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下,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等候在那里了,而装着父亲尸体的棺椁也已经被他们安放在了一个精美的四足支架上。
殡仪馆的人除了必要的司仪外,就是几个身高体壮的大块头了,市场经济的情况下作为消费者自然没有必要自己花大力气把棺材抬到葬礼地点的道理,给殡仪馆的钱里已经包括了这部分的费用。
我手抚着透明的水晶棺面,里面父亲的遗容清晰可见,被火焰毁坏的脸孔在入殓师的巧手修饰下几乎看不到死前痛苦的表情,反而看起来颇为安静祥和,就像一个寿终正寝的人一般。
讽刺的是,这个寿终正寝的人却是一个年富力强的中年人。
深吸了一口气,我强忍住推开棺盖触碰父亲遗体的冲动把脸扭到了一边,在那里项月心正在同殡仪馆的司仪说着什么,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悄悄的塞到了对方的口袋里。
不用猜都知道信封里装的是什么,我有些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同时对于这些人情往来也有了更深的见解,虽然不给红包对方也不至于敢坏事,但是给了之后肯定会产生不一样的效果,最起码那个司仪看起来就比之前认真了许多,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经把这场葬礼当成了自己家的事情一样。
看着月心曲线窈窕的背影我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暖意,这种有一个支持自己的女人帮忙查漏补缺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当初出于对胖子的承诺而拯救她真是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正当我准备同司仪商量把棺椁抬到墓园旁边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停到了马路旁边,后门打开,温帆扶着外公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走了上去,看到外公那熟悉的面孔,鼻子一酸热泪差点从眼角落了下来,外公······声音嘶哑带着微不可查的颤音,后面的话都被哽在了喉咙里无法吐出来。
好孩子,好孩子······外公拍着我的肩膀,眼睛里也泛起了泪光,你爸爸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放心,外公虽然老了,手里还有那么点能量,该付出代价的人绝对跑不了!看着外公慈祥的面孔,以及那因为情绪激动而一翘一翘的胡子我突然有些想笑,一股暖意流淌在我的心间,旁边搀扶着外公的温帆也用温柔的眼鼓励我让我知道还有许多人站在我的身边。
这个时候我也没空去思考是谁把父亲与蒋有心之间的战争说给外公听得,也许是李彤彤吧。
作为一个女人,丈夫被谋害后想要从老父亲那里得到支撑也是理所当然的。
将因为得到了外公的支持和肯定而变得有些激动的情绪舒缓了一下,我开始继续推动丧礼的进行。
丧礼自然不会在山脚下这个马路边进行,灵堂已经被殡仪馆工作人员在山顶布置完毕,只要把棺椁抬上去就能等候葬礼的开始了。
跟在由四个大块头抬着的水晶棺旁边,我手扶着棺木的侧面小心翼翼的踩着台阶向上走。
这种情景让我思维散乱的大脑想到了一个很有名的成语——抬棺死战,虽然我没有抬棺,在可预见的将来也不太可能同蒋有心肉搏死战,但是那种被战意充盈着的内心却跟庞德是一样的。
待到将近十点的时候,参加葬礼的客人陆陆续续的到了。
最先过来的是木叔叔,身边还跟着季欣然和她的妈妈林千彤,一大一小两个母女花瞬时让整个山顶都明亮了起来,不管是随后到来的客人还是正在布置现场的殡仪馆工作人员都或多或少的瞄向了母女两人,当然吸引目光最多的还是林千彤,虽然季欣然也很漂亮可爱,但是和她母亲比起来就显得青涩了许多,对于那些喜欢青苹果的人来说自然是最佳口味,不过大部分的男人自然还是喜欢林千彤这样风情万种的成熟美妇。
