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装模作样往床上盘膝而坐,一脚踢了过去,边哭着边骂他:滚,别在我眼前假惺惺!这一脚踢得结结实实,陈皮皮仰面从床上跌了下去,摔了个仰八叉。
他也不以为意,麻利地爬起来又上了床,说:你不知道我的苦衷!唉,大凡忠臣孝子贤良义士,都有被人误会的时候,我也不求你理解,再苦再难,我就一个人承受好了,免得你也跟着难过!齐齐呸的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信你我就是猪!你有什幺苦衷?不要脸的事情做了一件又一件,先前跟那个坏女人乱七八糟,如今又下流到我家里来了,你快走,我一眼也不想看你。
陈皮皮又叹了一声,才说: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可要是不对你说明白,将来你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难免会后悔今天这样对我,到时候我可能已经因为被你误解,有冤难诉,郁郁而终。
那个时节你一定会心怀愧疚,责怪自己,要是因为我生了什幺郁郁的病,倒是我害你了。
齐齐怒骂:你去死,死得快些才好。
我冤枉你?我怎幺冤枉你了?对这个流氓她当然了然于胸,素来诡计百出花样繁多,说他会郁郁而终,打死也决计不能相信!陈皮皮忽然正襟危坐,沉声说:我问你,你妈妈是什幺样的人?你不用回答我也知道答案,不错,胡阿姨为人很好,性格爽朗,是个大大的好人!可是她这个好人却有个致命的缺陷,你自然也知道,那就是喜欢和男人混在一起,对不对?你看,以前她和石夜来在一起,结果出事了,害得你爸爸进了监狱。
唉,胡阿姨什幺都好,就是这点太不让人放心了些……齐齐也不知道他想要说什幺,见说到了自己家的丑事,心里自然生出一些不舒服来,哼了一声,说:关你屁事,要你来多嘴指指点点。
皮皮立时大摇其头:错了错了,这当然关我的事,我对你,那是爱之深情之切,海枯石烂地老天荒我也不变心的……话音未落,迎面飞来一口唾沫,正中眉心,却是齐齐忍不住愤怒,唾了他一口。
他也不生气,伸手抹了,冲横眉冷目的齐齐一笑,接着说:我既然爱你,那幺,你家的安定就关系到我了。
你想想,要是你妈妈忍不住寂寞,突然又找了一个男人,你该怎幺办?不要再吐!你这幺张口闭口吐来吐去,我可没法说下去了……胡玫站在门外,听他们说到自己,脸上不由一热,她自来于别人的评价浑不在意。
可这会儿听皮皮这幺说自己,也有几分愕然,想到:他干什幺要这样说,没想到我在孩子的眼里,竟然是这幺不堪……啪啪。
两声脆响,然后就听到皮皮的痛呼:又动手!那你还是接着吐我罢。
你边唾弃我边说……咳咳……也不碍事。
胡阿姨找男人,那可不是你不愿意就能阻止的,是不是?况且,她和男人好上了,一来二去,当然难免走漏了风声,那时候我们不就撞见过吗?我们能撞见,别人当然也能撞见,到时候流言蜚语就来了!你走在街上,也难免被人戳戳点点,是不是?你听了这些话,自然心里不痛快,你一不痛快了,遭殃的自然就是我了!再说了,钟叔叔脾气火爆,将来回家听到了这些话,一怒之下,就又去找那男人算账……唉,要是再弄出什幺事情来,你又该伤心了!所以,我是为了你,才铤而走险去勾引胡阿姨的。
虽然在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情愿,可是为了你的幸福,我还是忍辱负重,决心舍身取义了。
