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瑜闻言跪伏叩首。
他形容枯槁,眼中有着丝丝血丝,这时强自收摄心,一五一十的从发现谢蕴踪迹,再到森林夜战,荒原围杀,天人临世等等场景复述而出。
“嘶!”
边上那个文士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他在听到连对方脸都未看清,便大军跪伏,武士首领等人被贬作畜生无法恢复时,情极为惊惧,这时就对齐戎说道:“将军!”
“如今天下轰传天人之威,被誉为当世第一人。”
他说着摇头,语气叹息:“属下本以为世人无知,以讹传讹,虽然得了战报,但语焉不详,无法得知实情,这时才知此辈之流,实在不可力敌。”
“既然如此。”
齐戎坐回大殿主位,眼沉凝,这时按剑询问:“先生,计将何出?”
文士闻言目光闪动起来,思忖着口中说道:“将军,太上学宫之主既然退却,此事便已作罢,暂时不必惊忧,当务之急,还是在于晋国失君,子嗣羸弱,权臣争位之下,有乱国内患之象!”
“大晋连年征战,强敌环伺,此为外困!”
文士这时说着,跪伏叩首,冷肃道:“至此内患外困之际,属下恳请将军快刀斩乱麻,扫除国孽,陈兵边境,以预不测之危!”
“先生。”
齐戎这时心绪不稳,撇开此事询问:“天人之威是否可御?”
文士知道齐戎经历此战之后,极度缺乏安全感,这时就斩钉截铁的说道:“将军,天人之威可御者,在于天下诸侯齐聚,举世攻伐,此为妄想,非智者可为!”
“这是其一!”
他先是打消了齐戎继续试图抵抗对方的心思,随即又指出退路:“其二,晋与其弟子怨,随晋王身死,此番大败,已然消泯,天人退却便是明证!”
“如今惧怖天人之威者,不在将军,而在天下诸侯!”
文士叩首又抬起头,目光炯炯,凛然道:“世人无知,当为诸侯诓骗,以晋失道,天人临世为由攻伐我晋,既得晋土,又可亲善天人,实为首当其冲之策,不可不察!”
“先生所言如黄钟大吕!”
齐戎闻言为之动容:“本座得先生之助,何愁大业不成?”
他也是极为果断之辈,这时知道事不可为,欲杀谢蕴报君仇,得国野大义名器的计划便立即推翻,一丝刚升起的抵御天人的心思也随之沉入心底。
“传令!”
齐戎这时按捺心绪,沉声下令:“邀国野之内,诸万邑以上家主封臣,十日后齐聚王都郊野饮宴议事,就言大晋恐遭覆国之祸,本座敬侯!”
“是,将军!”
一位披甲武士应诺,随即甲胄碰撞,大步走出。
文士再看齐戎,发现对方已经恢复了那份雍容气度,这时发号施令,生杀予夺,条理清晰,谋划得当,立时就有了几分人主的气象。
……
与此同时,楚国,王都大营。
“拜见王上!”
一位身披狰狞甲胄的将领手按剑柄,单膝跪地。
在他身后是一片黑压压的披甲执剑的武士,此时跪伏在偌大的大营校场,声音如山呼海啸:“拜见王上!”
“诸卿免礼!”
蓄有浓须,气势威严的楚王,身着衮袍,头戴冕冠,这时挥手,校场上轰然应诺,顿时甲胄碰撞声连绵起伏。
一眼看去,都是气质精悍,身姿昂藏的武士披甲按剑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