木叔叔,你来了······看着一脸沉痛的木叔叔,我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木叔叔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说话,但那沉重的力道却向我表达了他真实的想法。
阿翔!季欣然走到我的面前,明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似乎在为我那有些憔悴的脸色而悲伤。
少女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水手服,之前没有在学校里见到过,想来是为参加葬礼特意准备的。
我张开双臂抱住这个美丽的女孩,轻轻拍了拍她纤弱的后背,然后在耳边轻轻说道:放心吧,我没事。
女孩饱满的双乳在胸前擦蹭让我不由心中一荡,赶紧松开了手臂。
虽然很想和季欣然做一些更加亲密的动作,但是场合实在不合适,还是拥抱一下表示态度就好了。
渐渐的,客人多了起来,多是一些父亲在生意场上的朋友,交情有多深不知道,但最起码很给面子的过来了,我可是知道有些现实的人甚至会在朋友死后立即断交的,所以对于这些人我都表示了很深的敬意。
当然,不包括正在朝着我走过来的这个男人。
蒋有心!看到这个害死我老爸的罪魁祸首怒火就开始不受控制的烧灼我的身体。
上下牙齿紧紧咬合在一起似乎要撕碎这个混蛋的血肉,一缕缕血丝从牙龈里挤出来让我一时间恍惚觉得这就是我渴望已久的仇人血!我气血贲张咬牙切齿似乎要择人而噬的样子吓坏了项月心,她站在我身后轻轻扯了扯衣服想让我冷静一些却根本没有作用,我现在只想冲上去让眼前的混蛋死!关键时刻还是木叔叔站了出来,他站在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视线,眼睛直视着我微微摇了摇头,冷静!似带着冷气的声音让我的大脑冷却了有些,再加上仇人的身影被挡住,两相相加之后我终于控制着自己冷静了下来,但身体还是像有些后遗症一样微微颤抖。
老木,果然你来的比我早啊。
蒋有心就像和朋友聊天一样同木叔叔打着招呼,语气熟络的都有点让我怀疑他们的关系了。
木叔叔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慢慢走到一边,把我这个正主让了出来。
蒋有心浑不在意,看着我,语气里的悲伤虚伪的让我有些恶心,小翔,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我要说的是虽然老李虽然去世了,但你一定要坚强,以后遇到什么困难蒋叔叔都会想办法帮你,就算有我解决不了的,加上你木叔叔也肯定能办到,老李公司那边我也会多帮衬,不能让他的事业垮掉。
后面的蒋干也不失时机的跳出来刷存在感,放心吧,兄弟,以后你和你妈有什么困难我也会帮忙的。
语气着重在你妈两个字上,淫邪的眼隐藏不住的向李彤彤扫去-顺着他的目光,我瞟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李彤彤,即便戴着面纱这个女人也跟鸵鸟一样低着头,似乎很怕跟蒋有心父子对视。
呵呵,看到老情人不是应该欲火难耐合不拢腿吗?低头还怎么眉目传情?我带着浓重的恶意看着这几个狗男女。
深吸了口气,嘴角勉强扯起一丝微笑,我对着这对禽兽父子说道:多谢蒋叔叔的关心,以后如果遇到什么困难我肯定会找您帮忙的。
天知道说出这句话我克服了多大的心理障碍,总感觉说完之后我就能毫无障碍的加入成年人的世界了。
这就对了。
蒋有心面甚欣慰的点点,然后突然走到我的面前在我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这次来还给你爹带了一些礼物······礼物?我的瞳孔猛然一缩,这个老混蛋会能送什么好东西?那些照片我都找人洗好了,现在还在车里放着呢。
