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铁血安答
程宗扬还是把赵合德抱在臂间,一路走一路卿卿我我,如胶似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吕雉跟在后面,对两人腻腻歪歪的模样视若不见。
「你怎么知道方向呢?」
「要在外面的话,可以看青苔生长的情形,从背阳 向阳找出南北,再找出东
西方向。更简单的是看影子。不过在这里就不好说了。说不定这太阳是在南回归
线,或者压根就不是太阳。」
赵合德满眼崇拜地说道:「你懂得好多。这会儿往哪里走呢?」
「跟着河水的流向走。」
「原来是这样啊。」
「你 年纪小,不懂没关系。可有人一把 年纪了,连点生活常识都没有。在宫
里都养废了。」程宗扬回头道:「喂,说你呢。」
吕雉淡淡道:「我跟着呢。」
赵合德道:「我帮你看着,不会让她走丢的。」
「我才不怕她迷路。丢了算了。」
吕雉置若罔闻。
赵合德贴在他耳边道:「它还硬着吗?」
「没有。」
程宗扬撒谎了。得了合德极品鼎炉的元红,岌岌可危的丹田终于稳住,一直
硬着的兄弟也恢复了正常。问题是皮肤的敏感性并没有减轻多少,本来就是血气
方刚的 年纪,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立马就硬给你看。
比如赵合德这会儿在自己耳边说话,一个绝色小美人儿在耳边呵气如兰,口
脂生香,再带点旖旎动人的风情,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它就主动来了兴致,昂头
挺脑,跃跃欲试。一直硬着当然不好,可一天到晚动不动就勃起,半个时辰能硬
上十好几回,这日子还能过吗?
程宗扬忽然停住脚步,一手按住腰间的刀柄。远处一名兽蛮人凶神恶煞般狂
奔过来,隔着数十步的距离,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滔天杀气。
林中的小兽被兽蛮人的杀气惊动,在山间四处乱蹿,有几只跑到河边,因为
跳不过去,转头顺着河岸狂奔。
那兽蛮人转瞬即近,能看出来是一名老者。它背着一根木杖,眼睛小得犹如
绿豆,嘴巴却宽大得如同鳄鱼,它手足并用,一路草叶纷飞,笔直朝自己冲来,
丝毫不掩饰身上的杀气。
程宗扬放下赵合德,挡在身后,随即拔刀在手,不等兽蛮老者扑上来,便使
出一招夜战八方,将奔来的小兽驱赶开。
兽蛮老者猛地发出一声怪啸,「狍子!吾的狍子!」
程宗扬一怔,好像刚才真有只尾巴生着白尖的狍子跑过去。
兽蛮老者好不 容易撞见一只狍子,却生生错过,顿时红了眼睛,接着又认出
程宗扬的面容,旧恨未了更添新仇,兽蛮老者胸中杀意沸腾,嚎叫道:「欺人太
甚哉!吾先宰了你!」
两人转眼就斗在一处,程宗扬刀势迅猛,那名兽蛮老者修为原本及不上程宗
扬,可这会儿不知道在哪儿受了天大的委屈,恨意冲天,整个人都疯狂了一样,
以命搏命,悍不畏死,竟然压着程宗扬打。
程宗扬这回深深知道什么叫光脚不怕穿鞋的,自己以前也没少玩命,可这会
儿身后还有个赵合德,实在是玩不起,不多时便左支右绌,局面越来越狼狈。
忽然大地微微一震,一道裂缝出现在兽蛮老者脚下,使它一个踉跄。
一个豺狼般的声音道:「阿合马!」
兽蛮老者转身跳开,然后叫了一声,「哈米蚩!」
说着两个老兽人就扑到一起,滚在地上,拳打脚踢。
好不 容易等他们分开,两个老兽人都是鼻青脸肿,浑身上下沾满泥土,不过
两人情绪倒是很高,刚才还打得热火朝天,转眼就勾肩搭背,呵呵傻笑。
程宗扬愣了半晌,「你们……认识?」
哈米蚩往兽蛮老者胸口擂了一拳,「阿合马!我安答!」
兽蛮老者也朝他胸口擂了一拳,「安答!」
「那你们刚才……」
「我们兽蛮人的礼节。」
阿合马龇着兽牙,张开血盆大口,一边「呜呜」的嚎叫,一边夸张地抖动着
宽大的嘴唇。
程宗扬一拍大腿,「干!这是示好?!老术朝一个小丫鬟这么干过,当时就
把人吓晕了。」
「等会儿,我们说几句话。」
两个老兽人搂着肩,脑袋凑到一块儿,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忽然哈米蚩勃然大怒,抓住阿合马的后颈,「篷」的一声,把他脑袋砸在河
滩里。
阿合马不甘示弱,爬起来一头把哈米蚩撞翻,骑在他身上一通痛打。
打完俩人又凑到一块儿,你咬我耳朵,我咬你耳朵,亲热地说着悄悄话。说
到高兴处,阿合马一个耳光抽过去,换来哈米蚩一记头锤,当时鼻子就飙血了。
程宗扬看得脑门都在疼,这哪儿是两个老头?简直是两个精力严重过剩的熊
孩子。
两人终于用兽蛮人结义兄弟之间最亲密的礼节完成了交谈,彼此搂抱着,一
瘸一拐地走来。
哈米蚩道:「我跟他们说,你很有钱。」
「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说吧。」
「他们要羊。」
「我给!」
「他们要回塞外。」
「路费我出!」
「他们的钱在一个蔡公公那里吃利息。」
程宗扬下巴「咔」的掉在地上。蔡爷的生意做得真大,兽蛮人的卖命钱也敢
黑。他突然觉得,自己替蔡爷背的锅是不是有点大了?天知道他挖的坑有多深,
里头填了多少人。
程宗扬咬了咬牙,「我帮他们讨回来。」
「不是。他们要利息。」
程宗扬很想学他们的礼节,先给阿合马一记耳光,再来一记头锤加旋风腿。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那几个利息?你们上当受骗,那叫活该!用金兀术的话
说,一个个都是张嘴能看到屁眼儿的直肠子,还学人家玩钱生钱的把戏?
