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房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绣制好的嫁衣,悬挂在木施上。
少女绣活儿极好,宝相花细腻如生,像是活的。
萧衡看了眼自己袖口上的银线绣宝相花纹。
他对花纹配饰无感,之所以穿带有宝相花纹的衣袍,也只是因为裴道珠以前撒娇建议的缘故。
他乐意在这种小事上宠她,所以命人在所有衣袍上都绣上宝相花纹。
裴道珠在她的嫁衣上绣制同样的花纹,定然是爱慕他的缘故。
他想着,眉眼间的戾气稍稍减轻了些。
他的目光又落在那几只凤凰上。
妾室的嫁衣,是不能带有凤凰图纹的。
裴道珠却执意绣上……
她一向倔强骄傲,萧衡不是不是明白她做妾的委屈。
只是他对她的喜欢并没有多深,那种喜欢,像是对某件稀有物的占有欲,只想藏起来细细赏玩,还没有深入骨髓的爱。
指尖在凤凰图纹上停留了片刻。
他慢慢收回手。
罢了,明天的宴会也并没有邀请多少人,逾越规矩就逾越规矩吧,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放纵她一些,也没什么。
萧衡想着,行至屏风后。
竹榻上也没有人。
萧衡的目光,忽然被悬挂在帐顶边缘的明珠吸引。
这明珠……
是他上个月被偷的那颗。
他身居廷尉一职,经手过多少案子,轻而易举就查出小偷是以谢麟为首的那几个纨绔子弟,只是念在谢家支持北伐的面子上,没有追究而已。
没想到……
谢麟居然把这颗明珠送给了裴道珠。
偏偏裴道珠还收了!
偏偏还把谢麟送的东西挂在床头!
萧衡捏紧明珠。
这两个人之间……
“裴道珠……”
他面色难看,咬牙切齿。
他厉声:“来人!”
这些年,萧衡虽然在外游历郡国,但也有培养自己的势力。
他的耳目遍及朝野,轻而易举就查出了裴道珠的去向。
她逃婚了!
那颗明珠,被萧衡生生捏出一道扭曲的缝隙。
……
漆黑的骏马,安静地立在巷子的阴影里。
萧衡坐在马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宅院门口,那两男一女的戏码。
谢麟狠狠鄙视了萧荣一番,最后不忘反问:“你养得起她?!”
萧荣不敢跟谢麟争,涨红了脸,憋不出一个字。
谢麟洋洋得意地望向裴道珠:“裴姐姐,你跟我走吧,我养得起你!近日我月钱又涨了,能给你买许多胭脂水粉呢!”
少年总是暖暖的。
裴道珠正要说话,阴影之中,萧衡似笑非笑地开口:“毛都没长齐,靠一点可怜的月钱,就想学别人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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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