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么说笑着,几人就听见吧嗒吧嗒的小脚丫子踩地声越来越近,往旁边一瞧,就见个捂得圆鼓鼓的小团子飞也似的跑过来。
小鱼儿想是之前听见几人的谈话了,此时就扯着小奶音兴奋的叫唤,“我也要,我也要剪梅花,我也要做插瓶。”
翩翩一把接住扑过来的肉团子,轻捏她红扑扑的面颊,“自己还没个花瓶高呢,还想要插瓶,你说,你怎么想的?”
小鱼儿不满意了,挣开小姑姑的束缚,站在旁边的石头上,“我明明很高,很高很高。我都比桌子高了,插瓶肯定没问题,小姑姑不许取笑我。”
“好吧,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不过你要是不能把梅花插进瓶子里,可要记得过来找我求助啊。我是你小姑姑,而且还乐于助人,你来求我,我肯定会帮你的。”
小鱼儿:“……”气成河豚了。
姑侄几个笑笑闹闹的各自剪了梅花,就准备离开了。
瑾娘却叫住了翩翩和长乐,“我准备派人往书院和军营送些东西去。给长安长平和三郎的厚衣裳,还有一些果干肉干。你们两个有没有东西要捎带过去?还有信,要是写了信也赶紧拿来,我好让人一道送走。”
“有有有。”长乐急不可耐道,“我给哥哥们做的厚袜子一直放着呢。”
翩翩闷笑的瞅了长乐一眼,“我也给三哥准备了十多双袜子。三哥那个臭脚,跟脚上长了牙齿似得,一天能穿坏一双袜子。他又懒,平时根本不带洗袜子的。哎呦,想想三哥那个臭脚味儿我就受不了。这不,我让丫鬟没事儿时给他做了一二十双袜子,三哥尽可以穿一双丢一双了,也省的穿着臭袜子熏着别人。”
长乐:“……”
瑾娘:“……”
小鱼儿嫌弃的捏着鼻子,好似已经嗅到了那毒气一般的臭袜子味儿。她一边小手扇风,一边叽叽喳喳说,“三叔好臭,我以后再也不让三叔抱我了。”
其余几人:“……”就你戏多!
翩翩和长乐赶紧派人去取东西,她们则在翠柏苑的小书房中,临时给长安长平和徐翀写了书信。
等书信写好,衣物和吃食都准备妥当了,瑾娘就让人快送了过去。
下雪不冷化雪冷,如今天还不到最冷的时候,瑾娘都耐不住冷意了。可想而知过几天化雪了,会冷到什么程度。
就这她还是在家里,还有手炉、地龙使用,都觉得冬天难熬。那在书院和军营的三人又会如何觉得这个冬天折磨人?那简直想想都能知道。
所以,即便如今外边积雪压路,雪滑难行,瑾娘还是让人去送东西了。不然心中始终惦记着几个小孩儿的冷暖,她这心里总不安宁。
这一天忙忙碌碌过去,到了傍晚时,却没等来徐二郎。夜灯初上了,徐二郎还没回来,瑾娘有些坐不住了,就让人去翰林院探探究竟。
稍后浍河过来,道是翰林院的所有官员,甚至是京城的所有官员——除了几位年老体衰和位高权重的,其余大多被分派到京郊去查访民情了。
这其中自然有身负皇帝指派任务的官员,而更多的,则是被顶头上司下令去体会民间疾苦,外带拍皇帝马匹表达与皇帝同心同德的。
不管怎么说,总归一个意思——徐二郎下乡体会民情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未知。
瑾娘:那行吧。那没办法了,只能让人带好了热水热食在城门口等着,以防回来时把人冻坏了。
这么想着,瑾娘就吩咐了下去。
浍河听命直接带着人去了城门口。他架着马车,马车上是准备好的姜汤、羊肉汤和几个滚烫的肉馅烧饼。另外还有烧红的炭盆,还有汤婆子,热饮热食都有、保证徐二郎不管什么时候走到城门口,都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其实瑾娘也做好了徐二郎今天会夜宿在京郊的可能,可徐二郎并没有让随身的墨河传过来只言片语,那瑾娘私心里还是觉得,不管多晚,徐二郎总归会回家的。
而她猜想的也没错,徐二郎今晚上确实回来了,且回来的远比她预估的时间还早。
瑾娘约莫着,浍河顶多才赶到城门口,徐二郎就到哪儿了。这也是凑巧,没让浍河多等。
而等徐二郎进了屋子,坐在浴桶中开始沐浴时,瑾娘才知道,即便今天她不让浍河专门跑一趟,徐二郎也受不了罪,因为今天他是坐着一位贵人的马车,被人亲自送过来的。
“贵人?那位贵人?”瑾娘纳罕,还有些莫名其妙。毕竟京城的贵人实在太多了,没有明确的指向性,她猜到明天早起也猜不到那人是谁。话又说回来,既然称一声“贵人”,那哪里有冰天雪地往外跑的道理?这种事儿不都是小卒子们的活么?是那位贵人这么平民化?
瑾娘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徐二郎说,“是禹王。”
瑾娘一怔,这还真是没想到。
这位王爷是藩王啊,如今太后娘娘的寿辰可都过了十天半月了,即便那些滞留在京城的藩王,也都回封地了,那禹王还留在京都做什么?
徐二郎就道,“陛下与禹王兄弟情深,加上太后娘娘‘思子’心切,陛下特允许禹王在京中过年,明年元宵节之后再回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