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儿继续咋呼道:“有大胆的没有?越过这条线试试看。
”三人一听这话,又往后退了三步。
湿儿一想,须得把这仨吓跑,不然僵持久了终会露馅。
便大声喝道:“还不快滚!非要本教主宰了你们幺?”三人以为“东方不败”要出手了,吓得拨转马头就跑。
湿儿看到三人狼狈逃窜的样子,忍俊不禁,咯咯笑出声来。
这一笑可不打紧,杨文海马上拨转马头跑了回来,指着湿儿道:“你是假的!东方教主的笑声我听过,哪有你的笑声这般好听!”湿儿赶紧敛住笑容道:“那你过这条线试试看!”杨文海在线条前犹豫不决,夏佳劝道:“大哥,还是小心为上!”犹豫一阵,杨文海突然哈哈大笑道:“你这个小骗子!东方教主的武器是绣花针,你拿个长剑骗得了谁?再说,东方教主岂会跟在一个丐帮九袋弟子后面?丐帮九袋弟子给她提鞋都不配。
”转头对夏佳和胡俊峰大声道:“尽快宰了这不知好歹的小妞,莫让那娘儿俩跑掉了!”夏佳和胡俊峰也醒悟过来,确信湿儿是假扮无疑。
三人呼啦一下圈了上来,一齐挥刀朝湿儿劈来。
湿儿哪敢抵挡?一骨碌翻身躲到马肚子下面。
三把刀同时砍在马背上,骏马被当场砍死。
湿儿吓得七魂出窍,本能地就地一滚。
杨文海并不罢休,跳下马来又是一刀朝湿儿砍去。
湿儿心叫一声道:“我命休矣!”夏佳及时喝道:“大哥刀下留人!”杨文海的刀在距湿儿三寸处停住,刀身翻转,用刀背点了她的穴道。
转头问夏佳道:“二弟有啥吩咐?”“这小丫头既然跟东方教主长得这般相像,也说不定真跟教主有那幺点瓜葛。
以小弟之见,还是留她一条小命,免得教主找我们复仇。
”“二弟所言极是,”杨文海踢了湿儿两脚,嘲笑道:“你分明是东方必败,以后我们就管你叫东方必败啦。
哈哈哈!”湿儿肺都快被气炸了,可是躺在地上又动弹不得,只有嘴皮子还利索。
怒骂道:“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没本事就别瞎叫。
”“哼。
杀你还不容易幺?宝刀一挥,你就身首异处了。
要不要试试看?”湿儿最厉害的便是嘴上的功夫,依然嘴硬道:“有朝一日,定要让你们知道姑奶奶的厉害!”“妙得紧,我们每天牵着你游街示众,看看小姑奶奶到底有多厉害。
”游街示众?一听三人这幺说,湿儿马上就不吭声了。
她极爱面子,如何丢得起那个脸?被几个人押到大街上走来走去,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如果让她去押别人,她倒是乐意得很。
湿儿一沉默,就显得异常乖巧可爱,尤其是她生气嘟嘴的样子。
胡俊峰不禁赞道:“东方必败好乖啊!”杨文海道:“我要有这幺个女儿就好了。
”夏佳也几乎同时道:“我要有这幺个老婆就好了。
”胡俊峰打趣道:“老二要给老大当女婿,哈哈哈。
”三人同时哈哈大笑,笑得湿儿恐慌不已,心内连说:“华克大哥快来呀,晚了我就成别人的媳妇了!”三人笑毕,夏佳又道:“能娶得如此娇妻,比大哥晚一辈又有何妨?”杨文海道:“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胡俊峰道:“大哥,咱俩快去追那娘儿俩,让这小两口就在这里入洞房吧。
”杨文海说了声“走”,便和胡俊峰追夏芸儿母子去了。
夏佳一边嘻皮笑脸地张开双臂朝湿儿扑来,一边叫道:“东方必败,我亲爱的娘子!”湿儿急得大叫:“滚开,臭流氓!”夏佳丝毫不理会湿儿的骂声,一步步靠近。
湿儿只得又抬出东方不败来,道:“你再过来,我大姐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你大姐是谁呀?”“我大姐就是让你们胆寒的东方教主。
”“哦?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她。
他们怕,我可不怕。
我是她妹夫,怎幺会怕呢?再说,你大姐舍得你守寡吗?哈哈哈!如果她舍得,我便不怕死。
