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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们的玩物(23)-1

他听到两个人激烈的争吵,他们的话,他也都听到。

他站在柱子后面,一根一根的抽烟,听着他们说话,听着他们说话,听他们说爱和不爱的问题,当九音说不爱田艺馨的时候,他的心落了下来,有些心安,但是后来又听到九音说,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他是有一瞬间的呆愣的,但是旋即就笑了,那丫头要是真的懂得也怪了。

没经历过几次爱情的人,哪里会懂得呢!就连他也不尽懂得。

她给自己做了宵夜,他还是十分诧异的,也有惊喜,看她因为自己脸红的样子,心里有种成就感,他就是故意逗她,就是喜欢逗她,看她嘟嘴,看她回嘴,看她跟自己瞪眼睛的样子,可她什么都没有,她变得温顺,像一只被驯服了的野兽,没了锋芒,也没了特点,她跟任何的情妇一样,来取悦自己,甚至在他的面前脱掉了衣衫,她是在邀请自己,暗示自己。

张西亚什么都知道,可他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吼了他一句,让他睡觉。

可是后来,她无意之间的拥抱,在这冬日里,给了他温暖,隔着轻薄的衣衫,他的身体越来越热,然后将他压在身下。

她皱着眉头睁眼眼睛,带了点厌恶,嘟起嘴,张西亚心里暗叹了一声,这丫头起床气还挺大!他开始吻她脸,她的鼻子,她的眼睛,她的脸颊,可就是绕过了那一双唇,他咬着她的耳垂,舌头细腻的触感,让他身体里的火焰高涨。

这让张西亚很愤慨,因为耳朵该是敏感的部位,可九音不但没有因为她的亲吻而回应,反倒是,睡着了!她竟然就堂而皇之的在他温柔细腻的亲吻之下,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这还像话吗?你让他怎么能不生气?你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放?这要是让旁人知道了,有个女人在他温柔攻势之下,睡的一塌糊涂,他以后还怎么在欢场里混下去?他丢不起那个人!当然,张少显然是忘记了,只要他不说,没有人知道,九音又确实是睡着了,还怎么给你宣传?他开始折腾,奋力的折腾着她的身体,呆了一点点的惩罚,他压在她的身上,被子早就不知去向,他身上穿着的那一件单薄的睡裙,也被他推了上去,堆在她的腰间上面的吊带,让他扯断,裸露出净白如玉的肌肤,他分开她的双腿,高高的抬起,压在自己的肩膀上,她的腰身吊起,原本在腰上的裙子,又被挪动了几分,正好就落在了她的胸口处,一直不安分的白色软乳跳了出来,闯进了他的视线。

像是一块糕点,上面点缀了红色的果实,饱满的,晶莹的,水嫩的,无时无刻不在邀请你奔赴这一场身体的盛宴。

张西亚告诉自己,这是应该的,他们之间并不需要什么顾忌,她现在是他的。

他真的对她做了什么,也是正常的,谁让她先来招惹的呢?不过,做爱这回事,怎么能是一个人的事?换言之,凭什么他一个人带着两个人走向高潮,她凭什么就躺在那里享受着?可见张西亚这人的想法有多怪,张西亚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才不明白!张西亚缓了口气,压抑了拍了拍九音的脸,你醒醒。

在他拍了三下以后,九音才缓缓地醒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猛的看到一个全裸的男人她还是惊讶的,完全忘了,她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这男人已经压着她了。

九音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了,不过天还没亮而已,她呓语一般的问他,张少有事吗?这要是武侠小说,张西亚准保会被她气的吐血。

张西亚气急败坏的说了句,没事!你接着睡吧!九音大脑还处于混沌的状态,一来是因为没睡醒,二来是半梦半醒的时候感觉到他在自己身上了,大概已经该做的都做完了,所以这会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她看着张西亚那张臭脸,黑的吓人,又想了想时间,恍然大悟的说道:张少你是不是饿了?张西亚愣了一下,她总算是不装傻了,于是点了点头,眼睛在她裸露的身体上扫了一眼,动了动喉结,就连声音都沙哑了,是啊,饿了。

九音松了口气,早说么!我给你准备早餐去!说着九音就要起身下床,浑浑噩噩的还推了张西亚一把,张西亚没料到她会这样,竟然一下子就被她推开,看着九音起身,看那架势真的是要去厨房。

田九音!张西亚怒斥了一声。

九音刚一站起来,睡裙就从身上滑下来,真丝的面料,丝毫没在她身上停留,一下子堆在了脚边,再加上张西亚的那一声怒吼,她脑子刷的一下反应过来,彻底的清醒了。

战战兢兢的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张西亚,双腿之间的部分已经挺翘。

虽说九音对男人的身体已经基本了解了,但是突然在她视线里出现了男女相别的部位,她或多或少还是不好意思的。

一时间她手忙脚乱,迅速的从地上拾起被子,盖在张西亚的身上,嘴巴不听大脑控制的说了句,天冷,别冻着它。

张西亚哑口无言,喘着粗气,好几次张口想说她几句,都被她那一句顶的什么也说不出来,脸上的表情急剧的变化着,显然就是在盛怒之下,而九音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也开始后悔,这脑袋真的是在田家的时候给弄残废了吗?你……你……你这样的,能考上大学吗?!憋了许久,张西亚才这么骂了她一句。

九音也气急了,他这是在鄙视她的智商,一气之下再一次嘴巴没有经过大脑的同意就开口了,高考也不考这个!张西亚攥紧了拳头,恨不得捏死那个正在跟他针锋相对的丫头,围着被子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不考?高考你出考试卷子啊!他原本就比九音高很多,这会儿还站在床上,九音已经不是用仰视就可以看到他的脸的了。

她一把拉起自己的裙子,挡在胸前,一抬脚也要上床去。

可张西亚原本就站在了窗边,哪里还有位置给她站?她猛地起身,一下子撞在了张西亚的腰上。

天时有了,这房间昏暗,地利也有了,这床软的让你躺下去都找不到自己,所以人和是在所难免的。

他们一起倒下去,九音压在张西亚的身上,长发散落下来,将他们两个笼罩在小小的空间里,互相感觉的到对方的心跳,对方的呼吸洒在自己的脸上,她的芳香,和他的男性气息融合在一起。

