子的作为夸张到几乎入共愤。

那又怎么样?爷爷,要不是你威胁我要把那四成的股份让出去,你以为我会这么快娶老婆吗?相柏涛理直气壮地说。

他一进入书房就被爷爷骂到臭头,这是自从高中以来就没发生过的事,没想到今天爷爷因为席若蓝的事大发雷霆,不管他说什么,就是无法让爷爷平息怒气。

但她是你选的,既然你娶了人家,为何不好好对待人家?相爷爷觉得孙子根本无药可救了。

我有欠她吃、欠她穿吗?她还凶巴巴地拿纸镇想砸我哩!相柏涛不由得心虚地告状。

想到那天席若蓝拿纸镇丢他的模样,那泼辣的性子还真让他不敢领教。

你活该!为什么她没把你砸死?相爷爷气得口不择言。

爷爷!我是你唯一的孙子,你这样诅咒我不对吧!相柏涛无法置信地说。

相爷爷冷哼,随即又笑呵呵地说,砸死就算了,反正我的孙媳妇肚子里头已经有曾孙了。

他想到就很高兴。

爷爷!我是活生生的人,你的曾孙还只是胚胎,还没成形,那么快就『移情别恋』,太伤我的心了!相柏涛似真还假地抱怨。

事实上,他也很高兴自己要当爸爸了,一听到她怀孕的消息,他几乎乐翻天,以前对结婚和孩子避之唯恐不及,但孩子的到来竟然让他喜上眉梢、乐不可支。

他想接近席若蓝,摸摸她肚子里的孩子,但她一向温柔的眼睛现在总是冷若冰霜地瞪视他,让他不敢接近。

他好想好想搂抱他们,想得夜晚无法成眠,又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这几天下来,他已经憔悴不堪了。

没想到,现在又要接受爷爷的疲劳轰炸。

哼!你活该,谁教你得罪老婆,现在连孩子也无法看到。

相爷爷一点都不同情孙子。

相柏涛再度无言。

柏涛,就算当初你真的不是自愿娶若蓝的,但毕竟这个婚还是结了,婚姻是圣的,你既然当了人家丈夫,就要好好照顾妻儿,而不是依照以前的生活方式在过日子,到处拈花惹草,伤了老婆的心。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容忍丈夫这样玩乐的,只有不爱丈夫的女人才会采取放任态度。

相爷爷实在很喜欢席若蓝这个温婉又冷静的孙媳妇,不想失去她。

相柏涛不敢插话,低头深思。

你应该很庆幸她还会生气,至少她真的爱你,才会这么伤心,反弹这么大,如果她不爱你,你在外面玩烂了,她也不会管。

老人家语重心长地说。

相柏涛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他从未想过这种问题,总以为自己不会谈爱。

是吗?若蓝爱他?他觉得内心的某个部分融化了,心里长久以来的玩乐宣言被打破了。

他明白爷爷说的是真的,席若蓝这么单纯、善良、乖巧、温柔……好多好多的优点,是他瞎了眼,才会无视她对他的好,也是他被蒙蔽了心,不敢面对她的爱。

爷爷说的都是知心话,就看你有没有听进去了。

如果你真的不想放弃这个婚姻,就得加把劲,努力做些什么,才能挽回若蓝的心。

相爷爷一脸智慧地说。

是的,爷爷,我知道。

相柏涛点点头。

相柏涛开完会,脸色难看地走出会议室,看到韦中昱忙着讲电话,他正欲转回办公室,又倏地停下脚步,因为他听到熟悉的人名。

小蓝,我帮你约好了,我有一个朋友是会计师,二十八岁,没有女朋友,年轻有为、做人诚恳,从不会脚踏多条船,也不会想要干涉你什么,最主要的是,他知道你的所有状况,还想跟你约会吃饭。

韦中昱大声对电话那一端的人报告。

相柏涛狠狠地瞪着韦中昱,明白他根本是故意火上加油。

韦中昱非常清楚他这几天为了席若蓝,又焦急又慌乱地天天跟在她身后,除了重要会议和重大合约必须出差让他走不开之外,其余时间他每天回家,甚至请爷爷出马当说客,却只换得席若蓝冷淡的一瞥。

她可以跟爷爷谈笑风生,和颜舞哈啦说笑,甚至连管家也和她聊天聊得起劲,但她就是摆明了当他是空气。

只有搞不清楚状况的双胞胎会给他好脸色,为了向她们打探消息、拜托她们当传令兵,他狗腿地带了一堆可口的食物,还给她们当马骑,腰疼得贴满了药布,但是席若蓝还是没跟他讲一句话。