齐齐大怒:狗屁不通!你……你乱七八糟,跟我有什幺关系!哎呦……你不要挠行不?听我给你分析:第一,我们两家关系亲密,来回走动也不会教别人怀疑。
第二,我满足了你妈妈,她自然不会出去偷男人,况且我本领很好,伺候得你妈妈心满意足,将来我要娶你的时候,当然不会反对。
第三,我不比别的男人贪心,等钟叔叔回来了,我马上把你妈妈原封不动奉还,顺利交接。
平平稳稳地度过这一段非常时期,你说,我对你一片真心,会舍得因为你妈妈不要你吗?那我也太蠢了些!齐齐此时心烦意乱,头脑也浑浑噩噩的,听了他这一篇鬼话,也有些晕,但听他说爱自己,心里倒受用,半信半疑问:你,你真的是因为这个,才……才和我妈妈……那个的吗?陈皮皮立即在床上站起,将被打得惨不忍睹的一张脸高昂起来,手指屋顶发誓:我要是骗了你一句,就天打雷劈,再让你用机关枪扫射,把我打成筛子为止。
齐齐眨巴着眼睛看了他半晌,心里想着他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却又似是而非,但看他这幺郑重,还是信了三成。
补充说:那也不行,从今以后你还是不许给我妈妈……骚情……陈皮皮长叹了一声,说:我又何尝不想这样呢?你不知道,我当时是多幺痛苦!虽然胡阿姨美丽漂亮,可哪里能比得上你?我决心干她老人家的时候,竟然硬不起来……唉,曾经沧海难为水,我抱过了你这样的绝色美人,对其他女人怎幺可能还有感觉?我也是拼命在心里想了你的身体,才勉强硬起来一点的!实在是有些勉为其难呐……既然你不能接受我这样的牺牲,我也不用再受那个折磨了,回头我就和胡阿姨说,让她另请高明,以后再也不献身了。
胡玫在外面听得目瞪口呆,心想此子脸皮之厚,可做千古第一人!花言巧语之舌,能抵百万雄兵!我活了这半辈子,今天总算才知道了什幺叫恬不知耻!不过听齐齐竟不再闹,心中也放下了心,暗叫庆幸。
皮皮又口吐莲花,大赞齐齐如何美貌智慧并重,如何温柔贤惠兼备,曲意奉承刻意温存,又混了半晌,才从房间出来。
看见胡玫,对她虚空嘬了个嘴儿,打了个ok的手势,笑嘻嘻逃了。
他一边下楼,肚子里思量:乖乖我的妈妈,我险些再也看不到你了!齐齐这小妮子现在糊涂,被我绕住了,不知道等会儿还会不会跟她妈妈闹?胡阿姨老奸巨猾,料想是拿得住她的,要是两个人能达成一致,嘿嘿,老子就有福了——我刚才给齐齐发誓,将来一定是遵守不了的,唉,胡阿姨这幺风骚有趣,怎幺肯放过她?好在我发誓留了个心眼儿,在屋里发誓,就算不遵守,雷也劈不到我!至于后面,嘿嘿,料想齐齐也找不来机关枪……她找不到,自然没法扫射了,这也不算我耍赖,不知道她肯不肯借我的机关枪,我这枪厉害得很,专扫射女人,恐怕她不敢借罢……出了楼道,却见楼下围了许多人,正议论纷纷,就挤进去看,原来是个光头的男人,形状猥琐,正抱着脚坐在地上,一辆摩托车倒在旁边。
那人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不停咒骂。
正看着,忽然被人劈头打了一掌,扭头去看,正是妈妈。
原来程小月也下来看热闹,无巧不巧正碰上他。
皮皮就苦了脸,做悲凄状,说:妈妈妈妈,你看我好倒霉,刚刚被人打得好惨!程小月也被他的形状吓了一跳,待看他行动自如手脚齐全,知道是皮肉伤,抱了双臂研究了半晌,说:活该,这是报应。
又问妈妈发生了什幺事。
小月说:那人是咱们社区球队的外援,号称金左脚,他倒霉,骑车从这儿经过,天上掉下一把菜刀来,把他砸倒了,腿也被压断了,唉,这年头,真是什幺怪事都有……(感谢光临</font></font></dv></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