我想着等会葬礼弄完了就给你爹烧上,让他在地下也能有顶好看的帽子戴戴,万一冻着啦不得怪我这个当兄弟的不念着他?蒋有心的声音在我耳边娓娓而出,一股寒风从耳眼灌进我的脑袋里让我的大脑都快冻结了。
我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个人的下限,也许在这个披着人皮的魔鬼看来只要能打击自己的对手无论使用多么卑鄙的手段都是理所应当的吧。
我在蒋有心的身上看到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句俗语的真实写照。
我的身体现在处于一种很怪的状态,一半被脑海里扩散的寒意所冻结,而另一半则被父亲受辱激发的怒火烘得火热。
这一半冷一半热的诡异状态让我的身体僵立在那里无法活动,让我想要把蒋有心鼻子打开花的想法也没法实现,急的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但这种情况却在阴差阳错之下让蒋有心产生了一些错误的认知。
预想中的攻击没有到来让这个老于心机的中年人有些疑惑,这小子这么能忍?下意识的,蒋有心就对我有了一丝忌惮,读过许多书的他很明白那种能忍人所不能忍的人有多可怕,秦末名将韩信就是一个着名的案例。
当然他现在肯定不会把我放到和韩信等同的地步,顶多就是觉得这小子够隐忍,可能会给自己弄出点麻烦,也就仅仅是可能罢了,在他看来连父亲都不是他的对手我这样的小年轻能让他感觉麻烦就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
不过,当蒋有心直起身眼角的余光看到我的脸之后,这一丝微不足道的忌惮也被他挥到了脑后。
原来是个怂包······蒋有心不仅对自己的疑心感到好笑,这小子明显是被李钊的死吓到了,以至于连这种羞辱都不敢回击。
也是,这种血气方刚的年青人怎么可能有那么深的城府,面对侮辱只有两种反应,要不就是全力反击,要不就是成为怂包任人凌辱,李钊的儿子看来也不例外。
可惜了,本来还准备挨几下狠的再坑这小子一把呢······然后再一想自己的儿子,蒋有心本来愉悦的心情顿时变得糟糕起来。
真是一样的废物,除了玩女人就没一点像老子的!内心的翻滚没有丝毫表露在脸上,蒋有心还是那一副兼着沉痛和慈祥的恶心表情。
那叔叔就先走了,你抓紧招呼别的人吧。
蒋有心从苏暮雪的手里接过路边商店买的花束随手扔到了父亲的棺木前。
这一幕看的我更加血脉贲张,鲜血几乎都要从眼角流出来,但我仍然强忍着没有动,只是心中不断用现在的隐忍是为了复仇时的愉悦来麻痹自己。
我的反应再次让蒋有心确认李钊儿子是个废物的判断,心情甚佳的走了,殊不知我的眼盯着他的背影几乎要择人而噬。
老蒋,你看到那个人了吗?她怎么会在这里?苏暮雪很疑惑那个本应该在棚户区作为肉便器被人随便肏的女人竟然会衣装整洁的出现在葬礼现场。
蒋有心知道苏暮雪说的她指的是谁,事实上当他看到出现在我身后的项月心时心中也悚然一惊,以为是老爸留下的什么后手。
蒋有心面色阴沉不定,想了一会儿,摆摆手道:找人去查查怎么回事?不管是不是那个死鬼留下的后手,只要查一查就明白了。
与此同时,做下相同决定的不止蒋有心一个人。
回去让人查一查那个项月心是怎么回事?木叔叔歪头在林千彤的耳边轻轻说道。
灼热的气息喷吐在晶莹如玉的耳朵上,让这个熟美的女人整个耳朵都变成了樱红色,下体也渗出一缕带着甜美香气的淫液。
嗯——浓重的鼻音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回答还是情动时的呻吟。
木叔叔有些好笑的看着林千彤,趁人不注意大手抓着丰硕的臀肉用力揉捏了起来。
葬礼很简短,没有用太长的时间,毕竟参加葬礼的客人大部分都是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时间很宝贵,再加上清楚父亲死因的我也没有大操大办的心情,所以这场葬礼便有些匆忙的结束了,对于父亲来说尽快入土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当然,如果是蒋有心的葬礼的话我肯定是要办的越隆重越好,如果有机会的话。
