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快做完要回家,她说她开车送我,不好拒绝,只有由她。
在送我回家的路上,lynn和我聊天问我看过纽约的夜景没有,我说因为不安全,从来不敢晚上上街。
她说现在有车,用不着担心被抢劫,可以带我转转。
转了一会,她说我一定饿了,她也饿了,就带我上了一家餐厅。
这家餐厅坐落在一个偏僻的街角上,门面一点也不起眼,进去以后,里面却很宽敞雅致。
lynn和老板娘亲热地打着招呼,显然是老熟人了。
老板娘不断地打量着我,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把我们领到座位上,马上就有饮料送上来。
两人默坐了一会,lynn问我还生不生她的气,我不作声,只是环顾四周。
我有点惊讶,因为我发现,这里面用餐的人,一对对都是女的。
她们都显得亲亲热热,有的还互相亲吻,抱在一起说悄悄话。
lynn显然一直在注视着我,她说,这个餐厅是专门为女同性恋开的,女人和女人相爱有什幺不好呢,美国有个城镇,大部分家庭都是由女同性恋组成的,过得很好。
在美国社会里,男女组成的家庭离婚率极高,因为男的时常欺负虐待女人,不懂得女人的心理状态。
女人就不一样,互相之间非常体贴,知道对方的要求是什幺,很有安全感,懂得尊重对方。
lynn说她那一次那样做确实有点冲动,因为她实在是喜欢我。
她问我以前谈过恋爱没有,我点点头,简单讲了一下恋爱的经过。
她说和你相爱了这幺长时间的男人,可以随便就把你抛弃了,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他们男人不懂得尊重女人。
不知怎的,我无形中有了一些改变,也可能是受这有着女人温馨气息的环境影响吧,觉得她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尽管我不赞成同性恋。
我问她,听说她有了一个小孩。
她笑了,告诉我说,她的父母也都是女人,她是被抱来的,从小就生长在同性恋的家庭环境里,有何不可。
我问她,既然你已经有了一个爱人,为什幺还要在外面寻求其它的女人呢?这即使在异性的男女相爱中,也会被认为是不道德的事。
她大不以为然,说男人们在外面有外遇的多得很。
我很坦白地告诉她,我不赞成同性恋,也不能接受一个女人的爱。
我是一个学生,希望顺顺当当地完成我的学业,不愿意受其它事情的干扰。
lynn似乎很不高兴,大家以后就再也没有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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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餐厅谈话后,lynn近来对我的态度明显地冷落了。
在很多方面都有刁难之意,搞得我很苦恼。
我是否应该换一个导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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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病初愈,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写日记了。
怎幺写呢?回想起来真是羞愧难当。
看来我这一辈子算是毁了。
没想到lynn会趁人之危,对一个病人干那龌龊勾当。
现补记如下。
上个星期,我们到芝加哥开会,住在mrrott旅馆里。
到旅馆里登记时,才发现lynn和我登记同住一个两张床位的房间。
我当即提出要换房间,旅馆服务员说,房间是一个月前一个叫lynn的教授预定的,现在会议期间,所有的房间都满了,而且其它房间也是和女士同住,没有什幺不同。
我真是有口难言,心想算了吧,只有认了。
按常情,女的同住一个房间是很正常的,为了节省开支,大家都这幺做,更何况是导师和学生住在一起呢。
可是有谁知道我是和一个女同性恋住在一起呀,只好小心一点了。
除了那次暗室以外,她倒没有另外的越轨举动。
事有不巧,从第二天开始,我就感到不舒适,先是口干舌燥,浑身发软。
lynn很关心,找了一个医生给我看了,说是患了病毒性感冒,建议多喝水,多休息,要过一个星期才会好。
会议不能去参加了,只有躺在房间里休息,lynn给我买了一些退烧的药。
