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儿也正好在看他。
四目相对,他朝湿儿微微一笑,轻轻点头示意,湿儿却无端地晕生双颊。
正色和尚心术不正,总想着攻击玉箫师太的敏感之处。
然敏感之处却并非要害之处。
聪明的女人尤其善于运用自己的身体。
玉箫师太便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人。
她深谙此道,故意在敏感之处露出破绽,引正色来攻。
正色和尚招招不离玉箫师太的敏感地带,而玉箫师太招招不离正色和尚的要害大穴。
若论功力,正色和尚原比玉箫师太为高,但在心计上却是玉箫师太大占上风。
正色和尚屡屡掉进了玉箫师太的陷阱,但玉箫师太也数次没有抓住正色和尚的破绽。
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拆了三百招,直打得玉箫师太香汗淋漓,娇喘连连;正色和尚也是汗流浃背,吭哧吭哧发出一些怪异的声响。
湿儿看了许久,终于悟出一点门道来,心道:“少林功夫果然高端大气上档次,使将出来气势如虹,让人无端地羡慕。
相对而言,峨眉派的武功就属于低调奢华有内涵,细细品味,韵味悠长。
哥哥和我自创的武功,确实差着好大一截。
我要是学会一点少林寺或者峨眉派的功夫该多好呀!”其实,湿儿哪里知道,旭日山庄的武功自成一派,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名气。
只因她平日偷懒,习了十数年,记住不少武学要义,也学了无数招式,但都只是乱七八糟地摆在脑中,始终没能融会贯通,至今仍然体会不到旭日山庄武功的精髓。
这时,又从甬道进来十来个年轻女子,跟玉箫师太一般的打扮,当是峨眉派弟子。
这些人见师父正跟少林高僧恶斗,虽然胜负未分,亦不免胆战心惊。
为首一个女子娇滴滴地叫道:“师父,小心!”玉箫师太见弟子们在侧观战,自然更加勇。
正色和尚天性好斗,也是越战越勇。
刚才被玉箫师太内力震晕的人已陆续醒了过来。
其中一个丐帮年轻弟子赞道:“恨天高丝毫不减师太步伐之灵便,反而更增了几分优雅。
实在是令我等佩服之至!”一个年老的叫花子接口道:“轻功练到师太这种地步,穿什幺鞋又有啥子关系?”
二人又拆了近百招,突听一个色色的声音高声嚷道:“快看,师太没穿内衣,激凸了!”
玉箫师太听别人叫嚷自己出丑,不由得一慌。
高手过招原需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岂容走半分?她这一慌张导致门户大开。
正色和尚抓住难得的机会,一掌飞快地朝玉箫师太的左胸拍来。
倪媚躲闪不及,正色和尚这一掌便结结实实地印在她的左胸上。
一滴晶莹剔透的汗水恰自玉箫师太的脖颈流至乳沟处,眼看再往下一步,便到双峰之间。
目不转瞬地盯着这一滴汗水,举儿也是醉了。
哪知它被掌力一震,瞬间便飞散了开去。
顿时,举儿胸口如受重击,一口气急忙之间呼不出来。
过了半晌方才“啊”地一声惊呼,总算清醒了过来。
照理说,这一掌应是由前胸直透后背,功力弱者便会惨死当场,即使功力高强如玉箫师太者,也当重伤吐血、倒地不起。
正色和尚一看对方中掌,便猛催内力,意欲将对方打倒在地。
怪!连催了四次内力,玉箫师太居然纹丝不动。
正色和尚这才发觉,掌力并未透入倪媚的身体,而是在进入身体之前被一层功力阻挡,然后迅速向四周扩散。
正色和尚暗叫不妙,便要撤步回来。
倪媚岂会放过这大好时机?“刷”地一箫,闪电般朝正色和尚的面门刺来。
正色慌乱中把头向右一偏,就慢了那幺一点点,顿觉左耳根一阵剧痛。
地上掉下一物,却是他的半只耳朵。
旁观众人皆“啊”地齐声惊呼,醒悟过后又开始叫“好,好,太好了!玉箫师太的功力真是太了!”玉箫师太霎那间面若桃花,绯红一片。
正色和尚趁此机会,赶紧捡起掉在地上的耳朵,捂着流血的耳根退了下去。
大家的叫好声渐弱,玉箫师太也恢复到常态,嗲声对东方一家三口道:“你们一老二少,谁来争夺此书?”言下之意,少林寺、丐帮和青城派均已败阵,便算已丧失抢书资格。
少林、丐帮和青城派众人齐声起哄道:“都没讲明比武规则,也未正式开始,怎幺就算你赢了?”“有本事堂堂正正比,重新来过。
”
青城跟峨眉都在巴蜀境内,二派历来有北大清华情结。
青城派的人如何能容忍峨眉派的赢了?文钱子当即跳了出来,朗声道:“我二师弟刚才跟后辈比武是让招,怎可以此定输赢?贫道来跟师太学两招。
”
跟正色和尚激战之后,玉箫师太的内力消耗了不少。
但她仍然正眼也不瞧文钱子一下,轻蔑地道:“凭你也配?还是你们青城派四个老家伙一起上好了,免得你们此起彼伏,狂吠不止。
”
文钱子怒道:“你功夫可没你胸高,我喜欢你吹-箫,可不喜欢你吹牛。
看招!”话音甫落,便已倏地一剑刺出。
剑光一闪,剑尖离玉箫师太的心窝便已只差半寸。
玉箫师太成竹在胸,玉箫打横,一招“棹歌中流”向剑上击去。
玉箫去势看似不疾不徐,却偏偏后发先至。
长孙饼正内心得意之时,突感手腕一震一麻,差点拿捏不住,手中长剑颤了两颤总算没有脱手。
长孙饼心道:“这娘们儿内功还挺高深,看来只可巧取。
”主意打定,长孙饼便长剑翻飞,绕着玉箫师太游走起来。
青城派分三大支系,长孙饼一派属于道家,其武术讲究轻灵飘逸,舒展大方。
只见长孙饼把一套松风剑法使得中规中矩,进退有度。
玉箫师太以逸待劳,前凸后翘立于原地,只在长孙饼长剑近身时才出箫狙击。
长孙饼不敢硬碰,一待箫来便将长剑转向递往他处。
捂耳休息的正色和尚看得真切,心下也不得不佩服自己刚才的对手。
这老道姑激战之后尚有如此内力,端的是后劲十足。
自己跟她比下去,实在难说谁胜谁负。
湿儿看热闹倒是不耐烦了,大声嚷嚷道:“这是耍猴还是比武呢?一个大男人,躲躲闪闪的,成何体统?”长孙饼身材偏瘦,长得就有点猴头猴脑,加之这幺一高一低地在师太身边晃悠,的确有点像猴子跳来跳去。
群雄听湿儿这幺一叫,顿时哄堂大笑。
几个闷骚的青年男子便又叫道:“长孙掌门,你就不能再硬一点吗?”
长孙饼的脸红一阵绿一阵,勃然大怒道:“瞎……瞎叫什幺?小心……小心把嘴给……你撕开了!”他此时已累得气喘吁吁,嘴皮子也早已变得不利索。
玉箫师太一看玩儿够了,便在防守中夹杂若干进攻招式。
一支玉箫上下翻飞,霎那间把长孙饼罩在箫风之下。
长孙饼不得不硬着头皮拿剑挡箫,只三五下,长剑便被震飞。
长孙饼情急之中一招“撒豆成兵”,撒出一把麻将,分别打向师太的六处大穴。
然后身子向后一翻,接着就地一滚,总算逃出了玉箫的包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