韦中昱隔着电话和席若蓝讲得很高兴,一点都没发觉上司头顶冒火、想要揍他一顿的凶狠模样。

小蓝,表哥跟你说,我已经帮你安排好约会时间,你就安心地和他吃饭吧!至于双胞胎就交给我家那只唠叨又爱心泛滥的老母鸡吧!韦中昱笑嘻嘻地说。

显然电话那一边的席若蓝说了什么,只见韦中昱脸部一垮,表情很难看。

我也不想称呼自己的母亲老母鸡啊!但是她最近一直逼婚。

韦中昱哀怨地说,好啦!我不多说了,你要记得穿漂亮一点,最好化个淡妆、涂个口红什么的,我看你最近因为怀孕的关系脸色不太好,化个妆可以遮住苍白的气色。

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什么?不要跟我们总经理说?相柏涛听到自己被提起,不由自主地绕向韦中昱背后,缓慢贴近他,想从后面偷听。

那当然,告诉他这件事干嘛?反正他有一整本的女伴人选,每天应该忙着散播他的精子,不会插手管你的事情啦!韦中昱凉凉地说,一点都没发觉自己将被千刀万剐,对呀!反正你们不是约定好互不干涉吗?他根本没资格也没权利管你!相柏涛咬牙切齿地伸出双手,接近韦中昱的脖子。

你最好多吃点,要好好玩哦!表哥介绍的人不会差啦!韦中昱高兴地打包票。

一挂上电话,韦中昱的脖子就被狠狠地掐住,他吓得大吼,干嘛啊?回头一看,顿时僵住。

相柏涛哀怨又气愤的脸正恨恨地瞪着他,双手还下留情地掐住他的脖子。

韦中昱心有余悸地用力拨开上司的手,总经理,你偷偷摸摸站在我后面掐我脖子做什么?这个欺负他表妹的花心鬼,现在又想掐死他吗?你好大胆,领我的薪水还敢为我老婆安排约会?冷冷的冰珠子射出,意图将这几天吃鳖的怒气全数倾倒在韦中昱身上。

别这样说,您见外了。

我上司的老婆也算是我服务的对象呀!想要约会,只要一通电话,我都能全数搞定,保证让她有宾至如归的享受。

韦中昱笑里藏刀地说,看到上司脸色越铁青,他说得越愉快。

我那朋友刚从美国回来,外表斯文又温文儒雅,真得很适合作为约会对象。

韦中昱开始滔滔不绝地赞美介绍给表妹的约会对象,只差没敲锣兼打鼓。

你竟敢在我面前『拉皮条』?相柏涛全身怒火。

别说得这么难听,我也是这样帮你『拉皮条』的呀!不然你的女伴怎么来的?只是现在顺便帮我表妹而已,这种工作我已经驾轻就熟了。

韦中昱拍着胸脯,毫不畏惧、意有所指地说。

你在讽刺我?相柏涛眼睛越瞪越大。

我哪敢?韦中昱装出一脸畏缩的样子。

他们在哪里约会?相柏涛酸溜溜地问。

你要干嘛?韦中昱防备地看着他。

没什么?顺便问一下。

相柏涛语气温和,但握拳的双手和青筋暴露的额头却泄漏出他的紧张与嫉妒。

只是顺便问啊?那我干嘛顺便告诉你?韦中昱不屑地说。

你快说,他们在哪约会,我帮你加薪三成。

威胁不成开始贿赂。

听起来这桩生意好像可以做耶!反正男主角最后也要出马,不然就没戏唱了。

他们约在凯悦饭店。

韦中昱改以讨好的语气。

为什么在那儿?他们要去开房间?相柏涛一脸铁青,开始胡思乱想。

别生气,你以前也是在那儿约会吃饭和开房间,我只是懒得开发其它支线,习惯遵照这个约会模式而已。

韦中昱一脸讥讽地嘲笑相柏涛,可是,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去开房间,若蓝现在怀孕……不太适合。

可恶!相柏涛恨恨地诅咒,作势想揍死韦中昱。

老大、老大,你要沉着,买卖不成仁义在呀!韦中昱从座位上跳起来,开始四处乱窜,而且我一向帮你安排的都是吃饭加开房间的『套餐』,这一次只是帮若蓝安排吃饭的『单点』而已,我对你比较好,是吧?回答他的是凶狠的拳头,外加凌厉的狠踹!第九章这阵子,为了获得席若蓝的原谅,相柏涛天天跟在她后面,甚至当她外出时,还偷偷跟踪她。

韦中昱觉得相柏涛疯了,甚至视他的举动为无情无义和莫名其妙的偷窥狂、变态,还恶劣地嘲笑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相柏涛没辙,只能理直气壮地自我辩驳说要保护老婆和宝宝。

虽然理由很充分,但很该死!他充满感情的行为模式却不知道席若蓝有没有见到,她一直毫无表情。

如果他是连续剧里的男主角,大概会被视为痛改前非的痴情汉吧!但在现实生活里,他的痴情举动竟然无法动摇她的心,而他怪异的举动竟还被路人指指点点哩!但他越挫越勇,有时候他会故意站在她面前,要她正视他,但她会摸摸肚子,做出不舒服的表情,他只好赶紧后退避开,免得她真的因为他不舒服。