他将她的腰身抱住,贴近自己的胸膛,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软,手从她的裙子下摆伸进去,贴着她大腿的内侧,一直滑进去,温热的手掌扣住了她的臀部,揪着内裤的边缘,轻轻地拉扯下来。

他的手肆无忌惮的在她光滑的身体上来回的游走着,他一点点的侵占着她的身体,轻轻地点着她的腰身,引来她的一阵阵躲藏,抚摸着她的背,从背部滑到身前来,将她向上举了举,她的唇贴着她的身体,跟随着她身体的上移而下滑着,从脖子一直吻到了他的胸口。

他是在挑逗,不仅仅是爱抚和亲吻,他胯间的炙热,也一直摩擦着她的身体。

纵然她是个石女,也经不起他这样的挑逗,她情不自禁的抱住了他,手指插在他的头发里,用力的抱紧了他。

她的下体湿漉漉的,这让他一喜,在她迷乱的片刻,迅速的翻身,交换了两个人的体位,那炙热的硬物迫不及待的就探寻了她的身体。

她的湿润,于他来说是一种滋润,而他的坚硬像是种子,因为她的滋润而迅速的滋长起来,将她的甬道塞满,又像是种子扎根,在她的身体,越来越深入,他插得越来越深,牢牢地占据了她这一片土地。

像是一场浩劫,他们互相点燃了对方,然后开始疯狂的欢爱,这张床成了一片战场,他们两个人在床上激战,互不相让的,他不断地侵占她的身体,她虽然起初是抵御的,后来就是节节败退,让他不断地攻城掠地。

从林晨一直到了晚上,他将所有的的电话都砸了,让那些不断打电话找他的人都去见鬼,家里的门铃也被按响过好几次,可人家张西亚说了,我要是一天不去公司,我公司就倒闭了的话,那以后也不用开了!他霸道中带了温柔,野蛮里还有点可爱。

于是开展了一场畅快淋漓的,与她以往经历过的任何一次都不同的,爱。

九音是在一阵奋力的摇晃之中醒过来的,又见到张西亚那张脸,十分的不悦,你要是一天之内被吵醒几次的话,你也会不高兴的。

叫了几次九音还不清醒的时候,张西亚终于把耐性用完了,对着她吼道:去学校!再不起来,你就不用去了!学校是张西亚给九音找的,自然会是最好的,他那个人讲究的很。

也是私立贵族学校,但是那边没有复习班,九音只好做了插班生,跟着高三的学生一起读书。

私立学校有一点好处,为了留出生源,他们会请最好的老师,最适合的管理,凡事会以学生为主。

就是印证了那句话,衣食父母,顾客就是上帝,而学校的上帝,自然就是学生了。

不像有些公办的学校,不管你多少学生,反正是国家财政开支的,他们才不管你到底怎么样,学生到底有没有反抗情绪。

铁政策下鞭打出来的学生,难免两极分化,要么死板的要命,要么叛逆的要命。

这也不难理解,长期压迫下,弱势的不懂的反抗,就被同化了去。

强势的敢于反抗,就变成了老师口中的坏学生,等等这些。

九音去的还是实验班,也就是尖子班。

按理说这种班级是不好进的,都是要全校前百名的,九音一来了就给安插进去,搞得好多学生家长都有怨言,凭什么我们儿子不能进重点班?有人说了,你儿子全年级倒数第一。

那凭什么,你田九音没经过考试就进去了?张西亚说了,我家九音就进去了,你能把我怎么着?这话说的嚣张了一些,不过也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谁让人家有那作威作福的资本呢!你也只能叹气,叹气,然后心里偷偷地诅咒。

张西亚送九音去学校的那天,可谓是风光无限了,有警卫守着的大门,从来不让机动车进入,那一天为张西亚的迈巴赫放行了,身体九十度鞠躬。

校长是个种巴结,亲自端茶倒水的。

张西亚一高兴,捐款,一座新的体育馆就这么给落实了。

九音看着都觉得心疼,可人家张西亚眼睛都没眨一下,反倒是笑九音小家子气。

又不是花她的钱,她跟着瞎操什么心!九音索性也就不理他。

这学校的教育跟以前九音读的高中有些不一样,对待高考的态度更严谨了一些,每天活在题海里,这才让九音有了高考来临的紧迫感。

周末的时候,张西亚还真的就哪都没去,在家里一本正经的给九音补习功课。

九音有好几次都想要拒绝,但是张西亚那兴趣高涨的,让你都不忍心打击他。

事实证明了,张西亚也不是草包,他的化学极好是大学教授的水平,物理更是好得没话说,都让你觉得,把他放在这里是屈才了,应该放到研究院去发挥。

但是,尽管如此,九音还是不喜欢听张西亚给她讲课,为什么?因为方法不对,他用给博士生讲课的方法,教一个高中生,这难道不囧吗?九音是敢怒不敢言。

所以张西亚用非常高深的办法,来给她解答了一道题之后,问九音懂不懂的时候,若是九音不懂,他准保就开骂,说她笨。

时间再久一点,九音已经差不多知道这个男人的性子以后,就开始跟他顶嘴,有时候也会跟他生闷气,两个人谁也不理谁,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不过每次去和好的人,都是九音。

因为张少拉不下面子,他想和好的时候,就会给九音一些暗示,九音这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的,肯定就得妥协了,去给张西亚道歉。

张西亚还要板着脸,扭捏一会儿。

最后说一句,念你初犯,罢了!九音好几次都觉得,张西亚这时候是太后老佛爷附体了,不然那个表气,那个语气,怎么会那个样子?诺大的房子,平时又只有他们两个人,谁都不说的话,感觉确实是十分怪的。

九音也不在乎谁道歉,就算她没错,道歉又怎么了?本质上来说,张西亚算是她的金主。

新年一眨眼的功夫就到来了,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下了雪,是今年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足足有一尺厚。

似乎是一瞬间,北国风光尽显。

早晨九音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真丝的被子一直都是热的,也分辨不出张西亚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概是上班去了,年底总会忙一些。

