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希望不知道有秦半月这个人,像以前那样傻傻地爱着。
可她又不甘心,不甘心给人当替身,尤其对方还是一个打不败的死人。
缓缓放下准备迎合搂住边杰腰身的手,改成往外推,“别这样,这里是医院。”
“小悦,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边杰像个八爪章鱼一样将司华悦禁锢在怀里,下颌抵在她的颈项边,说话时嘴里的热气全喷在司华悦的耳朵里。
司华悦感觉浑身一阵燥热,从未有过的体验,竟然红了脸。
可接着她听到边杰又低喃着喊了声“小悦。”
司华悦一个激灵,如果边杰喊的是“小月”,那岂非是在羞辱她?
思及此,她猛地将边杰推开,“边主任,请你自重!”
边杰被推得一个趔趄,司华悦这一次仅伸手扶到他的腋下,稳住他的身体。
弯腰捡起地上的拐杖递给他,“夜深了,我要睡觉了。”
说着,司华悦准备回自己的病房,手腕却被边杰扯住。
“跟我来,到我的病房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边杰的眼底有一抹受伤的情绪一闪而过。
司华悦想挣脱他的手,可看了眼他不稳的身体,只得作罢,随他向走廊深处走去。
经过护士站,台里值夜班的护士抬头看了眼,见是边杰和司华悦,她们赶忙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经上次司华悦将打伤边杰的医闹给修理了一顿后,不说整个医院,起码整个妇产科都知道司华悦不好惹,也都知道了司华悦是司家大小姐的身份。
尽管有很多人在背地里质疑司华悦凭长相和身世入了边杰的眼,但她们也仅是在心里默默地嫉妒和腹诽,再没人敢像大汉堡那样公然挑衅司华悦了。
来到边杰的病房,发现里面放了很多新鲜的花篮和水果,看来边杰的人缘不错,常有人来医院里看望他。
不像司华悦的病房,仅见三餐,不见花。
反手关上病房门,边杰一路拉着司华悦的手,引她坐到床前的椅子里。
“小悦,我想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边杰开门见山地问。
“以前有,现在没有。”
司华悦咬咬牙,迟早都得面对,长痛不如短痛,反正今晚也睡不着,索性该说明白的都讲清楚,以后一拍两散,一别两宽,再无感情纠葛。
“小悦,你能把话说明白吗?”边杰紧盯着司华悦的眼,脑里却闪过顾颐对他说的话。
“褚美琴已经知道了秦半月的事,想来,司华悦也已经知道了,你这会儿去见她,只会自取其辱,她们娘俩不会接纳你。”
“好……吧,”司华悦本就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瞻前顾后的人,“我们俩不适合,你是医学博士,妇产科副主任,而我是背着黑历史的,仅高中文化的无业游民。”
“咱们俩的受教育程度差距太大,这就导致我们俩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爱情观等等一堆的观都不同。”
见边杰想反驳,司华悦摆摆手,直言道:“刚才这些是热身的前奏,一句话,我不想当替身,尤其还是给一个死人当替身!”
说完,司华悦感觉近段时间一直堵在心里的那口气仿佛一下子吐了出来,胸臆间通畅了好多。
“不,小悦,你没有给任何人当替身。”边杰无力地坐到病床边。
“我不是三岁孩子了,第一次跟我微信聊天那晚也是下着雨,你敢说那天不是看了我发的朋友圈才想起来跟我聊天的吗?”
既然已经决定挑明了说,司华悦索性将心一横,将所有自己看到和分析到的事实讲出来。
“你怎么解释在大昀给我买眼镜并怂恿我戴上的原因?难道还想骗我说,我戴着眼镜好看?”
“你受伤那天,当时你神志不清,而我偏巧那天戴着你给我买的眼镜跑到医院来见你,你敢说,你当时喊的小悦,不是月亮的月?”
边杰颓然低下头,他没想到这些细节,司华悦都已经知道了。
“忘记告诉你了边主任,我学过犯罪心理学,你现在的肢体语言和表情已经是在承认我说的都是实情!”
边杰僵硬地抬起头迎视向司华悦愤怒的眼神,动容道:“小悦,你听我解释。”
“不要再叫我小悦,我会觉得你是在喊一个死人!”
司华悦站起身,愤然道:“当初提出恋爱的人是我,今天便由我来提出分手!”
说完,司华悦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病房,留下一脸羞惭的边杰独自坐在病房里。
回到自己的病房后,她才发现堵在心头的那口气并没有真的散去,反而压得更重,更加无法顺畅呼吸。
明明告诉自己已经放下了,可心痛,痛得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命地捏住了。
那股眩晕感再次袭来,司华悦紧抓着窗棱,身体却无力地缓缓下滑,直至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
(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