待到宾客全部离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把场地也收拾完毕离开之后整个墓园只剩下了我,项月心和李彤彤三个人。
站在父亲的坟前,看着那块记录着父亲生平事迹的大理石墓碑我久久不语。
墓碑是由殡仪馆的人连夜做好的,今晨跟着棺椁一同送了过来。
把那个东西拿过来吧。
闻言,项月心把我早上出门就带在身边的一个拉链袋子拿了过来。
小宝,这里边是什么东西?我淡淡的瞥了李彤彤一眼,没有回答,只是接过袋子打开拉链拿出了里面的物品。
一件婚纱。
象征着纯洁的白色在墓园的环境下有种诡异的和谐。
婚纱很漂亮,也很性感,衣襟堪堪到达腋下,把美丽的锁骨和大片雪白的背肌完整的暴露在空气中,正中心的胸口部位还缀着一朵白色的牡丹花,让新娘的胸部更加醒目,顺着胸部向下到腰部倏然收窄然后又在髋部放开勾勒出一条完美的女性曲线,裙摆位置和普通的婚纱不同,没有那种用钢圈撑起来的蓬大感,反而和普通的长裙一样松软的贴在大腿上。
但和长裙不同的是原本应该是筒状的裙身却被设计成倾斜的样式,前摆只能勉强遮住大腿一半,而后摆却长的能遮住脚跟,从侧面看就是一条倾斜的直线,这件别出心裁的婚纱是老爸和李彤彤结婚的时候特意找顶级婚纱设计师制作的,不仅材质顶级,工艺也是一等一的好,以至于到现在看起来也和崭新的一样,当然这也和没有怎么用过有关系。
我能够想象的到他们结婚的时候穿着这件婚纱,腿上裹着白丝袜的李彤彤是多么的吸人眼球。
可惜,这件满载着父亲爱情记忆的婚纱到今天就要寿终正寝了。
我现在都能回想起当时带着这件胸前被剪开两个洞的婚纱找裁缝修补时对方那异样的眼。
虽然裁缝的手艺很好,但是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够看到胸前被缝补过的痕迹,就像这个家一样无法掩盖那破碎的事实。
小宝,你把妈妈的婚纱拿到这里干什么?快给我别弄脏了?意识到有些不对的李彤彤就要伸手把婚纱夺走,但却被我轻巧的躲开了。
干什么?当然是把它烧了,毕竟这是老爸最珍视的东西,当然要一直陪在他身边。
你,你怎么能这样做?这是妈妈最宝贵的东西,还想着以后想你爸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呢。
李彤彤丰软的身体紧贴着我,拼命的想要从我手里拿走婚纱却无法成功,反而给我带来了莫大的刺激。
哦?想着你是怎么给老爸戴帽子的?最宝贵?最宝贵的东西就是让蒋干那个混蛋开两个洞然后把你那淫荡奶子跟狗一样露出来吗?你以为我还跟以前一样好骗吗?啊?越来越大声的话语像铁锤一样重重的敲在李彤彤的心上。
她俏脸苍白,身体剧烈的颤抖,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右手高高扬起似乎想要在我的脸上落下,但最终却无力的垂在身边。
我冷漠的看着坐在地上捂脸痛苦的李彤彤,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浓浓的疲惫。
就这样吧······让这个女人自生自灭吧。
一旁的项月心目睹了整个过程,非常聪明的没有制止我和李彤彤的矛盾,她知道有些心结只有在爆发之后才可能解开,一味的制止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使这结越结越深。
让这两个人都把心声说出来之后事情就会简单许多。
我默默掏出准备好的打火机,从裙摆开始点燃这件无比华贵又无比肮脏的服装。
橘色的火苗一点点把高档衣料吞噬,昂贵的衣料在燃烧时却散发出比普通布料更难闻的怪异味道,不得不说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的讽刺,就像这个支离破碎的家一样。
(本章无肉,主要为练手,下一章会加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