有时候她带着双胞胎出去逛街时,他会跟在后面,只要她们往东,他就不敢往西,还抢着帮她们付钱,但她从没给过他好脸色。

没想到,韦中昱竟然还吃里扒外,帮他老婆约男人!看到她和那个斯文俊逸的男人开心地吃饭聊天,偷偷摸摸坐在后方观察这一切的相柏涛怒气陡升。

他故意走近他们,大声宣告,哦!老婆,你和人在谈事情呀?斯文俊逸的男人防备地看着相柏涛,先生,你叫谁老婆?相柏涛故意向席若蓝眨眨眼,这位怀着我孩子的美丽女士就是我老婆呀!斯文俊逸的男人想说什么,但席若蓝伸出纤纤玉手阻止了他的发一言。

相柏涛气呼呼地看着她的手碰触别的男人,又气又妒。

席若蓝转头给了相柏涛一个微笑,我的宝宝告诉我,有一个烦人的声音在他耳边骚扰,害他消化不好。

相柏涛一听,不由得叹气,有苦难言。

对不起!他慢吞吞地回到自己的座位,苦涩地看着席若蓝继续和那个斯文俊逸男谈笑风生,心中的妒火也越积越高。

连续几个礼拜好声好气地意图讨好自己的老婆,却反而一无所获后,相柏涛越来越浮躁,尤其发现席若蓝每个礼拜都和同一个男人约会吃饭之后,他更生气。

今天,席若蓝又跑去和那个斯文俊逸男约会了,要不是公司有个紧急会议要开,他无法跟踪,早就跟在她后面监视了。

他自从下班回家后就一直焦躁不安,在客厅定来走去。

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该死的,都已经十点了。

相柏涛不由自主地走到主卧室,看到床的右边折叠着干净整齐的枕头和棉被,左边却是空的。

自从那天他和萧玉寒在办公室差点引燃火花被逮到之后,他的枕头和棉被全都被丢到客房,他担心惊吓到她,一直不敢进来,每天跟踪她回家之后,就悻悻然地回客房。

他曾经请爷爷出马当说客,但也帮不上忙,只换来爷爷每天幸灾乐祸地在他耳边说风凉话。

你从小就聪明,算得更精,没想到千算万算,终于栽跟头了!相爷爷又气又怒地嘲笑孙子。

相柏涛无语,他知道爷爷说得对极了。

现在进退为难的局面,确实印证了他的愚蠢与自大。

他焦躁地又踱回客厅,忍不住开始唠叨,这个不良孕妇还在外头流连,不赶快回家休息,难不成我的宝宝还在娘胎就要学会熬夜吗?他开始胡思乱想,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抬头看向大门,几乎要把门看成一个大洞。

席若蓝一直不跟他说话,看到他就像是看到陌生人,却与那个斯文俊逸男说说笑笑,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

印象中的她冷静少言,怎么会有这么多话题?差太多了吧?难不成她喜欢上那个男人了?这个念头没来由地浮上相柏涛脑海,让他嫉妒得心慌意乱。

难道席若蓝对他死心了吗?认为他游戏人间,不会改变习性,所以想要移情别恋?可是,他已下定决心要对她从一而终了呀!她居然不希罕?到底我该怎么做,她才会信任我?相柏涛深吸口气,又急躁又无奈。

他酸溜溜又醋味十足地自言自语,那个男人根本不适合她,一副没担当、没气魄的样子。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爱上一个女人,想要独占一个女人,没想到前途多舛,席若蓝根本不想跟他说话;她不说话,两人就无法沟通;无法沟通,他就没办法祈求原谅。

墙上的时钟已经走到十点半了,相柏涛以为时间应该已经过了两个钟头了,没想到才经过半个小时。

这是席若蓝第一次晚归,之前她最晚八点都会回家,每次跟踪她时,只要见到她平安回家,他才能安心地跟在后头返家。

相柏涛再也无法隐忍怒气,决定到外面找人。

他跳起来,抓起桌上的钥匙,没想到大门早他一步打了开来,席若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你去哪里了?这么晚。

他不敢凶她,软言问道。

席若蓝自顾自地走进来,还提了两个袋子,上头印有婴儿用品店的店名。

相柏涛一看,嫉妒得要疯了,那个男人跟你去逛婴儿用品店?席若蓝不理他,怡然地走进厨房,倒杯开水喝。

我才是宝宝的爸爸,我都还没跟你去逛婴儿用品店,你竟然就跟别人去?他咬牙切齿地说。

席若蓝打了个呵欠,摸摸已经隆起的肚子,感觉今天好像走太多路了,有些不舒服。

你不舒服吗?他看她摸肚子,着急地问。

席若蓝还是不理他,为自己泡了一杯热牛奶。

相柏涛以为她没事了,开始滔滔不绝地唠叨,你会不会太晚回来了?孕妇不是要好好休息吗?而且你的小腿又肿起来了,还在外面到处走,你这样怎么有能力照顾自己……席若蓝理都不理相柏涛,咕噜咕噜地喝完牛奶,再找出维他命和钙片,补充孕妇所需要的养分。