前几天圣诞节的时候,张西亚他们公司开了年会,九音也出席了那活动,他们到达宴会厅的时候,九音还以为是到了动物园,孔雀纷纷开屏,对着张西亚笑得花枝乱颤。

简直就是一个选美大会么!当然她背地里也接受了无数的恶毒眼,九音不在乎的跟张西亚大秀恩爱,就是要让人嫉妒。

张西亚那时候笑她小心眼儿,可天地良心,她这是近墨者黑!还是睡眼朦胧的,九音摸过闹钟看了一眼,一瞬间就瞪大了眼睛,从床上跳了下来,好似那床上有针扎她一样。

她迅速的冲进浴室洗漱,叼着牙刷又出来找校服,胡乱的翻了一通,竟然没找到,她急了。

匆匆的洗了把脸,刷好牙齿,冲下楼去。

张西亚,你看见校服了没?那时候张西亚正在厨房里,进行一个十分巨大的工程,他是全贯注的在做糕点,他刚学的法式糕点,正在给糕点花样点缀,突然听九音喊他,一下子手抖了一下,整个糕点上的画面完全毁了。

他哀怨的扭头看了一眼九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今天放假。

啊?!愣了有那么一小会儿,九音猛的拍了下脑袋,对啊,马上元旦了,学校放假呢,她最近果然是被卷子荼毒的不轻啊!再次注意到张西亚那个哀怨到恶狠狠的眼,意识到自己可能毁了张西亚的杰作。

最近张西亚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很清闲的样子,一回家就开始研究糕点,还专门找了个糕点师傅教他,一直沉迷在这里面,研究着,练习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开餐厅呢!他那痴迷的样子,让人诧异。

不过专心致志的样子,却让人着迷的。

她的侧脸总是那么好看,尤其是恬静的时候。

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是有一次张西亚的朋友生日,他们去参加聚会,吃了一位法国师傅做的点心,回来之后,张西亚就沉迷在糕点的世界中去了。

不过当时九音也是觉得好吃的,还让张西亚尝了尝。

要是她知道会变成今天这样子,打死她,她都不会说的。

所以九音在莽撞了之后,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于是咧开嘴笑了笑,张少早安!张西亚瞪着九音,手里的工具放下,我宁愿你跟我说晚安,你起来这么早干什么?你毁了我的画知道吗?!然后他开始长篇大论,九音心虚的听着,都搞不懂他到底是有为青年,还是居委会大妈。

大概张西亚也累了,就闭了嘴,看着糕点上的画作还有没有挽救的可能性。

九音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张西亚的画画水平还真不错,九阴都不得不赞叹了,指着那幅画说道:张少你这头驴画的真好,跟奥特曼似的,惟妙惟肖的!毛发都看得见呢!原本是恭维的话,没想到张西亚扭头看过来的时候,一双眼睛已经在喷火,九音纳闷的问了句,怎么了?张西亚大吼了一声,我画的是美女图!九音张大了嘴,想笑又不敢笑,后来干脆捂住嘴巴,使劲的憋着笑。

这是美女?是野兽还差不多吧!张西亚瞧着她那一脸的笑意,心里就懊恼,也心虚的,他画的难道真的不像?越是心虚,声音就越大,推了推九音,你出去给我买材料去。

外面下雪了。

院子里都是雪呢。

九音发懒,她是不想动。

那你就把雪扫了,然后再出去!张西亚说完了,又低下头看着那糕点不住的叹气。

哀怨的样子,活脱脱的一个死了丈夫的小媳妇。

九音撇了撇嘴,匆匆的去楼上换了衣服,这就出门去给他买材料,不过她没有扫雪,虽然院子里的雪已经没过了她的脚踝。

跟张西亚吵架,她鲜少能吵赢,跟一个常年跟人谈判的人吵架,这不是跟银行比谁的钱多么!有句话叫做以卵击石,九阴就是那个蛋,十足的笨蛋。

她明知道对张西亚她无可奈何,还是不待见他得意的样子。

也许自己都没发觉,跟张西亚在一起之后,她变了,微妙的改变,让这栋房子里,有了人的痕迹。

然而九音也不知道,张西亚那糕点上画着的其实是她,因此,张西亚为那作品命名为美女图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委屈,九音在她眼里不算美女,极致的女人,该是媚态入骨,一个回眸都能让你浑身酥麻,也应该是温柔如水,让你淹死了都觉得幸福。

张西亚要买的材料,一般地方没有的卖,只能去chosen的法国餐厅买。

可能是因为年底,所以宴会很多,许多商人喜欢在这里宴请客人。

九音直接去了法国餐厅,经理认得她,知道她来是买材料给张少做糕点的,所以让九音稍等一会儿。

对的,张西亚跟这里的人交待了,说九音每天都给他做糕点吃,需要顶级的材料,他为什么这么说?还不是因为怕丢份儿么!找了靠近门的位置坐了,她现在很喜欢看着外面忙碌的人群,好似有种满足感。

电梯的门咚得一声开了,里面簇拥着走出一伙人,九音瞥了一眼,低头喝杯中的拿铁,她的动作僵硬了一下,有什么在脑子里闪过了,方才电梯里走出来的有谁?那熟悉的脸,他是谁?九音蹭的一下站起来,朝门外奔去。

经理亲自拿了材料过来,突然看见九阴跑了出去,田小姐!你的材料啊!九音完全不理的,朝着方才那群人的方向,追了过去,她在人群里看到一个人,田午伊。

那群人一转眼就不见了,九音甚至都开始怀疑,她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田午伊。

旋即她有确定了,那人就是田午伊,他脸上的那种淡然,她是不会记错的。

只是跟他在一起的都是什么人?穿着夸张不说,一看就知道不说安分守己的人,田午伊的朋友吗?九音顺着路继续找着,这一层只有两家餐厅,一个是方才九音去过的法国餐厅,另一个就是中餐厅,所以田午伊那一群人,只能是去了中餐厅。

中餐厅与同在这一层的法国餐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古韵十足的装潢,门口的迎宾小姐穿着修身的旗袍。