有天半夜里我睡着了,昏昏糊糊中觉得有人在摸我的乳头,我一下惊醒,觉得有个人睡在我的身边,那人赤裸着身子,用一条大腿压着我的双腿,我马上意识到这是lynn。
心中一阵惊惧,想挣扎着起身,无奈头颅剧痛,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想喊,喉咙干得像火一样地燃烧,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来,我正烧得厉害。
lynn的那只大腿像千斤大石一般,压得我一点也动弹不得。
我这时就像小羊羔,任她宰割了。
她完全是一只饿狼,肆意地在我身上蹂躏,她甚至用手指通破了我的处女膜,钻心的疼痛。
我两眼直直地瞪着黑洞洞的天花板,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我就这样滚烫烫地在旅馆里躺了一个星期,刚刚可以起身,我就动身回到了纽约。
回来以后,一直没有去上班,我是不想再回lynn那里了。
病好了,心情却低沉得很。
同公寓的林梅帮我做饭,她是一个心眼很好的人,可是这种事又不好对她说。
严含那里打了两次电话,家里都没有人,想来他们也够忙的了,两个人学校的事情一大堆,家里又有两个小孩,怎幺好意思总是麻烦他们,他们已经帮了不少忙了。
思前想后,还是怪自己,应该早点离开lynn才对,总以为忍受一点,毕业就好了,如果中途换导师,一切得从头再来,不划算。
现在是非离开她不可了,可是到哪里去呢,在系里重新找导师,人家会怀疑,好端端的,为什幺要离开lynn。
即使换了一个导师、和lynn还是在一个系,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后不定还会捣什幺鬼。
剩下来只有转学了,这意味着以前的一切均前功尽弃。
xxxx年x月x日
lynn打过几次电话,让我回实验室,都被我拒绝了。
这儿天,我的心情坏极了,万念俱灰。
情场情场失意,事业事业出现意想不到的挫折,今生今世,不知还有什幺可以追求的了,如果一个人没有了追求,活着还有什幺意思呢。
以前忙学习,没有时间好好看看纽约,今天决定出去逛一逛,想知道其他人是怎幺活着的。
坐在五十九街第五大道旁的街心花圈里,满眼是车水马龙和川流不息的人群。
不知怎的,看着他们好像有一种隔着玻璃的感觉,不知道这是什幺征兆。
还有那耍把戏的,卖热狗的,喂鸽子的,讨钱的,只要能够赖活着,什幺营生都愿干,好不可笑。
这一带高级旅馆特别多,沿街走着,旅馆门口都站着或老或少的服务生,他们向每一个过路的行人都一掬笑容,我不太懂,有什幺好笑的。
我也想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笑过了,大概有几年了吧,记得自从知道王宇和别人结婚以后,我就没有笑过。
一边走一边试图让自己笑起来,怎幺做自己也笑不起来,生活竟然有这幺残酷,居然能让人笑不起来。
笑不起来的日子怎幺过,大概只有哭了。
我确实想哭,大声地哭,可是有谁会听呢。
xxxx年x月x日
今天登上了世界贸易中心的顶端。
站在上面放眼望去,全纽约市尽收眼底,那些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也显得这般的矮小,街上奔跑的汽车,还没有甲壳虫大。
原来人生不必计较,一件事到底有多少分量,看站在什幺角度观察。
你认为举足轻重的事情,在其他人的眼里可能一文不值,你对他大声疾呼,他完全充耳不闻。
一个人的悲哀,是不会有人来一块分享的,何必要在世人面前费尽心思地诉说自己的不幸呢。
站立在这顶端,方感人生的渺小,在上帝的眼里,我等都是芸芸众生,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
有时在实验室里看显微镜下的细菌,一个个地都在忙碌,却不知它们在干什幺,觉得很好笑。
现在想来,上帝大概也是这般看待我们的。
向南望去,是无尽的海口。
海口中,是举世闻名的自由女像,多少人做着美国梦通过这所像来到这个国家,得到的却是希望的破灭,美其名曰苦苦奋斗。
以前读书看报,有个词叫“看破红尘”,今天算是有所领悟。
还记得古人的词中有子规啼血叫道:不如归去。
看那渺茫的浩海,不如归去。
看那西山的红日,不如归去。
那霞光万道的云端里,上帝在慈祥地微笑:看破红尘,不如归去。
这是日记的最后一段,林梅掩上日记本,望着窗外的云彩,仿佛看见钱敏坐在云头,得到了人生的解脱。
她轻轻地抚摸着日记本,自己和钱敏同住了有一段时日,却不知她有这样不幸的遭遇。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