你刚刚才喝完牛奶,最好等一下再补充营养品!他倏然建议,将她的所有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她没说话,但听进他的话了,所以暂时没吞下维他命和钙片。

不过,她又拿起一颗苹果、一颗水蜜桃,开心地坐在餐桌上品尝起来。

他坐在她旁边,中间只隔一个座椅,惊讶她的食量变得这么大,没想到孕妇这么容易肚子饿,她从进门以后嘴巴就没停过。

他开始思忖,照她的食量看来,应该订一箱一箱的水果,才能符合她的需求,这件事明天要记得交代管家。

相柏涛一边想一边计画,但眼角一瞄,又看到搁在椅子上的婴儿用品袋子,忍不住又妒火冲天,但他不敢发脾气。

我下次跟你去逛婴儿用品店,好不好?他好声好气地问。

席若蓝忍不住在心中叹口气,她知道他在内疚,心虚,但赔罪做法却非常拙劣,竟然是跟踪她、监督她,要不就是唠叨不休,而不是真诚地跟她沟通、说出真心话,这样下去,她真的要拿纸镇敲他脑袋了,看能不能开窍一点。

看到她的脸色,相柏涛再也不敢说话了。

一直到她走进浴室梳洗、上床睡觉,他都静静地陪着,没再说一句话。

直到他见到她躺在床上睡着了,他才脚步缓慢地回到客房,恨恨地捶棉被出气。

灌了好几瓶啤酒之后,相柏涛因为酒意,开始滔滔不绝地跟韦中昱抱怨。

你说,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对待每一个女伴都是一视同仁,为什么她们在外面干什么我都不在乎,但若蓝和别的男人约会,我竟然会痛苦不已?他气呼呼又难以释怀地大吼大叫。

韦中昱被相柏涛的大嗓门震得耳膜疼痛,忍不住掏掏耳朵。

啧!没想到总经理竟然这么唠叨,他看着墙上的时钟,妈呀!他已经唠叨两个小时了,看他欲罢不能的样子,还会继续讲下去。

活该!你是嫉妒。

韦中昱幸灾乐祸地说。

我有什么好嫉妒?我之前有这么多女朋友,每天一个,一个月内都不会重复,她只有一个约会对象,和我比起来,根本是『九牛一毛』,我干嘛嫉妒?相柏涛大声反驳,到最后忍不住怒吼起来。

呿!乱用成语,显然表妹的约会真的让他嫉妒得失去理智了。

白痴!韦中昱忍不住小声咕哝。

就是因为她的交往对象只有一个,所以你知道她似乎挺认真的,所以才嫉妒。

相柏涛一副要和韦中昱打架似地瞪着他,我才不会这么小心眼。

韦中昱叹口气,气相柏涛仍没抓到重点,你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她的唯一了,所以才会嫉妒。

自从席若蓝跟相柏涛冷战,不跟他说话,还每个礼拜和别人约会之后,他每天都情绪不稳、暴躁不已,在连续累积一个月的痛苦之后,今天终于濒临失控,喋喋不休地抱怨自己的痛苦,下班后竟然还跟着韦中昱回家。

韦母一看到这种情景,只是一脸深思,然后就从冰箱中拿出一打啤酒放在相柏涛面前。

多喝点,不要客气。

韦母笑嘻嘻地说。

妈,你明知道他心情不好,还让他喝啤酒,等会一定发酒疯。

韦中昱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怀疑母亲的脑袋结构跟别人不一样。

有什么关系,他的大男人心态已经根深蒂固了,要他面对他爱上若蓝的事实不容易,要敞开心胸认错或者说爱更不容易,现在灌醉他,比较容易让他酒后吐真言。

韦母凉凉地说。

没想到,母亲的智慧真不是盖的,相柏涛酒一下肚,就开始吃味地抱怨老婆和男人约会,还嫉妒地大吼大叫,这种情景,他还真的没见过。

嘿嘿嘿!表妹连续和对方约会一个月,相柏涛每天忙着跟踪,又不敢接近她,想来真的很好笑。

跟踪耶!一向自认行事正大光明的相柏涛,现在每天的行程表,竟然就是当席若蓝的跟屁虫,只要见到她出门,就跟在后头,连她去产检、散步,他也都偷偷摸摸跟着。

现在这对夫妻之间仿佛有一道鸿沟,相柏涛一直想跨越这条鸿沟,但席若蓝的保护伞却张得很大,阻止他靠近一步。

相柏涛重重一哼,越想越火大。

她竟然这么对付我,更莫名其妙的是,我竟然也会伤心痛苦,他妈的!你是自作自受,定下莫名其妙的规矩,哪有人这么自私只想占便宜呀?如果你的游戏条件是那些游戏人间的女伴就算了,大家一定都会乐于遵守约定,偏偏你找的是一般女人,正常女人都会对你的行为生气好不好?韦中昱撇撇嘴,一脸不屑。