「行!包在我身上。还有吗?」
「没了。」
程宗扬有些不放心,「那个古格尔呢?」
「他们不是一个部族的。古格尔族里没有成年的男丁,雇佣他们帮忙。」
哈米蚩解释完,程宗扬终于弄明白,为什么古格尔一死,那些凶悍兽蛮人没
有上来拼命,反而都跑了,原来是一群打临工的。
程宗扬心下一动,「那些兽蛮奴仆一起走吗?」
「不会。草原受了雪灾,没有足够的口粮。」
「那就好。」程宗扬欣然道:「我准备在首阳山下建个牧场,第一批先放养
一万只羊,眼下正缺人手。那些兽蛮奴仆都是养羊的行家,我想让他们来帮我养
羊。」
阿合马一直在旁边呵呵傻笑,听到这句话,口水「哗」的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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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阿合马过来,裹着熊皮大氅的蔡敬仲不悦地皱了皱眉头,「狍子呢?」
阿合马此时有了底气,抬起巴掌就想给他个脆的。可手挥到一半,还是没敢
打下去,陪着笑脸给他掸了掸衣服。
程宗扬踱着步子过来,慢悠悠道:「蔡爷,你没事吧?」
蔡敬仲坦然道:「我能有什么事?」
「没事走两步。」程宗扬摆摆手,「起来,走两步。」
蔡敬仲一手伸到袖中,程宗扬以为他要亮出什么底牌,眼睛立刻眯了起来,
谁知他掏了半晌,掏出一柄大红折扇,「啪」的打开,在胸前悠哉悠哉地扇着。
「蔡爷,你这什么意思?」
「本 公子凭本事借来的钱,谁想从我口袋里掏出一个子儿——没门!」
程宗扬一肚子的说辞全给憋了回去,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蔡爷,你是属貔
貅的吧?」
几方会合,简短地商量几句。果然和程宗扬猜测的一样,胶西邸井下入口开
启的同时,长秋宫的入口也同时开启,而永安宫湖底和增喜观两处入口却没有动
静。
负责监控长秋宫入口的是吴三桂、敖润和冯源,剧孟和哈米蚩也留在长秋宫
居中策应。他们商量之后,由吴三桂入内查探,因为青面兽传回消息,说秘境里
有许多兽蛮人,哈米蚩与高智商也一同进来。结果就前后脚的距离,三人还是失
散了。
哈米蚩靠着野兽的本能,同样选择了沿河而行,遇见程宗扬等人。
那些兽蛮武士都是家乡遭灾,在古格尔的鼓动下,前来洛都。真论起来,双
方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反而因为哈米蚩跟阿合马是安答,还有一点交情。
说起阿合马,他就是个悲剧。古格尔带着满身伤痕,孤身一人从大草原逃回
部族。本来已经丧失了自己的势力。可吕氏的信使居然找到兽蛮人的聚居地,许
诺重金,请兽蛮人作为外援。
作为族中德高望重的老人,被兽蛮人视为智者的阿合马首先来到洛都,结果
正赶上蔡敬仲钱生钱的把戏玩得如火如荼。阿合马在草原待了那么多年,哪儿见
过这种高科技?一想到自家的钱半年能翻一倍,一年能翻四倍,正发愁族人吃不
上饭的阿合马立马就嗨了,疯了一样把吕家给的佣金全拿出来,投到蔡敬仲的无
底洞里。
这下阿合马彻底上了蔡爷的贼船,古格尔来了,他发愁怎么应付古格尔。古
格尔死了,他要应付的从一个古格尔变成一百来个大脑充斥肌肉的兽蛮武士。再
加上吕氏送来二百多名兽蛮奴隶作为后备,阿合马更是愁得头发就快揪光了。二
三百张嘴等着吃饭,可他们的口粮全在蔡敬仲那里等着生利息。更别说那些兽蛮
武士还要返乡的路费。洛都这花花世界哪儿都怪好,就是没钱寸步难行。
好不 容易把人哄住,送到秘境,借口把武皇帝挖出来吃掉,想着拖一天是一
天。谁知居然遇见自家的财神爷。那位蔡公公换了装束,贴了胡须,要不是自己
闻出他的气味,阿合马都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阿合马发了狠,拿铁链把那位蔡 公子锁住,不给钱就不放人。结果那位蔡公
子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就这么悠哉悠哉地住下了,还把欠债的是大爷这句话
发挥得淋漓尽致。照阿合马的脾气,早把这货给打死了。可看在钱的面子上,阿
合马只有一个字:忍!