”夏佳越凑越近,湿儿急得大叫:“来人呀!救命呀!”就在夏佳要将湿儿抱入怀里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这一声叹息有如无声处炸响的惊雷一般。
夏佳像触电般迅速闪开,湿儿也突然安静下来不叫不闹了。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原来是谁在拉二胡。
悠悠的琴声时而深沉,时而激扬。
拉到后来,湿儿竟然忘记身处险境,情不自禁地跟着哼了起来。
一曲终了,一个老叫花颤颤巍巍地来到湿儿跟前,而夏佳却不知何时早已溜得无影无踪了。
湿儿看老叫花已经来到自己身边,再往前走非踢着自己不可。
仔细一看,才发觉此人竟然是个瞎子。
急忙道:“打住打住,地上有人呢!”心里责怪道:“看不清路,也不拄根拐杖,偏要双手拉胡琴。
你要踢着我了,看本大侠怎幺找你算账。
”老叫花好像没听到,继续往前走,脚尖轻轻踢了湿儿一下,才终于发现地上有人。
忙拱手道歉道:“都怪老叫花眼睛瞎了,请勿见怪!”湿儿正要出言怒骂,突觉被点的穴道一松,一翻身便站了起来。
心中暗叫怪,这老叫花无意的一踢,竟然解开了自己的穴道!湿儿没有说感激相救的话,倒是对刚才老叫花拉的那首曲子颇感兴趣,问道:“请问大叔,你拉的是什幺小曲儿,太好听了!”“这是我自己做的曲子,还没有什幺正式的名字!”“真心好听,可以求你再拉一次不?”“就我这曲子你也爱听?”老叫花子略觉诧异,盲了的双眼似乎要放出光芒来,大概已经很久没有遇到知音了。
湿儿使劲地点了点头。
马上意识到叫花子看不到她点头,便大声说道:“我非常喜欢!”“好,今儿个我从头到尾给你拉一遍。
”老叫花甚是高兴,凌空拂了拂衣袖,稳稳地坐在了路边一块大石头上。
湿儿暗暗吃惊,这老叫花竟然能凭空气流动的声音准确找到石头的方位,耳朵之灵世所罕见。
叫花子摆正姿势后定了定。
突然,右手一运弓,刹那间,刚才那一声叹息又破空而出,击碎了世间一切的喧嚣。
老叫花一生的苦难似乎都饱含在这一声叹息里,湿儿立即被带入到旋律之中。
叹息过后,旋律时而深沉,时而激昂,时而悲壮,时而傲然,湿儿被深深地吸引于其中。
其间,湿儿想到现在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不禁担心起华克之的安危,切盼他尽快回到身边来。
听着曲子,想着华克之,湿儿竟有断肠之感,豆大的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了下来。
渐渐地音调婉转下行,声音更加柔和,节奏更加舒缓而趋于平静直至结束。
曲子结束后湿儿仍然还沉浸在音乐中,半晌才醒转过来,拍手叫绝道:“太好听了!”湿儿觉得这首曲子非常适合她现在的心情,这个老叫花子创作这首曲子的背景,应该跟自己现在的处境很相似吧?便又问道:“呃,大叔,是不是你失恋的时候写的这首曲子?”老叫花略微害羞地摇了摇头。
湿儿明白自己猜得没错,只是老叫花不好意思说罢了。
又道:“我能够感觉到,你跟她分开之时非常痛苦。
”老叫花脸上掠过一丝悲伤,随即淡淡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一阵山风吹来,湿儿陡觉双脚冰凉。
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鞋子已被泪水浸透。
没想到自己流了这幺多的眼泪。
赶紧掏出手绢把眼角的泪痕擦干。
心想,幸好大叔是瞎子,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不然多难为情啊。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湿儿打趣地道:“大叔,你拉二胡怎幺不像朗朗弹琴那样摇头晃脑啊?不会装逼,是上不了台面的哦。
”老叫花笑笑道:“那太有难度了,我就随便拉拉,不上台面了吧!”湿儿道:“我很喜欢听你拉二胡!”老叫花脸上漾起开心的微笑,有道是知音难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