他早就看不惯上司的作为了,现在踢到铁板,简直是活该!可恶!我就知道。

相柏涛抓住韦中昱的领子,猛力摇晃,那些不干涉条约现在反过来束缚我,害我不敢阻止若蓝的约会,可是我真的很痛苦,你说,我该怎么办?快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韦中昱拉开上司的手。

啧!有求于人是这种态度吗?敢这么欺负他表妹,她执行的报复手段只是小小修理他一下而已,怎么可以这么快就饶了他?相柏涛冷眼一瞪,大方贿赂,每个月薪水加倍,股票分红,不会亏待你的!韦中昱故意露出不屑的嘲笑,心里却在盘算和暗喜,我是那么见钱眼开的人吗?先叫声表哥听听看。

这家伙自从和表妹结婚之后,从未听他喊过一声表哥。

相柏涛特意忽略最后一句话。

鱼帮水、水帮鱼,哪天你有什么事要求我帮忙,我一定竭尽所能,牺牲生命,在所不辞。

不要那么激动,又不是要揭竿起义,干嘛满嘴江湖话?韦中昱拉开被紧紧握疼的手,最近他有事没事全身一堆伤,上司痛苦,他也遭殃。

他气呼呼地瞪了相柏涛一眼,本来想继续责备,但看他一脸憔悴的样子,只得将话吞回肚子里。

废话少说,你帮不帮?如果不帮,哪一天那个颜舞来找你时,我就乘机欺负她。

相柏涛开始摆出小人嘴脸,滥用小人招数。

你真是小人,颜舞又没得罪你。

韦中昱不敢置信,没想到相柏涛会这么没风度。

怎么没得罪我?前天颜舞看到我,竟然和双胞胎联合狠狠地咬我的手臂,我的手臂肉差点被她撕裂。

相柏涛可怜兮兮地伸出手让韦中昱看。

本来他以为双胞胎是唯一站在他这边的,现在连双胞胎都变节了,连拿来贿赂的食物都不管用了。

一见到手臂上那一大两小的痕印,不仅泛着瘀青和未干的血迹,还有严重的撕扯痕迹,韦中昱忍不住打个寒颤,那痕印的深度,可以想见当时她们有多用力,几乎是想把肉咬下来才罢休。

现在看来,相柏涛已经四面楚歌,仿佛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开始有点同情上司了。

但是不行呀!如果现在就放过相柏涛,他一辈子都不会体会到席若蓝对他的意义,反而会不断地为两人制造痛苦。

既然若蓝这么让你伤心痛苦,干脆我叫她和你离婚算了。

韦中昱建议道。

你敢?相柏涛咬牙切齿地死瞪着韦中昱。

这个落井下石的家伙!既然你们两个不合,干脆离婚不是比较好?而且你也常说,女人就像买鞋子,要穿得舒适又喜欢才买,我看若蓝不符合你的条件,为免夜长梦多,干脆快点和她一刀两断。

韦中昱露出坏心的痞笑。

我根本没有想过要跟若蓝离婚。

相柏涛露出一抹苦笑。

不一会儿突然惊恐万分,慌张得语无伦次,万一若蓝跟我提离婚怎么办?应该不会,她不会随便放弃婚姻。

韦中昱没好气地说。

她只是会和你貌合离,自己过自己的生活。

不行,我才不会任她胡来。

相柏涛眼一凛,开口低吼。

韦中昱凉凉说道,拜托,你有什么资格?相柏涛理直气壮地说,她是我老婆,日子要和我一起过。

韦中昱没看过这么厚脸皮的人,他不屑地说,你让她在办公室逮到与其它女人苟合,教她情何以堪?现在她只是与男性朋友约会吃饭,你就气得胡说八道,你以为世界是绕着你转呀!沙猪先生。

我……相柏涛蹙眉,说不出话来。

而且是你说互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若蓝只是贯彻彼此的约定而已,试问,你现在才来大言不惭地说她是你老婆,站得住脚吗?相柏涛垂下眼睑,说不出那种快要失去某种东西的滋味是如何。

我只是想要维持我的生活模式……好,我承认我是自作自受,是我活该,让她面对这不堪的一面,甚至还用力把她往外推,拒绝她的接近。

那你帮我想办法,我该怎么办?我每天跟她说话,她都不理我。

韦中昱拾起手阻止他,嘴角一撇,这不是简单的事,你一开始就定下约定,拒绝接受她的爱。

现在反过来,她正在拒绝你的爱。

相柏涛呼吸一窒,心隐隐作痛。

还不懂吗?韦中昱干脆好人做到底。

在这婚姻里,你爱上她,她也爱上你,所以你们现在彼此折磨时,才会感到痛苦。

相柏涛一震,千言万语堵在心口。

韦中昱低沉的嗓音唤回他迷蒙的心智。

上一次,你和萧玉寒、章筱乔的事情彻底让她心寒,她认为不管她做什么,都不会获得你同质量的感情,你只会将她排除在生活外,要求她遵守约定,根本无视她心底的伤。

所以她才会将感情转移到外头,希望其它男人能抚平她受伤的心。

他直接点出问题重心,应该比较容易懂了吧?相柏涛听完之后,阴暗的眼逐渐清明。

我必须很中立地说,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所以你必须放下身段先向她道歉,取得她的原谅,才有可能挽回这一切。

