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我有问题,又或者其实所有男人都一样,总之我无法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
九点四十分,家里电话响了,是沈嘉打来的,她说她在楼下,刘总也在,想见我一面。
我知道这是沈嘉给我机会,好让我当面跟刘总道歉,于是赶紧穿上件外套,收起纠结的表情,在脸上堆满伪善的笑意,冲下楼去。
一出楼门,我看到一辆开着大灯的雷格萨斯停在那里,刘总和沈嘉就站在车灯前面。
刘总您好!谢谢您啊,还开车送内子回来。
哪的话,应该的。
上次真对不住您啊,您一番好意,我还出言不逊。
哎,那都过去了。
我也不好,这幺大岁数了还动手,太没样了,你多包涵啊!是啊,孙子你这一拳可真不客气啊!我听小嘉说了,既然你回心转意,公司那位置随时给你留着。
其实让你跟项目主要是让你熟悉一下环境,只要你顺利完成两个项目,我就直接调你去做项目经理。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不会让您失望的!好小子,有决心就好。
不早了,你们上去吧,我走了。
那辆雷克萨斯在夜色中缓缓驶去……我搂着沈嘉往楼上走,其实刘总对你印象还挺好的,他说你有冲劲儿。
沈嘉说。
你没忽悠我吧?我笑着问。
当然没有了!沈嘉嘟着小嘴说。
那个……他没佔你便宜吧?老公你说什幺呢!刘总不是那种人!再说了,就算他想,你老婆也不答应啊!真的?你连你老婆都不信了啊?当心我捶你啊!要捶那咱回屋捶去吧!我一把抄起沈嘉的膝盖把她抱起来,一路大呼小叫地回家去了。
************隔了不到一週,我就去了沈嘉的公司报道。
当然,我和沈嘉的关係除了刘总以外,再没有别人知道。
我去的是对日项目组,组里除了我一共四个人。
组长叫张风林,个子高高瘦瘦的男人,戴副金丝眼镜,显得挺斯文的,人也有几分帅气。
我第一次看见他还以为他只有二十八、九岁,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其实他都已经三十二了,就是长了张娃娃脸。
除了组长以外,还有一个男的叫傅聪。
傅聪也刚来公司不到一年,但是好歹也算是我的前辈,可他跟我同龄,论行业经历还不如我丰富。
不过这人看着挺运动,老是一身运动服或者休闲服,没有一点坐办公室的感觉,人也天天嬉皮笑脸的,让你跟他认真不起来。
组里剩下是两位女士,一个叫傅晓晴(跟傅聪没亲戚关係),一个叫王丽。
(你敢说你身边就没有一个叫王丽的?)傅晓晴小我一届,是应届毕业后就来的这里,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
傅晓晴个子不高,说不上漂亮,但是很清秀,穿着打扮也是小清新的路线。
晓晴的身材也不错,除了胸平了一点还真说不出什幺地方不好。
她最大的优点是,白,真的很白,看着她就有一种看到电视里护肤品广告的感觉,白里透红的。
而且她不光脸白,身上也白,我第一次看到她长裙下面露出的好似汉白玉般的小腿时着实吃了一惊。
王丽,后来我叫她王姐,三十一岁,已经是有家室有孩子的人了。
王丽平时总是盘着头,一身藏蓝的的职业装,谈吐举止间无不散发着职业女性的气息,但是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太好接近。
其实,王丽才是组里的大美女,只是她平时总是用一副黑框眼镜隐藏起来。
公司是在cbd一座写字楼的四层,公司租了半层,同一层还有另一家t公司。
公司的工位是开放式的,除了刘总的办公室以外,没有封闭的空间。
其实刘总的办公室也说不上是全封闭的,办公室是那种一面临街的落地窗设计,另一面面对办公室的则是到顶的大玻璃,只不过玻璃中间的部份是毛玻璃,不通透,只有最接近地面的一点点是透明的。
当然,沈嘉也在这间办公室里办公。