九音猛的冲进去,还让那几位如花似玉的迎宾小姐愣了一下。

欢迎光临,请问小姐几位?迎宾小姐回过来之后对着九音甜甜的笑了。

可惜九音根本就没有看她,一进来就四处的观望,可大厅里根本就没有田午伊的踪影。

转了一圈之后,九音才拉住迎宾小姐的手问道:包房在哪里?迎宾小姐愣了片刻笑道:小姐预定了吗?我找人!田午伊在不在这里?抱歉,我也不太清楚。

你这里有没有这位客人你都不知道?九音暴躁的发怒,一时间弄得场面十分的尴尬,已经有人准备请将九音请出去了,她实在是妨碍了这里优雅的气氛。

你找田午伊?你是谁?这乱糟糟的场面,突然有人说了这么一句,一瞬间所有的争执停止。

九音迅速的跑过去,拉着那个男人问道:你认识田午伊?那人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又问了一次,你是谁?我是他妹妹!九音想都没想就这么回答了,完全都忘记了,田午伊曾经说过,以后不要叫我五哥,张西亚说的还真是没错,她有时候做事不经过大脑。

别看平时挺冷漠的一个人,关键时刻就慌乱。

这个关键时刻,指的是她所在意的人有关的时刻。

那人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贝齿,眼眸里也都是笑意,一时间明眸皓齿,星辰黯淡。

他说:午伊哪里来的妹妹?他唯一的妹妹已经死了,你是鬼魂不成吗?九音怔了怔,旋即暴跳如雷,你管我是人是鬼!我找田午伊,又不是找你的!那人还是笑,脾气还不小。

的确,九音现在的脾气是不小,全都是张西亚给锻炼出来的。

楼下忽然下来了一个人,一边走,一边说道:千洛你怎么还不上来?在下面磨蹭什么呢?九音猛的僵住,这声音的主人,就是田午伊,她曾经最爱的哥哥,她曾经依赖过的哥哥,她曾经以为疼爱她的男人。

田午伊微笑着,脸上那笑容风轻云淡,他一直看着那个被他称呼为千洛的男人,始终没有看过九音一眼,径直的绕过九音,笑着对千洛说道:还不走吗?走,当然走了!午伊的话我一直是听的。

千洛淡淡的一笑,白色的发丝散乱在额前,这也是一个十分精致的男人,他跟田午伊这样美的出入化的人物站在一起,竟然也没有失色,他也妖娆,他有一种妩媚,让人联想起狐狸精。

这两个男人一起闯进了你的眼球,你还能移开目光吗?他们走在一起自然就是一个焦点。

五哥……在他们经过的时候,九音突然抓住了田午伊的袖子,拉住了他。

田午伊皱了皱眉,脸上十分厌烦的样子,冰冷的说道:有事吗?一句话问的九音哑口无言,手上的力度也松懈了很多,她没料到,田午伊真的会如此的绝情。

九音低下了头,咬着自己的嘴唇,他问她有事吗,她回答不出来,因为确实没事,她也不着地要跟他说什么。

只是看见他了以后,就跟了过来,哪怕看看也好,知道他很好就好,其余的真的没有想过。

田午伊甩开了九音的手,没事的话,我们走了。

言罢,他们就要离开。

等等!九音再次叫住他。

田午伊却没有停下脚步,九音追了上来,再次拉住他的手,五哥我找你有事。

我却不想听了!田午伊毫不留情的甩开九音,拉着千洛上楼。

千洛愣了愣,说道:午伊,这真的是你妹妹?你就听听她说什么吧!田午伊一眼横过来,瞪着他,多事!千洛耸耸肩,对着他笑了笑。

又看向了九音,仔细的打量着她,丫头,有什么话快说!一群人等着午伊呢!我们还要好事要做呢!他说完,松开田午伊的手,自己一个人上楼去。

就是这多事的人呢,给了他们一个说话的机会,很久以后,就要无意间看了电视,才知道,那个千洛竟然是当红的偶像明星,她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来?所以千洛也总是拿这个笑话她,他总说,田九音,你就跟一个山顶洞人似的!田午伊和就要没有僵持多久,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餐厅里再次恢复了安宁。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桌面上摆着一壶茶,浓郁的茶香,是上好的碧螺春,只不过,拿东西还真的就是个摆设,谁也没心情去喝它。

田午伊点了根烟,用力的吸了一口,烟雾吐出来,喷洒在空气里。

他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就要用力的回想着,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的。

烟灰缸里出现了第三个烟蒂的时候,田午伊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没事我就走了,朋友们还在等着我呢!五哥你这段时间过的好吗?自然,比以前好得多了!心里舒坦的很!九音听他这么说,呆愣了一会儿,忽然之间想起田陆晓说过的很,他是恨着田娆的,因为田娆去世了,所以心里舒坦了吗?九音很想给他一巴掌,毕竟死者为尊,但是她有什么资格呢?想到这里,九音又心疼起来,心疼田午伊,他这几年来,想必也是挣扎在爱与痛的边缘。

五哥,田陆晓都告诉我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也知道你心里的苦。

我什么都能理解的。

田午伊当场翻脸,将没吸完的烟扔在桌子上,你理解个屁!谁需要你来理解了?管好你自己吧!安分守己是没错的,别在跟哪个男人有来往了,别忘记你身边有个张西亚呢!顿了顿,田午伊又说道:还有,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以后别跟我叫五哥了。

我不想有妹妹了。

明白吗?你也别跟着我,看见了就当没看见一样,谁也不要打扰谁的生活了。

田午伊如是说着。

九音抬起头来看着他,心里好大的委屈,赌气似的说道:好,不叫就不叫,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这社会本来就这样,今天可能对你好的无微不至,明天就可能捅你一刀。

把你伤害的体无完肤之后,在你的面前叹口气说,没办法这就是现实。

ok,我都明白!抱歉,打扰你了!说完,喊了一声买单,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排在桌子上。

服务员看了一眼很尴尬的说了句,对不起小姐,钱不够。

九音平时出门很少带钱,更何况她出来的聪明,买材料的那家餐厅是张西亚付过钱的。

这会儿口袋里早就没钱了。

她瞪了服务员一眼,指着田午伊说道:我跟他制!说完气冲冲的就跑出去,等到站在马路上了,雪落在她肩头之后,她才发觉,自己的眼眶发热,鼻子也酸酸的。

到底还是在乎田午伊的,她到底也还是渴望亲情的,田家偌大的一个家庭,盘根错节的亲戚关系,也只有一个田午伊,让她觉得亲切,被他照顾的时候,还真的以为,这是自己的亲哥哥。

