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让人做那些得坐牢的事儿,一般的别人都肯干了。
当然,冯见雄的口风肯定是很谨慎的,一码归一码。这笔钱,只是纯粹的“出于人道主义考虑的补偿”。
给了钱之后,他也少不得让付成才的父亲出具了一张切结书,写明收到什么款项若干、如何如何,然后收好。
“我想跟付学长聊聊,方便吧?”
“方便,方便。这事儿只恨那个翁得臣挑唆利用,你的好意我们已经了解了。”拿人手短,付家人自然没有再多话。
……
“虽然我可以‘复发’,但你不会指望靠10万块钱就让我帮你杀人吧?我要是真复发了,杀你也一样是不犯法的!”付成才关起门来私聊,语气依然很冲。
冯见雄却是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外强中干:
“省省吧,就凭你?精病人杀人,只是不用坐牢,不代表他家人不用承担附带民事赔偿。真让你把翁得臣杀了,你家里人赔给翁家的钱,10万块远远不够。要是不小心没弄死,弄了个终生残废,啧啧……那就海了去了。不然那些肇事司机撞残人为什么还要不小心倒个车收拾干净?”
因为意外,致残不如致死,这是法律界谁都知道的潜规则。
听着冯见雄如此冷血的言语,付成才的气场瞬间被死死压制,丝毫不得动弹。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油然而生。
似乎面前这个男人,总是有无数的后招,随时随地可以把对手玩弄于股掌之中。
付成才心虚地问:“那你究竟想要我干什么?”
冯见雄喝了一口自带的茶水,好整以暇地说:“去学校闹事,逮着机会拉横幅也好,上门骂街也好。反正你是有精分裂症病史的嘛,也没人能拿你怎么样。
你就当众宣扬翁得臣跟王艳有奸-情好了,或者别的什么py交易,你随便意淫。比如拿王艳需要翁良卿、左玉梅点头才能留校这点说事儿。如果有人要抓你,你就有什么模棱两可的证据尽管往外抖——哦,我也会提供一些适合你的身份地位所能掌握的证据的。”
“这么做能有什么用?这年头匿名举报都不能把上面的人折腾下来吧?”
“匿名举报当然没用,但是如果当事人自己也不要脸,实名举报呢?反正你把这个事儿做好就行,后面你别管。我有的是办法让翁家一家三口整整齐齐没脸在学校里待下去。他这人虽然恶心,毕竟也就是下几个绊子,没有死罪的罪过嘛,要是随随便便取人性命,那多不人道,对吧。”
付成才也算认清了自己,知道自个儿只是一颗棋子,冯见雄是不会把全部计划告诉他的。
“罢了,可是我这么做,肯定会被人当成又犯病了的。我这种有过复发史的人,岂不是过几年也找不到工作了?”
“所以我给了你10万——我没让你杀人,也没让你伤人。你不管在外面做什么,都是不用给被害人赔钱的。这10万实打实是你生活费。再说了,以我的能耐,你觉得几年之后我会爬到多高?如果你还有利用价值,我说你没有精病,你就没有精病了。”
冯见雄说这番话时的傲然,溢于言表。
但付成才竟然忍不住信了。
他大致打听过冯见雄最近的发家史,虽然不懂内幕关窍,表面现象却是看得懂的。
一个大一新生,能从生活费都拮据的状态,在一个学期内演化到轻松月入几十万,有几人能做到。
冯见雄身边的合作伙伴,似乎都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处于坐着火箭上升期的潜力股,谁知假以时日会变成啥样呢。
而精病鉴定这门学问,是很看权威的。冯见雄将来真要有了这方面的能量,还不是一句话一个招呼的事儿?
毕竟一个人是不是精病,或者间歇性精病人犯事儿的时候精状态是否正好处在发病状态,那都是有强烈的主观判断的。
如果名头牛逼哄哄,如北大司法鉴定中心主任孙冬冬教授,那就有资格对着官媒喊出:“对那些老上访专业户,我负责任地说,不说百分之一百,至少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精有问题,都是偏执型精障碍!”
换个人你说这番话试试,不分分钟被媒体黑粗翔。
(注:孙教授原话,一个字没改,所以不是我黑他。标点符号可能和原文有出入,毕竟原文是口语,没标点。另外孙教授在辩论方面也算是个名家,当年作为教练带北大夺冠过,后来央视也学新加坡搞‘国内大专辩论赛’,他还当了首席评委。)
付成才彻底屈服了。
他问了一些行事细节,又回忆了一番自己精分裂时的状态,揣摩了一番“出现认知障碍”时的演技,然后把事情应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