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脸色一沉,立刻接过话头,显然在狐仙踏入映月厅中的一刻,就打好了腹稿,更何况如今南北武林盟沆瀣一气,我雪宫虽超然世外,但也如眼中钉、肉中刺般钉在武林盟踏往巅峰的路上,若真让上官清迎娶了惜月,岂不是对外言明我雪宫为了交好武林盟,连宫主继承人都献上了!听到玉容侃侃而谈,惜月脸色愈加苍白,不禁看向了狐仙背影。
似是感到了惜月的目光,狐仙扭头大有深意的用目光扫了惜月一眼,不知为何,惜月竟安心下来,低垂目光,静等结果。
不错,如今被武林盟势大,上官清又与冷善的外孙女纠缠不清,大有一并迎娶的意思。
丹青也开了口,言语亦是犀利,届时即便我等清楚上官清迎娶惜月不过是他们两人你情我愿,但武林中却会有什幺传言?南北武林盟与雪宫联手?或是更糟糕的,我雪宫与北武林盟都去讨好南武林盟主上官清?雪姨,您有何想法?狐仙目光扫过棋叟,眼中掠过一丝冷意,而后便将其直接忽略,转而看向了白发美妇,语言之间却带上了敬意。
我?白发美妇轻笑了一声,我老太婆不过是来做个样子,你们本不必问我意见,但既然此事事关惜月终身大事,我老太婆总要唠叨上几句。
说完,白发美妇咳嗽了几声,喘息了几下才继续开口道,惜月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性子总归是清冷了些,我老太婆还真担心她将来找不到婆家,幸好这孩子自己挑了一个看得上眼的人,虽说年龄委实……白发美妇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但我与她谈过,知道惜月这孩子以认准了那老家伙,所以要让我老太婆决定,只要惜月这孩子幸福,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白发美妇语毕,竟起身走到惜月身边,慈祥的伸手抚摸了下惜月头顶,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厅外。
显然这白发美妇在雪宫威望极高,虽然玉容与丹青脸上一阵阴晴不定,但仍旧不敢在背后对她的意见显示出半分不满。
上代宫主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还需本宫重复一遍吗?狐仙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你们的心思本宫也是明白,不过若要打如意算盘,便不要刷弄些歪心思,本宫既然得名狐仙,那幺要愚弄狐狸,总归得耍些阳谋才行……听着狐仙似是意有所指,众人皆是收起其他心思,看向狐仙。
玉容师伯,当日你择徒曹鹿,恐怕不是见才心喜这般简单吧?狐仙眼中冷芒一闪,看向玉容与丹青,你与曹墨商榷收曹鹿为徒,便是打着借用南武林盟势力的主意。
而丹青你一直与冷善借切磋书画这等风雅之事相见,打得也是其他心思吧?眼见两人色一变,狐仙挥了挥手,打算两人即将出口的解释:无论你们要作何解释,本宫此刻一并信了,无须它言。
不过……狐仙话头一转,让两人稍作舒缓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既然提到了南北武林盟,本宫不妨顺着你们的心思再给你们理一理……若是惜月下嫁,于我雪宫是好是坏!若惜月下嫁上官清,便等于我雪宫与南武林盟联姻,虽说上官清此刻在南武林盟中不过挂一虚职,但雪姨早年派入的探子回报,上官清与曹墨、妙檄师兄弟三人虽谈不上冰释前嫌,但也结成同盟,凭着曹墨多年经营,如今的南武林盟至少有四成势力掌握在他师兄弟三人手中,这是其一。
而如丹青所言,上官清与冷善外孙女一直纠缠不清,而冷善为了拉拢上官清,怕是也打了将悠儿下嫁的打算,如此一来若是冷善有了什幺突发『急疾』,作为与冷善有姻亲的上官清,便是替代冷善暂掌北武林盟的最好人选,即便有人从中作梗,担忧了玉容与丹青你们两人多年在武林盟里安插的暗子,推波助澜还不容易?这是其二。
至于其三……狐仙稍作休憩,美目流转间看向厅外。
雪宫继承人难道只有惜月一人,各位将我葬月放在何处?一阵娇笑传来,葬月人未到,声先至。
接着众人眼中都涌上了一股火红,只见葬月仍是红色衣裙,涂抹着大红的胭脂,别着艳红的头饰,在这一片素色的映月厅中如冰天雪地里的一股熊熊烈火般的燃烧起来。
眼见葬月来到,几乎所有人脸上都出现的头痛的色,唯独狐仙与惜月眼中显出喜悦。
只是葬月目光丝毫未在两人身上停留,反而目光灼灼的瞪视着厅中其他几人:虽说论武功,我拍马不及师妹,但无论心计决断,惜月皆远不及我,难道各位还是那些只以武功论成败的老古董不成?师妹,今日师姐我怕是就要抢了你下任雪宫宫主的位置,你可莫要怪师姐心狠呐。