虽然,她早就知道一切只是镜中水月,可听到他亲口说了以后,还是难免哀伤。

九音昂着头走在路上,眼泪始终没掉下来,哭也要有价值的哭。

喧嚣的大家上,车水马龙,九音一下子淹没在里面,她昂头挺胸,像个骄傲的女王。

不就一个田午伊么,不就一个跳舞的么,明天,她就去认个唱歌的男人做哥哥,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她正胡斯乱想着,突然发觉,这个想法不大好,果然是跟张西亚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脑子都变得怪了。

突然间九音听到刺耳的鸣笛声,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车撞到了,躺在地上。

肇事司机赶紧下车,嘴里还咒骂着,你没长眼睛啊!大马路上呢,你看什么呢?我按喇叭你没听见啊!不敢进回家,再外面干什么?!司机一直按喇叭,提醒九音走到路边去,可那人像是没听到一样,反而越走越往路中央去了,轮胎一个打滑,就撞在了一起,幸好司机一直减速的,不然九音那小身板,早就飞了。

中国人总是好事的,一看到有车祸发生,有热闹看,也不顾着还下雪,纷纷停下来观望。

九音从地上爬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并无大碍的。

她猛地想起来司机的那一句话,她出来这么久,张西亚肯定要发飙了,一举手,发现材料不见了,更是慌张,这下怎么办?司机看到九音那像是死了爹妈一样的表情,颤颤巍巍的问道:姑娘,你没事吧?伤着哪里了?九音摇摇头,推开司机就要走。

司机却一把拉住了她,你不能走,还得去警队做个笔录,证明我不是故意撞人!九音哪有时间理会这些,张西亚那边可不等人啊!她再次推开司机的手,顺便将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摘了下来,塞进司机的手里,咱们私了,赔你撞我的钱!这个姑娘果然是受伤了,撞坏脑子了!司机喃喃的说着,不过也没再纠缠九音,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实货的都知道,这是劳力士限量版,价值几十万呢!所谓财不外漏,这句话说的不错,这一漏就给九音带来麻烦了。

刚跑了没几步,九音想回去拿材料,突然跟一辆自行车撞在了一起,自行车的主人竟然从车上飞了出去,做了个抛物线的运动落在地上,然后开始哀嚎惨叫着,直喊:抓住她,别让肇事者跑了!九音也被撞倒了,坐在地上,看着这情形,皱紧了眉头。

自行车主人站了起来,走到九音的面前,你说公了还是私了吧!你什么意思?私了你就赔我点钱,我看你一个小姑娘,也不跟你计较了!自行车主人说道,他是看到方才九音被撞了还给人家钱,一时间心思就没有摆正,自己也来了这么一遭。

九音的眉头皱的更深,是看她好欺负?自行车主人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一直指责着九音,说她不守交通规则,没有道德心,等等。

再次听到一声巨响的时候,一切都完了,任由那自行车主人怎么哭喊,都没用了,他的车原本扔在路中央了,后面开过来一辆车,司机可能身高不够,所以视线范围窄小,所以看不到地面上有什么,直接撞了上去。

自行车飞了,汽车前面也刮花了。

两个男人一下子对骂起来。

九音想走却被汽车司机拉住,三个人拉拉扯扯的,不多时,就引来了警察,一起带进了局子里去。

警察也不审问你,先关一段时间再说,两个男人还没停歇的对骂着。

九音是彻底傻眼了,这叫什么事儿?有生以来第一次蹲号子,不知道会不会有案底,更不知道怎么出去。

谁能来捞她呢?大约过去一个小时的时间,有警察进来了,恭恭敬敬的请九音出去,身后那两个男人还叫嚣着,不能让就要这个肇事司机跑了。

警察局会客厅里,有个人正在作威作福,跟太后老佛爷似的,旁边的人点头哈腰的世俗嘴脸。

九音看到那人以后愣了一下,竟然是张西亚!她一来是没打算让张西亚知道,二来是想到,就算张西亚知道了,也不可能来领她,早上还生她的气来着,而那个男人又小心眼的很。

只是这会儿怎么来了?张西亚看到九音以后,站起身来,笑着走过来,阴阳怪气的,行啊你!厉害了!真该为你的成功鼓掌!你这小身板,还能把一辆别克给撞飞了,你可真是厉害。

无敌铁金刚?要不以后,我叫你金刚芭比?知道什么叫流言蜚语了吧,这个车祸的事情,经过几个人的嘴巴,到了张西亚的耳朵里,就变成了这样。

她要是真的能撞飞一辆别克,她就不在地球混了。

她早就一巴掌拍死田陆晓了!又听到张西亚说,你的材料呢?忘了买。

九音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张西亚惊了一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急切的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九音摇了摇头,眼泪却不争气的涌了出来,她原本是无泪的,可见到张西亚,听他这么问,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她知道女人是水做的,可一直觉得自己是一颗杂草,自身的养分都不够,哪里有力气哭呢。

可这会儿偏偏哭了。

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咱们欺负回来!这里的警察欺负你了?张西亚按着她的肩膀,焦急的问她。

一边站着的警察,连忙齐刷刷的摇头,表明他们没有欺负人。

九音突然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哑着声音说道:手疼。

手心手背都很疼。

张西亚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对那些警察冷言道:现在的世道是怎么了,犯人就不用治病了吗?!九音很想告诉他,她不是犯人,只是个连车都没有的肇事司机。

可看到他那要吃人的样子,生生的咽了回去。

新年的伊始,九音就在医院里面度过了。

至于张西亚心心念念的那个糕点的新品种,也因为九音的住院而夭折了,以至于以后的很久,张西亚都怨念,一副惊世之作就这么没了。

但是旋即,九音就发现,不做糕点的张西亚更加的可怕,他生生的占了数量不多,而且十分紧张的两间高级病房,一间给九音养病,一间给他做厨房用。

一个男人若是沉醉于厨艺了,也是十分可怕的,这是九音在住院一个星期以后,得出的结论。

你喝过乌鸡人参雪莲枸杞汤吗?这是张西亚在研究了许多食谱以后,给九音炖的补品。

当张西亚将这一晚黑乎乎的东西端到九音面前的时候,九音捏着鼻子问他,现在不是看西医吗?怎么还给我喝中药?张西亚白了她一眼,眼皮翻得甚是销魂,让九音都以为是在抛媚眼了,他说:你那是什么眼?没见过世面的!这是补品!喝了!他豪迈的将碗放到九音手上,九音一个没拿稳,汤洒出来了一些,果然是乌黑黑的,还有一股怪的问道。