现在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遇见了自己的安答,钱也有着落了,还听说有
一万只羊等着他们去吃——不,是放牧。阿合马几乎要喜极而泣,一万只羊啊,
一天吃一只,这辈子都吃不完。那位程 公子口中的守羊山,简直就是 人间仙境。
阿合马已经打定主意,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自己死也要死在守羊山的羊群里。
大家目标一致,很快就商量出结果,秘境中的兽蛮人无论有没有参与过吕氏
的叛乱,只要往后不再与吕氏或者其他势力联系,一律既往不咎。愿意返回塞外
的,程宗扬每人给一万钱,十只羊,由向导带领,送回塞外。愿意留下来的,都
移往舞阳侯国的首阳山,保证每月不低于三头羊的口粮。
兽蛮人欢声雷动,随即丢下挖掘工具,兴奋地捉对厮打起来,眼前一片群兽
乱舞的景象。
蔡敬仲双手负在身后,评价道:「还是饿得太轻了。」
哈米蚩负责带领兽蛮人返回,蔡敬仲也想跟着走。程宗扬叫来青面兽,让他
拿铁镣把蔡敬仲锁在身上,「不管吃饭还是拉屎,你们都在一块儿,连睡觉都不
许松开!」
蔡敬仲用扇子顶住下巴,「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你做得都对。我是怕你以后走错路,锁起来放心。」
身后传来一声的轻笑。
蔡敬仲扭过头,指着吕雉道:「你笑什么!」
赵合德连忙道:「不是她笑的。对不起,我刚才没忍住。」
「我教训她,关你什么事?」
程宗扬在旁边看不过眼,「蔡爷,我记得你前两天还说,这辈子佩服的有三
个半人,太后娘娘排名第二。你就这么跟人家说话的?」
「我要不那么说,她会开口吗?你啊,揣摩人心都不懂。」蔡敬仲道:「娘
娘心高气傲,认栽事小,面子事大。打死不开口,神仙难下手。我为什么说三个
半人?一来先把她捧得高高的,二来再拿话钩着她,让她心里直发痒。只要她一
开口,后面的事就好说了。」
程宗扬瞠目结舌,良久才道:「蔡爷,你又给我上了一课。」
「好说。先把铁镣解开。」
「不行。我得把你锁着,好随时向你请教。」
蔡敬仲对吕雉道:「瞧见了吧,你之所以会输,智谋不济尚在其次,要紧的
是脸皮不够厚。你说你脸皮要是再厚一点,还会输得这么惨吗?」
吕雉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言,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的叛变的死太监,
最后展颜一笑,「 公子说的是。奴婢受教了。」
蔡敬仲还要再说,忽然整个人凭空消失。
「你做甚!」
青面兽瓮声瓮气地说道:「吾要撒尿!」
蔡敬仲绑在体型巨硕的青面兽身上,就跟青面兽揣了个红包一样,一阵风就
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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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青铜大门前,一条雪白的小狗摇着绒球一样的短尾巴,来回打着转。
小紫坐在阶前,笑吟吟逗着雪雪。
闻清语站在她身前十余步的位置,身后跟着一群巫宗门人。
「紫姑娘,大家约好平分,你这么拦着路,不太合适吧。」
「仇雍还说你们都出来了。是那个傻瓜自作聪明来骗我呢,还是你们连他也
一块儿骗了?」
「仇尊者是敝宗元老,地位尚在仙姬之上。谁敢骗他?他又何必去骗谁?想
必是紫姑娘误会了。」
阮香琳道:「好个伶牙利齿的婆娘,居然推到紫 妈妈头上。」
闻清语轻笑道:「这不是临安李镖头的夫人吗?你身为人妻,私下却给人当
了妾侍。想必夫人女红不错,做的好一手绿帽子。」
忽然一道火光箭矢般射来,闻清语急忙闪身后退,那道火光落在地上,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