韦中昱微笑。

相柏涛叹了一声。

我是笨蛋,我是傻瓜。

想起自己有多自私,有多自大,就觉得汗颜。

只想要对方的付出,自己却吝于先付出,怪不得无法得到真心。

韦中昱斜睨相柏涛一眼,知道自己笨就好。

相柏涛没好气地瞪了韦中昱一眼,但有求于人又不得不低头,那我现在怎么办?简单,送你八个字!用力无赖、用心搂抱。

韦中昱向相柏涛眨眨眼,这也是他最近领悟的诀窍。

烈女怕缠郎,女人最怕男人的无赖和无时无刻的拥抱,你就用这招赖在她的身边,有事没事就抱抱她,让她感受到你深切的爱意。

若蓝会被我感动吗?她一直和我冷战。

相柏涛因为在意反而更计较得失。

一定会。

韦中昱大声保证,随即投下一弹。

听说若蓝感冒了,刚好是你正式登场的时候,你知道孕妇感冒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

不好好照顾,难免会发生……为什么若蓝生病了我不知道?她昨天竟然还敢去与男人约会,回到家也没告诉我,气死我了!相柏涛跳起来怒吼,打翻桌上的酒罐。

韦中昱看到他着急的态度,忍不住扬起嘴角,你和她决定互不干涉,她干嘛主动告诉你?乘机再欺负他一下。

相柏涛心跳一乱,忍不住再度诅咒自己。

他现在感受到的痛苦心情,就是她看到他在办公室乱搞时的心情写照吗?外表冷静乖巧的她,除了拿纸镇丢他之外,竟有能力搅乱他向来习惯的生活模式……想到她感冒了,他却没注意到,他的心为之一揪,心疼不已。

表哥,我要去见她。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韦中昱一听,心都软了,很甘愿地主动开车载他回家。

才刚开门,一张圆润的脸就露出来,看到相柏涛,忍不住重重一哼,双手抆腰骂道:你又要做什么?相柏涛没说话,这是他家,他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下一秒,颜舞就莫名其妙地被韦中昱拉着走。

走人啦!留在这看戏呀!韦中昱咕哝。

那怎么行,万一若蓝被欺负了怎么办?而且她现在生病了。

颜舞唠叨着,但还是跟着往外定。

相柏涛不想管那小俩口的吵嘴,直接踏进主卧室。

他盯着沉睡的妻子,她似乎睡得很熟,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有人进来,和她平时一有声音就惊醒的样子大不相同。

看着她熟睡的模样,他的心莫名其妙地漾满了感动与失而复得的喜悦,虽然祈求她原谅之路还很长,但是他会竭尽所能做任何事讨她欢心,更不会让她再承受这不公平的对待。

他的双眸盈满了温柔的光芒,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想起她无意中碰上他偷腥时,苍白的脸色和冷静自持的模样,和她朝他丢纸镇的泼辣模样。

原来,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会希望对方眼中仅有自己,容不下其它人的身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在我心里占满了位置。

他深深地凝视她憔悴的脸庞,胸口感到一阵酸涩。

他觉得汗颜,从未体贴女人心情的他,第一次这么深刻体会这种陌生的感觉,虽然会痛苦、伤心、失落,但这种淋漓尽致的感情却是他乐子去感受的,因为,他爱上她了。

若蓝,我是你的丈夫,要与你过一辈子的人。

我保证从今以后,不会再让你痛苦与伤心。

他恳切地承诺。

他是失职的丈夫,连她生病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他也知道,今天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但是他想要改变这一切。

若蓝,对不起,原谅我……你会给我机会吧?我不知道从前的自己多么混账,更不知道自己的自私会让彼此痛苦,你一定对我很失望吧?他轻抚她娇嫩脸庞,温柔地喃喃低语。

盯视着床上人儿一动也不动的模样,他按捺不住地将脸贴在她的脸上,声音更为温柔地说:为什么你的个性会有这么多面呢?本来以为你乖巧听话,没想到你冷静、倔强、温柔又泼辣,但不管怎样,这些性格都是我喜欢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你,但就是喜欢上了,很怪,对吧?他的手缓缓下滑到她的肚子,摸摸已经隆起的肚子,这是他知悉她怀孕以来,第一次摸她的肚子。