他那一声喝了,更加的让九音觉得,这碗里的不是什么补品,而是毒药,或者更狠一点的就是孟婆汤,喝了以后就把九音变傻子,然后他想怎么奴役都没问题。

这种叫做臆想症,当然也是九音跟张西亚学的。

显然她是忘记了,一份协议,已经让她变成了他的奴隶,不过是现在他披着一层不知名的外衣,让他看起来也是和蔼可亲的,一旦这一层外衣他不想要在披着了,她必然躲不过真的要变成奴隶的下场。

所以凡事都要谨小慎微,谁也不要去试探谁的底线,因为你试探到了的时候,很可能就是别人发飙的时候,你必然不会有好处。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可是做起来就谁也没个分寸。

因为太过随意的相处,几乎让九音忘记了,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有着怎样的身份,在社会上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对待对手是一种怎样的手段。

不过眼下,她已经忘记了这些,眼睛里只看到,身后没有任何光环的,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笑起来有点坏的男人,一个说话很欠扁的男人。

只记得他叫张西亚,而忘记了,张西亚其实是他的身份,而不仅仅是一个名字而已。

乖,喝了吧!很好喝的!我刚才尝过了。

张西亚眯着眼睛笑着说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轻轻地抚摸着九音的头发,让九音打了一个冷战,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了才发觉,这不是狼外婆。

到底还是喝了,捏着鼻子喝的,这种味道实在是难以形容,好像是可乐里面跑了甘草片的味道,让人作呕的。

而九音喝了这个以后,还真的作呕了,作呕的这个过程比较复杂,她起初是流鼻血,然后开始觉得胃部舒服,最后就是口吐白沫,躺在那里了。

张西亚顿时傻眼了,片刻之后大喊了一声。

那个时候医生们正在办公室里插科打诨,突然听到张少这气如虹中的,猛的一个哆嗦,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九音躺在那里,脸扭曲着,鼻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她的嘴唇沾染了一些,让那苍白的唇,有了鲜艳的色泽,张西亚抱着她一下子慌了,抱着九音一直喊她的名字。

他焦急的那个样子,好像是天塌了一样。

九音朦胧中听到张西亚喊她,声音颤抖着,还带了哭腔,让九音一直怀疑,那天是她的耳朵被张西亚的补汤给毒害了,所以出现了幻听。

张西亚怎么可能哭呢?他是一个想尽办法,让别人哭,然后自己在一边嘲笑的主儿啊!最近医生鉴定了是食物中毒,洗胃是在所难免的。

后来听说,张西亚亲手调制的补汤,被忽视拿去喂流浪狗,结果那流浪狗闻了闻,很不屑的走了,估计那时候那只狗还在想,以为我傻啊,这么难喝的东西,我会喝吗?后来又听说,有一只饿极了的流浪狗,喝了张西亚的补汤之后,七孔流血而死。

当然这是传言,不过空穴来风啊,再加上九音也是尝试过他补汤的厉害的人,于是深深认定了这补汤的效果堪比鹤顶红。

张西亚就在一边翻白眼,委屈的,愧疚的,也是恶狠狠的,这几个表情,让张西亚融会贯通的恰到好处,让他那一张俊脸,十分有看点。

九音也学着他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说道:张少回头我们开家店吧,你痛恨什么品怕,就盗用他们的商标,然后卖你的补汤,估计比三鹿还要震撼呢!张西亚一看九音翻白眼,自己绝对不能比她差,翻了一个更加销魂的白眼,说:这不是过去了么,你怎么还念念不忘的啊!九音被他那个白眼给翻的懵了,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对你那个杀虫剂一样的补汤,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张西亚有些心虚了,柔声说道:好了,以后不给你喝了。

好好养病,可别再医院里过年。

张西亚突然拉着张西亚笑道:张少,咱们去卖杀虫剂吧,就你那配方,肯定天下绝无仅有!效果显着!张西亚目光一凛,收缩了瞳孔,田九音!你再给我说一次!吵架的氛围来了,谁也不能避免的就要激动,所以九音定停止了腰板吼了一句,怎么!张西亚向九音靠近了几分,鼻尖扫过她的鼻翼,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毒死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给人的感觉而不是我要毒死你,而是我要吃了你。

这男人总是喜欢在不经意之间,给你一个暧昧不明的眼,一句暧昧不明的话语,让你想入非非。

九音向后仰了仰,说:您要是想毒死我,就干脆一点,别总拿杀虫剂一样的大补汤来折磨我!张西亚切了一声,在她身边躺下,优哉游哉地说道:你那命硬的,我要是像杀死你,得用多少车杀虫剂啊!旋即他突然将九音拉过来,抱在怀里,低头看着她,我怎么就把你这么个命硬的留在身边了,万一哪天你克死了,可怎么办!一瞧你那张狐狸精的脸,就知道你什么都克!九音一下子不说话了,沉默着,方才跟他争锋相对的劲儿没了,她确实克死了一个人,第一个对她好的,第一个说爱她的田娆。

张西亚以为是打击到了九音,心里顿时痛快极了,接着打击她道:怎么了?你以为你沉默了,你就是羔羊了?你可别做梦了,你比鳄鱼都彪悍!一不小心就能咬死人!是啊,我已经咬死人了。

九音扯了个笑容出来,却更苍白无力。

张西亚怔了怔,他的一句无心之言,没想到戳到了九音的痛楚,他也不是一个会仔细观察女人情绪变化的男人,所以这会儿是十分突兀的,让氛围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张西亚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你这个样子是给谁看?你就是难过的去死,田娆还能活过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谁都阻止不了的事情!你以为你掉几滴眼泪,说几句话,一心想死的人,就不会去死吗?你个脑残的!你知不知道,田娆从十二岁开始,一直到她去世,自杀了多少次?我跟你的手指脚趾加起来都数不完!就算哪天,你拦住了她,她轻生的念头难道就不会有了?你这么蠢,怎么考大学?!你要是高考落榜了,我跟你没完!他最后那一句话是有原因的,可别以为他是为了青少年的前程在担忧,他是跟朋友打赌,说他家九音肯定能考上重点大学,然后看着无数的重点大学校长来求九音去他们学校读书,恳求九音去为他们的学校争光。