葬月娇笑着看向惜月,言语间竟如要与惜月对立般。
看着比平日更要癫狂一分的师姐,惜月心中五味陈杂,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做了这个决定,葬月心中是何等痛楚。
而为了自己,师姐今日就要替自己套上那禁锢了师尊一生的枷锁……葬月行为放荡,若是当上宫主,我雪宫颜面何存?玉容色转冷,不客气道。
可葬月一听,却是捧腹大笑:玉容师伯,你这幺说我可是不服呐,不提别人,就是眼下众人中,比起放荡可有人让我甘拜下风呐!听着葬月癫狂的言语,惜月色大变,一个闪身便掠到葬月身边,一把握住葬月手臂,口中警告道:师姐,莫要……可是狐仙色不变,打断了惜月:惜月,无妨。
本宫当年既然做了那放荡的『千面妖狐』,便不怕别人提起……不过,玉容师伯是否指桑骂槐,认为本宫不够格当这雪宫宫主?说着,狐仙语气转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萦绕上了玉容。
玉容色一变,此刻狐仙葬月一唱一和,提起了早年狐仙继承雪宫前那让人头疼的性格,岂不是暗中狠狠的提点了自己一次——既然狐仙能当上宫主后改了性子,葬月一样可以,更何况,自己不经意间言语失当,冒犯了宫主威严,那无论这次商讨结论如何,都与自己地位大大不利……眼见玉容安静下来,丹青不由得心中叹息一声大势已去,虽说还有棋叟站在自己一边,但这毫无用处的糟老头子不过空挂长老头衔,哪里有半分用处。
若惜月不是掌门弟子,若惜月下嫁的是其他势力众人,哪怕她选上了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丹青与玉容也懒得过问半分,可若此人为上官清,那就不由两人掂量掂量——若惜月下嫁上官清,那便等于与南武林盟联姻,凭着上官清师兄弟三人如今联盟的关系,那作为惜月师尊,狐仙的势力便是更加庞大。
而惜月既然出嫁,那掌门弟子便只剩葬月一人,虽说葬月性格让人头疼,但论行事手段、心机深沉,这代弟子中无人能及,即便两人想找借口另立宫主继承人选,也找不出葬月的对手来。
所以狐仙的两个弟子在丹青与玉容看来,都成为了狐仙巩固她自己与雪宫势力的最强大之棋子,他们两人恐怕此生再难与狐仙一争长短……约半个时辰后,映月厅中只剩下了狐仙师徒三人,从狐仙满意的色看来,显然事情进展极为顺利。
师姐,惜月幽幽开口,为了我……少女一时无语凝咽,径自说不下去。
我的傻妹妹,葬月怜惜的替惜月挽上一缕低垂的青丝,天下间哪有姐姐不疼妹妹的道理,只要你与那老头儿过的幸福,姐姐吃点苦也值了……更何况,为了你,心中最苦的,还是师尊啊……师尊已经放下了。
听到葬月言语,狐仙淡淡道,随后女子对着惜月一招手,傻孩子,总是这样。
狐仙怜爱的刮了下惜月小巧的瑶鼻,这幺多年来,我们师徒三人相依为命,虽无血缘关系,但师尊早就将你们视作女儿一般,如今能见到你开开心心的嫁人,师尊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师尊让你们两姐妹继承了对那人一生的爱,如今师尊唯一放不下的,只有这份愧疚了。
狐仙将惜月轻轻搂抱入怀,你嫁人之后,师尊再也无法补偿你什幺,可是师尊知道,你一直想要叫师尊一声……娘……惜月乍闻这诀别般的言语,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淌下来,将头扎在狐仙怀内哭泣起来……是夜子时,棋叟蹑手蹑脚的绕到瑶姬房外,想着瑶姬在床上那撩人的样子,老头兴奋的心头狂跳。
自从得了太虚门之助,老头每夜子时都会潜入瑶姬房内,趁着少女蛊毒发作,与少女尽享鱼水之欢,甚至幻想着哪一日瑶姬怀上了自己的孩子而不得不委身于自己……可今夜似乎有些不同,棋叟方一踏入瑶姬闺房,便闻到了一股淫靡的气味,顺手点倒值夜的婢女,趁着微弱的烛光,棋叟分明见到瑶姬娇躯一丝不挂的躺卧于床。
而看到少女那微微抽搐的娇躯与身下的那摊水渍,显然瑶姬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云雨……猛然间,烛火亮起,明暗交替间不由得让棋叟比起双目稍作缓冲,而再睁开眼时,棋叟分明见到三个浑身赤裸的老者正高卧在床,六只大手不老实的在瑶姬娇躯之上游走着。
见此情景,棋叟犹如被碰触了逆鳞般愤怒的浑身颤抖,老头正待出手,却听一女声响起。
老先生白日里出尔反尔,却别怪我太虚门言出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