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该去哪儿砍柴呢?”
刚问了婶儿,婶儿说家里已经没有蜂窝煤了,只能烧点木头疙瘩。
再问家里有没有木头疙瘩,婶儿摊了摊手,说她们已经烧天然气了,不烧柴。
这就意味着林鹿和沈幼宜只好自个儿去山上砍柴。
说是山上,其实是在水渠边,那里种了很多榆叶梅、山樱和碧桃,有大概率捡到木头疙瘩。
于是乎,林鹿就背着背篓和沈幼宜去河渠边儿了。
显然,看到林鹿二人时,村子里的人都觉得面生,尤其是一个女孩蹲在背篓里,一个男孩背着。
“你觉得,他们会不会觉得...”
“什么?”
“你是个残疾...”
啪。
沈幼宜扬起小手,对着林鹿的脑袋呼了一下,由于带着手套,她一点也不疼。
“为什么不觉得你是人贩子?”
“我要是人贩子,你是什么?19岁的巨婴?也太好骗了吧。”
“哼,你承认了。”沈幼宜戳了戳他的后脑勺。
“嗯?承认什么?”
“你是个大骗子!”
......
村里的公路上,两边都是住户,看着这打情骂俏的一对,才恍然明白两人的关系。
感情是小两口啊!
这背篓向来都是装粮食蔬菜和柴火,咱可不兴那样玩。
“汪汪!”
路边,猛然窜出来一条田园大黄狗,上来就对着二人一阵狂吠。
“唉,坐背篓的残疾人,狗都觉得可怜。”林鹿摇头,唉声叹气。
“你放屁,明明是大骗子,狗见了都生气!”
话一说出来,沈幼宜顿时觉得有哪点不对劲。
“咳,是呀,人不生气,就狗...”
“你闭嘴!”沈幼宜恶狠狠道。
啪。
林鹿发型乱了。
他觉得把手套给沈幼宜就是一个错误。
看着身边张牙舞爪的大狗,林鹿不由得微微蹙眉。
这狗实在太大了,估摸着有个五十多斤,一锅根本炖不完。
害怕什么的,倒是不存在,反而有一种亲切感。
被狗撵,让他想起了自己土生土长的村子,想起了一千多公里外的家乡,那熟悉的鸡犬声仿佛回响在耳边,青草和泥土的气息飘荡在空气里......
很亲切。
有一种背着媳妇回老家的错觉。
回头一看,发现沈幼宜的视线飘忽着,看向远方的袅袅炊烟。
她也在想家吗?
“小学姐,你老家是什么样子?”
林鹿微微弯腰,抖了抖背篓,打断了沈幼宜的遐想。
“嗯?我家...”
沈幼宜老家在乌镇,离西湖和狮子园都不远,从小到大,苏州古典园林的精美雅致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但是,原生家庭带给她的痛苦又是巨大的。
于是乎,才会选择在很远很远的帝都,学习园林专业。
“大概是...白墙黑瓦,倚水而居?”
“就是水多呗。”林鹿一副了然的样子。
啪。
迎接他的又是一顿毒打。
“......”
“烦。”
“你呢?你家是什么样子。”沈幼宜来了兴趣,趴在林鹿的肩膀上,问道。
“唔...就是很普通的样子,没有你家好。”
“不行,你快说!”沈幼宜揪了揪他的耳朵。
不过任凭沈幼宜怎么揪,林鹿就是不说,只是默默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蔓向田野,蔓向泥泞,蔓向落叶堆砌的小河坎。
“嗯...大概是...”
“城南花开,城北花谢。”
“城东日升,城西日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