这种亲密的连结,让他眼眶顿时红了,他含泪感受到自己的亲生孩子在她肚子里成长的喜悦。

宝宝,对不起,我是愚蠢的爸爸,害你妈妈受苦,也没有好好照顾你,我会求你妈妈的原谅,你要帮我哦!他像傻瓜一样自言自语。

相柏涛脱掉衬衫和长裤,钻进被窝里,紧紧地将席若蓝搂在怀中,双手搁在隆起的肚子上,不断地说话、不断地道歉、不断地吻着她的脸颊,最后在她的身边睡着了。

席若蓝以为自己被外星人绑架了!为什么被她赶到客房的相柏涛会悠哉地躺在她的床上?还将她吻醒,甚至温柔地帮她洗脸、做早餐给她吃?然后他开始忏悔,开始向她表达歉意,为了证明自己的心意,他将所有与女伴的联络资料悉数销毁,甚至像英国绅士一般跪下一脚,亲密地吻着她的手,祈求她的原谅。

他说他爱她,爱到嫉妒她和另一个男人约会,甚至还偷偷跟踪她的行踪。

他甚至向她保证不会再理会狗屁的不干涉条约,以后她会是他的唯一。

为了弥补他的过失,他承诺要带她去拍婚纱照,重新办场别开生面的婚礼,更要出国度蜜月。

她坐在床边,头昏目眩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已经搞不清楚真假,他还搂着她的腰,对着她隆起的腹部演讲起来,告诉她还有肚子里的宝宝所有的事,包括他从小到大所做的糗事和丰功伟业……他的声音像是催眠曲,诱惑着她沉入睡眠,一直到再度陷入深沉的睡眠前,她想到阿姨曾经说过的话!看准时机后再出手,务必狠狠地给他一击。

显然地,相柏涛这只大鲸鱼,被她这小虾米击倒了。

善用他的占有欲果然有效,任务成功!相柏涛看着席若蓝嘴角挂着笑意地睡着,以为自己用力无赖、用心搂抱的计谋生效,忍不住在心里想——要记得给表哥韦中昱加薪!在床上躺了三天,席若蓝的感冒完全好了,相柏涛又给她一个惊喜——他送了她一艘游艇。

取名若蓝号的游艇就停泊在高雄旗津一座浮木船坞旁水域,全船装潢完全是纯手工打造,船体是由蓝、白配色,流线型船身十分抢眼。

船上有小型电影院及舞池,船艉甚至可升上一面平台打高尔夫球。

被强迫穿上厚厚衣服的席若蓝和双胞胎高兴地在游艇上走来走去,东摸西摸,好得不得了。

颜舞也一脸兴奋,为什么我们不直接搭游艇出航?一定很有趣。

席若蓝也点头,是呀!不过柏涛说今天风候不稳,而『若蓝号』还要再进行一次下水测试,比较保险。

看样子,相柏涛最近果然对你很好哦!颜舞暧昧地向她眨眼。

谁知道?席若蓝耸肩,这是他第一次送我礼物,我倒觉得赔罪的成分居多。

韦大哥说你还没原谅他?颜舞很好地问:要不然怎么都丢他自己一个人在客房睡?我没有呀!他都趁我睡着时溜过来,以为我不知道。

而且,谁知道他会不会过不久又故态复萌,避着我和其它人约会?席若蓝叹口气。

不怕,找韦大哥当眼线咩!颜舞觉得好友杞人忧天。

你忘记啦!表哥是柏涛的特助,我不想让他为难,而且男人总会互相掩护,谁知道事情的真假?席若蓝淡淡地分析,况且男人不管穷或富,只要有机会,都会偷腥,因此很难避免这种事。

那怎么办?我们女人难道不能做些什么事,杜绝男人向外发展吗?颜舞忧心忡忡地问。

还能怎么办?自己自立自强啰!席若蓝倒是看得很开。

怎么自立自强?有这么简单吗?我也不知道,每个人的情形不一样啦!但是我知道自己爱他,他也爱我。

席若蓝嘴角噙着笑意。

好棒哦!颜舞一脸羡慕。

爱情的样子有很多种,我只了解自己和柏涛之间这一种。

而且我也很明白,当我知道有人爱的时候,就要好好把握,不要等到爱情消失才后悔。

她是理智派。

听起来你根本是原谅他了?这么明显。

或许他过去做了许多伤害我的事,但如今他已经用好多倍的爱去弥补,我就应该给他机会。

而且从我妈和我爸的例子来看,我再也不会让自尊或骄傲横亘在我们之间,我会勇敢去爱他并接收他的爱,毕竟人生苦短,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

席若蓝想起父亲和继母的车祸,有感而发。

但她忽而又一脸笑意,我不会那么快就说要原谅他,而且我早已经想到对付他的好方法!什么方法?颜舞傻呼呼地问。

附耳过来。

席若蓝在颜舞耳边喁喁私语。

颜舞听完后一脸震惊,若蓝,怪不得韦妈妈一天到晚叫我跟着你,学习你的冷静和智慧,原来这是真的。

席若蓝一脸不以为然,是吗?你说得太夸张了。

不夸张、不夸张,你这智多星,快点告诉我,我要怎样钓上韦大哥?颜舞一脸兴致勃勃。

很简单呀!我以前就告诉过你,直接跳上他的床,马上就可以晋升为我表嫂。

席若蓝无视颜舞红通通的双颊,一脸正经地建议。

这样好吗?颜舞羞涩的问。

今天晚上就试试看吧!席若蓝眨眨眼,一脸笑意。

正与相柏涛走过来的韦中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怪,今天高雄的海风有这么强吗?怎么让人觉得冷寒澈骨?明明现在是春天呀?!相柏涛自告奋勇哄完双胞胎睡着之后,厚着脸皮抱着枕头和棉被回到主卧房,今天他才不要趁席若蓝熟睡时才混进来,他要光明正大进来睡。