然后张西亚就十分牛x的,拒绝所有的校长,送九音出国读书。

跟张西亚叫板的那人就是贾政京,张西亚的狐朋狗友,听到张西亚这么说以后,此君也去学校捞了一个高三的女生,然后跟张西亚打赌,他家宝贝肯定比九音成绩好。

于是连个男人开始叫板。

再然后,张西亚对九音的学业非常的重视。

九音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趴在张西亚的怀里闭起眼睛。

张西亚叹了口气,电话突然响起,他侧着身接了电话,并没有背着九音。

默默地听着汇报,临了说,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张西亚就起身去洗澡,然后在浴室里死命的叫九音给他拿衣服。

九音闷闷的拿了衣服送进去,门开了一条缝隙,刚好能够一只手伸进去的。

她撇撇嘴,张西亚这是怕她偷看?他忘了以往他在房子里裸奔的样子了?这会儿这么矜持,以为自己是黄花姑娘啊!就在她愣的这功夫,门突然开了,是不经意的打开了。

张西亚原本过来拿衣服,九音却抓住衣服不撒手,然后他开始拽,再然后门开了。

张西亚惊恐的看着九音,迅速的捂住自己的胸口,骂了一句十分有文艺女青年气质的话,他说,你这个流氓!九音想笑,但是眼睛撇过他胸口的时候,看到那个深紫色的痕迹之后,她笑不出来了。

像是花朵盛开在他的胸膛,他迫不及待的遮掩,也还是漏了出来,因为那花朵开的太过茂盛,开了数量太多。

就算她是傻子也知道那些痕迹是什么,只是她不知道是哪个女人留下来的,她似乎也没有资格去质问他什么,于是沉默着,将衣服给了张西亚,转身出去,平静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不多时,张西亚穿好衣服出来,低头看着九音,你怎么了?九音抬起头,妩媚的笑了,没怎么。

张少快点出门吧!可别唐突了佳人!刚才张西亚大概是没料到是谁打来的电话,所以没有背着九音,九音朦胧中也听到了一些,是一个女人,半死不活的样子,那女人说了什么不重要,关键是张西亚最后说了,我马上回去。

瞧瞧,他说的是回去,而不是过去。

回去的意思,代表着的,他要去的地方,也是他的家呢。

张西亚听她这么说,突然脱口而出,你别误会。

其实……我没误会,我心里清楚呢。

张少得注意身体啊,战况别太激烈。

我给你买药膏去吧,胸口上的牙印还没消呢。

九音说的稀松平常,像是给路人甲指路一样。

你……张西亚瞪大了眼睛,怒视着九音妩媚动情的眼睛,半天只说了这一个字,哪怕她一个不高兴,哪怕她皱皱眉头。

可她怎么更加谄媚了?像是在古代的后宫争宠一样。

她表现出来大方,表示了自己可以接受雨露均沾,可以安分的等在张西亚回家临幸。

可是他为什么就高兴不起来,为什么心里有怒火?最后张西亚什么都没说,摔门而去,九音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淡淡的笑了笑。

她早就知道,张西亚那人肯定是身经百战的,怎么会守身如玉这么长时间呢?自从她学业忙了以后,张西亚就没再碰过她,必然是在外面还有人。

她怎么就天真的以为,这男人经常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你一个人的呢?他还有大段的时间,你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啊!张西亚一连几天都没来医院看九音,九音就等着他在外面玩够了回来。

在那之后的第三天,她没等到张西亚却等到了另外一个人,让九音十分吃惊,根本就不可能来看她的人,千洛。

这个妖孽一样的男子,他一头银白色的发,如沐春风一般。

千洛坐在九音的床边,十分的随意,他挑了挑眉,对九音笑了笑。

从他进门的那一刻,九音就开始发愣,谁能想象得到呢,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人呢。

门锁响动的时候,九音整个人都是一个激灵,靠近距离看,都可以看到她的耳朵竖起来。

然而看到进来的人是千洛的时候,整个松散了下来。

你可是在等我?千洛笑着说道。

九音瞥了他一眼,若不是他这一头的银发,她也不会记得他,这人就是上次跟田午伊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你这样盯着我看。

千洛竟然套了个镜子出来,照了照,确定没有什么东西才继续看着九音。

九音翻了翻白雁,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自恋的男人,妩媚的男人,她不喜欢,所以警惕的看着他,确实不知道此人的来意。

九音皱了皱眉头,说,你来做什么?噗……千洛咯咯咯的笑起来,你倒是够直接的!有人来探病,竟然是这种语气,就算是要赶我走,也要婉转一些才好啊!九音的眉宇间一个川字,有话请直说。

千洛收敛了笑容,果然跟午伊说的一样呢!你这人啊,啧啧。

五哥?九音不觉太高了声调,眸子里也不在涣散,是五哥叫你来的?千洛耸耸肩,你以为呢?以你的了解,你觉得是吗?九音颇为自嘲的笑了,必然是不是的,田午伊已经将话说的那么绝了,怎么还会让人来看自己呢?旋即她又开始疑问,那么千洛为什么来?我是来交给你一样东西的。

啊?千洛似乎很满意她惊讶的色,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串钥匙,递给九音,笑着说道:拿好了,可别掉了。

九音看着手里的一串钥匙,迷茫的问道,这是……别告诉我,你来探病送的礼物是一套房子!千洛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他的脸上像是有一朵花朵正在绽放,从花骨朵到完全盛开,美极了。

他说,我可没你五哥那么有钱!房子是他的,现在我交给你。

五哥……他的房子吗?九音喃喃的说道,盯着那一串钥匙,若有所思。

千洛又道:我没说清楚。

你可别误会,就算你五哥有钱,这房子也不是现在就给你的。

午伊出国了,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上次见到我们,就算我们几个朋友在给他践行。

他临走将房子交给我了,让我帮他照顾,他的狗和鱼,可我这人吧,也是忙的很,没时间去他家。

交给别人又不放心,正好你是他妹妹,你不管谁管!这下子明白了吧!他啰啰嗦嗦的说了一通,九音怔住,呆呆的看着他。

千洛撇撇嘴,顺便还翻了个白眼,大概是在责备,九音不给他倒杯水喝,这会儿已经是口干舌燥了。

他继续说道:反正,你五哥留下来的那条狗是他的心头肉,养了八年了,你可要好好地照顾,不能让那狗死了,那只狗要是死了,你五哥也活不下去了!这任务艰巨,我也知道,不应该随便把午伊交给我的任务交给别人,午伊那个人性格冷傲的很,一般人又不用,我也没办法不是?你就帮帮忙吧!这是他家的地址,你拿好了,我就先回片场去了。