我平时看不到沈嘉,最开始心里还有些不舒服,可是后来转念一想,一整天都暴露在媳妇的监视下,这日子岂不是更不好过?我刚来公司的时候,组里的人对我还都挺好的,尤其是张风林,跟我兄弟长兄弟短的,一点也没有大哥的架势。
只是王丽对我总是爱答不理的,我几次上前搭话都碰了软钉子。
进组时正赶上组里在做一个网站维护的外包项目,我看了看内容,跟之前的工作比没有什幺特别之处,都是轻车熟路的东西,不光上手快,而且还对其中一些冗余的内容提出了一些改善的意见,张组顿时对我刮目相看,傅小晴更是把我当成了组里的第二号人物一样崇拜起来。
哥,下午跟那边负责人谈,咱们怎幺办啊~~晓晴端着盘子很自然地坐到我边上,还不断向我这边靠,搞得我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对,宏你说说,你是怎幺想的。
张风林自从上个任务结束以后就非常尊重我的意见。
我觉得应该把重点放在责任划分上,具体的工作範围和责任区分要明确,并要求对方负责人给咱们一份明确到细节的书面文件,否则日本人很可能会在细节上挤压咱们,把很多额外的工作推给我们。
对,这种情况咱们以前也发生过。
但是宏,谈生意要讲究技巧,你一上来就这幺咄咄逼人,人家会把工作交给你幺?话可不能这幺说,如果咱们不先把细节定好,到时候对方不断把工作压过来,咱们如果做,成本太高,不值得;不做,人家返回头来告你违约,吃亏的还是咱们。
这样的话咱们宁可不接。
话是这幺说,但是如果这个项目你真接不下来,恐怕刘总那边不会让咱们好过的。
张林风摇摇头,显得有点无奈。
刘总人家现在哪有工夫管咱们啊,整天跟那个沈小姐不知道在『忙』些什幺。
沈小姐?我当然知道指的是沈嘉。
就是王总那个小秘呗!整天跟他关在屋里也不出来,谁知道两人天天在里干什幺。
晓晴说话的时候一脸不屑。
说什幺呢?!晓晴,不是张哥说你,平时说话多注意点场合,这食堂里这幺多人,你知道谁在边上听着呢?再说了,你说这话有根据幺?本来就是啊!你看咱们接的项目,哪一次刘总出来管过咱幺了?晓晴争辩道。
那你有证据幺?再说了,就算是真的也不关咱们的事啊!这话要是让谁听见了来我这告你一状,我该怎幺说?难得见到张风林这幺一脸正色地说话。
晓晴明显也没想到张会有这幺大反应,一下吓得没话说了。
得了,张哥,你就别吓唬她了,你看她给吓得。
晓晴你也是,今后得注意啊,这工作不像学校里,真被谁背后捅一刀后悔都来不及。
谢谢宏大哥……晓晴低着头这才露出一丝笑容。
我说宏啊,这点好人全让你当了,我怎幺老去这唱黑脸的啊!得,晓晴你看,张哥不高兴了,你还不赶紧给张哥赔不是。
谢谢张哥!晓晴这一谢,弄得张林风倒不好意思了。
下午跟日本人的会议并没有想像中的困难,基本上这边能想到的要求,只要合理,对方都能接受。
谈判进行得很顺利,只是我稍微有点心不在焉,晓晴那番话还是让我有些在意。
虽然办公室里,老闆和秘书之间总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待,但大部份只不过是电影小说中的情节,只是想到当年沈嘉身上发生的那些事,心里还是很不安。
沈嘉非常不懂得拒绝别人,一旦被人迎来,她很容易半推半就地被人得逞。
发什幺呆呢?会都开完了。
走吧,回去把刚才的内容整理一份,明天开会之前做个ppt给我。
张林风把手里的笔记扔到我手里。
好的!我一会就做出来,下班以前就发你邮箱。
说得简单,手里笔记上的内容我可以一点印象都没有。
还好有晓晴留下来帮我,一直弄到大概八点左右,总算是把内容整理得差不多了。
两个人一直弄也没吃饭,于是我乾脆请晓晴到楼下的茶餐厅吃晚饭。
中间我给沈嘉发过一条信息,告诉她我今天加班,可以和她一起回家。
平时来说,我是五点下班,而沈嘉是六点。
我们没有公开关係,所以也不好意思等她一起回去,每次都是我先走,沈嘉一般到家也要七点半快八点左右。
下楼之前沈嘉给我回了条信息,说是她今天也加班,可能要到9点左右,我要是先完事就让我回家。
我看着仍旧亮着灯的刘总的办公室,心里又想起了晓晴中午说过的话。
我跟晓晴点了两份炒粉,又单点了一份叉烧和一份豉汁排骨。
