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工作呢,毕竟一直吊在这里就好啦……”小瑶大概觉得自己想出了绝妙的
点子,高声朝美续问道,“怎么样?美续妹妹,我是不是很聪明”。
美续沉默了一下,轻轻地说:“嗯,是的,学姐的想法很实际呢”。我能感
受到美续的眼神落在了我的身上,许久没有移开。
不过沙袋的这个提议,在我刚刚品尝过小瑶的踢击之后,让我跌入了恐惧的
深渊。那样的踢打经历一次就足够了。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尝一次——还有美续
的拳头,甚至比小瑶的腿还要厉害。
我害怕地努力发出抗议,这声音类似杀猪一样的惨嚎。浑身被捆着,做着徒
劳 挣扎的我,此刻的确像一头待宰的猪。
不行!沙袋绝对不可以!不能再打了!我呼喊着,这是要出人命的,我会死
的啊!来人啊,救命啊。
但是话语到了嘴边,就被嘴里的袜子变成了无意义的嚎叫。
“哇,大叔好像很激动呢,是不是很期待啊,没事,到时候会把你竖着吊起
来的,这样你就可以欣赏高中女生的身体了呐,真是便宜你啦”。小瑶看着疯狂
的 挣扎,丝毫不理会我带着哭腔的呼喊,笑着说,“嗯,从今天算起,你的试用
期就正式开始咯,一个月之后我会再来询问你的答复的,怎么样,时间足够久了
吧,大叔本来就是很聪明的人,肯定会想明白的”。
一个月!?我发出更悲惨的嚎叫,扭动的身体带动身上的铁链发出巨大的响
声,如果真的是沙袋的话,我能不能活过这个月还难说啊。
“好啦,美续,这里先交给你了,我先走啦,马上就要到开直播的时间了”。
小瑶完全无视的动静,离开了库房,“对了,给他换一只袜子吧,或者多塞一个,
总感觉这一个都快被他吃掉了”。
随着咣的关门声,我知道小瑶已经离开了这里。
我又徒劳地 挣扎了一会,才慢慢停下。刚才的运动消耗了我大部分体力,我
瘫软在铁链的束缚中,疲惫地喘着粗气。
然后,我的嘴巴被美续手掐住,一团柔软的布料塞进了我的嘴里。原本嘴里
就已经塞着一只袜子,现在被顶到了嗓子眼。我剧烈地干呕起来。
但是还没等我呕几声,美续的拳头就锤在了我的后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喉头一热,不知道咳了什么出来——这就开始了吗?我绝望地想着,估计又像
刚刚那样,要把我打昏过去才能停止吧。
我焦急地摇着头,向她求饶。
不过美续却摸了摸我的头,轻声地说:“现在好了吧,不会再呛到了吧”。
确实,我刚刚一咳,把嗓子眼的袜子顶出来了一些,现在喉咙除了有胃酸的
辣味和血腥味以外,确实不会再想干呕了,原来美续是在帮我——可这手段也太
狠了吧。
新塞进来的袜子带着很强烈的美续那特殊的气味,似乎闻一闻就会让身上的
伤痛减轻许多,我贪婪地吸取着这美妙的气息,美续在一边看着我的丑态,有些
不好意思地说:“真的——有这么好闻吗?”
我厚着脸皮地点点头。
美续轻轻笑了:“那好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到晚饭的时间了”。说完,
就穿好鞋子蹦蹦跳跳地走了出去,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库房中,只剩下我孤零零 一个人吊在那里。我嘴里含着袜子,心里思考着它
的主人——美续一直以来对我的态度,很难确定她是单纯地待人友善还是出于怜
悯,但是她的确在有意地对我好。可能刚刚高中一年级的小女孩并不像小瑶那样
喜欢 肆意妄为,说不定我可以利用她的这个特点,找到逃出去的办法。我相信天
无绝人之路。想到这里,我原本快要绝望的内心照进了一丝光明。
这一丝光明,在美续也离开后不久就全部消失了。我第一次发现被吊着是这
么痛苦的事情,由于两条胳膊被强行绑在背后,整个人还被面朝下地吊在半空,
我很快就发现无论是腰、腿还是胳膊都开始强烈地疼痛。
想到整整一夜我都要以这种姿态度过,我的内心就充满了绝望,我努力地扭
动身体,试图换一个姿势来缓解局部充血带来的麻木以及长时间受力的肌肉的胀
痛,但是换来的也只是在半空微微地晃动几下罢了。
逐渐地,每一分一秒都变成了折磨。每一分一秒我都需要用全部的勇气去面
对。 夏天的夜晚依然炎热,我看着自己的汗水从脑门上滴落,自己连现在几点、
还有多久天亮都不知道,看不见结尾的折磨让我陷入了恐慌。
说实话,这种被搁置在这里受到的缓慢而不间断的折磨,远远比白天所受到
的殴打还要痛苦百倍。
美续,你在哪里……我第一次这么希望她会回来。但四周只有静静躺在货架
上的陈旧杂物,渐渐地,我也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灵魂,成为了这些废物中的一
员。我痛苦地在黑暗中哀鸣着,乞求时间快些过去。
在昏迷和清醒交替出现之间,我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终于来了,我立刻清醒
了过来,听着脚步声传来,我激动地差点哭了出来。
“快放我下来——”我虚弱地喊道,“我不行了,求你……”。
我相信如果来的是七谷美续的话,肯定会放我下来的,我对她自认为有了一
定的了解;但如果是小瑶的话——“哇哦,大叔居然起的这么早哦”。这种语气,
这个清脆的音色,无疑是小瑶。她似乎没有听见我的乞求,自顾自地说着:“我
今天为了来送早餐,可是特意起了大早呢。你看,我对你好不好?”
