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多出了门,时怛打了辆车前往电视台,同事们都知道她被绑架这件事,少不了慰问关心,副台长也打了通电话过来,好不容易挨到直播开始,大家才陆续散去。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戴上耳机,她在音乐声中与听众打招呼:“大家好,我是时怛,前天晚上突遇意外,节目组紧急找来利星代班,在此对利星致以谢意,也对听众朋友感到十分抱歉。”
晟哥等人纷纷抬头看她,李利星代班那一期已经在节目上说过她是由于外出学习而暂停直播,如今说法更换,这不是自打嘴巴?
晟哥立马让小齐提醒时怛看电脑,电脑上写着来自晟哥的质疑:怎么回事?
时怛看了眼,拿起笔在纸上唰唰写下一段文字推给小齐,后者举起来给导播台的晟哥看。
笔记本上书:我一声招呼都没提前打,听众有自己的判断力。放心,我有分寸。
果然,直播才开始,实时留言除了对嘉宾的提问,另外一部分就是对时怛口中‘意外’的猜测跟追问。
留言渐渐地开始千奇百怪,有猜测她去人流的,有猜测她车祸了,有猜测节目组这是要搬空她然后故意看看听众反应的前兆。
她顺着留言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声:“绑架,我只是不小心被绑架了,昨天才被警察叔叔救回来。”
晟哥这时候已经猜出了她的用意,果然这话一出,留言区滚动得愈发密集闪人眼。
(真的假的,现在还有这种事?)
(这么恐怖!)
(后续怎么样,为什么被绑架?)
(时怛不会是个低调富二代吧,家里千万上亿身家那种?)
(被绑到哪里了?怎么被救出来的,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啊?)
(绑匪呢,抓住了没有?)
(绑匪长什么样,跟电视里一样有枪吗,有没有拿枪指着你?)
(受伤没有?昨天被救今天复工,这身体心理抗压能力这么强?)
留言几乎盖住了对嘉宾的提问。
“已经看到了听众们对我表达的关心,我现在身体状况良好,至于被绑架期间的细节,朋友们如果真的很感兴趣,稍迟等来电环节可以提问。”
“有好几位听众留言问了多次咱们嘉宾下一次见面会什么时候举办,这个问题我们来问一下当事人,再无视下去的话这几位朋友怕是要从电脑里冲出来打人了。”
后面的话题大多围绕嘉宾,临近来电环节,很多人已经等不及,来电接了一通又一通,除了关注嘉宾的,剩下全是想知道绑架案事件的始末和时怛的感受。
因为重复率太高,晟哥要将问题筛选过后才将连线接进去。
有听众问:“你当时怕吗?”
“怕啊!”时怛老实回答:“有几个人遇上这事能不怕的,但是有人教过我,遇到危险冷静为第一,这话虽然老旧,但我奉为圭臬(niè)。”
“有人?”岂料这位听众异常敏感,捕捉到非同寻常的气息:“这个‘有人’是谁啊?”
她说:“有那么一位很优秀的朋友。”
“我猜是男朋友。”
时怛倒一点不扭捏:“我正努力往这个方向走。”
这位女听众一听,语气顿变惊奇:“你追的他啊?”
“很遗憾,是的。”
众人一瞧,悬疑类话题莫名其妙变成情感对话?
时怛一说那人,怀音脑子很自觉闪过一张英俊面孔。
“完了,你这话得让多少爱慕你的男听众心碎。这么多人你不要,干嘛受这累去追别人啊?”
她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可能我就找虐吧。”
“你别追他啊,男性都爱猎奇,你得让对方来追你。”
“人家不上钩,我能如何。”
“你?时怛?他还不上钩?”
“您别把我抬太高了,我容易下不来。”
众人笑,晟哥急,那三条线都已经有听众在等着了,再聊下去就真变个人情感专场了。
而另一头,解宋在办公室里,身上的医袍口罩还未脱,只露出一双英挺的眉眼,一个人坐在工位上,手机在桌面,喇叭里正传来他所熟悉的声调。
或许是出于习惯,又或者担心她今晚的状态,他加完班便直接留在鉴定中心打开她的频道,赶上最后一个阶段的直播。
“要实在追不上,别追了,要不你一脱单的同时可能也得脱粉。”
听见这话,他双手环胸,眉头微拧,眉宇里尽是对这句话的不赞同。
听众话音落,喇叭里传来她若有似无的轻笑,片刻后声音起:“我都对你们公布了,不把他收入囊中,面子上过不去。”
嗯!
他点点头。
是这么个儿理!
“那他就对你没一点感觉?”
“以前我拿捏不定。”喇叭里静了须臾,似乎在沉吟。
“现在感觉我再使点劲,这事儿能成。”
鼻间里散出一声哼笑,他脱了口罩,眉宇里尽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时怛第二天去补办了电话卡,插入解宋新买的手机之后,未接电话接二连三地跳出来,她粗略扫过,大半都是来自解宋的号码,其余的便是电视台的几个同事。
正要往家走,途中接到一个陌生来电,是莫队通知她前去刑警大队指认绑匪。
这是时怛第三次来到这里,第一次因为入室案,第二次因为给解宋送东西。
她被莫队带到一个小房间,小房间里有一扇单面玻璃,玻璃后又是另外一个空间,墙上刻着身高表,五个罪犯依次站在那里,面对着玻璃,每个人都如同行尸走肉,浑身上下散发出又木又丧的压抑气息。
“时小姐,你看一下里面有没有绑架你们的人。”
她的目光只扣在四号罪犯的身上,旁边的,看也未看,笃定而平静地抬起手:“他。”
“四号?”
“对,四号。”
“确定吗?”