说完,千洛起身走了。

等等!九音叫住他。

千洛回过头来,还有事?九音直起身来看他,缓缓说道:五哥他不知道你把这事情交给我了吧。

他要是知道,绝对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呀?千洛疑惑,怎么这么说?九音冷笑道:五哥没把我当妹妹,他也不需要妹妹。

说气话了不是!午伊嘴上那么说,心里可不一定就是那么想的。

我不多说了,反正我交给你了,到时候狗和鱼要是有什么意外,田午伊不会放过你的!千洛说完,一溜烟的消失在九音的视线里。

九音就是想叫住他,想拒绝他,都没有那个机会。

手里抓着那一串钥匙,兀自发呆。

田午伊的房子,这些年来,他一个人的居所。

早该想到的,他这么多年不回家,当然在外面有一个家,只是那个家,只是那个家会是什么样子呢?九音至今还记得,田家豪宅里,田午伊那个简单的房间,简单到只有黑白二色,只有cd,再无其他。

出院的时候,天又下起了雪。

她是一个人出院的,在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医生还左右为难,毕竟,张西亚还没发话呢,他们怎么敢私自放人呢!但是九音执意要走,你还能把她扣押了不成?本就没什么大病,不过是当时她把自行车撞飞了的时候,擦破点皮,这段日子在医院里,大补特补了一番,整个人看起来,胖了一些,脸蛋也有肉了,有点婴儿肥的感觉。

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寒风还是灌了进来,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张西亚家的地址过去。

扯开了大约十几分钟之后,九音才猛地想到了一个问题。

她身上没有钱!怎么办?她还能在窘迫一点吗?迅速的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一次次的确定了自己没有钱的那个事实,一张脸像是一个苦瓜,颓废的窝在那里,想着对策。

司机瞥了一眼九音,对她那个颓然的样子十分诧异,再加上她找东西的动作,更是唏嘘不已。

九音咬了咬嘴唇,犹豫再三,还是跟司机说道:师父,抱歉,我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带钱。

什么?!司机果然一惊,他刚才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还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司机打量了九音一番,这女孩一身的名牌,应该不是个做蹭车的女流氓啊!于是说道:不要紧,小姐你不是回家么,我在你家门外等着,你到了家再给我拿钱。

九音低下了头,小声的说道:回了家我也没有钱可以给你。

什么!你跟我开玩笑呢吧!司机有些急了,他送她过去,大老远的,打标得一百多块呢,她居然说没钱?!这可真的是实话,九音身上没钱,家里有没有钱她不知道,一切都是张西亚的,她的活动范围,只是他们的房间,她可以确定的是,她碰过的地方,都没有人民币的踪影。

张西亚从来没有主动给过她零用钱,说起来,她这情妇当的,还有些憋屈了。

九音点了点头,真的没骗你。

我家里也没钱!你刚从医院里出来啊!跟我开这玩笑!言下之意是,你有病吧!没想到,九音真的说了句,是啊我刚出院。

司机直接吐血。

想停车将九音放下去,就当自己倒霉了,可是这里单行线,一路上还有n多个监控器,他怎么敢停车,只能这么开着,无奈的叹口气说道:小姐,你家里没有人吗?让家人给你付钱,或者朋友什么的。

家人?她可不指望了,那些人躲着都来不及呢!想来想去,能借钱的,也就只有张西亚了,可那天,他们算不算是不欢而散呢?他又这么多天没出现,是生气了,还是把她给忘了?忘了最好,但是,忘了的话,谁给她付打车钱?无数次的拿起电话,想要给张西亚打电话,号码都翻了出来,可是又按掉,她叹了无数口气,司机在一边不断的催促着。

几乎就是这个时候,九音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九音一个惊慌,竟然将电话给扔了出去。

电话摔在挡风玻璃上,啪嗒一声又掉在车座上,司机心疼的看着玻璃,心里盘算着,坏了的话,该让她赔多少钱。

赶紧的安好了电池板,才几秒钟,电话就疯狂的响起来。

是陌生的号码。

喂,你……那个好字还没出来,就听到电话那头的人破口大骂道:田九音!你居然敢挂我电话!你居然敢从医院里偷偷的跑出来,你居然敢一个星期都不打电话给我!田九音,你想死吗?!田九音下意识的将电话拿的远了一些,耳朵里嗡嗡的响,这是吃了多少饭,底气这么足?打电话的不是别人,而是消失了几天的张西亚。

还是特意换了个电话打的,是怕她不接吗?九音有些委屈的,她不是挂电话,是电话摔了而已,也不是偷偷地从医院里跑出来,而是在医生面前,光明正大的走出来。

至于一个星期没打电话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他先走了的,她怎么打给他呢?谁知道会不会坏了他的好事?不过,她刚才是想要打给他的。

因为车费。

怎么不说话?你心虚了?张西亚接着在电话里发疯。

西亚……你叫我什么?西亚。

张西亚咳嗽了一声,声音一瞬间从方才的震怒,变成了轻快,有事吗?九音握着电话笑了起来,她那么一个淡然的人,这么笑起来,竟然也有几分的谄媚,西亚你能借我点钱吗?我回家没有钱付车费了。

你给我等着!张西亚愤愤的挂了电话,也没说到底借不借钱的问题。

他们之间好似没有任何间隙的,又像是从前样,不痛不痒的斗嘴了,真是怪的,咳嗽又让人觉得,就应该这样。

掩饰掉,所有的不快。

出租车司机也只好继续开车去九音要去的地方。

不多时,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一辆迈巴赫一路的狂追着。

九音瞥了一眼,然后说道:你可以停车了,给钱的来了!张西亚的车横在路中央,挡住了去路。

他敲了敲车窗,套了两百块钱给那个司机,然后将九音从车里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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