“好——”我有气无力地回答着,“那个……小瑶——能不能把我先放下来,
我快不行了……”。
“嗯嗯?你声音好像有点小,你刚刚说什么了啦”。小瑶把书包随手放在了
地上,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塑料袋。
我焦急地说着:“我说你能不能把我放下来!我就快——”。
我话说到一半就没法继续下去了,因为小瑶拿着早餐坐在了我的后背上,早
就疲惫不堪的身体没办法支撑这个女孩子的重量,我觉得我的脊椎快被压断了。
我大张着嘴,试图发出声音,但是胸腔被铁链勒得难以呼吸,更别说说话了。
“就快怎么了嘛?”小瑶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没事的,你先别急,等我吃
好早餐哦,今天上午我都来陪大叔呢。话说大叔好像可以做个很称职的椅子,或
许当成秋千也可以——”。
听到这我吓得半死,心里大喊着,不要啊,停下。
“哈哈哈哈,我只是说说啦,大叔怕得浑身都在抖哎”。小瑶的早餐应该吃
得很慢,还时不时来和我聊天——当然,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在小瑶的屁
股下面度日如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意识已经开始不清晰的时候,来自背上的压力终于消
失了。小瑶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嗯,那接下来该大叔吃饭咯”。说着,她
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食盆,鲜艳的黄色,上面画着卡通的骨头——分明是个拿来
给狗吃饭的东西。
我心里涌起一阵不妙的预感。
小瑶把吃剩的早餐倒在了盘子里——当我刚刚产生“就叫我吃剩的”的感叹
时,她一脚踩进了盘子中——今天她应该还是昨天的装扮,我记得这双紫色的帆
布鞋和彩色的短袜——“吃吧,饿了吧”。小瑶说着,把盘子踢到了我的面前,
里面的食物已经被踩成乱七八糟的一团东西了。
“喔——你好像够不到哎,我给忘了都”。
终于要把我放下来了吗?小瑶万岁!大恩大德永世难忘!我心里现在只剩下
欢喜。但就在我的身体只剩大概十厘米的高度就能触碰到地面的时候,小瑶停止
了拉动滑轮,我停在了那里,梦寐以求的地面就近在咫尺,我却无能能为力。
“这样差不多可以了吧”。
“小瑶——我想——”话说到一半,我就被踩进了食盆之中。小瑶踩着我的
头用力的碾了碾,“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你 妈妈没教过你嘛?”说着,用使劲
往下踩了踩,铁链和小瑶的脚把我的头夹在中间,我一时无法呼吸。
迫于无奈,我狼狈地用舌头和嘴舔光了食盆里的食物——这不就是狗的吃法
么?我愤怒地想着。“表现不错,”小瑶松开了踩在头上的脚,我还在因为喉咙
被勒着呛到了食物剧烈地咳嗽着,“对了,你刚刚一直在说什么呢?”
我的头抵在食盆之中喘着粗气,费力地说道:“放我——下来——”。
“哇哦,大叔,你是在求我吗?”紫色的鞋子出现在视野里,小瑶蹲了下来
——但我仍旧看不到她的脸。
“求你了——放我下来吧,我真的要不行了——”我这辈子都没发出过这么
诚恳的请求了,而且现在狼狈的样子肯定又让我情真意切了许多。
小瑶伸出了一只手,掐了掐我的脸,俯下身子来,发丝轻轻扫动着我的脖颈,
有种痒痒的感觉,她把嘴唇凑到了我的耳边,小声地耳语着:“大叔,我记得我
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告诉我,对手想要giveup的话,千万不要答应呢,
是不是呀?”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我那时候多么后悔说了那句话,或许就是这句话毁掉
了我的弟弟,此刻也正在毁掉我自己——都被那个当时清纯可爱的女孩子毁掉了。
悲从中来,我并没有阿凯那样的执着和狂热,我的屈服来得比我想象得快太
多了。我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结束身体的这么,为了它我可以付出一切。真是
没骨气的人。我悲哀的自嘲。我甚至没办法从这个女高中生的手里坚持过一天。
既然如此,那么——“我答应你”。我自暴自弃地宣告。
“咦?答应我什么呀?”小瑶仍然在我耳边轻语着,似乎轻轻笑了笑。
“你的要求——公有物什么的——我全都答应了——”我闭起眼睛说。
好吧,就这样吧。什么复仇,什么坚持,都结束了。你赢了,林静瑶。我悲
哀地说着这番话。
但耳边的声音却轻叹了一口气,“唉。我刚刚说过了嘛——你现在求饶,也
是没用的哟”。
什么?难道就连这也算吗?我震惊了,如果连彻底投降都会被拒绝,那也就
意味着——“嘻嘻,是的,不到一个月的话,我是不会接受大叔的投降的呢”。
小瑶欢快地宣判着我的刑期,又轻轻吻了我的耳朵一下便站了起来,“那我先走
啦~ 拜拜~ ”我看着小瑶两条洁白的小腿走向门口。
“不——!求你了,我放弃了——”我歇斯底里地叫着,目送她的倩影消失
在门口。她甚至都没回头看我一眼。一个月,我无法想象我还能被吊在这里坚持
到明天,一个月这个概念对我来说太难以想象、太恐怖了。
我再次变成了被丢弃在这里的废物。泪水夺眶而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