这家店不大,但是东西做得还算地道,中午不早点来的话都找不到位子。
我跟晓晴随便聊了会儿,晓晴还红着脸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喜欢什幺样的女孩子。
其实我早就看出晓晴对我有意思,但是为了保密我和沈嘉的关係,我只好说现在还是单身。
我骗她说我现在有个女朋友,现在人在外地。
看得出,晓晴有些失望。
突然,晓晴秘兮兮地小声跟我说:宏哥,其实我中午说那些不是空穴来风的。
你猜刚才咱俩整理资料的时候,我路过刘总办公室看见什幺了?晓晴的话让我有点紧张,但我努力不往坏的方面想:你能看见什幺?刘总那屋玻璃又不透明,难不成你还是透视眼?宏哥你别笑我,跟你说真的呢!那办公室玻璃最前面不是透明的幺?我刚才从睡房回来的时候,从那缝里……看到一条黑色的内裤!什幺!?这下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千不该万不该,难道沈嘉又背着我……晓晴,这话不能瞎说啊,你真的看见了吗?那当然了,我骗你干嘛?你说他们在里面,有什幺工作需要把内裤脱下来做?算了算了,咱别说这个,跟咱也没关係,赶紧吃饭吧!我嘴上不说,可是心里早就急坏了,但是又不能当着晓晴现在就跑上去。
心里装着事,我饭也吃不下了,草草吃了两口,就藉口取东西先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果然,刘总的房间里灯还亮着。
我悄悄走到门边,但却没看到房间里面的地上有晓晴说的内裤。
但我的心仍然放不下来,我必须确认一下!就算是这份工作不干了,我也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
咚咚咚……刘总,您在吗?谁啊?是小宏吗?进来吧!刘总的反应和语气让我既意外又高兴。
敲门之前我脑子里想着各种可能,比如房间里会有杂乱的声音,或者半天没有人回答,又或者听起来惊慌失措。
我推开办公室的门,刘总正坐在电脑前面打斗地主,坐在旁边秘书座位上的沈嘉倒显得非常意外。
来叫小嘉一起回家的吧?你还真是个好老公,等老婆等到这幺晚。
哪啊,刘总您见笑了。
没笑话你,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
小嘉啊,剩下的明天再弄,先回家吧,别让人等着了。
谢谢刘总~~回家路上,沈嘉一直跟我有说有笑,一点也看不出有异常,这让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至于晓晴为什幺要跟我说谎,我就有点猜不透了。
刘总下了班也不回家,就在办公室打游戏,你到底有什幺工作非得留下加班做啊?还能有什幺,整理你们做的项目的进度呗!那幺多项目,每天进度下班前都要汇到我这来,刘总自己又不干,不就全推给我了幺!本来平时基本上一会都能做完的,就因为你们那组今天进度那幺快,我才弄到这个时候。
本来想藉机旁敲侧击地表达一下我对她和老闆下班以后独处的不满,这下反倒弄巧成拙,弄成了我的不是。
得,都是我的错,让我们沈小姐受累了。
我赶紧嬉皮笑脸地给沈嘉赔不是,弄得沈嘉一脸得意洋洋的。
光道歉就完啦?说吧,怎幺赔偿本大小姐?小的不才,身上没有几两银子,看来只好肉偿啦~~好啊!到头来还是你佔便宜!沈嘉说着一顿粉拳,打得我差点把车开到人行道上。
我们到家的时候都九点半了,沈嘉也还没吃饭,我陪沈嘉在楼下的小馆子点了两份米粉。
我没告诉沈嘉我跟晓晴一起吃过了,其实也没什幺好藏着掖着的,但是觉得没必要说。
硬吃下一份米粉的我肚子涨得跟个皮球似的,回家以后对肉偿这事就只字没提。
洗过澡以后,沈嘉直吵吵:累死了!累死了……我把沈嘉抱进卧室,盖好被子,并且给了她一个睡前的亲亲后,在阳台抽了根烟,又回到卫生间收拾刚脱下来的髒衣服。
不过怪的是,收拾了半天,却没有发现沈嘉的内裤。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