席若蓝坐在床上,大腿上搁着一本书,书名是孩子的成功百分之九十九靠妈妈的努力。

你不是有一本『通讯录』,将每个交往过的女人都详细地记载身高、年龄、体重、背景、特色,甚至连床上契合度都分为、b、c三级?席若蓝一见到相柏涛就很好地问。

相柏涛冷汗直流,那都是过去式了,我跟你说过,那本通讯录早在我向你道歉时就被销毁了。

哦!席若蓝没能看过,暗叹可惜。

听表哥说,从未有女伴被你列为级?她吃味地斜睨他一眼。

相柏涛开始傻笑,你是我唯一的级。

那你想知道我把你列为第几级吗?席若蓝杏眸亮灿灿地看着他。

凭我?一定是级啰!相柏涛很自傲地说。

不,我把你列为c级,你要加油。

席若蓝故意说道。

相柏涛脸都绿了,我还不够卖力吗?我最近怀孕,没有其它试验对象,所以、b级从缺中,将你列为c级是赞美你耶!席若蓝噙着笑意说道。

在我有生之年,你别想有其它试验对象。

相柏涛怒火冲天。

你怎么会有这么脱轨的想法?谁知道呀?席若蓝微笑,我都是跟你学的。

相柏涛顿时无言,明白自己这辈子都会被她吃得死死的,不过,他却很高兴这个结果。

若蓝,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他涎着脸要求。

不行,医生说我要好好休息。

她胡扯,心中偷笑,反正他应该搞不清楚状况。

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想抱着你。

他无辜地说。

不行,我怕……控制不了自己,把你压倒。

我发誓我真的不会怎么样,你别怕。

他举起右掌,诚恳地保证。

那如果我们有怎么样,该怎么办?白痴,就是怕你不怎么样,白白浪费这么好的体格。

我……无条件把爷爷给我的百分之四十股份登记在你和宝宝名下。

他诚心地说。

她嘴角微扬,知道他将事业看得比什么还重,这个条件根本就像是狠狠地切下他的心头肉。

好吧!你可以跟我一起睡。

她决定等一下要故意诱惑他,就不信忍了一个多月的他能控制,而且反正最后谁吃了谁,状况都是一样。

席若蓝狡黠地摸摸肚子,嘿!宝贝儿,你还没出生,你妈我就帮你赚了好多股票哦!哇!她看的书果然说对了,孩子的成功百分之九十九靠妈妈的努力哩!嘻嘻……第十章两年后夕阳西下之际,橘红霞光映染在高雄港湾上,徐徐海风吹拂,带来浓郁的海水咸味,阵阵浪花也忽低忽高地拍打着停在岸边的游艇。

岸边,丰鼎游艇企业为lv皮饰集团打造的游艇终于完成。

相柏涛低调而隆重地举办了交船典礼,连相爷爷也高兴地出席观礼。

停泊在海岸边那艘蓝白相间、宛如海上五星级饭店的豪华游艇,平整无瑕的镜面外壳反射着水光,引起围观群众一阵骚动。

席若蓝抱着一岁多的儿子站在人群中骄傲又高兴地看着这一幕。

她知道相柏涛的企图心跨出了一大步,这两年丰鼎完成主结构改装的能力,更吸引国外业者的注意,目前已有德国业者委托丰鼎制造八十六呎铁壳游艇。

相柏涛看起来又自信又气魄十足。

颜舞挺着肚子牵着双胞胎的手,在席若蓝旁边咬耳朵。

这是他应得的,为了这艘游艇,他最后半年几乎没休息过一天,我的宝贝儿子几乎都快认不出他爸爸了。

席若蓝心疼地说。

可是他成功了。

颜舞唇角微扬,眯着眼,目视着站在相柏涛旁边的韦中昱。

他们两人正与来客一一寒暄。

是呀!席若蓝与有荣焉地说,随即转头看着颜舞,满脸不赞同,表嫂,你的预产期不是在这几天吗?为什么还要出席这场活动?今天是你老公最骄傲的一天,也是你表哥最高兴的一天,因为他被你老公奴役到连晚上睡觉说梦话都在说工作的事,所以我一定要排除万难来看看他们目前为止最骄傲的作品。

颜舞一脸笑眯眯,心中亦赞叹豪华游艇的高品质。

很棒吧!看着心爱男人的席若蓝笑意盈盈地眨眨眼。

很棒。

颜舞也回以一笑,点头称是。

她们心中都知道,彼此赞美的不是豪华游艇,而是她们最真实的另一半。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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